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見過家長就是我的人了

好。

個屁。

雖然覺得這姑娘空有美貌不會看人眼色,但好歹是她鬧別扭沒有宣布主權在先。

她也沒有不理智到逮誰咬誰的地步。

徐羲指着頂上空調口,笑得那叫一個溫柔體貼:“這邊出風口,你穿得多,會熱。”

馮靜滿不在乎地扯了把小馬甲:“沒事,脫了就行。”

說完扶着桌沿就要站起來。

徐羲沒轍了,慢吞吞起來。

紀時許正在和對面的人說話,餘光瞥見她站起來,下意識問了句:“去哪?”

馮靜出聲:“她的位置對着出風口,不舒服。”

卧槽!這個颠倒黑白的小妖精!

徐羲瞥了她一眼,舌頭頂了下腮幫,沒說話。

心裏已經構思了十八種把她按地上摩擦的方案。

紀時許伸手在她頭頂探了探,空調板是上揚的狀态,再加上吹得暖風,氣流盤在上邊,下面只有彌漫開的适宜的溫度,一點風都沒有。

他按住徐羲的腦袋,直接把人按在座位上:“又作什麽妖?”

自然熟稔的語氣讓在座的人都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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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靜尤其。

她臉色僵硬地笑了下:“你們認識啊?”

“不認識。”

“嗯。”

兩個人同時出聲。

紀時許直接暴力鎮壓捂住她嘴,唇角挑了下:“女朋友。”

在座嘩然。

葉森完全不介意壽星的焦點被轉移,作為一個大男人,生日也就是狐朋狗友一起聚會圖個樂的借口。

這個時候,還有什麽比萬年單身狗被圍攻來得有意思?

他翹着二郎腿跟他們一起起哄:“啊不是吧!我們紀教授都有主了?速度不要太快哦!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聲音浮誇又娘炮。

矯揉造作的一比。

徐羲算看出來了,他今天純屬就是給人姑娘添堵來了。

這麽一想,馮靜這個炮灰造了幾輩子孽認識這個神經病。

徐羲還被嚴嚴實實捂着,prpr地在紀時許手心一通亂舔。

紀時許嫌棄地推開她,不緊不慢扯過紙巾擦手:“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要現原形的。”

屬狗的徐羲膝蓋一痛。

可以的,熱戀期已經沒有了。

……

蛋糕推上來的時候,紀時許才被那些八卦的老男人放開。

視線在房間一轉,看見角落端着小托盤等蛋糕的徐羲。

她個子不矮,只是平時不穿高跟鞋,在一屋子男男女女中間身高就不夠看了。

這時候眼巴巴地看着那個六層大蛋糕,吞咽了下口水。

粉紅色的奶油邊,甜膩膩的水果蛋糕,頂上還有一個旋轉跳躍的芭蕾舞女孩,賣相極佳。

葉森怕不是個基佬吧。

她忽然覺得紀時許很危險。

這麽想着,腦袋在四周打轉,視線剛繞了半圈,腦袋被人拖住擰回來,面前一塊大大的奶油蛋糕,頂上還有個碩大的草莓。

“小矮子。”

徐羲沒擡頭,直接把盤子搶過來,轉個身縮回小角落的沙發上。

紀時許慢騰騰跟過來,坐在沙發扶手上,偏頭看她吃。

她一只手抓着叉子,撈了把奶油,綿軟的質地直接從叉子中央漏了下去。

她撈了兩下,直接把叉子丢一邊,跟貓似的舔。

舌尖小小的,軟軟的,靈活地在上面勾了一下,卷起來大塊奶油。

紀時許喉結動了動,忽然覺得包間空調确實開得有點大。

而徐羲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

她想着,不愧是太上皇的生日蛋糕,連一朵小雕花都散發着人民幣的氣息,一口舔上去順滑濃郁卻不膩口。

徐羲滿足地眯了下眼,虔誠地用舌頭上的味蕾感受他們皇室中人的蛋糕。

剛要再卷一顆芒果粒,臉頰被揪住。

“嗯?”

紀時許黑沉沉的瞳孔裏映着她的臉,語氣有點硬:“你是小學生嗎?”

徐羲不明所以,鼓了鼓被他捏住的那邊臉頰,想了想,覺得他是控訴自己吃獨食。

于是舉起那顆草莓遞過去:“給你?”

紀時許掀睫看她一眼,低頭把草莓整個咬走,起身出去了。

徐羲在身後,彎着眼睛笑了一下。

吃了兩塊蛋糕,紀時許還沒有回來。她跟葉森打了聲招呼,出去找人。

葉森還拉着她神秘兮兮地說:“那個馮靜上個月撬了我公司兩個得力員工,還沒事人一樣要我給她和時許牽紅線。啧,你是沒看到今晚她那臉色,一個字,爽!”

徐羲對炮灰馮靜沒有半點感覺,只是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多運動,交交女朋友,粉紅色蛋糕少吃點,宮鬥劇少看點,對你有好處。”

“……”

什麽傻逼玩意兒?

——

徐羲走到包廂外面,沿着走廊拐了兩個彎,就看見靠在欄杆上的紀時許。

男人穿着一件長款深色羽絨服站在一個水箱旁邊,拉鏈拉開,露出同色系的毛衣長褲,被水箱的藍光幽幽籠着。

徐羲剛要蹦過去,看見他擡手彈了下水箱,圍在底部的幾條鯉魚受了驚,刷地散開,水面濺開幾點水珠。

他鼻梁高挺,眼睫微垂,沒什麽表情地看着裏頭搖曳的荇草,整個人看起來冷冽難以親近。

徐羲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情緒有點不對。

好像也不是今天開始的。

隐隐約約,早很多天之前就有跡可循。

明明公司很忙卻每天在家陪她窩着,偶爾會說一些以前從來不說的情話,性格還變得有點霸道,老故意惹她生氣。

徐羲原本以為是兩個人分開太久,他的性格和高中比肯定會不一樣了。

可是看到他現在這幅樣子,又有點不确定了。

她踩着地毯,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手指插進他微垂的左手,十指相扣,輕輕晃了下。

“你怎麽不進去?”

紀時許低頭,目光沉沉地看她,沒說話。

“我剛剛就逗你一下,你不會生氣了吧。”

大家都是身心發展成熟的成年男女了,徐羲偶爾也會用成熟女人的魅力勾引他一下,雖然每次都被她撩得火大,也沒有真的不開心。

徐羲覺得其實他還挺暗爽的。

吃醋?

也不會。

這幾天兩個人膩一起,她連只雄蒼蠅都沒見過。

徐羲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挫敗地伸手把他環抱住,晃了晃兩個人交握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紀時許下巴搭在她肩頭,一只手繞過來摸了摸她後腦勺,語氣帶着點漫不經心:“你猜。”

“哦。”徐羲一只手摳他外套上的象牙扣,想了想,說:“因為我明天就要走了?”

“……”

男人背脊一僵,瞬間不說話了。

徐羲驚奇地擡起頭:“真的被我猜準啦?”

她仰着腦袋想去看他的臉,卻被人按着後腦牢牢靠在他胸口,只好憑空放嘴炮。

“你怎麽一點自信都沒有呢?有你這張臉在,我怎麽可能跑?”

“這樣不太對啊,一直是我患得患失,你忽然搶了我的活計,我覺得有點虛啊。”

紀時許忍無可忍:“閉嘴。”

聲音壓低下來,帶點沙啞,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

徐羲安靜了一下,小聲說:“你不會是怕我在國外養狗吧?”

紀時許沒答,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着她的長發。

何止怕。

有時候半夜醒過來,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美夢。

夢醒來,她依舊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裏。

在她輾轉的那些國度裏,會不會也有那麽幾個男人,讓她怦然心動歡喜追求。

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麽小心眼的男人。

總覺得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想把她關起來捆在身邊,出門拿個外賣都想拴在褲腰帶上那種。

不行。

太病态了。

可能會把她吓跑。

事實上,如果徐羲知道,估計會跳起來捧着臉說:“天哪!紀教授你這麽浪漫的嗎?”然後翻箱倒櫃找出一捆麻繩滿臉興奮地遞給他——這樣吧。

——

兩個人沒等到聚會結束提早溜了。

紀時許在裏面喝了幾杯酒,車鑰匙就到了徐羲手裏頭。

這還是她第一次展示大佬的車技,坐在駕駛座上躍躍欲試。

紀時許靠在副駕上,看她一臉興奮地調座椅,突然覺得很虛。

“你上次開車什麽時候?”

徐羲眨眨眼,鑰匙打着車,單手握着方向盤:“你不要怕,大佬的車技特別好。”

“那,大佬你能先系上安全帶嗎?”

“哦哦,忘記了。”

“……”

真的是非常虛了。

居然信她的鬼話。

結果上路之後,居然出乎意料地穩。

她兩只手規規矩矩地把着方向盤,唇角抿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路況,一點眼風都沒有掃過來。

紀時許歪着頭看她,剛想說什麽,被她厲聲打斷:“別跟大佬說話!大佬要分心了!”

“……”

行吧。

就這樣詭異平穩地開了半個小時,車裏暖氣開得正好,紀時許的眼皮重了些,擡手把暖氣片往旁邊撥了撥。

目光無意間落在導航上面,楞了一下:“你開去哪?”

“醫院。”

徐羲數着前面的紅綠燈沒看他,一本正經地說:“帶你見家長。我們大佬從來不讓自己男人沒有安全感的。”

“……”

還玩上瘾了是吧?

到了醫院,徐羲還沉迷在霸道總裁的人設裏跳不出來,挽着他手臂叽叽喳喳:“你別怕,見了家長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跑不掉的。”

紀時許不理她了,邁着長腿走在前面。

……

病房裏,徐旭還是老樣子,骨瘦如柴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導管。

紀時許站在床腳,看着徐羲動作娴熟地給他翻身擦背,心裏鈍鈍地疼了一下。

之前郁結在心的那股氣忽然就散掉了。

相比她有沒有遇見過別的特殊的男人這種問題,明明就是一起走過了青澀懵懂卻還是在她人生最艱難的時候錯過了她——這種事更加讓人耿耿于懷。

兩個人在病房小坐了半個小時,一起回了徐羲的家。

紀時許在廚房熱牛奶,徐羲趴在流理臺上看他的背影:“你別看我哥哥現在這樣,他以前很帥的。追她的女生繞起來能圍着操場轉半圈。”

“我知道。”

“诶?”徐羲的臉立起來,下巴抵着臺面,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麽知道?”

“高中的時候,見過面。”

他關了火,把牛奶倒進馬克杯裏,淺淺的牛奶的醇厚味道彌漫開。

徐羲跟着他走到沙發邊,還要細問,被他喂過來的杯子堵住話,仰着脖子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

溫溫的,剛剛好。

她舔舔唇,眼巴巴看着他:“還要。”

她從小就習慣在睡前喝一杯牛奶。以前有徐旭,後來沒人管她,這個習慣斷了很多年,現在換了紀時許給她接上。

都把她慣得很好。

紀時許看着她把牛奶喝完,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徐旭那樣子,有幾年了?”

徐羲掰着指頭算了一下:“七八年了吧。”她抱着一個抱枕,明顯對他和徐旭之間認識的事更感興趣。

紀時許沒回答,沉默片刻:“跟我說說你的腿。”

徐羲不是很懂他為什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盤着腿往他那邊挪了一下:“也沒什麽啊,就是不小心被債主推下樓了,還趁機抵了一大筆債務。”

看他怔怔的,以為他是擔心腿的傷勢,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安慰他:“平時幾乎沒感覺的,剛出國那段時間我還能在舞蹈班當老師呢,後來也不是因為腿的問題才不跳了。你別擔心,我一直很注意的。”

“嗯,你很乖。”

他聲音有點啞,把人攬過來抱在懷裏。

好像有一顆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還好。

他喜歡的姑娘雖然沒心沒肺,但是堅韌頑強。

……

把話說開之後,徐羲心情很輕松。

一只手扶着他肩膀,單只腳在地上摸索拖鞋:“這個沙發太窄了,我幫你搭氣墊床……”

徐羲這邊只有一個卧室,紀時許一直睡在沙發床上,有一天她半夜起來喝水,看見小可愛不睡狗窩跑來蹲在他腿邊,碩大的身體占了大半個空間,看起來有點可憐的。

然後就在網上訂了個氣墊床,中間物流波波折折,昨天剛到。

腳尖剛勾到拖鞋,耳垂被他輕輕捏了一下。

這個小動作她太熟悉了。

動作一頓,飛快套上拖鞋跳到地板上,回頭笑嘻嘻說:“想親我啊?”

紀時許坐起來,表情隐在落地燈後面,淡聲問:“不給親?”

有點拽的。

徐羲撇撇嘴:“你想親就給你親嗎?我不要面子噠……”

“想親你。”他幹脆利落地接過她的話,頓了頓,尾音壓低,“可以嗎?”

徐羲被他酥到,耳尖開始泛紅。

這樣不對啊。

他可能真的在網上報班了。就那種“論小狼狗如何賣萌反撩”的反套路戀愛課程。

有點吃不消。

徐羲磨蹭兩秒,慢吞吞蹲下來,視線和他持平:“既然你這麽請求了,那我就勉強讓你親一下……”

他拉長尾音啊了一聲:“勉強的話就算了。”

“……”

媽的,老子明天就在國外養狗。

徐羲擡頭,手臂舉到一半,被精準地握住。

男人低笑一聲,覆上來,剩下的話盡數喂進貼合的唇畔。

“你是不是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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