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補習班牢籠
第053章 補習班牢籠
夜晚下的舞蹈教室空曠寂靜。
教室裏布滿一面牆的鏡子折射出月光, 在木地板上打下好幾個模糊的光圈。
舞蹈教室沒有上鎖，宋嘉主動走在前面，直接推門進去。
衣兜裏裝着謝亦安送他的護身符。
謝亦安跟在宋嘉的身後走進教室, “啪”地一聲舞蹈教室的房門就鎖上了。
講臺的側邊放着一個音響。
宋嘉徑直走過去打開音響：“小愛？小愛你在嗎？”
一陣輕柔的音樂飄了出來。
？
謝亦安立刻聽出了這道音樂的旋律。
——是學校的上課鈴聲。
不過沒有人聲，音響裏播放的只是一陣柔和的輕音樂。
音響的質量不太好, 帶着些許雜音, 在空曠的舞蹈教室裏反複回響, 帶起一些回音。
音樂響了半分鐘左右，一個身影就緩緩出現在了講臺上。
少女穿着紅色的芭蕾舞服，披着一頭許久沒有打理過的油膩頭發, 散亂的發絲一縷縷的黏在一起把她的五官全部遮住，一道半透明的紅紗從頭将她的上半身全部遮蓋，直直地垂到紗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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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的手臂張開、雙腿墊起，以一種優雅的定點舞姿出現。
四肢的關節上有明顯的紅色縫合線, 将她的身體變扭地組合起來。
一股濃郁到發臭的香膩味道随之一起出現。
宋嘉捂住鼻子, 被熏得直犯惡心。
之前他也沒聞到這股味道，怎麽現在……
宋嘉差點yue了出來。
謝亦安立刻确認這股過濃的香精味道和畫框裏壓着的兩張紙片上散發的味道幾乎一樣。
只是少了那種迷醉頹靡的尾調。
和小星身上的有些不同。
雖然這種微弱差異并不影響判斷。
香精的味道是小星和小愛之間存在聯系的證明。
宋嘉走上講臺：“小愛，我來看你了。”
他從包裏拿出一只嶄新的護手霜——來自某個女玩家的友情贊助。
“看，我給你帶了什麽禮物。”
宋嘉在異管局工作好幾年了, 面對怪物時的表現還算是可圈可點。
借着月光, 宋嘉走近後發現小愛身上的芭蕾舞裙并不是紅色。
那是被血液染紅的裙子。
透過垂落下來的股股發絲，隐約可以看到這件衣服原本是泛着細碎閃光的白色舞裙。
一想到謝亦安說過的劇情, 宋嘉看得眼睛發酸, 心裏的害怕反而全部消散了。
他上前一步，把護手霜遞了過去：“玫瑰味的, 我覺得很适合你。”
小愛俯身向前伸手，一只腿向後擡起, 她的身體擺動成另一個舞姿，接過宋嘉的禮物。
動作間可以看到小愛的嘴巴被紅色的絲線縫住。
宋嘉耐心說道：“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嗎？”
小愛的注意卻緩緩移到了講臺下的謝亦安身上。
突然，音樂聲一變，原本的輕柔緩慢的旋律變成了一首芭蕾舞曲。
音響裏傳來瘋狂的旋律，沒有任何柔和的鋪墊就直接來到高潮的段落。
護手霜在小愛的手上消失，她無視了宋嘉，踮起腳尖維持着優美的形體，一個跨步轉圈就來到的謝亦安的面前。
半透明的紅紗随着舞姿飛揚，少女随着音樂翩翩起舞，進行着一場美麗又殘酷的表演。
随着小愛的舞蹈，鏡牆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黑影。
它們的動作定格在小愛的某個舞姿上，有的黑影定格在轉圈時的動态瞬間，有的黑影保持着墊腳擡手的時候。
随着舞曲的推進，鏡中的黑影越來越多，擠滿了舞蹈空間。
鏡子外的教室裏卻還是一片空蕩，只有小愛游曳舞蹈的身姿。
如果忽略掉所有的異常，這場表演無疑是優美的。
宋嘉卻感覺心裏沉甸甸的，一股難受的壓抑滲入全身。
小愛的舞蹈……她一定在通過這種辦法向他們傳遞什麽消息。
宋嘉突然發現，小愛始終圍着謝亦安在跳舞。
她在蠱惑他。
音樂停止，小愛跳完了第一遍的舞蹈。
謝亦安同時結束心裏的默數。
一共用時五分四十秒。
宋嘉心裏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危機感。
不是為他自己，這股危機指向的是謝亦安！
“小心——”
因為不是自己，他的能力延遲得厲害。
宋嘉的話音還沒落下，音響裏再一次傳出音樂。
又開始重複剛才的變奏舞曲。
系統的聲音出現。
“恭喜玩家觸發冒險——共舞!”
“不要被引誘。”
“一曲終了前抵達并觸碰鏡牆即可完成冒險。”
宋嘉什麽都沒聽到，并沒有觸發冒險。
講臺上既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宋嘉想要下去也找不到離開講臺範圍的辦法，他被困在了安全的講臺上，眼睜睜地看着教室裏發生的一切。
這是一場只針對謝亦安的危險。
謝亦安聽到系統的聲音後立刻想到什麽。
不要被引誘……
謝亦安知道這首曲子。
音響裏播放的是一首很有名的芭蕾舞曲——
《吉賽爾》第二幕的變奏部分。
并不是一個完整的片段，而是由所有的變奏部分拼接而成。
《吉賽爾》中有一個關于“維麗絲”的傳說。
維麗絲是一群婚前被情人抛棄而冤死的亡靈，她們為了複仇，會在半夜穿上婚紗，出沒在森冷河谷等等地方，如果有男人誤入其中，維麗絲就會将男人團團圍住，引誘他一起跳舞，直到被引誘的人筋疲力盡，最終走向死亡。（注1）
不要被引誘。
不能共舞。
或許他知道要怎麽過關了。
随着音樂聲再次出現，小愛第二次跳起了優雅的舞蹈，每當她跳到鏡中黑影出現時的特定動作時，鏡子裏的黑影就會離開鏡子出現在教室裏和小愛一起舞蹈起來。
音樂每進行幾秒就會有一個黑影出現在教室裏，以相同的舞姿動作起來，所有的黑影都攔在謝亦安的前方，在小愛的帶領下，它們時不時手拉手圍成一個圈，又或者擡腳橫手……
小愛不斷重複着上一次的舞姿，标準地做出一個個謝亦安叫不出名字的專業動作。
偌大的舞蹈教室中，黑影始終圍繞着謝亦安分布，留下的空隙很小。
謝亦安沒有立刻行動，随着小愛的舞蹈，出現在教室裏的黑影越來越多。
直到小愛雙手直直地擡過頭頂，做出一個優雅的慢拍動作，所有的黑影都跟着一起收縮身姿。
就是現在——
謝亦安在不碰到黑影的同時迅速穿插而過，眨眼間就走了三分之一的距離，又在小愛變化出下一個舞蹈動作之前突然停在原地。
下一秒，音樂開始走向更加瘋狂的變奏。
所有的黑影跟着小愛一起轉圈，腳下的步伐也在向着不同的朝向行走起來。
謝亦安停下的地方看似随意，宋嘉替他捏了一把汗。
看到黑影們的舞蹈動作，宋嘉逐漸察覺到端倪——
所有黑影的舞蹈路線都碰不到謝亦安停下時的位置。
僅僅只是看了一遍，謝亦安不僅就把小愛的舞姿全部記住了，甚至還通過鏡子裏各個影子的不同朝向預判到了每個黑影的動線！
這種程度實在是厲害，宋嘉瞬間放心大半。
要相信謝亦安。
此時距離音樂結束還有三分四十八秒。
黑影們靈動地轉圈飛舞着，還有三十二秒它們才會變化動作。
謝亦安心裏繼續默數着時間。
教室裏目前只出現了十三個黑影，鏡子裏還封存着十九個。
越到後面出現的黑影就越多。
要抓緊前面的時間。
只是還需要試探一番。
不确定有沒有陷阱。
黑影們移動着，在跳動的路線上時不時開始轉圈，在它們還有六秒才變動舞姿的時候，謝亦安在兩個黑影擦身而過後出現在的狹小空隙中小心穿行。
偏偏在這個時候，鏡子中又一個影子出現在教室裏，擋在了謝亦安的正前方。
黑影出現的頻率突然加快，而這個新出現的黑影正面恰好面對着謝亦安。
它正轉動着靈活的身體朝着謝亦安的方向接近。
再加上旁邊擺動着舞姿的黑影，謝亦安前後左右有三路被鎖死，如果不想觸碰到黑影只能被逼着後退，距離鏡牆越來越遠。
更糟糕的是小愛的舞姿雖然重複，但是她的跳舞路線和黑影不同，她随時可以改變，是唯一一個無法判斷的存在，小愛輕盈地游蕩在謝亦安的身後，腳下動作婀娜交替。
小愛控制着黑影，一切都開始無規律地變動起來。
音樂開始出現變化，節奏越來越快。
四面八方都有舞者在逼近，謝亦安即将為他的急切買單。
稍有不慎，一個失誤就會墜入死亡深淵。
謝亦安感受到小愛的針對與仇恨，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
還真試探出陷阱了。
宋嘉急得在講臺上滿頭大汗。
卻只看到謝亦安面色冷靜，他的手上出現一截紅線。
誰知看到紅線後，小愛立刻陷入失去理智的暴怒。
她的身體顫抖，緊接着一股寒意在教室裏游蕩開來。
鏡子裏開始源源不斷地出現黑影，音樂加快，幾乎達到了二倍速。
教室裏原本還有很大一部分的空地，随着離開鏡子的黑影不斷出現，很快整個教室就裝滿了黑影。
它們的舞姿随着音樂瞬間變快，跟随着小愛一起癫狂地跳動起來，用舞蹈發洩着強烈情緒，在激蕩的音樂裏它們的腳在地板上一墊一貼，力氣大到居然都發出了整齊的聲響。
和第一次跳舞演繹時明顯不同，随着更快更激蕩的音樂表演來到最高潮的部分。
危險氛圍直沖頂端。
毫不掩蓋的殺意混合着優雅的舞姿，就像是芭蕾這個美麗而殘酷的舞種，矛盾地吸引着看客。
教室裏的黑影越來越多，黑影之間感受不到實體一樣相互跳動穿梭，整個空間肉眼可見地擁擠起來。
随着節拍的變化，紅線被謝亦安纏在了手上。
這群黑影舞者的攔截讓他沒有直接朝着目标移去。
謝亦安主要依靠的是一秒的間隙。？
割裂他和空間的聯系——
黑影的動作完美地契合着音樂節奏，謝亦安隔斷自身的聯系後，腦中重新規劃了路線，他順着音樂節奏在只能堪堪夠一個人穿行的空隙中朝着斜前方走去。
小愛無法在空間鏈接被隔斷的一秒內調整黑影的變化，繼續針對謝亦安。
哪怕她這會非常生氣。
謝亦安順着音樂的節奏，面對跳舞動作加倍的黑影，他不斷躲避、暫停的動作雖然并沒有在跳舞，但是在一群芭蕾舞者的簇擁下顯得和諧自然。
渾然一體的優雅讓此時無比危險的怪物圍獵變成了一場別出心裁的表演盛宴。
只用了一秒，謝亦安就掌握了音樂的變化。
教室裏的黑影越來越多，謝亦安卻比剛才還要得心應手。
他在音樂變奏之前似乎并沒有使出全力。
謝亦安預判了黑影們所有舞姿，知道随時都有新的黑影出現後，腦中的分析更加動态化。
黑影們開始轉圈他就順着空隙開始移動，舒展手臂就低身穿行，擡起繃直的長腿就側步拉開距離。
雖然謝亦安沒有直接朝着鏡牆的地方筆直走去，可是他左右行走的路線始終向着前方。
謝亦安和這群黑影形成了奇特的和諧。
但是沒有共舞。
他的動作還算不上是一種舞蹈。
謝亦安在其中優雅穿行。
小愛的憤怒越明顯，當所有的黑影順着她的意識企圖将謝亦安包圍得密不透風時，卻又看到謝亦安手腕一翻，刺眼的紅線朝着前方飄出。
在這一秒內黑影無法進行針對。
謝亦安用短暫的一秒時間讓黑影“重新規律”起來。
一秒後，嚴絲合縫的包圍圈還沒有形成，謝亦安的身影就從容不迫地出現在包圍圈外。
手拉着手構成圓圈的黑影不得不随着音樂松手，腳下舞步游曳，追趕着謝亦安的身影。
但是來不及了。
最後一個黑影離開鏡子後，謝亦安第三次發動紅線的能力，自如地走到鏡牆前。
青年收起紅線，舞蹈教室只有六七米的寬度，他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二倍速的音樂的進度來到尾聲。
短短幾分鐘內發生的這一切簡直就是一場盛大的藝術表演。
宋嘉看得目瞪口呆。
觀衆們看得賞心悅目。
[我錄屏了草草草居然還能這樣]
[這個從容！這個優雅！其他玩家學八百遍都體現不出來]
[寶寶蠱死我了啊啊啊啊我是媽粉啊我要變異了]
[這是我見過和這趴危機最配的玩家了！]
……
謝亦安的指尖即将觸碰到鏡子。
小愛仰頭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
紅色的半透頭紗貼在許久沒有被打理過的頭發上，紅紗搭在眼前出現的兩條褶皺就像是她滑落的血淚。
謝亦安的手觸碰到鏡子的瞬間直接被一股力量帶着穿過鏡子，半只手都伸到了鏡子中去，鏡面上卻詭異地沒有看到他的手。
演奏到末尾的音樂戛然而止，所有的黑影瞬間消失，教室恢複原本的空蕩，鏡子裏也不剩下任何奇怪的影子。
謝亦安能夠感受到的自己的半只手在鏡子裏就像是被冰涼刺骨的冷水包裹，手被凍得幾乎要失去知覺，而他甚至沒辦法把自己的手給伸出來。
“恭喜玩家完成冒險——共舞!”
“恭喜玩家沒有被引誘，獲得道具[剪刀]！”
“主線劇情解鎖中…劇情出現偏差……主線劇情解鎖失敗，新主線劇情解鎖中——”
随着系統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謝亦安伸入鏡中的手上出現了剪把的觸感，他的手上自動握住了一把剪刀。
謝亦安已經習慣了劇情偏差，比起又出問題的劇情，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手終于可以拔出來了。
謝亦安趕緊把凍到麻木的手從鏡子裏拿出來。
他的手上還沾着一連串的水珠，只見一把帶着未幹水痕的老舊剪刀出現在他的手上。
剪刀的刀刃鋒利。
【一把可以剪掉某些線條的平平無奇的剪刀】
小愛維持着最後的舞姿，看到這把剪刀時，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此時的她不像是BOSS，忽略到身上的裝扮，懼怕的模樣比起謝亦安更像是一個弱小無助的玩家。
宋嘉終于能夠離開講臺，他立刻跑到謝亦安身邊關心道：“你沒事吧？”
謝亦安搖了搖頭，拿着剪刀朝小愛走去。
青年身形修長，面無表情地看着保持舞姿無法動彈的少女。
他的眼眸漆黑，一步步踩踏木地板的腳步聲帶起逐漸逼仄的壓迫感。
一時間分不清到底誰才是BOSS。
小愛舒展着手臂，雙手各個關節上的紅色縫合線十分明顯。
被分解的肢體靠着這些縫合線才能連接出一具身體。
看到小愛懼怕的樣子，宋嘉有些不忍心：“這孩子……”
他想要求情，又立馬控制自己閉了嘴。
畢竟小愛剛才對謝亦安還存在着強烈的兇惡殺意，宋嘉知道自己不能因為小愛現在看起來可憐就說什麽屁話。
就算被剪開斷肢，也是……咎由自取。
宋嘉看着謝亦安走到小愛面前舉起剪刀。
他逼迫自己丢掉多餘的同情，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維去看待副本裏的一切，要學着向謝亦安一樣果斷。
然後宋嘉就看到——
謝亦安的另一只手掀起紅紗，捧着小愛的臉頰，順便把礙事的紅紗夾在其中，避免遮住她的下半張臉，沒有讓小愛失去頭紗。
少女上揚的腦袋讓散亂的發絲朝兩邊自然地撫開，露出下半張臉。
她的嘴上縫着密密麻麻的紅線。
青年低頭拿出剪刀，刀刃穿過嘴上的縫隙，小心地剪開少女嘴上的根根紅線。
小愛的動作像是在擡頭向上祈禱。
謝亦安低頭剪開她嘴上縫合線的動作認真謹慎，他的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既不同情憐憫，也沒有嫌棄嘲弄。
沒有善意也不帶惡意，不偏不倚的中立給予了少女最大的尊重。
這是一種——
帶着神性的救贖。
宋嘉的大腦一片空白。
就算是他，對小愛的同情又何嘗不是一種會讓人難堪的善意。
哪怕這是無意中帶去的影響。
但這依然是宋嘉身為玩家，潛意識裏帶着優越感的、向下的善意。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是NPC，是副本裏的怪物，就算NPC的經歷再悲慘，也不能阻止玩家會遭到NPC迫害的事實，所以他們的遭遇是活該，是被遷怒的複雜又矛盾的優越感。
這是一種不可避免的複雜想法。
除了謝亦安。
他慎重地幫小愛剪下一根根的縫合線，沒有把小愛看成是NPC亦或者是理應照顧的弱勢者。
原本身體顫抖的小愛也逐漸褪去了驚恐，她似乎非常疑惑，所有的負面情緒又在不知不覺中被安撫。
謝亦安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只是因為他獲得了剪刀，這把道具可以剪開小愛嘴上的縫合線讓她說話，所以謝亦安就這麽做了。
純粹又中立。
雖然謝亦安只是做出了一個選擇，但是無疑給宋嘉帶去了極大的震撼。
【玩家[宋嘉]對你産生錯誤認知，演技值+30】
謝亦安聽到提示後，手上的動作不停。
他雖然不知道宋嘉腦補了什麽，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挺好的。
謝亦安當然沒有一般玩家的思維。
無論是NPC還是玩家，都是觀衆的玩具，有什麽值得遷怒同情優越的。
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多想想要怎麽錘爆系統狗頭。
而且……
随着小愛嘴上的最後一根縫合線被剪掉，她立刻癱坐到地上，又恢複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教室的角落裏，一個扭曲的影子和黑暗完美融合。
它在确認小愛擺脫了危險處境後緩緩沒入黑暗。
[安安果然沒觸發何陽的影子]
[我都見怪不怪了]
[就不說拆掉小愛的身體何陽會生氣了，肯定要剪開她的嘴巴來套情報啊]
[等等，我發現心髒、影子和記憶，安安在他的副本裏居然全部都接觸到了，那為什麽還會在這個副本裏還會有何陽的影子]？
[誰說A副本有的東西B副本就不會有了？]
謝亦安除非是腦子抽了才會拆掉小愛。
只能說宋嘉對謝亦安的看法，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謝亦安收起剪刀，朝宋嘉勾了勾手。
宋嘉這才反應過來：“我還以為你要剪其他地方……”
謝亦安詫異地看着他：“你居然這麽狠？”
宋嘉瘋狂搖頭：“不是，我沒有！”
他生怕引起誤會。
逗了宋嘉一句話後，謝亦安才坐到一旁，背後的傷口似乎又蹦出血來了。
謝亦安擺爛似地對待自己的傷口，他對小愛說：“我和那些壞老師不一樣。”
“現在可以談談了嗎？”
本來對宋嘉好感度更高的NPC，此時已經被謝亦安刷到了更高的好感。
宋嘉：？
只聽小愛緩緩說道：“……你是從小星那裏來的。”
許久沒有說話的聲音還有些走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