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第19章 19
溫溪就那樣看着他, 看他慌張無措，看他目光沒有着落點呆滞模樣，看他像驚恐的小狗害怕又不願挪開身子地擋在她面前。她退後兩步，笑得很燦爛, 從所未有的燦爛。
像在嘲笑他。
在溫溪那樣的目光中, 陳裕最後落荒而逃了。不能說多麽狼狽吧, 但逃跑意味挺明顯的。
他拉開剛剛關上的門, “砰”地一聲又關上。
像極了反複無常的心緒。
陳裕怎麽走出小區的他忘了, 等到再回過神, 他已經坐在公交車站臺, 他大腿岔開坐, 雙手抱着頭，煩躁地抓撓頭發。
公交車站臺人來人往, 有人上車有人下車，有人駐足, 有人繼續前進。唯獨陳裕像一尊石像巋然不動, 長久地低頭坐在那，也不在乎別人的打量和異樣目光。
他自顧自地出神, 沒注意到他腳上還趿着拖鞋, 就這樣出來了。
陳裕開始細數這段感情的起始，什麽時候開始的？什麽時候開始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身上, 情緒也跟随她的言行而變化。
怎麽就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思緒纏成一團，解都解不開。
而他, 為什麽卻也不想改變了？
就連聽到她說出那樣的話，他也只是在震驚片刻過後, 開始忍不住下意識地去思考，思考……口……該怎麽做，他沒做過……
偶爾能聽見男生們聊起一些黃廢料，但具體怎麽樣，他真不知道。
該怎麽讓她舒服，或者說，該怎麽讓她滿意，他真不懂。
在外面魂不守舍待了許久，直到接到陳騁打來的電話，陳裕才磨磨蹭蹭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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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飯點，但陳裕卻一點不餓。等到在玄關處下意識蹲下來換鞋時才發覺他一直穿着拖鞋來着。又忍不住吐出一口氣，破罐破摔地想，大不了當她不存在算了。
可一走到客廳，發覺溫溪也在客廳的那一刻，他就想跑，破罐又摔不出手了。
但他還是沒轉身離開，他身體僵着，陳騁睨他，“幹什麽去了？”
“沒什麽就出去逛逛。”他回答。
陳裕努力忽略溫溪的目光，也努力維持着淡定不去看她。
但他再怎麽維持表面淡定，那不同尋常的沉默還是讓陳騁覺出奇怪。
陳騁放下筷子，“怎麽了？畢業了還不高興啊？”這句是對着陳裕說的，然後又接着道：“你們倆對接近三個月的假期有沒有什麽安排啊？比如出去旅游，報考哪個學校之類的。”
陳裕這會沒心情想這些，連話都不想說。而對面的溫溪才真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神色語調都自然正常地和陳騁交流，沒有任何不自在。
她接上話茬，說：“我想去一趟西藏。”
陳裕垂着頭，默默吃飯。
陳騁大喜，“行啊，叔叔給你出資金。準備什麽時候去呢？”
溫溪思考了片刻，“應該七月吧，等高考成績出來後。”
“行。”
陳騁點點頭，說完又轉頭看向陳裕：“你呢？沒安排嗎？”
陳裕搖頭，繼續保持沉默。
他這會連淡定都快要維持不下去了。不因為別的，就覺得下午那會表現太丢臉，加上又沒想好到底該怎麽面對溫溪。
他撂下筷子，只說：“我吃完了。”
然後回了房，也不管身後會有怎樣的目光跟随。
陳裕暴躁又頹喪地閉眼倒在床上，這叫些什麽事啊。這一刻想爆粗口的沖動達到頂峰。
可又忍不住想起她，想到她恬靜笑靥，想到她那張薄薄櫻紅的唇說出那大膽的字眼。
一瞬間，欲//望和糾結郁躁齊齊襲來，他捂住眼睛，喉間發出歡愉而痛苦的低啞聲。
好長一段時間，那種抓耳撓腮的快樂，叫他無法脫身。
而他，也沒想過要脫身。
*
溫溪沒那麽多閑心，她沒空去關心陳裕怎麽想的，也不擔心他會不會臨陣脫逃。
小狗很乖，會自我說服，會乖乖聽主人的話。
她這兩天粗略估了下分，考北京學校挺懸的，如果到時候分數不理想她再把目光放到外省。
于是，她約了夏凝，一整天都在外面。
夏凝應約而出，她原本以為溫溪會選和法學相關的專業和高校，可溫溪竟然準備學計算機方面的專業。她非常驚訝，她以為以溫溪那天所說的話，她堅定的語氣和眼神，不應該會選擇別的專業。
她猶豫着，還是問了緣由，但溫溪說她現在很需要錢。其餘的溫溪沒再多說，于是夏凝也沒再多問。
秘密嘛，誰都有想要守住的東西，這很正常。
夏凝就把就自身所知的往年錄取分數線和就業前景都同溫溪分析了一遍。
不僅溫溪在外面待了一天，陳裕也躲了溫溪一天。
有幾個初中同學組局，叫他。不是多麽好的關系，換平常，陳裕不會去，可他還是去了。
他們組的局挺無聊的，無法就是KTV夜店酒吧走一圈，但陳裕沒離開。他們唱歌，他就發呆。在夜店蹦迪，他就在卡座裏閉眼睡覺，有人搭讪也都一概不理。去酒吧拼酒的時候，他就在那聽歌手唱歌。而陳騁又出差了，沒人再拘着他，他在外面玩到後半夜才回來。回來那會，溫溪房間已經沒有光亮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她睡覺向來很早，也規律。
即使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陳裕也毫無睡意，洗了澡躺床上，這會身邊沒了別的東西分散他注意力，他又想起她那句給我口，她還說他不夠喜歡她。難道他給她口了才算喜歡她？
她對喜歡的評判總不能是以此為标準的吧！
雖然但是，他也并非不願意……
只是不想她這樣輕易否定他的喜歡。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林勉，林勉也喜歡她……萬一……
萬一，她去找林勉……
她不會對林勉也說了這樣的話吧？
越想陳裕越覺得不是沒可能，憤懑的同時又急躁起來，忽然又想起她今天還出去了一趟，恨不得現在就爬起來去到隔壁把人叫醒，問問她。
可他不能。
第二天再醒來時，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太陽熱辣滾燙地從窗外照在陳裕身上，陳裕看了眼時間，把手機一丢，煩躁地翻了個身，閉着眼不願面對這世界，下一秒還是撐着身子起床。
他沒馬上出門，在房間內仔細聽了聽隔壁的動靜，沒聽見什麽聲音，客廳也沒有。估計又出門了。
陳裕閉了閉眼，自暴自棄地走出房門，洗臉刷牙，在冰箱裏翻找了兩塊面包就着牛奶吃了，才有了點飽腹感。
站在客廳，陳裕環視四周，家裏空蕩蕩安靜得可聞針落，實在無趣極了，他下意識就想找點東西玩兒。
之前因為顧忌着高考，他都沒怎麽再玩游戲，這會一想起，手又開始癢。網游手游他都玩，但玩得最多的還是游戲機，尤其任天堂的游戲，每次出新的，他能玩個幾天幾夜不睡。後來游戲機可以連大屏後，他就在家裏專門弄了個游戲室，不大，但勝在氛圍很好，之前只要放假，他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待在那裏。
游戲室內沒開燈，黑黢黢的，陳裕打游戲不喜歡開燈，這會就憑着熟悉程度到沙發上坐下，又在沙發上摸到遙控，拿遙控打開電腦，電腦連着大屏，熒光瞬間照亮昏暗的房間。
他低頭去拿游戲手柄，手柄剛握上，就聽見角落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那是我的。”溫溪突然開口。
熒光下，那雙漂亮的眼睛直直盯他。
陳裕下意識張唇。目光乍然接觸，他腦子木了片刻，就像是有誰拿着棒槌狠狠敲他腦袋，眩暈着。
這會他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咽了咽口水。
“你……”
他想問她怎麽會在這裏。
“陳裕。”溫溪卻喚他名字。語氣很輕柔，像在踩棉花一樣。
陳裕也輕輕嗯了聲，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目光也盯着她。
溫溪有了動作，她從沙發角落挪了挪身子，她雙腳赤着踩在紅皮沙發上，白白的晃眼。
進入游戲界面的聲音響起，陳裕卻聽不見了。
他只看見，她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耳垂，涼又軟，又緩緩滑過他凸起的喉結，開始變得熱而/硬。很引人遐想的動作。
陳裕屏住呼吸，低頭看她，一動不動。
溫溪緩緩掀起眼皮，去瞧他，腦袋微微擡高，和他視線平行，唇和唇的位置也平行。
陳裕眨眨眼，喉結重重一滾，視線落到那處。
“溫溪。”他語調很輕。
溫溪頗有明知故問的意味觑他。
“想親你——”
話音未落，溫溪的唇就被同樣溫熱潮濕的唇瓣/含住，他低/啞的呼吸聲抵在她耳邊，周遭寂靜，薄薄熒光散發在逼仄空間內，紅皮沙發上，兩個年輕的軀體糾/纏到一塊，溫溪的腰不知不覺間被陳裕死死按住抵到他腹部，她坐在上頭，磨//蹭着。溫溪緩了口氣，主動親親他的唇，摸着他小/腹處的肌肉塊，問：“會口了嗎？”
她語氣很輕，像是氣音。
可她那架勢，眼眸中透露出的意圖都展現着，好似他只要回答不會，她就能轉身離開。
陳裕相信她能做出來。
他張了張唇，緩着呼吸，想起昨夜偷偷看的那些視頻，耳根又開始燒灼，低聲道：“我不知道……應該會了……”
“你……想試試嗎？”
陳裕說得小心翼翼，很忐忑，也很興奮地望着她，箍在她腰間的手不自覺發力。
當下氛圍很好很暧昧，少男少女目光相接，導火線只需一點即燃。
可打火機還握在溫溪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