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罪惡之窗(下)

第34章 罪惡之窗(下)

陡然貼覆上來的柔軟感觸, 讓江禧心跳立停。她完全沒戒備,長睫猛地掀擡,眼波濕紅,紅唇顫動着險些叫出來, 全身肢體末梢近乎在一霎繃緊, 本就愈漸快促的氣息變得更加短而急。

周時浔…他在幹什麽?

是她想的那樣嗎!?

他居然…他怎麽可以對她做那種事……

周宗宇确實覺察到她的異樣, 但誤以為他的前任小女友是因為自己的靠近才表現出這種緊張激動的情緒,笑意自得地揶揄她:“有這麽興奮嗎?又不是第一次親你。”

關你屁事。

廢人,比周錫風還蠢。

江禧想張口罵他。

但她還算抱有最後的理智,氣息些許碎喘着, 勉強回答:“你…怎麽、怎麽過來的?”

偏偏這時候, 周時浔舌尖滑挑了下,極其輕微的一下。

卻讓女孩的情緒近乎全盤崩潰。

“不是你約我來的嗎?”周宗宇認真看了她一眼,隐約覺得她似乎有點不對勁,停了一下問,

“你聲音怎麽了?怎麽像剛做完劇烈運動?”

江禧雙手抓緊窗框,極力壓抑着自己,捱過上一秒暴增的快感, 深呼吸了下, 才艱難回答,“夜、夜跑……”

“夜跑?以前也沒見你有這習慣……”周宗宇還在自說自話, 江禧已經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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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幅度淺淺挺直腰脊, 身體朝前挪移試圖讓周時浔停下來,但她不能太靠前, 窗外還有個想吻她的男人在呢。

她只能又往後退, 于是便徹底落入身後男人的掌控,正中他的下懷。

用唇做槍, 以舌充彈。

變相成就另一重意義的,

——唇槍,舌戰。

汗水從她頸側滑淌,溽熱,黏膩,順沿領口滴入,流向更為柔軟的狹縫,快要透濕她身上那件無法保護隐私的孔雀藍高開叉裙。

熱度異常上湧,他給的癢意細密綿軟,又甜蜜混亂。一點淩虐的刺激,也有撫慰的溫柔。江禧就在這樣極端的動蕩下反複游離,反複失守。

像只被惡狼玩弄的幼狐,沒有半點骨氣。

她能感受到自己積湧難言的呼吸裏滲漏着瑟抖,像對未知快樂的驚恐,像對當下境況的無措,更像對他下一次鎖定自己貪欲的期待與悸動。江禧想要哀求,又不能出聲。她的無助從每一道無聲的喘顫中流露出來。

直到周時浔騰出手掐住她的腰。

他的手指修長,輕易把控她的大半腰身,指腹把控她的恐懼,她全部的渴望情緒都在他掌下解剖融化,仿佛饋贈給她一種隐秘不發的情潮暗示。

縱使他沒有開口,耳邊卻也如幻聽般響起他低懶的玩味,“準備好。”

江禧開始變得焦灼,眼尾隐約有淚水濕紅地被逼上來。

周時浔指尖略動,輕點了三下。

每一下點觸,都在為她的身體進行倒計時。

三、

二、

一。

最後一次撫揉點觸落下。

江禧在絕對極限的那半秒中,深切體會到體內血液從沸騰不休到燥郁激湧,再到酣暢淋落的快意侵襲。

不過是他計時三秒內的一個重力吸吮。

大腦閃白的空擋,眼前剝離致盲光芒的幻視,她死死攥在窗框上的指節發白,痛苦蹙眉,身體堕墜在顫抖的餘韻裏。

她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想痛快地叫出來。

江禧連忙擡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唇,就在周宗宇真正低下身打算吻向她的那個瞬息。他湊近的動作被生生打斷。

這個舉止在周宗宇看來像是自己被拒絕。

可愚昧不自知的他怎麽可能猜得到。

江禧都顧不上拒絕他。

她眼裏哪有過他。她已經要爽飛了。

精神極度疲累,大腦混沌之下讓女孩在這時候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她顫抖着唇,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回一點理智,然後揚手一巴掌甩在周宗宇臉上,聲音濕啞地罵他:“滾蛋!”

同時收到相互作用的慣力回來,她自己也完全沒辦法再維持重心,一個不穩朝後仰倒。

好在周時浔出手快,托了下她的臀。

江禧下一瞬直接坐住。

“你也滾。”她沒好氣推他的手,但語氣明顯倦怠無力。

周宗宇不明所以地挨了巴掌,頓時怒火中燒,擡高語調站在窗外厲聲叫嚣:“什麽意思,黎貝珍你敢玩老子——”

“啊……”反被女孩突如其來的叫聲截斷。

迷蒙沉郁的黑暗裏,周時浔唇角扯起微不可察的笑,指骨微動示意被她坐住的手,嘶啞低淡的嗓線卻透着無辜,口吻揶揄道:“你屁股擡起來,我才能滾。”

窗外的男人哪裏想得到,

窗內,原以為是對自己邀約的、他前任小女友的房間裏,此刻竟會傳出另一道男人的聲線。

緊接着,他很快又聽到女孩的聲音,恹恹疲倦。如他那般日夜滾在女人裙下的狗鼻子,自然一個嗅探就該知道,女孩聲音裏這份疲倦的另一種解釋,也叫事後餍足的懶意。

他無比清晰地聽到她說:“沒力擡,你來。”

周時浔挑挑眉,沒再刁難,算是好心地放過了她。

然而又莫名惹來女孩地吸氣“嘶”聲。

周時浔倏地一頓,眼底劃過意外之色,微抿唇,為她:“怎麽,弄疼你了?”

“你手上戴了什麽?”女孩的聲音明顯染上嗔惱。

室內還沒開燈,江禧轉過身來,坐在沙發上,目光穿過黑霧憤恨兇惡地瞪着他,語氣是居高臨下的不善。

夜視能力極佳的男人,自然精準捕捉住她的眼神,他仍一派松散地坐在椅子上,擡手拉過她的指尖搭在自己手腕處,讓她摩挲辨認,低淡慵懶地反問:“你說我戴的是什麽。”

他戴的是一根偏細的環繩。

觸手細膩絲絨的質感。

腕骨內側的中間部位纏有冰冷金屬的扣飾。

——是一根腿環。她的那根。

他怎麽到現在還戴着?

真夠變态的。

“還給我。”她說着就要上手摸黑去摘。

卻被男人反手一把扣住手腕,扯近了些,掰開她的一側膝蓋壓住,将話題強勢轉回去:“傷到了哪裏麽?”

應該是剛剛他抽手的時候,腿環上的金屬扣不慎劃傷到了她。只是傷處未免有些太過隐蔽,江禧說不出口,所以換沒直說,相反換了種更加不合時宜的方式回答:

“你舔的那裏。”

說完才知道後悔。

是的,江禧真的有些慌了。

或者說,是周時浔方才用那種方式對她,真真切切踐行了他的話,迫使她深切體會到他的手段。

也深刻感受到,他的唇有多軟,心就有多硬。

這讓她不得不感覺到震撼。

如果說反感或抗拒,江禧扪心自問當然是沒有的。畢竟周時浔真的有讓她感受到從未接觸的兩性快樂。

周時浔表現無疑是到位的。

輕或重、手或唇、淺或深、溫柔安撫或是,飽含破壞欲的碾壓與刺激,他都耐心極具,且服務意識優良。盡管他并不娴熟,缺乏技巧。像他吻她那樣,一生二熟。

江禧沒有忘記,天賦異禀的人絕不只有自己才是。他也是。而天才的智慧之道最外在的顯著條件往往在于,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完成從初學到領悟的探索過程。

她亢奮積極的反應,是他在這場唇舌交流中最趁手的輔助工具。她期待,所以他謹慎。她恐懼,于是他耐心。

但更多時候她的極致戰栗、她的假意推拒、她的欲罷不能都是她興奮的最好佐證。她貪心,那麽他賣力。

所以江禧其實是有點被吓到了。

不是被周時浔吓到,而是被當時他服務的那個自己吓到了。她為什麽動蕩,為什麽放浪,為什麽會被他輕易操縱。

在她神思莫名游離的時候,周時浔已經從旁側矮櫃中取出醫藥箱,拿出消毒用具,聲色平淡地命令她:“腿張開。”

已經落敗下風被整整控制一個晚上的女孩,才不要還聽他的,江禧頭腦一熱,在黑暗中伸手捉住周時浔的手臂,仰頭直接朝他吻了上去。

準确一點,不是算吻。

是舐咬,用強的。

她動作蠻橫地貼湊上他,含住男人性感削薄的下唇,露出尖利的齒尖,二話不說狠狠刺咬下去。

血流出來,被她舌尖舔抹卷走。

留下一抹放肆招搖的、殷紅生動、少女的唇痕。

周時浔沒有推開她,連眉都未曾皺一下。甚至像對江禧的行為早有預料般,在她吻過來的時候微不可覺地彎了下唇,他也沒有閉眼,而是意味不明地撩起眸,向窗外蔑了眼。

房間氛圍燈在此刻漫開,聚射出濃稠昏光打照向室內正在接吻的兩人,之後在周宗宇驚詫懵怔的目睹下,

落地窗降下,珠簾收起,雙向牆體緩慢閉阖。

江禧不給周時浔深入這個吻的機會,似乎親他這一下就為了報複性地咬他一口,這時候她聽到周時浔問:“嘗到了麽?”

“什麽,血?”江禧用手背摸了下唇,故意奚落的語氣更像某種心虛,貌似渾不在意道,“嘗到了,味道一般。”

周時浔懶笑了聲,“我不是說這個。”

“不是血的味道。”他否認,眉骨稀微輕挑,視線緩緩徘徊在她潮紅欲滴的小臉上,腔調戲谑得近乎華美,

“我是說,你的味道。”

“……”江禧一瞬臉色漲紅至耳根。

眼神飛快從他的注視下跳開,咬了咬牙,她指着周時浔手中的消毒藥具,生硬地話鋒一轉,語氣別扭道,“給、給我,我自己來。”

“确定不用我幫忙麽?”周時浔還算耐心。

江禧強行壓住異常泵搏的心脈跳速,幹脆上手直接搶走他手裏的東西,推了推他的身子,攆他,“走開!”

說着,她不管不顧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想往浴室裏走,結果腿剛邁出去半步瞬間一軟,整個人都往旁邊栽去。

周時浔快一步把人摟住,有點好笑地低眼看她,“真不用?”

江禧連忙勉力穩回身體重心,自己站好,然後沉默着推開他獨自走進浴室裏。

過了半天,等她處理好以後,才驚覺自己沒拿……

“在找這個?”周時浔斜身倚着門框,瞥向她,修長食指挑着她那條不記得拿進來的丁字褲,浮佻地勾着輕晃。

江禧紅着臉伸手去拿,不料周時浔倏地避開她的手,挑着紅色細帶在她面前淺晃兩下,下颌輕揚示意她,

“都濕成這樣,還穿?”

江禧也不打算再忍他,仰頭羞惱地瞪向他,反唇相譏:“那我不穿了,就這樣去見周宗宇可以吧?”

周時浔視線拉低,瞟她一眼,像是不打算再與她口舌争辯,或者是退讓了一步,告訴她:“烘幹櫃裏有幹淨的,自己拿。”

江禧立即皺眉,“你惡不惡心,我才不穿你買給別人的!”

周時浔像被她說愣,很奇怪地看她一眼,真誠地表達不解:“我買給誰?”

音落,他走回沙發另一端坐下,意态慵懶地凝向她,輕嗤了聲,但還是解釋一句:“只有你的。”

江禧這才滿意,轉身走去烘幹櫃前,拉開櫃門,見到一條黑色蕾絲內褲,高挂在他的白色襯衫旁。

稍稍違和又有趣的畫面。

江禧想起來,這是她在郵輪上留給他那條。不過,“這條跟你現在手裏那條有什麽區別,不都是濕過不能穿的。”

“洗了。”周時浔懶聲回。

洗了?

怎麽洗的?

誰洗的?

一個大膽的猜測油然冒起在她心底,江禧眉毛微挑,幾乎狡猾地笑了。她沒再多說什麽,擡手取下那條黑蕾絲,拿在手裏,朝沙發上的男人走過去,站定,低頭俯視他。

畫面驟變成兩人一個坐,一個站。

江禧單手插腰,站在他面前,也像他剛剛那樣将內褲挑在指尖,晃悠兩下。随即食指一松,蕾絲內褲飄然掉落在他臉上,她肆意彎起嘴角,告訴他:

“別人洗的我不穿。”

“機洗的我也不穿。”

她在這時俯彎下腰,一手撐在他身後的靠背,纖指勾住黑色蕾絲漸漸下滑,寸寸露出他的鋒銳眉眼,高挺鼻骨,然後将她的內褲抵按在被他咬破的唇上,笑着告訴他:

“但如果說,是你親、自、手、洗的話,我一定穿。”

周時浔眉骨微動,他的情緒平靜,握住她的手腕順帶拎開她的內褲,慢慢眯起眼睛凝着她,沒有承認。

不過。

不過他也沒有否認。

他只是聲平淡穩地回答她:

“滿意了麽?”

算默認。

滿意了。

但她有點得意過了頭,直到周時浔探手進來才令她有所警覺,江禧立馬按住他的手,不明所以道:“你幹什麽?”

有點傻氣的問題。

周時浔淡淡勾彎唇角,斜撇一眼她的破碎裙身,薄唇翕動,吐字有力地回答她:“你不穿,我以為你還想……”

他稍頓,“再噴一次。”

……

江禧還是成功逃了出來。

幸好她機智,來的時候就事先多帶了一套衣服過來,總不至于裙子被周時浔撕碎了都沒得換。

她料到的是周宗宇一定沒走。一定還在空中樓臺上等她。

她沒料到的是,她還沒來得及跟周宗宇說上話,突然就見到周錫風居然從電梯裏朝他們走出來。

他冷着臉走過來,一句話沒說。

下一刻,只見他照着周宗宇的臉直接狠狠一拳就揍過去。

周宗宇沒反應過來,被他一拳幹趴在地。

在周宗宇爬起來跟他毆打之前,周錫風趁這個時候轉身,一把拽過江禧拉去身後。

然而一扭頭,正巧看見周時浔雙手環胸懶倚在廊燈下。

燈影幽晃,但周錫風也足以看得分明。

足以看清他明顯破血微腫的下唇。

看清他西裝內的白色襯衫領口,落染的殷紅痕跡,很像身後他未婚妻的嬌豔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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