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紀時許大豬蹄子

第二天晨讀,紀檢部來班裏點名。

“周可洋。”

“到。”

“張宇霖。”

“到。”

……

“徐羲。”

……

“徐羲,到了嗎?”

班長正要解釋這個是藝術生,徐羲嘴裏叼着片土司懶洋洋走進來。

舉起一只手:“到。”

軟糯的聲音吸引了班裏所有人的目光。

徐羲毫無所覺,走到教室裏側最後一排坐下來。

像模像樣捧了本英語書,然後悄咪咪用筆戳了戳前桌挺直的脊背。

男生轉過來,眼神漠然。

她笑眯眯地,眼睛彎成月牙形:“我是徐羲。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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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語氣沒有半點起伏,說完就轉了回去。

過半分鐘,她又戳。

“幹什麽?”

人沒轉過來,語氣已經很不耐煩。

徐羲完全不怵他:“昨天在操場不好意思啊。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來着。”

“你想不想知道我抽中的是什麽冒險?”

沒人理她,她就自言自語:“不良少女的表白。”

“你覺得怎麽樣?夠不良嗎?本來應該叼根煙,可惜我不會。”

“還是你們好學生喜歡軟妹子的告白?我都可以啊,回去就給你寫封情書你看好不好?”

紀時許的同桌,就是卧談會為小妹妹瘋狂打call的班長,一臉大寫懵逼地看着她對着紀時許冷漠加粗的後背說了一早上話。

小仙女和想得有點不一樣。

雖然近看五官确實很漂亮。但她……

好像是個話痨啊。

……

之後一年,不止他,整個一班的人都見證了徐羲像條尾巴一樣跟在紀時許身後轉。

每天早上風雨無阻送早餐,雖然最後都被塞進他同桌胃裏。

每天吃飯永遠坐在和他隔着一個座位的地方,盡管紀時許吃飯的時候從來不說一句話。

從徹底的無視,到紀時許偶爾會陪她在練功房自習。

後來逐漸發展到有女生來告白,徐羲總能精準地掐着時間點湊上去,戳一戳紀時許的手臂:“有點餓。巧克力給我一塊?”

紀時許沒半點猶豫,當着女孩子的面把巧克力塞進她懷裏,按了下她的腦袋,轉身進教室了。

剛剛才被拒絕的女生站在原地有點蒙。

徐羲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摸摸她的頭:“不哭不哭,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啊。他不适合你。梁安也很帥的,七班那個藝術生知道嗎?他最近剛失戀,特別好追……”

坐在門邊聽到全程的人:“……”

學校校慶辦晚會。

班長在統計報名名單,轉過來問徐羲:“藝術生要求必須有節目。你報什麽?”

徐羲這天不舒服,整個人恹恹地趴在桌上,聞言掀了下眼皮:“隔壁班的報什麽了?”

“舒奕嗎?她是現代舞獨舞。其他幾個班的藝術生一起報了民族集體舞。”

徐羲在藝術生裏人緣不太好,早就習慣了。

“哦。那我就獨唱吧。”

“好。”

班長看看她的臉色,問:“你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

徐羲搖頭,揚了揚下巴:“班長,你同桌去哪了?”

“不知道啊,早自習結束就被老師叫出去了。”

話剛說完,班裏一群男生抱着籃球跑進來,吹着口哨喊:“大新聞啊!剛剛看見紀時許和六班數學西施手拉手逛操場诶!”

數學西施是六班數學課代表,長相偏美豔,學習之外潇灑不羁,在學校裏交過幾個男朋友,是通報批評的常客,小有名氣。

班裏鬧騰起來,一半人的目光都聚到徐羲這裏。

她有點茫然,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沒有神采。

班長拍拍桌子:“他們下周有數學競賽,一起讨論題目而已。”

林姿幸災樂禍地反駁:“什麽題目要跑操場讨論啊。”

徐羲霍地站起來,低頭收拾書包。

班長瞥見她紅紅的眼圈,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之前那個進來宣揚八卦的男生後知後覺自己幹了蠢事,幹巴巴地說:“……那個,其實也不是逛操場,就是我們球打偏了,差點撞到那女的,紀時許剛好路過,就幫她擋了一下。之後講了兩句話就走了……也沒牽手什麽的,就是一前一後走。”

徐羲的頭垂得更低了。

紀時許這個人,別說一個籃球,就算是鐵餅砸過來,他都不是會拉別人一把的人。

肯定很喜歡很喜歡吧。

她吸了下鼻子,聲音軟軟的:“班長,我不舒服,請假回宿舍了。”

“奧、奧。你好好休息啊!”

“嗯。謝謝你。”

直到漫長的大課間即将結束,紀時許才從外面回來。

踏進教室的一瞬間,莫名就覺得……全班的目光都聚到自己身上了。

憤怒的、譴責的、八卦的、看好戲的……

這班人的目光真是十分會說話了。

剛在座位上坐下,班長丢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目光:“渣男!禽獸!”

紀時許:“……”

隔一道走廊的林姿轉過來:“班長太偏心了吧!紀時許從頭到尾沒給過徐羲暗示吧,不一直是她自作多情嗎?現在還不讓人好好談個戀愛了?”

班長語塞,理虧地轉頭不說話了。

紀時許後知後覺地掃了眼身後,桌面上空蕩蕩的。

“她人呢?”

班長氣鼓鼓地:“小可憐本來今天就生病,沒等來男神的小心呵護,反而啪塔一聲天降噩耗,男神和別的小妖精親親我我去了,你說難不難受?當然哭着就跑了!”

紀時許眸光動了下,潛意識裏覺得她應該不會哭。

班長察言觀色,問:“你和數學西施到底怎麽回事啊?真在一起了?”

“沒有。”

“那你怎麽……”

他抽出課本,肩膀被籃球砸到的地方還隐隐作痛,煩躁地皺了下眉頭:“認錯了。”

紀時許原本覺得等第二天解釋清楚就可以了,甚至他其實并沒有解釋的必要。

可是接下來半個多月,徐羲都沒有再來上課,連舞蹈室都空蕩蕩的。

聽說整個藝術團都去參加省比賽了。

少了一個話痨,教室的這一角落冷清不少。

班長每天課間就趴在桌子上:“啊啊啊太安靜了!紀時許你一整天不說話是想逼瘋我嗎?”

紀時許拿本本子蓋住他的嘴,低頭做題目。

倒是數學西施紅着臉在教室外面找過他兩次,每次都是班長走出去,面不改色:“他不在啊。”

數學西施一擡眼就看見教室後面埋頭寫字的男生,咬了下唇,沒再過來。

這天下午,體育課自由活動,遠遠看見校車停在體育館前面,下來二十來個人穿着演出服的學生,臉上妝容誇張。

紀時許坐在體育館外沿臺階上,手裏轉着一個魔方,眼睛莫名定在最後一個下車的矮個子身上。

她的衣服和別人都不一樣,白色緞料綴着亮片,腳上的舞蹈鞋上纏着一圈系帶,裹出流暢的小腿線條。

隔着老遠都能看見她外套底下裸露着的一圈腰身,細細白白,紮眼得很。

她微微塌着肩膀,像是沒睡醒,揉着眼睛從車上下來,踩梯子的時候遲鈍了一秒,差點從上面栽下來。

幸好前面的男生眼疾手快,回過頭扶了一把。

紀時許手上動作一頓,目光落在他耳朵上一排五顏六色的耳釘上。

七班的那個據說很帥剛失戀比他好追的藝術生梁安。

不知道算不算男生之間的氣場感應,梁安忽然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紀時許始終冷冷淡淡。

梁安唇角勾起一個弧度,邁着長腿追上矮個子,單手揉了下她的頭發,被女生扭着頭甩開。

兩個人打打鬧鬧走了幾步,身後忽然砰砰幾聲。

徐羲吓了一跳,回過頭,一眼就看見沿着臺階往下滾的魔方,以及臺階上的男生。

他站在最高處,微皺着眉,看着地上的魔方碎片。

……

等紀時許走下來,藝術團都走光了,只有一個人蹲在魔方殘骸前面,眼巴巴地擡頭看他:“許許,你砸到我了。”

“哪裏?”

“腿。”她言之鑿鑿地指着自己光滑白皙看不見一塊淤青的小腿,“好痛,我覺得可能骨折了。”

“……”

兩分鐘之後,紀時許背着徐羲往醫務室走。

徐羲還在不停念叨:“我們一家老小都要靠我的腿吃飯的。将來掙到第一筆錢我就要給它買個巨額保險。要是就這麽被你弄殘了,你要對我負責的知道嗎?”

身下的人抓着她的腿彎往上颠了下,說:“你很吵。”

本來就聒噪,現在嘴巴靠在他耳邊,熱氣呼呼地往耳廓吹,更煩人了。

徐羲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側臉。

“別人還沒怎麽樣呢你就沖上去英雄救美,我腿都被你砸骨折了,你居然覺得我煩?”

“你現在是不是想着早點把我丢出去好去找你的西施妹妹手拉手逛操場?”

“西施怎麽了?老子還是小仙女呢!”

“你放我下來!我的腿斷就斷了!找你的好妹妹去!”

說完抵着他的背就要跳下去。

紀時許手上加了點力道,回過頭,語氣淡淡地:“如果讓你追到我,你就每天這樣跟我無理取鬧嗎?”

徐羲一只手還按在他後頸上,聞言愣住。

過兩秒反應過來,一下子安靜如雞,信誓旦旦:“不會不會!我最通情達理了!你看我這麽喜歡你,肯定不會跟你吵架!也不冷戰!更加不會無理取鬧!”

紀時許垂眸,淺淺笑了下。

鬼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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