第20章 章節
歲,女子的變化是很大的,無論是外貌還是身形。五年了,自己的身形好像只抽長了一點點,而白啓已經壓過了他一頭。若是肖菡還活着,想必是不相上下吧。
“你們不一樣,你的好意我記在心裏,不會忘記。”傅寧轉身,擡頭迎着她的眸光笑,笑得親切,這笑容裏含着長輩對晚輩的寵溺。
白啓被這目光刺了一下,她突然握傅寧的手腕,追問:“我對你怎樣,你不明白?”
傅寧看了看白啓抓着他的那只手,用力抽了抽,沒抽掉:“明白又怎樣?不明白又怎樣?我與你之間沒有私情,你不該如此,放開我。”
見白啓還要執着,傅寧急忙道:“你有許情,他很好,你莫要沖動。今日之事,我權當沒有發生過,你還是回去吧。”
提到許晴,白啓的手松了,她的眼裏有懊悔有痛苦:“阿情的事是我年少沖動,我對不起他,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他,我最喜歡的就是他身上那種溫溫婉婉的氣質,後來我才發現那只是我害怕發現自己喜歡你的借口,阿情他……有些地方真的很像你……”
“住口!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許情他待你全心全意,既然是你求娶的他就不要負他,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全都會忘記,而你,你是個七尺女人,做事情要有擔當,不管我是什麽想法,你都不能再有什麽想法。莫要讓人看不起你。”傅寧很少對別人這樣急顏厲色,他只是害怕白啓犯糊塗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哥……我——”我也不想,只是一聽說你有事,我就會驚慌失措,做事完全沒有方寸,“我常年對你朝思暮想,已經快走火入魔了。”
“夠了!”
“不夠。”白啓常年按耐的情絲在傅寧一再的拒絕下爆發了,她幾步靠過去将傅寧牢牢鎖在懷裏。
呼呼的狂風夾雜着樹上落下的枯葉穿堂而過,門窗一陣哐哐亂響,是要下大雨的節奏。
“阿寧,就允我一晚。”她将傅寧緊緊攬在懷裏,傅寧很瘦,像是院子裏曬着衣服的竹杆,抱在懷裏有些硌人,她很心疼,“你允我吧,我會保守秘密,不會壞你名節,小瑾……小瑾我當她如雨寧一般。”
傅寧快被她氣笑了,他試了幾下,女人的力氣很大,他掙脫不開,于是他對着白啓的肩膀狠狠地咬,白啓吃痛,松開他退到一邊,一雙眼睛泛着淚花,很委屈地望着他。
看來是咬的力氣用得太大了,傅寧咳了兩聲,心裏很懊惱,覺得白啓這次做的真的很過份,竟然逼得他這麽大把年紀的人了因為害怕學小男孩咬人,想想都覺得臉熱。
“你別這樣,我真的只把你當妹妹看,況且你與肖菡自小一同長大,情同姐妹,你這樣做,又如何對得起她?”
“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她,但若是她還活着,我定要與她争上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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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寧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再看白啓,他看着肖菡的畫卷徑自走過去撫摸畫中人的眉目,柔情幾許:“沒用的,在我心裏有她沒你,你争不過。”
“是我明白得太晚——”
“不,不是你明白得晚,而是從一開始就沒可能,愛上一個人不容易,我的心太小,容不下兩個人。況且,我不好,我還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我……”
那件事是傅寧一輩子也無法釋懷的噩夢,想想都忍不住渾身發抖。
“快下雨了,你回去吧,對許情好一點,他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另外,張屠婦的事,謝謝你。”
那天兩人把話說得很開,傅寧當頭棒喝給了一個明明确确的回複,雖然無情,但也算了斷了白啓本不該有的歧戀。
傅寧第二天就聽說白啓消失了,白嬸和白叔都着急地不行,後來許情從娘家回信,信中說妻白啓不知何故整日愁眉苦臉,去友人那大醉了幾日,想來妻是有何事郁結于心,問尋不得,現下情正帶着她正四處游走散心,十日後便回,勿念……
要放下一段感情不是那麽容易的,傅寧能想象這種滋味,很苦,就像他懷着孩子的時候苦等肖菡回家一樣,這種事只能等她自己放下,有溫柔的許情陪着,想必她也沒那麽難敖。
白啓不在的這段時間,傅寧家又發生了件大事。
肖瑾病了,病得很嚴重,是大病,但好在還有得醫,只是藥方中有一味藥極其珍貴,他們小地方沒有,這一味藥叫血火珠,是海外番夷的一種植物的種子,價格不菲。
裏津,天子皇城,物富民豐,萬羅歸一,傅寧相信那裏一定有可以治好肖瑾的血火珠。
去裏津換了陸路還有一段水路,傅寧抱着四歲的肖瑾正在這段水路的船上。
肖瑾患得是寒疾,這次病情來勢洶洶,全身冰涼,皮膚青白發紫,嚴重的時候,濃黑的眉頭上還會結一層冰霧,好在神智還算清醒。
這是艘客船,船很大,有很多獨立的艙房,價錢公道,可是傅寧還是付不起,這幾年,他都是靠着自己的一雙手拼命地織布和采藥賣藥材養家和還債,手頭很緊,現在是能省則省。
這次去裏津治病,他是賣了肖菡生前送給他的那條灰毛狐貍圍脖。
好在還有一間艙房,是專供有病的客人煮藥的地方,現下沒什麽人使用,加上肖瑾的藥盅,共只有三個。傅寧還要在這條船上坐兩天,白天他帶着肖瑾在甲板上透風,晚上他便在這間藥艙裏找了個地方抱着肖瑾休息和過夜。船上很多地方對客人都是開放的,包括做飯的地方。
有時間他也會留意他旁邊另一罐藥的火候,因為他發現,這間小艙房裏的三罐熬藥的火爐,除了自己的,還有一罐沒人照看,總是會熬幹,不知道主人家太懶還是忘了。
到了晚上,那一罐藥他看熬的差不多了,便拿起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晾着,等主人家自己來取,他想着把藥放在旁邊,涼了總比熬幹了好。
肖瑾的這個病畏寒,傅寧現在正熬的這盅藥不能根治,但有緩解的作用。一早一晚兩次,氣味艱澀,味道苦比黃蓮,肖瑾即使因病冷得舌頭發麻也喝不下去。
艙門一關一合,有人進來了,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一身墨色綢衣,胸前衣襟上垂着一塊墨玉,在昏黃的燭火下泛着一縷深邃的幽光。她面容白皙嬌好,一頭寫意的墨發一半深深地垂于腰際,一半以一根黑白相韻染的雲玉簪大方地盤起,氣質冷冽雍容,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貴。
傅寧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徑直朝桌上的那盅擱置的藥罐走去,神情冷漠,怕她誤會,連忙解釋:“姑娘放心,藥已經熬好了,剛拿起來,還是是燙的,再熬就過了。”
其實是傅寧自己誤會了,那個女子不是冷漠,她只是生病頭痛了神情恹恹而已。
“嗯!謝謝。”這個女子有自己的個性,她每次出門除了辦公事之外,她都不喜歡有人跟着伺候,有時候寧願麻煩自己。上船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吹了風,她有些犯頭痛,又總是不見好,這罐藥她熬了兩天,自己又沒心思照看,總是熬過頭,這次還是第一次喝到口。
藥燙,倒在碗裏還在騰騰冒煙,她吹幾下喝一口,慢慢也就見了底。
那女子回應他的聲音有些冷淡,傅寧聽着覺像是撒落在玉盤裏的黑白玉棋子,好聽,卻沒有情緒。女子站的位置離他有五六步距離,傅寧看着她的背影覺得很高,很挺拔。
傅寧見女子沒有因為他的擅作主張而發難,便沒再理會她這邊,他還在想着法子哄肖瑾喝藥,他手裏的那碗藥,還剩着大半,肖瑾怕苦不喝,傅寧為了哄她喝藥,自己反而喝了不少,藥是放得越涼越苦,且肖瑾的精神也越來越差,看着是要睡着的模樣,傅寧心頭着急。
喝完藥,女人的視線又在傅寧這邊定格了幾秒,然後漠然地轉身出去了。
夜晚從水上吹來的風有些涼,藥艙裏不是很避風,傅寧見孩子對那藥實在很抗拒,便放棄了,且藥已經涼了。他起身将剩下的湯藥又倒回藥盅裏,準備在天亮前熬最後一次,明天他們就要下船了,肖瑾畏懼藥苦,要想個法子,不知道這船上有沒有甜的東西可買?
見肖瑾小腦袋對着木板一點一點地點頭要睡,傅寧便拿着一件厚一點的大衣将孩子裹着橫抱着找了個相對避風的位置靠坐着,坐好後,他騰出了一只手用力揉捏着自己的額角,這幾天趕路坐船,他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額頭脹脹地疼。
沒過多久剛才那女子又回來了,并且向着他這邊走來。傅寧的額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