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蝴蝶人蛹案2(入v二更)

第035章 蝴蝶人蛹案2(入v二更)

紮羅從地上爬起來, 畏手畏腳地走了出去。

紮曼進來了,葉良玉将問過紮羅的問題抛給他。

他卻給了一個完全相反的說法:在他的論述中, 是紮羅鬼迷心竅将阿依紮放走的。

“當年的大長老是我外祖父嗎?”葉良玉臉龐遮蔽在黑暗中。

“不是,當年的大長老已經死了。并且,你外祖父并不是他的直系。”

“阿依紮走了沒多久,你外祖父就将他殺了,取而代之。當時族中有很多争議,畢竟當年的大長老才只有三十多歲,剛剛繼位沒多久, 又被外支殺了。”說到這裏, 紮曼不由地停頓了一下,“不過,你外祖父登位後, 就廢除了蝴蝶人蛹等各種殘害族人的法術,并且将取消了阿贊的擇生。這一舉動大獲民心,畢竟誰也不願意将自己的女兒送到蟲母嘴裏。當年我妻子剛生下一個女兒……”

“而後沒多久,我和紮羅就在大長老的指示下繼位。”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殺他,他對我們來說, 無疑是再造之恩!”

話已至此, 應該也沒什麽可以問的了。

正當他準備叫下一個人進來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罵街的聲音。

“你給我撒手!聽見沒有!我都看見了!”

是狗牙兒的聲音。

“我的靈犬就在你屋裏!誰允許你将它關進籠子裏的!你給我把它放了!”狗牙兒指阿黑的鼻子,怒罵道:“你這個抹布頭!你聽見沒有!”

“你怎麽證明、是你的、你的狗?”

“爺爺我把你頭打開瓢, 你就知道是不是了!”

葉良玉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狗牙兒和阿黑纏鬥在一起。

梁誡看見他出來, 沖着他聳了聳肩, 一臉:“可不關我的事。”

“阿樹!這個抹布頭把我腿兒哥關起來了!”狗牙兒指着阿黑告狀道。

葉良玉正視一旁的阿黑,“那只靈犬的确是我們的朋友, 還請将它放出來。”

阿黑目光恍惚,指了指不遠處的棚屋。

“它、它在裏面。”

狗牙兒一把甩開阿黑的衣領,快步跑了過去。

“腿兒哥!”

棚屋裏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像是那日,他在船倉裏第一次見到它。

如眼前這般,黑暗中的雙眸,壓低聲音的低吼。

它鎖在籠子的角落,腳踝之上還用鐵鏈桎梏着。

它的眼睛帶着兇光,在注意到有人進來的時候立馬警惕起來,弓着背發出陣陣顫動的嘶吼。

“腿兒哥……”麻布少年怔在原地,聲音不自覺地柔軟下來。

“你受傷了嗎?”

“是我,我是狗牙兒。”

黑毛犬的低吼聲漸低,眼中還帶着警惕,緩緩從籠子角落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狗牙兒湊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

它濕潤的鼻子蹭在他的手心。

麻布少年長舒了一口氣,連忙将籠子打開。

“腿兒哥,你去哪了?下次可不要亂跑了,倒叫人擔心的。”

狗牙兒一邊扯動它腳踝上的鐵鏈,一邊說着。

黑毛犬又恢複了那副大爺模樣,仿佛剛才在籠中警惕受挫的動物不是他。

它擡起爪子拍了拍狗牙兒的腦袋,似乎在說:“知道了知道了,你真啰嗦。”

狗牙兒帶着它走出棚屋,還不忘狠狠剜了一眼那阿黑。

一襲黑影從他的身後竄了出去,直接将那抹布頭撲倒在地,作勢就要在他的身上撕下塊肉來。

阿黑拼命掙紮,用手死死地擋住黑毛犬的攻擊。

“腿兒哥!腿兒哥!”狗牙兒在後面叫它,也有些擔心它就這樣要了那抹布頭的命。

黑毛犬眼中的煞氣消散了幾分,它死死地齧住阿黑的手腕,猛然扯下來一塊肉。

甩了甩腦袋,丢到一旁。

阿黑撕心裂肺地痛叫着,整個臉都皺成一團,十分猙獰。

原本以為這黑毛犬會随之咬斷他的脖子,卻見它擡了擡腳,轉身走了。

你用邪術陷害桎梏我,我齧你血肉以示回敬。

黑毛犬抖了抖尾巴,回到狗牙兒的身旁,昂着頭顱平視他,像是一種鄙夷和不屑。

阿娜這個時候才敢上前查看阿黑的傷勢,膽怯又氣憤地看向那黑毛犬,視線又不敢做過多停留,連忙将阿黑帶到棚屋裏治療傷勢。

葉良玉擡眸看向狗牙兒,兩人視線交彙,狗牙兒立馬會意,擺了擺手道:“我沒事腿兒哥也沒事,不用擔心。”

說着,他嘿嘿一笑,露出那對虎牙。

梁誡唇角微微,不免內心感嘆:“小孩有點兒人情味了。”

他們三人因皇榜結識,并肩行走江湖至今,無形中的羁絆早就盤根錯節,無法割舍。

……

葉良玉前後又見了幾名族人,口徑差不多相同。但他們對于阿依紮的描述很少,這跟阿贊被選中後,成人禮前不能走出棚屋有很大的關系。畢竟,就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能見到阿贊,只能隔着棚屋的門簾說說話。

而成人禮畫像的時候,族人方可一睹真容。

這一切,都是所謂的,為了保證對獻祭的純潔與尊敬。

“我隔着門簾與她說過話,那段時間由我給她送飯。可能是太過無聊了,她每次都會将我叫住,跟我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阿娜的阿媽這樣說。

“哦、哦,她說:山林裏長了很多蘑菇,摸起來黏黏的,人踩到了還會放屁。還有路邊的樹木上,長滿了會發光的果實,在夜晚的時候也能看清腳下的路。還有腦袋上長了草的長蟲……我當時當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她連棚屋都沒有出過,又怎麽可能去過別的地方。這些也許是她的夢吧,阿贊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這是天賜的能力。”

阿娜阿媽微微皺着眉毛,似乎在仔細的回想當年的往事。

葉良玉的腦海中閃過他剛進山林時,同狗牙兒一起踩到的東西。

會放屁的蘑菇……

至于發光的樹,長草的蛇,他還沒有見過。

但這恰巧證明,阿依紮不僅出過棚屋,還試過逃跑,不止一次。

但不知道為何,都不了了之了。

“大、大長老,你問的這些事,真的能查清‘蝴蝶人蛹’嗎……”一旁的中年男人表情有些糾結,還是試探性地問道。

“自然,這些都是有用的信息。”葉良玉點了點頭,正視族人膽怯的目光。

中年男人縮了縮脖子,垂着腦袋,欲言又止。

“吉克……”他身旁的妻子試圖拉住他。

他晃了晃腦袋,“其實長老們經常出入阿贊的房間,不知是阿依紮,好幾任阿贊的棚屋他們都去過。我守夜的時候瞧見了,并且他們還曾經将阿贊帶了出去。”

“吉克!”

“夠了,阿果,這麽多年我都守口如瓶。可蟲母它每夜都讓我夢魇,肯定是對我怯懦的懲罰。都怪他們……”

狗牙兒撬開一顆幹果,忙不疊送進嘴裏。

“叫他說。若是你今日老實交代,說不定你們還能得到寬恕,不* 然……說不定你們也會變成‘蝴蝶人蛹’。”

麻布少年喝了口水潤潤他幹澀的嗓子,話音剛落,就見那些族人大驚失色,連忙磕頭喊道:“大長老,我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絕無隐瞞啊!”

葉良玉有些煩躁,擺擺手遣他們出去。

“眼下的情況,可以簡單的梳理。也就是說,歷代阿贊都是用來獻祭蟲母的。按照族規,任何人都不能見到阿贊,就來生身父母都只能隔着門簾聊上幾句。阿贊被選中的那一刻,就不被允許走出棚屋。”狗牙兒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面上簡單的畫了幾筆小人畫。

“可按照這些族人所說,歷代長老們不僅随意出入阿贊的棚屋,還曾将他們帶出蟲谷。這是為什麽?”

葉良玉眉頭緊鎖,似乎也想不通。

“而且,‘蝴蝶人蛹’是用來懲罰觸犯族規,想要逃跑的族人的。你外祖父為什麽會被懲罰?又是誰懲罰了他?”

一旁的梁誡出奇的安靜,二人不由地看向他。

“子骞兄,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狗牙兒納悶道。

梁誡眨了眨眼睛,攤了攤手。

“線索太少了,這些族人肯定還有所隐瞞。”

就在幾人愁眉不展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驚叫。

“來人啊!快來人啊!二長老他死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奪門而出。

就見外面昏暗的棚屋內逐漸亮起火光,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來。

大多都驚慌失措,愣神在原地。

“大、大長老!紮曼他死了!”阿黑沖了過來,幾乎是趴在了葉良玉的腳下。

幾個膽子大的,跟着一行人去了紮曼的棚屋。

葉良玉先行掀開門簾,一眼就看見了屋子中央的東西。

巨大的,将人赤條包裹其中的——蝴蝶人蛹。

與第一具屍體的模樣一模一樣。

“是‘蝴蝶人蛹’!是‘蝴蝶人蛹’!”不知是誰又吓破了膽,連喊帶叫地沖了出去,剛剛跑出門去,就趴在地上吐了個昏天暗地。

三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仔細查看眼前的東西。

透明的薄膜,昏黃的粘液。

若是能看清裏面的景象,倒是不那麽令人心驚。

只是如今,透過模糊的裹液,如同霧裏看花,叫人不寒而栗。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