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罪惡之窗(上)
第31章 罪惡之窗(上)
這間奢華棋牌室類屬于室外露天玻璃房, 采用世界級最尖端優良的隔音玻璃材質,四面環罩,除了室內的新風增氧中央循環系統以外,整間玻璃房密不透風。
所以, 當牌桌上阒靜到死寂。
從周時浔手機聽筒中傳出的女孩聲音, 就會變得愈發清晰, 甚至清晰到,令人難以忽略的耳熟。
是的,周時浔還沒有立刻離開。
是的,周錫風心底浮出一個名字。
直面對坐的兄弟同一刻擡眸, 四目相對, 彼此視線穿過潮湧暗流的光影,硬生生碰擊,激撞,不退讓, 勢不可擋。
誰都堅定不移,于是劍拔弩張。
氣氛一霎被催發出更為古怪的詭異平靜。
直到周錫風先有所動作。
他心裏有懷疑。如果他想驗證自己猜測的答案,試圖探知真相的話。其實确認的方式并不困難。
如果, 他可以承受這個答案的話。
周時浔手中的這通電話還沒有結束, 所以趁電話被挂斷之前,周錫風拿起自己的手機, 解鎖, 撥下號碼。
他給江禧打去一通電話。
對方占線。
周時浔仿佛一眼看透他在做什麽,倏爾眼梢微揚, 表情松散, 薄唇緩緩彎起玩味的弧度,似是輕易拿下這場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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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家起身離席。
輸者停步原地。
周時浔離開後, 一整個被照片震傻砸蒙的周曼玲慢慢醒過神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無法想象那種明顯屬于女性私房照的東西會出現在周時浔的手機上。
她甚至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問坐在對面的寶娴:“你看見了嗎?剛才阿浔竟然收到一張女人的私房照!”
寶娴沉默兩秒,點頭:“姑姑,我也…看得很清楚。”
“所以不是我眼花!”周曼玲頓時一拍桌子,雙手抱臂後靠着椅背,得意哼聲,“果然啊,上次我就說他有女人了,問他還不承認,開玩笑,也不看看姑姑我是混什麽圈子的。”
“娛樂圈诶,我手底下的藝人哪個出軌哪個熱戀,問都不用問,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他要玩哪出。”
“當然啦,誰能逃得過姑姑您一雙慧眼。”寶娴忍不住捂唇笑,說着又話鋒一轉,好奇道,
“不過上次是什麽時候,阿浔有女人已經很久了嗎?”
“啧,你倆還都不知道呢吧!”一說這個,周曼玲立馬興致上頭,煙都點上了,朝兩人招招手,一臉興奮地分享這個震天動地的驚聞大瓜,
“大概一個月前吧,我聽說他把人帶去了瑞金的辦公室裏,兩個人就在他的私人休息室過的夜。”
“在……辦公室裏?”寶娴也不由驚住。
“沒錯。而且你們別看阿浔平時清心寡欲的,身邊從來也沒有女人跟着。往往這種人最可怕,一旦開了葷就像嘗到甜頭的狼一樣,可要命了……”
“姑姑!”寶娴忙打斷她的葷言葷語。
周曼玲吐了煙圈,笑:“不是我誇張,我還聽說他把人家姑娘玩到發高燒,當晚集團的值班醫生連續跑了兩次去他辦公室。”
“不過他身邊的人都跟啞巴似的,一個個的嘴太嚴了,我後來還去過他們公司打聽,沒一個敢說那姑娘長什麽樣子。”
寶娴也不免聽呆了,瞠目震驚。
周曼玲的細節點還沒挖完,“我本來以為他是一時興起,但是今晚你看到阿浔手腕上戴的那根東西沒有?”
“一開始沒注意,剛剛他出手打牌的時候我才看到。”寶娴應道,“不過那根黑色的手繩有什麽特殊嗎?”
周曼玲又啧了下,“什麽手繩,那是腿環!”
說着她一撩裙擺,長腿一伸,指着大腿上的金色腿環說:“看到沒,就這東西。”
“那一看就是女人戴的東西。”周曼玲掐了煙頭,搖頭感嘆,“诶呀我可實在太好奇了,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家族的名媛千金有這種通天的本事,能讓他周時浔都乖乖低頭聽話。”
她話剛說完——
“嘭”地一聲巨響。
周錫風猛地站起來,起身幅度太大帶倒了身後的椅子,黑金木椅向後倒去,砸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動靜。
“幹什麽你小子,心髒都給我吓飛了。”周曼玲罵他。
周錫風臉色陰沉,死死攥捏着手機,深沉了一口氣,盡力保持語氣平穩無異,問她:“姑姑,你知道大哥平時除了家裏,常住外面哪家酒店嗎?”
周曼玲沒多想,随口答:“知道名字,不知道樓層房號。”
“告訴我。”他說。
……
周時浔當然知道江禧在哪裏,只是沒忍住,上車後他撥了一通電話給那個心機詭詐的女孩。
手機連接車載藍牙。
電話是撥通了,但嘟聲響了很長時間,直到機械女聲的播報音快出現之前,電話總算被那邊接起來。
“喂…”江禧的聲音很啞。
周時浔略挑了下眉,一腳油門轟下盤山公路,薄唇勾起輕淡弧度,毫不吝啬地懶聲贊賞她:
“照片,挺會拍。”
“喜歡嗎…”江禧回應他。
但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
發虛,很弱,一點點悶。她的呼吸短而急促,字音斷續,氣息有些沉,聲腔尾調裏滲露出某種不可描述的喘動。
像難捱的痛苦。或者是,難捱的爽。
她沒忍着,直接喘出了聲:“嗯……”
周時浔眉頭稍怔,素來娴熟的車技被她這聲喘音擊潰,錯手打偏了一把方向,車頭偏軌照着盤山彎道直沖出去。
所幸他反應機警,幾乎條件反射地迅速回打,車身被強勢拉回正軌,輪胎狠戾摩擦路面發出刺耳的尖叫。
一聲過後,車內恢複安靜。
但很快安靜被撕破。車載藍牙系統連接手機外放,調動功能性極度精良的立體環繞中控系統。
然後整個車內,都是江禧的聲音。
她還在低低弱弱地喘。
她沒有停下,她還在繼續。
“你在用我的領帶,做什麽?”周時浔的嗓音沉下來。
江禧咬緊唇肉,低頭看到淩亂纏繞在自己腿根處的那條領帶,捏着手機貼覆在耳邊,指節用力到泛出青白。
過了幾秒,她松動唇瓣,将此刻自己正在做的事,當下這個畫面,通過電話描述給那端的男人聽:
“我…我在用你的領帶,玩自己……”
她在自.慰。
用周時浔的領帶,自我撫慰。
從游輪被下藥那晚,她在周時浔那裏初次體驗到那種近乎攀頂的欣快感,便深刻刺入她的骨頭裏。
她食髓知味,念念難忘。
所以她想再度嘗試。
“好玩麽。”
周時浔的嗓線又壓低一度。
但她發現那其實很難。
她不懂技巧,毫無章法,如果不借助外力或藥物催動,單純靠她自己那點可憐的摸索,感覺差很多。
“沒你好玩。”她難得的實話。
當她需要有人提供幫助的時候,腦海中第一反應,當然是這個曾經令她飽嘗過一次快樂的男人。
她找到周時浔是理所當然的。
私房照是為了刺激他。
打電話是為了給自己刺激。
當然成功了。
在剛剛周時浔打來電話,聽到他聲音的一秒,她就有些受不住,身體不自控地戰栗起來。
還想,再多聽一點。
他的聲音。
“你…到了嗎……”江禧想讓他多說幾句話。
可偏偏,電話那端沒了聲音。
“怎麽…不說話?”江禧沒聽到聲音,以為他挂斷了,拿過手機看了眼亮起的屏幕。
沒有。他沒挂,但他也沒說話。
“周時浔?”她只能叫他的名字。
下一秒,電話被徹底挂掉。
猝不及防的嘟聲忙音讓江禧變得惱火,她丢開手機,癱靠着沙發閉了閉眼,感受到體內炙烤的溫度漫出來,熱氣蒸騰上腰椎,心跳為耳邊上一秒男人的聲音加速泵搏。
那是周時浔性感嗓音的有力加持。
她必須在此刻,在腦中反複幻想周時浔的聲音。他吐字低緩,漠然冷調的聲線敷彌某種無機制的欲,腔調懶沉,連諷刺的口吻都添着郁郁散漫的倦怠感。
尾音勾挑或是下沉,都讓她腿軟。
“嗯…”想到這裏,江禧忍不住溢出一聲。
可是還不夠。
光靠她自己想象的話,還差一點。她太生澀了,做這種事,根本無法做到自我滿足,觸碰不到頂端的情動。
她需要周時浔。
要他再多給她一聲誘引就好。
哪怕就給她一聲。
她到不了,就更難熬。
江禧淺微嗚咽着喘,如此急切,無助,越焦灼,越适得其反。慢慢地,那種激進的感覺竟又在消褪。
一股憋惱的火氣從胸腔湧出來,她手足無措地停下來,眼神懵忪,疲軟無力地半趴在沙發靠背上。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
不一樣的。
還是與周時浔給她的感覺不一樣的。他可以那樣松弛,那樣輕易,又那樣堅定有力地對她。
她可以不用自己努力,享受就可以。
江禧越想越氣,分明是周時浔主動打來的電話,讓她瞬間上頭,可等她真正有感覺,男人又毫不留情地狠心挂斷。女孩近乎咬着牙罵出來:“畜生……”
罵音尚未落穩。
身後驀然傳來指紋解鎖的響動。江禧受驚回頭,然而視域來不及看清的一秒,她已經被男人直接撈起來抱上沙發靠背。
孔雀藍裙尾“刺拉”一聲破裂。
江禧下意識弓身驚呼,指尖殘留一點黏膩溫熱的水汽,輕輕攀扶上奢昂華貴的西裝,在這之後,她總算如願聽到男人低沉啞音。
周時浔彎指輕刮她的鼻尖,一手摟緊她的腰,問:
“需要畜生幫忙麽?”
還有他懶笑的一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