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着離開。

辛墨蓉的心意一個一個翻倒碎在傅寧身邊,可他只縮在角落裏,抱着自己,躲避着向他這邊扔過來的瓷器,不反抗,也不臣服。

辛墨蓉越看越火大,二十六年來的修養在他面前頃刻破裂。剛走過去,就想這樣撕了他的衣服要了他時,猛然發現發現他的眼神已經變了。

不只是害怕,還有忍耐,是相思疾要發作了。

辛墨蓉玩味得笑了笑,蹲下來,一下一下順着他腦後的頭發,一面又拿出了一顆黑棕色的藥丸放到他眼前,用及其魅惑的聲音誘惑道:“想解脫嗎?想擺脫痛苦嗎?想回家嗎?那就乖乖地再叫一聲辛姐姐,說你想我,心裏想……這身子也想……”

這顆藥丸也是相思疾,無論是丸還是粉,它們的效用是一樣的,散發着怡人的異香,她知道傅寧能聞得到,而且,這氣味也是最大的誘惑。

将手搭在傅寧肩上,辛墨蓉能感受到他的顫抖,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的皮肉已經縮緊了,藍紫的青筋在白皙得幾乎透明的皮膚下時時暴起。他在忍受、抗拒和鬥争,辛墨蓉還做好了給他搶的準備。

辛墨蓉就像是一直蟄伏的惡狼,靜靜等待着它面前經受不住誘惑而慢慢靠近的獵物。

随即,獵物出手了。傅寧開始只是一味地看着面前的那顆藥丸,很久,最後猛地一閉眼,一側首,毫不客氣地揮手打掉了那顆藥丸。

兩人也沒去看那顆藥丸滾到了何處。

傅寧閉着眼,辛墨蓉看着他。

這一幕讓辛墨蓉震驚了,這是她百戰百勝的利器,從來沒失敗過。她雙不可思議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明明那麽想活着,可解藥就在眼前,為什麽又寧願忍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

即便解藥只能緩解這一次,可更多人不都是哭着跪求嗎?

這是高高在上的辛墨蓉第一次覺得,有些東西是她掌控不住的。

阿寧,我不懂你了。

她看着傅寧慢慢變得痛苦,終于支撐不住,慢慢在她面前倒下,蜷起身子,汗水浸濕他的發,看着他痙攣抽搐,看着他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即使隔着衣袖也依舊咬出了血,血浸透了袖子,一直到血腥味慢慢鑽入她的鼻息裏,她才猛地回過神。

辛墨蓉雙膝沉重地跪在傅寧面前的一片碎瓷片裏,極盡溫柔扶起面前的人,将他抱在懷裏。她想用自己的胳膊去換下他的來,可是掰不動,太用力會傷了他,她也想過弄暈他,可這種情況,在相思疾發作的時候,極有可能會讓他永遠也醒不過來。

現在,她是真的後悔用相思疾了。

辛墨蓉抱着傅寧,不忍在看他痛苦的情狀。

後來,辛墨蓉不再嘗試用相思疾誘惑他,而是直接在他屋子裏點上,控制着相思疾的藥瘾發作。他的手臂上了藥,纏着厚厚的紗布。

日夜也着人看着,辛墨蓉想着還是不折騰他了,一切等回了耶瓦在說,可沒過多久,她還是傷了他。

傅寧虛弱地漸漸吃不下東西了,露在袖子外的手腕已經瘦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辛墨蓉心裏不好受,有一次在他清醒的時候想對他用強,可沒想到在他的掙紮下,手骨就直接裂了。而他痛得即使五官都變了形,卻咬着一口銀牙一聲不吭。

而這一次,她怕了。看着傅寧散在枕上一頭灰白的長發,辛墨蓉慌了,她怕這個人真的會像風像煙一樣化在她手上。這個人太堅韌,她沒法子了。

當然,辛墨蓉也發現了傅寧肚子裏的孩子,因為快三個月了,即使用長布裹着腹,肚子也藏不住了。

而從這以後,傅寧再也不肯吃任何東西,辛墨蓉知道他在怕什麽。而他瞞了這麽久,就是怕自己會殺了這個孩子。

說實話,若是一開始,她确實會。但現在不同了,他不願接受自己,而這在她眼裏,又是一次機會。

傅寧的手臂用木條固定住了,外面纏着紗布,辛墨蓉端了一盅補身子的湯進去,她盛了一碗坐在床前,想用勺子喂他,不意外的是,他避開了。

看了看他包着厚厚一層紗布的手,她也不敢再強迫他,只能溫聲勸道:“吃點東西吧,這裏面我沒放別的東西,幹淨的很,對……孩子也有好處。”

傅寧沒理她,她又把勺子遞近了些。

“你信我。”

傅寧偏頭躲着。

“你這樣一直不吃不喝,對孩子也不好。”

傅寧直接閉上了眼睛。

辛墨蓉放下了碗,隔着衾被将手輕輕覆到傅寧已經隆起的腹部。手掌下的身子一瞬間僵硬了起來。

這次傅寧沒有再用布纏着腰腹,肚子明顯又增大了一圈。傅寧掙開眼,轉頭看向了她。

辛墨蓉對他安撫着笑着,手卻沒有拿開,甚至還在上面輕輕揉轉撫摸着:“說起來,我還沒有過孩子呢,若是我願意認它,你……可還願意回頭?”

傅寧用另一只手将辛墨蓉的手拂開,轉過了頭,不在看她:“孩子有母親,不是你。如今,你也發現了我的秘密,我也不想在你這裏茍活了,要麽等我死,要麽就放了我。”

辛墨蓉沒有動怒,揮手讓其他人退下,當房間裏只剩兩個人的時候,辛墨蓉脫了外衣上了床,于傅寧睡在同一個枕頭上,避開他受傷的胳膊,側身,将人攬抱。

現在只要自己做得不過分,為了孩子,傅寧一般都會順從。然後辛墨蓉就開始對他娓娓講述着自己的心事,就像是對着自己同床共枕了好幾年的知心夫郎。

“有人說過,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們分開了,過了一個月,你還是喜歡他,那麽這就是愛了。

阿寧,我愛你,不是一個月,是好多年。

好多年了,我找了你好多年,你摸摸我的心,它是熱的,它一直裝着一個你。

我是你的辛姐姐,一直沒變過。以前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我會對你好的,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這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會是我的嫡系長子。我不姓辛,亦不叫墨蓉,我是耶瓦國的人,耶雅是耶瓦的國姓,我叫耶雅辛,是耶瓦國當今女帝的太傅,也是她親皇姨。這個孩子以後就會是世子或者是郡主。

你跟我回耶瓦國,以後你就是我的正夫,受人跪拜瞻仰的王君……”

傅寧:“……”

辛墨蓉:“你再喚我一聲吧,雅辛,墨蓉,辛姐姐都可以,再喚我一聲吧。”

“你放我走吧。”傅寧目光複雜的看着她的眼睛,“就算是你毀我的清白的事可以過去,你給我下相思疾的事我也不計較,可不久前你背着我要殺意畫的事情過不去,更久之前你殺我姥姥的事情過不去,我恨你,我只能恨你,我也真的恨你,好恨好恨,如今你手上還要粘上我孩子的血嗎?”

“我說了,孩子的事我可以……不說了,乖,先起來吃點東西,你這樣下去身子撐不住的。”

“我不信你,撐不下去就算了,我和孩子一起,反正也死過好幾次了,沒什麽好怕的。”

傅寧一直努力側着身子不看她,辛墨蓉也不惱,一只手就一直順着傅寧腦後的頭發。聞言,那只手正好懸起,在空中靜了一瞬。再放下的時候,動作無線溫柔。

“……行了,別這樣想,船還有幾天就到閩南了,我……放你走。”

閩南和皇城裏津相距甚遠,但好在是裏國國土。傅寧沒想到,這艘船一直走着回程。

“你說……放我走?”傅寧激動地從辛墨蓉的懷裏掙開,單手傾起身子,回首深深地看着她。

傅寧長久愁苦的雙眸裏因為辛墨蓉的最後一句話,終于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他像是害怕自己聽錯了一樣,神色驚疑不定,惶恐,卻還是深深地看着辛墨蓉。

那像是瀕死的人對生的渴望。

“是……”辛墨蓉看着那樣的雙眸笑得苦澀。

在得到辛墨蓉的回答後,傅寧沉默地收回了目光,轉過了身子,低下了頭,雙肩開始輕顫。

天色将暗,燭火幽幽,船身還在晃蕩。那人灰白的發尾還蜷在自己手心,辛墨蓉知道他在哭,為可以離自開自己的身邊而哭,但那份感情卻絕不是因為舍不得自己。

辛墨蓉沉默地起身下了榻,傅寧自己在被子下微微屈起雙腿,撐着腰移動着靠坐在床頭,在辛墨蓉穿好外衣準備離開時,傅寧主動開了口。

“當年的事我後悔了……後悔帶你回家,辛姐姐,你為什麽會變?為什麽……變得……這麽殘忍,為什麽要殺我姥姥?我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不連我一起殺了……”

傅寧一直都想問這個問題,這是他的秘密,他掩埋在心裏最深處的傷,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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