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罪惡之窗(中)

第32章 罪惡之窗(中)

公主。他叫她。

周時浔竟然這樣叫自己。

這個男人究竟有多精通人心。

他一定清楚江禧在那般急迫到無助的情況下, 他突然中途挂斷電話的行為有多不近人情的狠心。

所以,他給了她這樣一個稱呼。

公主。一個頗具上位關系的稱呼。

放在平常,放在其他普通男人身上講出來,或許并不會讓這個稱呼增添多少令人倍感愉悅的獨到之處。

但在這種時候, 當它從周時浔這般真正控權的上位者口中說出來, 性質就變了。變得可信, 變成帶有幾分服軟性的寵。

讓女孩那點驕傲的虛榮心得到滿足。讓她莫名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征服欲,一種沒有什麽比這更完美的成就感。

江禧或許知道,這只是周時浔的一種手段。毀壞她的道德防線,摧垮她的心理防備, 一種帶有明确目的的惡劣手段。

但又有什麽關系呢。

她還是必須承認自己被隐秘地取悅到。

所以她很難再真的生氣起來。

于是周時浔的目的就此達成。

“你怎麽才來啊…”江禧略拱腰身, 輕蹙眉,手上推了他一下,欲拒還迎的一下,聲音裏透着點難過的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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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透着少女生動鮮活的嗔惱意味。

她沒有再不悅。她甚至被取悅。體內腎上腺素的波動會随她的心情歡愉而直線激增。她感受得到, 自己又開始興奮了。

因為現在,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周時浔。外面似乎下雨了,他剛剛從室外進來, 西裝上還隐約帶有些許涼夜冷雨的溫度, 剛好可以緩解她身體不斷灼燒發燙的熱氣。

這樣想着,江禧不自覺身體前傾, 朝他偎靠過去, 雙手用力攀緊他的肩膀。男人身上的茶調香氛料峭冰寒,輕薄又清冽, 尾調誘蠱捕獲她的嗅覺, 煽動着女孩本就搖搖欲墜的理智。

江禧咬住唇,卻止不住溢出的一聲:“嗯……”

周時浔斂低睫, 視線瞟過她的腿。

孔雀藍真絲修身裙尾被他撕裂,浮光錦緞瑰麗破碎,坦裸出女孩纖骨柔靓的雙腿,他的領帶淩亂纏繞,緊緊勒出腿根處的豐膩肉脂。飽滿的白,黯郁的黑,十足的欲。

他眯起眼,低緩吐字:“自己玩到了麽。”

江禧低低嗚咽着喘,發聲澀顫:“沒…”

女孩今晚很誠實。

令人滿意。

周時浔扯了扯嘴角,微微側頭,薄唇貼抵在她耳側,低淡音質浮動顆粒感的啞意,拖着喑沉調子,懶懶逗弄地笑罵她一句:“小廢物。”

音落,他騰出手,在她後腰臀上打了一巴掌。

“啊…”惹來女孩鼻息斷續地驚叫。

她身上這條裙身設計性感火辣。露出整片凝白薄背,連腰臀都是镂空,所以周時浔這一巴掌是結結實實打在她肌膚上。

而他還是那麽會控制分寸。

打下來的力度巧妙,只有一點點疼,過後很快滋生電流穿刺的酥麻,積累難以言喻的酸慰感似注射針尖紮入體內,流通血液,侵襲神經,不過半秒內彌散至四肢百骸。

快感堆積過剩,江禧不由地仰起頭凝望他,豔紅嘴唇動了動,但說不出話。只是捉住他的一只手,帶向自己。

“忍不住了?”周時浔眸光晦黯,勾挑起尾音,拖長懶懶沉沉地腔調,語氣說不上到底是提問,是揶揄,還是嘲弄。

江禧也說不出她拉過男人的手。

是想他溫柔撫觸。

還是下一次爽利的掌掴。

但總而言之。

“是…”她還是坦誠。

只不過她當然也狡猾。

她難能可貴的坦誠當然有目的。她在向周時浔表達自己當下這一刻對他明确地需要、明确地求助、明确地發號施令。

“周時浔…你幫我……”她的聲音浸泡着渴望。

毫不遮掩,不知收斂。

周時浔笑容微妙,眸底碧色郁結近乎非人的美感,光芒幽深,手探過去,順沿她膩白的大腿外側,眉梢略挑,“又不穿?”

江禧淺淺哼吟了聲,搭着他的手,往裏一點。撩開破碎裙料,繞過糾纏着她雙腿的那根領帶,在她細膩綿軟的臀下,周時浔感受到指尖碰到一根極細的線繩。

“換了?”他指骨有力勾動了下。

“啊…”險些逼得女孩哭出來。

是的,換了。

今晚不是黑白蕾絲。

是丁字褲。

“你沒說…喜歡黑還是、白色……”江禧眉尖蹙得更緊,聲音飽含濃膩的情潮成色,腰脊都在發抖,卻還要回答他,

“所以,我選了紅色…給你……”

不是“我穿了紅色”。

而是“我選了紅色,給你”。

已經是這樣不堪玩弄的易碎程度,還在講究話術。

“我該誇你周全,還是該罵你狡猾?”

周時浔指尖一挑,探觸到意料之內的濡濕,熱度驚人,燒得他眼底眩光陰燃危險,低低哧一聲,“想聽我說什麽?”

他的指溫熾灼,燙得她每一聲喘音都碎爛,每一道呼吸都震顫,每一次嗚咽都在虛脫,每一分渴求都更痛苦。

江禧感覺自己快要融化在他指下。鼻尖他的冷香将她浸透,耳畔他的嗓音是可以被觸碰到的存在,他撥弄拉緊那根線繩的幅度跟打她的力度同樣巧妙,與她的血管脈動近乎同頻。

完全精準踩點她的心跳。

她很難不泛濫吧。

江禧臉色漲紅地吞咽口水,腰椎越來越疲軟無力,像是快要坐不住沙發靠背,身體不受控地往下滑,幸好有周時浔給她一個堅定有力的支撐,單手箍緊她的腰重新抱她坐好。

好煎熬,她像飽受折磨那樣,眼尾浸濕霧氣的紅,弱聲低喃地哀求他:“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給她個痛快。

“可以。”周時浔答應得幹脆。

可是。

手卻抽了出來。

另一只手掌箍起她的臉,周時浔舉起食指在她眼前,指腹輕撚,拉起一根剔亮透明的銀絲,濕亮,滑膩,發黏。

他眯起眼尾睨着她,貌似體貼地展現紳士風度,明知故問:“但你出汗了,要不要緩緩?”

那是汗嗎?

那怎麽可能是。

該死的畜生。

江禧真想殺了他,語氣憤怒又嗔怨:“你到底能不能……”

“能。”又是肯定地回應。

“不過。”他将轉折詞設置在這裏。

不過。

他竟然還有不過。

周時浔放開她的小臉,手掌揉按在她發頂。随後單手從旁側拎過一把椅子,面對她坐下來,雙腿岔開,手臂撐在膝上,掀起眼皮撩向她,疏冷一笑:“我認為我們之間,還有問題要談。”

江禧被他突然說愣了下,思維還沒從上一秒腥膻的葷欲裏回過神,下意識交出掌控權,順着他問:“什麽…問題?”

“上次,你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周時浔稍稍前傾身體,長指挑起她腿間的領帶,微微打圈繞纏,瞥她一眼,“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麽。”

“我緊張你。”

他壓住女孩試圖并攏的膝蓋。

“我在意你。”

他指骨彎蜷向外輕輕拉拽領帶。

“我對你好奇。”

他抵住女孩想要喘叫的雙唇。

周時浔從他唇上撤開手,落在她纖白細瘦的小腿,指尖抵住她柔軟薄透的小腿肌膚點點挪移,下滑,在骨感腳踝處停滞。

“下一個問題是什麽,記得麽?”他問。

江禧雙手緊緊抓住沙發靠背邊緣,渾身都在抖,心髒猛烈泵血的後果是令體內深處尚未消退的欲望二次爆發,過分被動的此刻讓她極度缺乏安全感,她試圖抽動小腿從他掌中脫離桎梏。

不料卻被男人反手扣住腳踝,“嗯?”

他沒打算放過這個話題。

那麽她就必須被迫忍受下去。

她那麽聰明,她的記憶力是天賦。

難道還用回想嗎?

不用的,那日在茶莊她用利器比他交出掌控權,向他接連發出逼問。所謂的“下一個”問題是什麽,她歷歷在目。

你喜歡我,是不是。

“想起來了,但你不敢問。對麽?”周時浔自然一眼剝露她的思想,口吻淡嘲,“就這點膽量跟我玩麽,黎小姐。”

江禧驟然瞳孔縮緊,恫吓的情緒瞬間從腳底漫上來,讓她頃刻感到毛骨悚然,手指用力攥得發白,掌心一片濕汗。

為什麽,他分明叫得“黎小姐。”

可是讓她有一種在被指名道姓的錯覺。

盡管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交過她的名字。但這次是不一樣。江禧感受得分明,她在周時浔的眼中看到了不容置喙的成色。這次,他不像是在試探。

反而像,明明知道她替身的假面,還在任由她演。

事情來得太猝不及防,江禧事先沒有半點心理準備。但同時她更明白,現在暫時最好不要像之前那樣在他面前耍弄心機,不要輕易撒謊,不要徹底激怒他。

否則,那樣的後果也是她無法承受的。

就像,周時浔的“喜歡”一樣。

女孩的聰明還體現在懂得審視奪度,江禧長睫眨顫了下,慢慢從震驚的情緒裏緩過來,唇瓣輕動:“我……”

“你今天來我這裏,想幹什麽?”

周時浔施力攥緊她的腳踝,冷聲逼問,“給我發那種照片,穿成這個樣子擅自進來我的房間,又是想做什麽?”

想給他一點刺激,讓他帶周宗宇到自己面前。

可江禧只敢在心裏回答。

“想讓我幫你找前任。”周時浔懶嗤一笑,替她說出來,“還是說,你想幹脆就在我的地盤,會前任?”

“你會…幫我嗎?”事關任務,即便江禧心中感覺不太妙,還是硬着頭皮問出了這個問題。

周時浔挑着唇,視線徘徊在她臉上,沒有她預想中可能會出現的恐怖情緒,反而十分平靜地回答她說:“你想見的人,我幫你找來了。”

江禧雙眸一亮,追問,“他在哪裏?”

周時浔卻低啞地笑起來。半晌後,他模仿那日江禧“以死相逼”的句式口吻,慵懶淡漠地這樣問她:

“你有想過在前任面前高潮是什麽樣體會麽?”

江禧懵怔了下,“什麽?”

“我會讓你好好感受的。”

尾字落定,周時浔施力攥緊她的腳踝,另一手勾住她腿間的領帶猛力抽出,江禧沒防備,腿一軟直接半跪在沙發上。随即被男人一把撈起來,掰轉過她的身體,面對着沙發靠背。

之後,江禧震詫目睹眼前的牆體竟在緩慢挪移,對向開敞,半分鐘後整面牆體在高端智能科技控制下,

變為一面透明幾淨的落地窗。

窗前降下一片水晶珠簾,碰濺出細碎清脆的響動。

窗外,空中樓臺煙花炸裂。

江禧在人影攢動中,隐約分辨出周宗宇的身影。

然後看到他,正在向落地窗這邊走來。

她大驚失色地本能回頭望向周時浔。然而,室內陡然燈源熄滅,視線沒能在黑暗中适應過來,她看不見周時浔在哪裏。

只是朦胧中感受到,後腰敏感處落下他的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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