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嗨呀還是氣啊
他醇冽的氣息一點一點侵略進來,勾着她舌尖的力道有點大,徐羲“唔”了一聲,揪着他的衣領。
紀時許勾住她的後腦,拇指壓在臉頰邊輕輕地蹭。
落地燈已經被他關了,黑暗裏唇齒勾纏的水聲讓人面紅心跳。
徐羲睜開眼,偷偷看他模糊的輪廓,覺得這個吻有點不一樣。
有點溫柔。有點壓抑。
還有種風雨欲來的蠢蠢欲動。
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到了地上,背上是柔軟的地毯,身上黑壓壓的影子把她罩得密不透風。
他纏綿缱绻的吻漸漸安靜下來,挪開,落在眉間、鼻翼、下巴,然後是纖細修長的脖頸。
她剛洗過澡,松松垮垮套了一件純棉T恤,身上是淺淺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會上瘾。
炙熱的唇瓣貼上領口下細膩的皮膚,一只手從衣擺下面鑽進去,帶着薄繭的指腹擦過腰背,壓了點力道暧昧地摩擦。
很軟,很嫩。
這麽多年的睡前牛奶完全沒有白喝。
徐羲細細地喘氣,氣血蹭蹭往臉上湧。
稍微有些粗糙的指尖從小腹慢慢蹭上來,落在身後內衣的邊緣,微微探進去一點。
徐羲身子一顫,下意識按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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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時許擡起頭,漆黑的眸底暗色深沉。
徐羲咽了下口水,故作老道地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耳語:“我今天穿的是前扣的。”
說着,拉着他的手移到胸前,弓起兩只手指,輕輕一捏。
細微的一道聲響,束縛驟然消失。
他的氣息明顯重了兩分。
徐羲看着他,睫毛輕顫:“是不是比上次碰的時候大一點?”
紀時許喉間滾了滾,喑啞地嗯了一聲。
何止一點。
高中畢業旅行,兩個人躲在小小的酒店房間裏,像伊甸園的亞當和夏娃,青澀地互相取悅。
只是這個亞當自制力有點好。
最後關頭教導主任上身,一臉正色地說:“你還沒有成年。”
想到這裏,徐羲擡手攬住他:“我現在成年了。24了。”
紀時許低低笑了一聲,偏頭靠在她頸窩,單手攏住她大敞的領口:“沒有套。”
徐羲啊了一聲:“小區裏有24小時便利店。”
紀時許沉默,半晌嘆一口氣。
“下一次。”紀時許摸摸她微亂的頭發,“今天沒想這麽快的。”
只是夜深人靜,各種潛藏已久的壞心思……就有點不受控。
徐羲撇嘴:“你這樣撩了就跑的做法很令人發指。”
“你要我開葷之後被晾兩個月?”
“……”
徐羲張張嘴,無話可說。
兩個人在地毯上躺着平息了一會兒。
紀時許起身,就着黑把人打橫抱進卧室。
兩米的圓床很大,徐羲裹着被子只占了小小一個角落。
她露出亮晶晶的眼睛:“一起啊。”
紀時許站了兩秒,妥協地掀開被子跟着躺進去。徐羲馬上滾到他懷裏去。
“睡覺。”
“奧。”
安靜了兩分鐘,徐羲用頭撞了下他胸口,聲音小小的:“許許。”
“嗯?”
“你硌得我有點難受,睡不着。”
“……我去搭氣墊床。”
“哎別啊。”徐羲拉住他,伸出一根指頭在被子裏戳了下他手臂,“我幫你啊。”
“……”
“我大致還記得的。你那時候還說很喜歡……”
紀時許按住她腦袋,低沉的聲音有點咬牙切齒:“你不準說話了。”
“奧。”
徐羲彎着唇,笑得像只土撥鼠。
反撩的紀時許?
不存在的。
……
第二天晚上十點鐘,紀時許送徐羲去機場。
周珂早早等在那裏,把新聘的小助理給她送過去。
徐羲滿心滿眼沉浸在和紀時許分別的惆悵裏,抓着他的手怎麽都不放,絮絮叨叨宛如一個老母親。
“許許,我一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
“嗯。”
“你一個人要好好吃飯,別老是熬夜工作。”
“好。”
“還有,我每天早上、中午、睡前都會給你報備的,你不要擔心我外面有狗。”
“……”
“你想我的時候就照照鏡子,為了你這張臉,我就是爬也一定爬回來見你!”
“……你趕緊走吧。”
徐羲哀怨地看着他:“你昨天還不是這樣的。”
說完,又深深地嘆一口氣:“想把你裝在行李箱裏帶走。”
周珂實在看不下去了,戳着手表怼到她臉上:“祖宗,該登機了。”
徐羲眼睛沒從紀時許身上挪開,單手把他的臉推開。
周珂:“……”
他安靜兩秒鐘,幽幽地說:“老祖宗路晨在那邊等着給你接機。”
徐羲一個激靈,也不十八相送了,乖乖揮手:“我走了,再見。”
紀時許無奈地摸了下眉骨。
遲早要被她氣死。
他伸手把人拽回來,低頭在她唇上輕輕淺淺落下一個吻:“好好工作。”頓了頓,聲音低下去兩分,“早點回來。”
等徐羲輕飄飄地走進登機口,紀時許收起唇角的淺笑,慢吞吞往外走。
周珂走在他旁邊,不時擡眼觑他一眼。
說起來,雖然早就知道徐羲和她初戀男友複合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真人。
模樣确實不錯,性格也是真的很冷,全程都是徐羲在叨逼叨逼。
不知道怎麽的,心裏就給自己兄弟鳴不平。
初戀怎麽了,他兄弟情深似海養了這麽多年的女人,憑什麽就便宜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老情人呢。
這麽想着,他輕輕嗓子:“紀先生和我們徐羲在一起多久了?”
紀時許腳步微停,看他一眼:“九年。”
“……”
周珂的話就梗在了喉嚨裏,憋了半天,裝作驚訝的樣子,“這麽久的嗎?從來沒聽徐羲說過啊。”
對方冷淡地嗯了一聲。
周珂咬咬牙,繼續:“早知道這樣,我們當初也就不撮合她跟路晨了,這回兩個人一起呆兩個月指不定多尴尬。”
終于,紀時許眉心動了動,停下腳步:“路晨?”
“對啊。徐羲她師傅,當初就是他在國外手把手給徐羲培養起來的。我們都以為這童養媳沒跑了呢哈哈。”
——
葉森咬着嘴裏的吸管,一臉幽怨地看着對面低頭刷平板的男人。
坐下來二十分鐘了,這個男人就一眼都沒看他。
又過兩分鐘,得不到關注的葉太上皇不爽了,直接伸手把他手裏的平板抽出來:“過分了你啊!你們家小禍水才走幾個小時,又跟哪個小妖精聊天呢?”
目光一垂,是一個人物百科,圖上的男人五官剛毅深刻,在背景的一片曠野中帶着濃濃的野性。
“路晨,34歲,曾任倫敦《signal》雜志攝影記者,被稱為“美國最好的華裔攝影師”……”
葉森一臉懵逼地擡起頭:“這麽厲害,這人誰啊?”
紀時許單手支着臉,沒什麽情緒:“徐羲的師傅。”
“就那個資助她讀完大學的?”葉森有點懵,“不是,怎麽這麽年輕啊。”
紀時許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淡淡地問他:“長得好看麽?”
葉森勾着唇角不懷好意地笑:“好不好看不好說,就這種爺們的款我們公司小姑娘喜歡的可多了。”
紀時許抿着唇,不說話了。
他也一直以為,把徐羲管教得那麽死的師傅怎麽也是個五六十歲的花甲老人,現在看到照片,再聯想她那個經紀人明顯飽含深意的話,之前被她哄下去的那些小心眼就跟滾沸的水一樣,咕嚕咕嚕往外冒泡。
葉森收起平板,打趣地看着他:“呦,我們紀教授吃醋了?”
紀時許擡眼不冷不熱地掃他一眼:“沒。”
說着話,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按道理,一個小時之前就應該到了。
一點都沒吃醋的紀時許打開微信對話框,不緊不慢地打字:“你的落地電話呢?被狗吃了?”
葉森把脖子收回來,啧啧兩聲:“紀教授你對女朋友這麽兇不行啊。”
紀時許拿着塊甜到發膩的甜甜圈直接怼他嘴裏:“然而這麽兇的我有女朋友。你,沒有。”
“……”
葉森撒潑賣蠢的時候,紀時許手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
葉森眼尖瞟到,擺正身子,一臉揶揄:“啧,可算等來了,趕緊接啊。”
紀時許淡淡瞥他一眼,沒動,等手機又震動了一輪,才慢吞吞地接起來:“喂。”
葉森朝天翻一個白眼,沖他做口型:裝。
紀時許不理他,起身走到天臺另一端。
“許許,我下飛機啦!剛剛行李托運出了點問題,耽擱了好久,你是不是等着急了?”
“沒。”紀時許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現在還在機場?”
“沒有,在車上,我師傅載我去酒店。”
又是師傅。
紀時許沉默。
徐羲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轉而問他:“你呢?在幹什麽?想我了嗎?”
“照鏡子。”
徐羲一愣:“什麽?”
紀時許看着對面明亮幹淨的玻璃窗,壓低聲音重複了一遍:“我在照鏡子。”
——你想我的時候就照照鏡子,為了你這張臉,我就是爬也一定爬回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