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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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禮盯了張景辰一會兒,說,“……不見我是什麽意思?”說完之後忽然指着門說,“你和那個方銘瞎搞,我都沒說再也不見你,我什麽都沒做,你憑什麽說再也不見我!”

張景辰這下倒是愣了,他實在不懂陳白禮,這人現在說得話他都聽不懂了,但是,他也不想懂。他懶得懂,他懶得理,他只想走。

“你做不做,不做就滾。”張景辰淡然地說,陳白禮吃了口悶氣,也一臉搞不懂他似得樣子。

陳白禮是震驚的,他一次性聽到張景辰說了好幾次髒話,還聽到這人說再也不見他,而且這和17歲張景辰離家出走那次不一樣,他看他的眼神像是厭煩透頂。

“你是真愛了哪個,莊曉彤還是方銘?”陳白禮沉默了半饷,終于問了他這樣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緊着又說,“你喜歡了個外人,就要從家裏走了?”

什麽叫我喜歡了一個外人?張景辰被這問題搞得無奈,他自己本來就是個外人,他根本就不是陳家人,為什麽一副他對不起陳家的樣子?

“離開倒罷了,但你怎麽樣才能不見我?咱倆關系網大半兒重疊,就算你和方銘一起,你還是得看見我……”陳白禮嘟嘟囔囔,似乎一定要張景辰相信自己說了句沒頭沒腦的玩笑話。

“做陌生人,做路人,”張景辰後退了一步,把自己的手腕從陳白禮的手裏擰出來,“我們互相井水不犯河水,阿爸是阿爸,我還會回來看他,你跟我最多算個熟人,我不會……”

“所以你這是要為了那個方銘跟我決裂?”陳白禮語速都變快了,“我告訴過你他是個雙插頭!你當他會對你認真?少特麽傻逼了!你要是和他有瓜葛……”

“那也是我的事!”張景辰煩透了,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往身上套,“他雙插頭,……那你呢?!”他扭過頭看向陳白禮,瞳仁黝黑發亮,這一句問得太擲地有聲了,直接讓陳白禮愣在那兒。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搞我的時候心裏怎麽想的?”張景辰問他,皺着眉頭,像在問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你第一次對我出手,心裏是怎麽想的?!”

第一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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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吵架,打架,拉扯着對方的衣服,陳白禮忽然就把他翻過去,摁在了枕頭上。發生的一切都讓張景辰措手不及。

陳白禮低着頭沒說話,立在那兒跟一杵雕像似得。而張景辰知道他是一時興起。就像無聊又沒有同情心的壞孩子忽然想欺負一只貓,像故意用彈弓打翻鳥巢的壞小子,陳白禮必然沒有任何理由!他只是那一刻氣不過,就想壓制他,知道他是撿來的野種,就算被做了這種事也不敢告訴阿爸。

張景辰自己沒有爸,把阿爸當親爸,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去和阿爸告這樣病态的狀。陳白禮知道,陳白禮就是吃死了他不會講。

“……你當我是什麽。”張景辰立在門邊,壓低了音,也不像是問陳白禮,更像是給自己的地位下了一個凄慘的定義。

陳白禮這次倒是一下就擡起頭來了,“你是我兄弟。”

“放屁!”張景辰怒不可遏,“誰他媽會對兄弟做這種事!”

陳白禮忽然急了“……我們又不是親兄弟!”

張景辰這下停住了,幾秒而已,眉頭卻忽然舒展開,他簡直想笑,他們當然不是親兄弟。他從來,沒有一刻,和陳白禮是親兄弟過。

有那麽幾秒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陳白禮大言不慚地甚至敢露出光明磊落的模樣來,而張景辰隔閡地打量着這個無恥之徒,兩個人的沉默裏各自帶着對對方的不滿。

“……不做就滾吧,我不想看見你了。”張景辰收回了眼神,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看都不願看向陳白禮。可陳白禮忽然靠近了,他伸出手,猛地把張景辰攔腰一把攏進了自己懷裏,張景辰驚了一跳,擡眼看他,陳白禮也低垂着眉眼看他,眼神裏的光卻在晃動。

“誰說我不做了?”陳白禮悄聲說,“……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吧,景辰哥。”張景辰吃了一驚,聽得這個稱謂,腰間又被陳白禮揪地死緊,只能反手去扣住陳柏裏的手,卻像被陳白禮釘在懷裏了一樣,張景辰忽然覺得自己心跳加速,陳白禮的體溫隔着衣服蔓延到他的皮膚,那本身掐着他腰間的手忽然握住了他去反扣陳白禮的手。熾熱的掌心像暖爐。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

“方銘不會贏,你跟他了他也不會贏,”陳白禮環繞過他的腰十指攥緊他的手,張景辰使不上力,卻被兩人之間狹窄的距離和溫熱的喘息滾得發昏,手掌的熱度也鮮活了似得,讓他想起十幾歲時牽着陳白禮才能睡着的歲月,兩人的掌心由于緊握滲出汗水,黏膩卻無法松手。而這濕熱的感受像陳白禮刻意放緩的吐息,揉弄着他,潮濕地沾染他——像故意把□□磨蹭在他的身上。

“……松手。”張景辰掙了一下,沒掙開,陳白禮向前擠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把他哐地抵在桌檐上,撞得桌子晃了兩晃。

“你這個虛僞、無聊、俗不可耐的僞君子,”陳白禮斜過頭,就着一個接吻的姿勢,“……嘗起來像個女學生,屁股卻緊得像個婊子。”張景辰太陽穴突突突地跳,口裏都發苦。“一邊放任我對你做這些事,一邊又恨我,你根本就是喜歡吧?”

“你放屁!”張景辰這次怒急了,擰住陳白禮攥他的那只手,發狠地要掙出來。可陳白禮立刻堵住了他的嘴,張景辰躲不開這一下,便張口咬住陳白禮的舌頭,可陳白禮根本沒躲,張景辰愈咬他,他就愈往裏深,張景辰嘗到了銅鏽味兒趕忙松開了口,這一松就被陳白禮銜住了舌頭,他的頭往後仰,陳白禮就往下壓,終是把他壓在了桌面上。再松開口時兩人都喘着粗氣,陳白禮鼻尖兒抵着他的鼻尖兒,把吞吐的氣息也遞到他口裏,帶着一絲兒混着怒火和荷爾蒙的腥甜。

“……都咬了我,為什麽又松口?”陳白禮悄悄話似得問他,仿佛大聲了會讓自己先失控。“為什麽不揍我,或者平日裏随便什麽時候,恨我,打死我,但你還是對我慈眉善目的…跟他媽一尊活佛似得。”陳白禮松開了他那只手,卻貼着張景辰的褲縫,把他睡褲往下褪了。

張景辰伸手死死拽住自己褲子,呼吸都在抖,可眼前的陳白禮卻在看到他這個眼神後忽然間沒了方才的自控力,“......你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

“既然說不原諒我,可也他媽不反抗!既然讨厭我□□,直接照着我的臉揍啊!都咬了我,又他媽松口,我問你,是我操了你所以你不追究,還是誰他媽□□你都不追究?!”他揪着張景辰的領口,幾乎把人提了起來,“你和方銘做過嗎?他來了多久,你昨天晚上是把我錯認成他了?”

“錯不錯認成他管你屁事!”張景辰罵道。

陳白禮頓了一秒,還揪着張景辰的上衣,可為這句話眼睛都瞪圓了,而後有些不真實地反問,“……你他媽真跟他做了?”

張景辰喘着粗氣,他實在是狼狽,睡褲褪到小腿,上衣被人揪着領口提起來,清早而已,他似乎已經耗盡了體力跟這人對抗。他不想再回應任何事了。而出乎意料的——

“……媽的…!”陳白禮一邊罵着一邊松開了手,喘着氣向後退,張景辰還沉在剛才針鋒相對的氣氛裏,突然見陳白禮失了魂兒似得松開他,又想起什麽似得立刻自顧自往裏屋去了,張景辰腦子還沒轉過來,這是——?

就看到陳白禮出來了——他拎了那根他爹存放在這兒的,三十多萬的金屬棒球棍。

陳白禮看都沒看張景辰就往門口去了。

張景辰一下明白過來了,驚得立刻撲過去拽住陳白禮,“你幹什麽!”

“你他媽管我幹什麽!”陳白禮推他,似乎氣瘋了,伸手就要開門,張景辰一把抱住他,“你幹什麽!把棍子放下!”

“他碰你了?!你自願的?!去你媽的,你根本不喜歡男人!怎麽可能自願!”陳白禮一把推開了張景辰,“老子廢了他!”

“沒有!”張景辰抓住那根鋼棍不松手,“你……”

“沒有個屁!你自願跟他做的?你他媽直得跟這棍子似的你肯跟他做?!他強迫你的?是不是?”陳白禮單手抵住門,用力想拉回棒球棍,“方銘這王八蛋——”

“那這和你做的有什麽區別?!”張景辰摁住門把手,嗓子都啞了,“他要是強迫我!你又他媽是什麽!”

陳白禮像被扇了一耳光似得愣在那兒。

張景辰一把抽走他手裏的棍子,“你是什麽東西?!只有你這下爛玩意兒——只有你對我做了這檔子下三濫的事兒!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混蛋?!我沒和方銘發生過任何事,所以我才要帶着我的家人跟他去上海,而不是跟你留在這兒!——我是要離開你,大少爺——!——你清醒一點,我是要離開你!”

陳白禮喘着氣,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他看着張景辰,喉頭滾動,眼裏的光在晃,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而張景辰也失了力氣,他扔了棒球棍,砸在地上咣當作響,響的陳白禮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他這才回過神,看到張景辰已經疲憊地坐在了地上,兩個人都在大喘氣。

陳白禮看向已經不肯看他的張景辰,好半饷,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你帶着你的家人……?”

“那我和我爸是你的誰?”陳白禮問,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

“阿爸是!”張景辰終于擡眼看他了,那眼神是幽暗的,說不清是什麽感情。

陳白禮怕是用了一個世紀來領悟這句話,好半天,兩個人只是盯着對方。最終還是陳白禮先移開了眼,他哼出了聲,帶着那股麻木的狠勁,他點了點頭,緩慢地,不着痕跡,“我懂了,我懂了……”他也不再看張景辰了,“……我是路人,是陌生人,我強迫你,我該死。”

“行的,沒問題的,你不用走,”陳白禮用力點着自己的心口,“我走。”

要是張景辰肯多留一點點心,也許能聽到他聲音裏的那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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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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