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死了,我嗎?

葉森湊過去:“這是她大二一個人進藏拍的,怎麽樣?”

紀時許沒說話,又翻了翻記錄類的視頻資料,點點頭:“可以。”

葉森一喜,正要給他繼續科普這姑娘,身後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紀教授,葉經理。”

兩人應聲轉過去,看見一個穿着米色針織長裙的高挑女人,含笑走過來。

葉森看了眼身邊的人,湊過去提醒:“這是公關部舒奕,舒董事獨生女,剛轉你們實驗室交流去了,好像和你一個高中是吧?”

紀時許接收到信息,面色如常地打招呼:“舒奕。”

舒奕看他叫出來自己的名字,面上一喜:“我正好有事找你,真巧。”

她晃了晃腦後的馬尾,輕快地走過來:“五六兩個班聚會,你們班長聯系不上你,就托我幫他通知。”

紀時許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然後又不說話了。

連時間和地點都沒問,舒奕立馬知道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離開。

全程被無視的葉森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我覺得舒奕有點人格分裂啊好像。”

回憶了一下:

“她平時在公司不都細聲細氣講話的麽?進宮選秀的宮女都不一定有她儀态好。怎麽到你面前跟高中生一樣。”

紀時許刷着平板沒搭理他。

葉森覺得沒勁,調侃他:“我說,你丫是不是高中談過一個這樣的女朋友?紮馬尾,特鬧騰,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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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自己先樂了。

兔子和小狼崽,怎麽看怎麽奇怪。

誰知,紀時許忽然擡頭看了他一眼。

半晌:“嗯。”

葉森:??

——————

連續高強度工作了數天後,終于迎來周末。

徐羲窩在小公寓裏睡得天昏地暗,最後還是被手機鈴聲給鬧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了一圈:“喂?”

“我的小祖宗,起了嗎?”

是工作室經紀人周柯。

她閉着眼睛翻了個身:“沒起,不加班,別找我。”

“不是。”

他那邊似乎有些不方便,壓低聲音走到了別處。

原來工作室裏有客戶要預約婚紗照,周柯很有愛地先關照了她。

徐羲皺眉,掀開被子赤腳往外走:“婚紗照太麻煩了,又不掙錢,我不接。”

周柯抓了抓頭發:“出價賊高。”

徐羲擠牙膏的手頓了頓。

“有多高?”

周柯默了默,小聲說了個數字。

徐羲腦子裏只剩下一沓沓鈔票了,眼冒綠光。

“接接接!你讓他們等我十五分鐘,就到。”

周柯一臉無語地看着挂斷的電話。

財迷心竅的女人。

工作室規模很大,業務範圍也廣,一般根據攝影師資歷分階層接活。

按照老板,也就是徐羲師傅的意思,是打算讓她走文藝高端路線,偏偏這姑娘沒自覺,商業平面來者不拒,背着相機滿世界跑。

所以這麽些年雖然拿的國際大獎也有,可是在國內還真就沒什麽知名度。

周柯費盡心機給她安排大雜志專訪,想塑造個國際形象,結果人記者問起她的事業追求,這姑娘抱着寶貝相機,謙虛地說:“先掙他一個億吧。”

周柯:“……”

呵呵。

這麽個一心接地氣的仙女,周柯已經無話可說。

最近她剛從外面游蕩回來,好像缺錢缺得厲害。

果然,說好三十分鐘,一秒鐘都沒拖延,踩着小細跟噠噠噠進了工作室。

周柯看見她一身得體的小碎花裙和腳上五公分高的涼鞋,眼角抽了抽,這打扮,絕對是徐羲會見政府要員的裝備。

徐羲精神抖擻地進來,眼珠子一轉,看見坐在沙發上低頭刷手機的女人,臉上換上職業化微笑,正要上前,女人聞聲擡頭,露出張熟悉的臉。

徐羲愣了愣:“诶,祝眠?”

這不是兩個月前還在埃菲爾鐵塔下邊相親相愛撸了個串兒的鐵磁麽?

怎麽忽然回國了?

祝眠喝一口茶,微笑:“想結婚了,就回來了。”

徐羲的單身狗之魂受到了傷害。

忘記了,祝眠結婚對象早有了,每年在國內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她浪子回頭呢。

嫉妒。

祝眠一眼就看懂了她,再微笑:“哦,還是條狗。”

“……”

徐羲忍着掐死閨蜜的沖動,和她聊婚禮的事。

祝眠态度很随意:“也沒什麽的特殊要求,就想有人一條龍服務,省事。”

确實省事,短短二十分鐘,祝眠已經把所有的要求都告訴徐羲了,徐羲第一次碰見對婚禮這麽無欲無求的女人。

她狐疑地看了眼祝眠的肚子:“你不會是被逼的吧?”

社會她眠姐掄起包給了她個結實。

——————

一切敲定之後,徐羲又開始忙起來,除了婚紗照,身為伴娘的她還得忙活婚禮的各種細節。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打車去了趟婚紗店。

祝眠對婚禮要求很低,唯獨婚紗是國外定做的,還做了好幾套,聽說是她那時尚圈的未婚夫親手設計的。

徐羲做了個大膽又合理的假設:“你未婚夫真貼心,連二婚的三婚的婚紗都給你買好了。”

然後被社會她眠姐按在地上胖揍了一頓。

……

高檔婚紗店的員工素質就是不一樣,她一身T恤牛仔褲,人家照樣和顏悅色,把幾套婚紗抱過來之後,還體貼地問了句:“我們提供送貨上門的。”

徐羲想了想最近頭條上的快遞小哥殺人事件,堅定地搖搖頭:“不用,我自己能行。”

“好的,您慢走。”

結果出去走了不到三分鐘,徐羲的腿肚子就有點打顫了。

三套新娘裙,一套她的伴娘裙,這層層疊疊地抱在懷裏,還真是吃不消。

正步履維艱往打車點挪呢,忽然聽見身後似乎有人叫她。

——————

這天是周日,正好是舒奕同學聚會的時間。

二十來個人在臨江仙訂了個大包廂,多年不見,氣氛倒還算融洽。

作為學校的風雲人物,不可避免地,在席上提到了紀時許。

舒奕笑笑:“不好意思啊,他工作起來就沒完了,今天正好又是加班。”

班長喝了口酒:“唉,學霸就是跟我們這些凡人不一樣啊!大周末還加班。”

“是啊!不過舒奕你也多勸着點兒,到底還是身體重要。”

舒奕微笑着應下來。

邊上坐着的幾個女生有些不清楚狀況,低聲讨論了幾句。

正好被一旁舒奕的好閨蜜林姿聽見,白了她們一眼:“紀時許和舒奕現在一個辦公室裏,感情好着呢,我們可以準備紅包了!”

舒奕喝了兩杯酒,臉頰微紅:“你別胡說!”

一個男生起哄:“舒奕別不好意思啊!你也是隔壁六班一枝花!和紀時許很般配啊!”

亂哄哄之中,那幾個女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其中一個不太服氣地說了句什麽。

隔得遠,舒奕沒聽清,但她知道那兩個字是什麽。

她低頭灌了杯酒,嘴唇輕揚。

那個人早過去了。

吃完飯,大家吆喝着又去唱了歌,再出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二十來人站在KTV門口商量怎麽送姑娘們回去。這時候舒奕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見來電顯示,她的眼神都柔了,打了個招呼就站到一邊接電話。

站她旁邊的男生眼尖,誇張地做口型:“紀時許——”

“哦——”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大家都配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沒兩分鐘,舒奕嘴角含笑走回來:“今天下班急着過來,忘記把一份報告給他了。他馬上過來拿,你們有坐不下的,等會一起吧。”

俨然是女主人的姿态。

大家夥嘻嘻哈哈應着,其實心裏多少都有點別扭。

不過舒奕這麽說了,大家也不好駁美女的面子,所有人站在站牌邊等着。

說笑間十五分鐘過去,一輛黑色轎車穩穩停在二十米外。

舒奕眼前一亮,小跑着上去。

很快,車上下來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姿筆挺,一個側顏就看出極品。

兩人在車頭交談了兩句,紀時許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卻沒有過來。

班長拍拍他胖胖的小肚子,笑:“咱們紀校草還是這麽高冷啊!”

忽然,後面一個女生一揚下巴,說了一句:“覺不覺得舒奕像一個人?”

大夥循聲看去,不用多說,就明白了,臉色有點一言難盡。

林姿也看見她故作活潑的小動作,覺得有點尴尬:“小舒這兩年開朗了挺多的。”

剛才被林姿怼的女生扯了扯嘴角,嗤了一聲。

林姿有點惱了:“徐羲都死多少年了,你們這樣有意思麽?”

所有人靜了一下。

林姿自己也覺得太過分了,聲音弱下去:“你們不也聽說了嗎,又不是我造謠。”

說到這種事,氣氛一下就低迷了。

林姿還要再說什麽,身後響起一個疑惑不解的女聲:“你們說誰死了,我麽?”

林姿一回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身邊柱子的陰影打在她臉上,更添一份詭異。

登時吓得不輕,扯着嗓子就尖叫起來。

徐羲唬了唬,後退半步:“卧槽,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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