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上崔荷的脖子。肖瑾倒是一點也不怕她,還咯咯樂着。

“娘親,我找到阿爹了。”

崔荷的手一頓,擡頭看傅寧。

後者驚出了一身冷汗,裝着不會說話,連連擺手。

炭盆裏的炭火噼啪一聲磁響,看着那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崔荷收回了目光,将披風搭在肖瑾身上,抱着肖瑾往外走去。

“你這孩子,怎麽見着誰都叫爹娘。”

崔荷感慨,她想到了自己與這孩子還有傅寧初次相見的時候,也是這間屋子。

出了門,肖瑾見傅寧沒跟上來,開始在崔荷懷裏鬧騰,可崔荷沒再搭理,一手打着傘,一手穩穩托着,毫不受影響地出了院門。

看着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傅寧一口氣一松,雙腿一軟,跪坐在地。

床上昏睡的孩子不知何時醒了,漸漸啼哭起來,傅寧回神,連忙關上了木門,将孩子抱在懷裏哄着。

剛才被子圍得高,孩子睡得熟,崔荷和肖瑾都沒發現她,心緒幾番激蕩之下,傅寧都差點忘了她的存在。

孩子得到安撫,漸漸平靜下來,傅寧的視線轉而凝在那袋銀子上久久不能離去。

“看來,等不到雪停了。”

幾日後,耶瓦來了使臣,帶着一封願意歸屬的國書,可觀的財帛,及一個年幼的質子。

裏國女皇下旨,不日遣送耶雅辛回國。

耶雅辛就是辛墨蓉。

消息傳的滿城,崔荷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盞齊齊一翻。

傅寧驚得心驚肉跳,他總感覺下一刻那人就會出現在自己身後,一臉淡然又确定地跟自己說。

你逃不掉我的。

天幕深藍,揚着飄飄大雪,寬闊的主街道上,路邊的石階,高樓建築的飛檐翹角上,絮絮積了兩個拳頭上下一抵厚的一層,冰刀子似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

已近深夜,路上行人已由三三兩兩漸漸轉無,僅剩的兩家商鋪也上了門板,熄了燈打了烊。只有一家酒樓一間廂房裏還涼着燈,傅寧就站在這家酒樓對面的小巷子裏,避着風,呆呆地望着某處窗戶上的剪影。

那間樓裏坐着的,是崔荷。是白天時無意間撞見的,那時天還未下雪,傅寧看到,她一個人,身形恍恍惚惚的,舉起一酒壇子往嘴裏倒了倒,沒倒出來。下一刻,那酒壇子就碎在他腳邊,倒吓了傅寧一跳,怕引起她注意,忙走開了。

錯身的時候,他聽到崔荷在喚着他的名子,喃喃着,聲音很是落寞。

傅寧走了幾步回頭,回想着他剛剛看到的眼睛,她的眼珠黑漆漆的,眼眶紅紅的,滿是悲凄與疲憊,看着傅寧有些難受。

他看着她獨自上了那家酒樓,身邊沒帶一個人,那時窗還開着。

孩子已經送到崔府門下了,崔荷現在是官身,自有一套府邸,之前的崔宅已經閑置了。孩子身上有信件,信件裏說明了孩子的身份,看到孩子被人抱進去,他就來了這裏。

終究還是舍不得她,再多看兩眼吧,在崔家的人知道孩子的秘密找到這裏之前。

就在傅寧準備離開拉上披風的兜帽還未帶上面巾之時,身後就是一陣嘩啦的破窗之聲。

崔荷就滾在他面前的空地上,牆角隐蔽處現出了五六個黑衣人,舉着狹而廠的刀緩緩靠近,将她圍困。

她們好像都沒發現傅寧的存在,傅寧貼着牆角屏着呼吸,不敢亂動。黑衣人的目的好像只在殺人,他不會武功,出去只是添亂,只能牢牢躲着,司機出去找人。

崔荷從地上爬起來,似乎是醉得頭疼,皺着眉,站都站不穩。黑衣人手裏刀快得很,傅寧只看到炫白得刀影,沒幾下,崔荷身上就添了幾抹紅。

傅寧心裏着急疑惑,他知道崔荷的身手,就算是醉了,也不該是這般被動。他想找間隙出去找人,可崔荷那邊的戰圈卻漸漸移到了他這邊。

撲通一聲,崔荷倒了,黑衣人中似乎是領頭的那個臨風一刀呼嘯而來,傅寧來不及多想,沖出去擋在崔荷面前,一雙肉掌握着刀身将刀尖去勢的角度一偏嘩啦一聲擦至刀柄,大半的刀身映紅,瓢潑的血水從掌間激流。

一陣劇痛,傅寧感覺自己的手掌都快被切斷了,疼得龇牙咧嘴。

一系列動作加一陣巧風,簌簌飛雪中,鬥篷鼓了起來,鬥篷兜帽滑落在身後揚起了三千銀雪絲。

為首的那明黑衣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發愣,崔荷在他身後驚恐地叫了他一聲,迅速回過神來,攬着他的腰身,不僅站得穩了,還施展了輕功。

可身後的黑衣人實在逼的緊,他們在小巷中穿梭,進了一座廢樓之上。

他們的動作鬧的不大不小,但總該有人聽見,只可惜他們并不是在有官衙尋衛的州府街上,小平民惜命不敢出門,恐怕到天亮之前都不會有人來救他們了,只希望崔枝會因為孩子的事出來找一找崔荷。

這座廢樓有五層之高,他們已經被逼殺到了五樓,崔荷像是回了滿血,眼眶睜得血紅,一手拿着從黑衣人手裏劈過來的刀舞得虎虎生風,一手将傅寧牢牢護在懷裏,傅寧也是自發地緊緊摟着崔荷的腰身,順着她的動作,盡量減少自己的阻礙。

而黑衣人也好像自發的把刀影都招呼在崔荷的頭上,沒有傷傅寧的意思,有時候刀勢甚至只是想将兩人分開。

某一種程度上,傅寧的存在對崔荷是一種小小的保護。

崔荷力有不竭,戰圈變小,開始捉襟見肘。傅寧随着翻轉騰挪,無意地四處掃視,剛好掃到戰圈之外準備放暗箭的人,剪頭在夜幕中雪色下泛着幽藍的流光,而崔荷已經無暇顧及。

一聲悶哼,手臂上的力量陡然加重,崔荷剛踢開一人,低頭一看,瞬間窒息,一只沒有尾翎的短箭沒入了傅寧的肩頭,半邊肩頭都濕了,嘴角也泌着血,整個身子在她手上搖搖欲墜。

崔荷心神恍惚,這本該是對方動手的最佳時機,可黑衣人的戰圈竟然退開了。

那領頭的走出來,在她對面三步之外朝她懷裏的傅寧伸出了手:“把他給我,箭頭有毒,我救他。”

崔荷攬着傅寧退了一步,警惕道:“我不信你。”

“你沒得選。”

傅寧聽聲音已經猜出了黑衣人的身份,他對崔荷搖了搖頭,臉上泛青,剛準備說話,一口黑中帶紫的血吐了出來。

崔荷的手抖了抖,那方有開始催促。猶豫了一陣,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将人穩穩地推了過去,那方也穩穩地接住了。

傅寧剛推出去,另外幾名黑衣人的刀就毫不客氣的招呼了下來,似乎是沒了桎梏,刀勢又快又狠。崔荷抽空看了傅寧這邊,那黑衣人給他喂了一顆藥丸,又想去看他背後的傷,傅寧似乎是不想被她碰,一直在掙紮,視線也一直極力地看着這邊。

那黑衣人惱了,扯了面巾:“你就這麽在乎她,每次都看不到我。”

她掰回傅寧的視線:“這幾天我都查了,你們根本就沒成過親,她府上的那個孩子也不是她的,那個孩子姓肖。”

“既然你都已經人盡可妻了,為什麽偏偏我就不行。”

這句話正中傅寧的命門,他臉上灰白一片,因掙紮而微微出現的血色瞬間退得幹幹淨淨,眼神也終于不在看着那邊。

那邊的崔荷一邊力有不逮地支撐,一邊惶恐地對這邊吼着:“阿寧!別聽她的話,你是幹淨的,你在我心裏是最幹淨的。”

這邊傅寧的視線終于緩緩地與辛墨蓉對上了,辛墨蓉呼吸一窒,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鋼刀,想要片片活剮了她。

他含笑着說:“是啊,我人盡可妻,就偏偏看不上你。”

辛墨蓉咬着一口銀牙,箍着傅寧雙臂的一雙手手指已經掐進了傅寧的血肉。肩頭的利箭還未拔出,傅寧被摔得一陣頭昏眼花,磕着利箭帶着半邊身子都在疼得發顫,連雙掌被刀割破的疼痛都麻木了不少。

傅寧沿着牆壁支撐着爬起來,那方辛墨蓉被他激怒,武力值似乎暴漲,把崔荷連連逼到樓外,崔荷不敵,被一腳踹了下去。

樓外有一層護欄,傅寧沖過去,從那些木闌幹間隔中伸出手,人趴在地板上,好險拽住了她的手,因為貼着闌杆用力,傅寧連崔荷的一根頭發絲都看不到。

這是五樓,以崔荷現在的體力是決計使不出輕功的,這麽高掉下去,十有八九會死。

其實傅寧雙手伸出去,只有一只手抓住了人,另一只手被闌幹擱着,碰不到她,而受力的那只手曾經骨折過,箭頭錐的也是那邊的肩膀,傅寧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在血水裏泡着,頭上脖頸的冷汗滾滾急流,臉上不在是失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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