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假千金(上)

第42章 真假千金(上)

周時浔的樣子太具誘蠱性了。

哪怕他還什麽都沒做。

他只是躺在複古墨綠絨毯上。

白色襯衫領口開敞至胸腔位置, 鎖骨深刻凹嵌,立體修直的輪廓若隐似現,衣領處暈染的紅酒漬猶如一灘未及食用的血液,殷紅豔豔, 醒目得刺眼。

他的襯衫肩臂處被她抓皺。微微淩亂的褶痕, 足以表露剛剛堕陷在高潮欣快裏的女孩有多歡愉。

白襯衫束進黑色西褲, 勒出男性勁瘦緊峭的腰線,肩寬平直,靠近江禧這側的長腿半曲起,随意又松弛。

卻将将好遮蔽, 被她坐壓過的位置。

于是從江禧這個角度望過去, 眼前呈現一副極盡視覺藝術的構圖畫面。襯衫的白,西褲的黑,地毯的綠,酒液的紅。

如此鮮明匹配的精妙撞色, 恰如其分。

酒香流動,燈色空濛迷離地淋落下來。

光影起伏優雅地勾描在男人身上。

一半華彩明光,他像卧躺在荊棘花園的阿尼多斯;一半郁沉暗影, 他是游離在羅生門外的血族紳士。

一面冷豔瑰麗的僞善皮囊。

一面懶恹孤傲的陰惡靈魂。

聽到女孩莫名提出這樣直白膽大的要求, 周時浔倒沒有什麽過激反應,只是嗓線喑啞地低笑了聲, 他偏過頭, 懶洋洋朝她投來一道視線,眸底郁結幽微頹美的欲。

Advertisement

“江禧, 你确定麽?”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音容懶散,“真的想看我在你面前做那種事?”

分明他是接受命令的那一個。

卻并無半點窘迫。

從容不迫的表情, 好整以暇的眼神,還有他戲谑玩味的口吻,方方面面,都在展露他異于常人的強大定力。

江禧無意識吞咽了下口水,沒有立刻回答,就那樣默不吭聲地盯着他看。

可她的腦子裏已經在播放畫面了,難以自控地想象他淫.靡的表演,他粗沉的低喘,他難耐痛苦的神情……

還有他最後,無可遏制地釋放。

只是一個瞬息的意.淫時刻,足以令她無法遏制地狠狠打了個顫栗,她凝着周時浔舔了下唇,感受到腰脊隐隐發麻,連掌心都變得有些濡濕。

她幻聽到血液流入腦穴的躁動泵搏。

也感受到,淌出體外的潮熱。

還在嘴硬:“你做不到嗎?”

周時浔眉梢略揚了下,表情松散,他沒有急于多說什麽,唇角笑容微妙,凝結暗色的視線慵懶徘徊在女孩臉上。

瘦削長指探過去,指尖一挑,褲邊暗扣似乎被輕松靈巧地挑開,只是掩在他支起的那條腿後,讓江禧并不能看得十分清楚。

但也足夠了。

未知的刺激場景還未上演。

她眼前已足夠靡滟。

這時候,她聽見男人薄唇間溢出一聲呵笑,語調裏裹挾某種惡趣味,“要表演的人是我,江禧。”

“你沒必要比我還緊張。”他善意提醒。

江禧本能咬緊下唇,睫毛似受驚的蟬翼,輕輕震顫。她在沉默裏擡起眼睛,小心又無辜地與他目光交觸。

看到他鋒淩明晰的眉眼,眼底波動陰柔幽谧的光,是近乎令人驚嘆的妖異美感,灼燒着她的雙眸,燒得她血液動蕩,燒得她身體滋生奇怪的缺口,缺口內湧動着她難言的空虛。

而她快要被這份空虛吞噬進去。

于是江禧恍悟,或者說她早該明白。

這個男人貌似溫和無害的順從,

絕不是俘虜的被迫屈服,

而是屬于掠奪者獵殺前施予的耐心逗弄。

“等、等一下!”江禧突然出聲阻止。

“等?”周時浔慢慢虛眯起眼睛,繼續逗她,“這種情況,你還讓我等?”

他笑:“你剛才應該感受到了的。”

它的形狀。

江禧在緊張震驚的情緒裏,臉蛋愈發漲得酡紅,熾灼激切的心髒跳音幾乎快從胸腔崩彈出來。

又聽到男人不肯罷休地诘問:“你說,我怎麽等?”

見他打算繼續的架勢,女孩呆了兩秒,下一瞬從沙發上彈跳而起,沖過去一把捉住他的手。她聽到了自己聲音裏滲漏着退縮:“不、不用了,我忽然不想看你表演了!”

“想看的是你,不想看的也是你。”周時浔這時倏然握住她的手腕,薄唇彎挑起意味莫測的弧度,啧了聲,

“這麽難伺候啊,公主。”

江禧順由他的握力垂睫。剛才看不到,現在可以看得清楚,其實她的手離它的位置很近。近到或許只要她再微微向前探出一點,指尖就可以觸碰到它的存在。

而男人似乎從她一眨不眨的視線裏,讀出了她的意圖。卻全然不給她進一步亂來的機會,牢牢扣緊她的手。

江禧也是在這時候看到,他的西褲仍然扣得完好,根本沒有被解開過,方才他完全是在做假動作吓唬自己。

江禧略帶質問地瞪着他,周時浔接收到她的眼神,散漫一笑,拉着她站起來。随即他從地上拎起西裝外套,從衣兜內掏出一方黑絨面奢昂首飾盒,轉身站到她面前。

“你幹嘛?”江禧掃過他手中的首飾盒,立馬掙脫他的手,一臉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在對方還沒開口之前,先發制人,“不可能,周時浔,你想都別想!”

“我想什麽?”周時浔低淡哼笑了聲。

“你別想着送什麽昂貴東西給我,就能拴住我。”江禧忍不住擡高聲音,告訴他:“我不會做你情人的!”

房中光黯,襯得男人俊美面孔陰影深沃。他神色平靜,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她好一會兒,他看起來沒什麽情緒,讓人猜不透,唯獨郁黑發沉的眼神緊緊纏繞着她。

又強勢。又毫無意義。

但總之先退讓的人還是他。

“我沒那樣想過。”周時浔低聲解釋一句,然後朝她走近,拉住她,不許她亂動,“站好。”

江禧蹙眉望着他,還想掙紮,卻見到周時浔驀然在她身前半蹲下來,稀微挑起她的短裙一角,騰出一只手掌從後面扣住她的左側大腿,冰冷的觸感旋即敷纏上來。

金屬涼感比濕巾更刺激,讓她不自覺抽動大腿,想要從他的掌控中掙脫,卻被更加緊握住,“別動。”他說。

江禧凝過去,看見他從黑絲絨盒中挑出一根白金鏈,緩緩系繞上她豐膩凝白的腿部。鏈身為不規則彎曲設計,鏈上懸垂九朵純白金鳶尾紋墜飾,鳶尾花骨分別圈吊着九顆稀有紅鑽。

鑽石切割面剔閃粼粼流光,豔紅碎亮。

“之前拿走了你的腿環。”周時浔為她戴好,指尖依次慢速撥動紅鑽吊墜,發出細微伶仃當啷的空靈樂音,“還你一條。”

江禧眯眼盯着那根腿鏈,晃了晃腿,聲音裏帶着明顯懷疑的成分:“就這樣?”

周時浔站起來,瞟過她腿上的鏈子,勾了勾唇:“一根鏈子而已,還能怎樣?”

說着他彎腰拎起西裝外套,“走了。”

“就這麽走,你不怕出去撞上周錫風?”江禧坐回沙發上,笑眼看着他嘲弄。

男人渾不在意,反問:“怎麽,想看我們為了你打一架?”

“嗯?”女孩瞬間來了興趣:“你會嗎?”

周時浔慵懶扯動唇角,轉身沒答。

江禧沒好氣白他一眼,突然瞥見地上的東西,雙手環胸,冷笑道:“喂,又想留一條領帶給我?”

男人沒回頭,往外走的同時邊伸出手,食指勾動着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褪下的蕾絲內褲,說:“跟你換。”

……死變态!

……

江禧自己住單體別墅。周時浔從她的別墅裏出來,正欲擡步邁下臺階,陡然,他耳骨稍動,略頓。

緩慢退回一步,側頭淡漠瞥了眼,冷嗤命令:“出來。”

只見周錫風從拐角處走出來,怒沉着臉,二話不說沖上來就攻勢猛烈地朝他揮拳。

周時浔不耐地偏頭避開。一只手狠戾箍緊他揮揚的那只胳膊,反手擰死。周錫風受力吃痛,背對着他彎低着腰仍咬緊牙不肯回頭求饒。

周時浔譏諷挑眉,下一瞬腕骨巧力下壓。周錫風受不住肩骨反擰的刺痛,被迫順從他的力道轉身,而周時浔在此刻指骨卸力,抽身後撤,一腳高擡膝直接将人踹翻,滾下臺階。

其實他本可以不必出手的。

不過。

周時浔在黑暗裏餘光一瞥,眼風平淡掃過樓上江禧卧房的窗戶,視力極佳地瞟到那裏隐匿的纖細身影。

淡淡揚挑眉骨。

不過,要是有人想看,也不是不行。

周時浔斂回視線,高站臺階上,低蔑睨一眼周錫風,森寒冷傲的眼神看他像看路邊的狗。慢條斯理邁步走下來,賞了他一個字:“滾。”

“周時浔!”周錫風不顧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追上去,一把扯住他,厲聲吼道,“你還是人嗎?!你別忘了她可是馬上要成為你弟妹的人!”

“那又怎麽?”周時浔厭煩地揚手甩開他,口吻不近人情得寡傲,“要不,去跟你的‘珍珍’告狀?”

“告訴她你被我打了,試試我這位……”他語氣惡劣,玩味地咬緊字音,“‘弟妹’,會不會心疼你。”

“你就不怕被奶奶知道!?”周錫風大喊。

“你能做的,就只有讓奶奶知道麽?”

周時浔這時轉身,向他邁步,眼尾唇梢浸透濃烈的譏诮,一字一頓,“沒用的蠢貨。”

周錫風下意識被他逼退,“你什麽意思?”

“如果你能鬧到全港城人盡皆知,我反而會對你刮目相看。”周時浔唇角笑意幾近病态,語調陰鸷,

“需要我讓仲一給你安排幾場記者會麽?”

“周時浔你瘋了吧!?”周錫風被他氣得不行,也顧不上忌憚對方的身份,“你以為你今晚被她選擇,你就能得到她了?黎貝珍她來周家只是為了聯姻,你以為她對我們能有幾分真心!”

周時浔倒沒急于反駁。

他冷淡掀眼,再次掃了眼樓上。良久,才視線蔑然地看向周錫風,離開前,啧聲道:

“真慘,看來我們都心甘情願地,被她騙了。”

周錫風臉色驟然一僵。

像被周時浔一語點醒,他這才意識到,原來其實他很早就知道那個女孩沒幾分真情,全是假意。他也很早就知道,她目标明确,專注,執着且從來清醒。

不清醒的只有他們。

可周錫風自己心裏承認,他對那個女孩的興趣來自于她帶來的新鮮感,來自于想要探知她想法的獵奇心,以及因為違背天性的血脈相争而對她産生的,強烈的征服欲。

但他不明白,周時浔怎麽也會沉淪?

這個瘋子到底為什麽?

下午在天鵝湖旁,當江禧在周時浔面前邀請自己到她的房間時,他實在被滿足得太興奮了,興奮到酒都醒了大半,興奮到根本壓抑不住自己的劣根性。

他的确有酒後睡衣櫃的怪癖。

但今晚趁江禧給他泡蜂蜜水的時候跑進她的衣櫃裏,除了酒精催發以外,還有另一半原因促使他在潛意識裏這樣做。

他想看看,周時浔會不會來。

他想驗證,那晚在酒店的空中樓臺對他的宣戰,到底是真心的,還是玩笑話。

他想測試,如果周時浔真的來了,江禧是不是會堅定并堅持對自己的選擇。

他的想法與目的,周時浔當然一清二楚。

對此,周錫風也是知道的。

所以,這相當于他在跟周時浔進行一場無形的賭約。

而江禧非常公平地對待他們兩個。

讓周錫風輸了。

也沒讓周時浔贏。

江禧意興闌珊地從窗前離開,坐回沙發上,大腦快速複盤現在的局面,覺得距離時機成熟已經不遠了。

她開始思考,下一步棋該怎麽玩。

這時,她卻突然接到了于佑恩的電話:“二喜,快回來!!黎貝珍出事了!!!”

/

黎貝珍割腕了。

原本江禧上回冒着風險把周宗宇的話錄下來,讓于佑恩拿給黎貝珍聽,是為了讓她趕緊清醒過來。

但她實在低估了這個女孩的戀愛腦。

聽完周宗宇那些渾話的黎貝珍,非但沒醒過來,反而更癡了,竟然犯蠢地鬧起了自殺。

幸好于佑恩始終記着江禧的囑咐,有事沒事兒就跑過來看着她。今晚她剛割腕沒過兩分鐘,就被于佑恩直接從洗手間裏拽出來,喊了醫護人員過來包紮了傷口。

割腕的傷口是不嚴重的。

嚴重的是黎貝珍。

江禧趕到的時候,黎貝珍正在發瘋。

“你為什麽救我你為什麽不讓我去死!”

“為了那個渣男我什麽都沒有了,我的清白,我的尊嚴,我的健康我的一切都沒有了,我為他付出這麽多,他竟然只當我是個玩玩就能随便丢掉的玩具!”

說着,她一把拔掉針管,從床上光腳下來滿屋砸東西,邊砸邊罵:“混蛋!你們憑什麽管我!?都給我滾!”

于佑恩跟在後面攔着她,“我說你冷靜點,先別發瘋!二喜來了,你想幹什麽你說,她肯定有辦法幫你的!”

“滾!你們都滾!”黎貝珍抓起木椅,“哐”聲摔爛在地上,“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你們跟他都是一夥的!”

怕她不管不顧傷到自己,于佑恩沖上去抱住她的腰,勸着:“誰跟他是一夥的,跟他一夥我們還會給你聽錄音嗎!”

黎貝珍完全聽不進去,在半空中蹬着腿掙紮,“為什麽把我關在這裏,為什麽我被關在精神病院,他還能風風光光在港城參加我們學校的校友會!!!”

江禧被她吵的頭疼,站在門口一句話沒說,轉身走進洗手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桶水,遞給于佑恩一個眼神。

于佑恩瞬間會意,抱起黎貝珍走到江禧面前,把人放下自己轉身就跑開。下一秒江禧一把拎起水桶,一盆冷水直接倒在黎貝珍身上,把她由頭到腳徹底澆了個透。

黎貝珍就站在那裏,沒掙紮,也不瘋叫了。

“清醒了?”江禧冷聲問她。

女孩站在原地哆嗦着身子,不回答,臉色蒼白如紙,身形單薄清瘦,窸窸窣窣小聲地啜泣。

江禧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掀起一張毛毯,披在她身上裹好,指着旁邊病床說:“過去坐下慢慢哭。”

黎貝珍這時候倒是聽話,依言走過去坐在床上,眼裏淚水還是止不住,抽噎着,一雙漂亮眼眸哭得生紅。

江禧看了眼滿地狼藉,有些無語,撿起東一只西一只的拖鞋,放到黎貝珍腳邊擺好,命令:“穿。”

女孩也照做,邊哭邊趿拉上拖鞋。

于佑恩見到她終于冷靜下來了,趕緊拿掃把開始掃地,邊跟江禧說:“她刷朋友圈看到那個渣男要參加校友會,就炸了,又要死又發瘋的,我給黎宏峯打電話,他說……”

人死不了就行。

江禧知道那老狐貍肯定沒什麽好話,回頭瞪了眼于佑恩,男生夠眼力也不笨,趕緊換了說辭撒謊道:“他秘書說他在開會。”

江禧轉頭又瞥了眼黎貝珍,見她沒什麽反應,只是從小聲抽泣變成低着頭默默在流淚。

江禧沒說什麽,只問:“什麽校友會?”

黎貝珍這才有了反應,泣聲道:“我們…當時在西班牙……是一個學校的,雖然…不同專業,但我們共同朋友很多……”

江禧直抓重點:“你想去?”

這種情況下,任何安慰都是無效的。殺過去,親手報複周宗宇,才能讓她解氣。解了氣,再談其他。

果然黎貝珍聽到立馬擡起頭,通紅着眼問:“我能嗎?”

江禧雙手叉腰,低頭思考了一下,問她:“你有港城的通行證嗎?”

黎貝珍緊忙點點頭:“有,我有!”

三分鐘。

江禧思考了整整三分鐘。

三分鐘,江禧告訴黎貝珍:“換衣服。”

她讓于佑恩去門口跟外面的值班醫生聊天,讓黎貝珍穿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換了一套幹淨的病號服。

之後,安排于佑恩帶她從病房裏出去。

好在黎宏峯把黎貝珍安排在這裏,更多原因是為了給她治病,而并不是想真的把她關在這裏,所以病房的窗戶都沒上護欄。江禧收到于佑恩微信後,翻.窗跳出去,走安全通道跑上一樓,又熟門熟路地穿小門跑去車上跟于佑恩他們彙合。

“小江姐,謝謝你。”開往海關口岸的路上,坐在後面的黎貝珍忽然沒由來地哽咽,這樣跟江禧說道。

江禧透過後視鏡瞥了她一眼。

沒有立刻回答什麽,她替後座的女孩降下車窗。黎貝珍順勢探頭出去,嗅到這大半年來第一次,晚風的味道。

夜幕綴滿星河,滿月懸空。

燈火比星河璀璨,人比風自由。

“月亮這麽美,就別想着死了。”江禧輕輕挑眉。前方綠燈通行,車輛自由彙流,她告訴黎貝珍,

“還是活着好。”

之後車內保持靜默,只有音樂在流淌。

一路都很順利,沒什麽意外。

直到江禧按照定位導航,驅車來到周宗宇校友會的地點。下車之前,江禧給黎貝珍塞上路上買的藍牙耳機,這樣她在對講器裏說話,黎貝珍在外面可以聽得到。

于佑恩又給她帶了副眼鏡,上面裝有針孔攝像頭。畢竟黎貝珍身體剛剛恢複沒多久,萬一在裏面出什麽事,或者把周宗宇惹毛了動手打人什麽的,江禧跟他能及時沖下去救她。

“進去以後,見到周宗宇千萬別激動。”江禧再三叮囑她,“穩住,一切聽我口令,按照咱們訂好的計劃行事。”

可是,計劃哪有變化快。

當黎貝珍剛一推開酒吧木門,做了兩分鐘心理建設後,正要鼓足勇氣朝對面周宗宇那桌走過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人聲音,叫住她:“黎貝珍。”

黎貝珍下意識回過頭。

針孔攝像頭掃到的畫面,讓車上江禧和于佑恩都愣了。

——是周錫風。

當他出現時,靜吧內連音樂都停了。

“怎麽着,釣着我跟我哥還不夠,又來找前男友?”周錫風顯然很清醒,所以更憤怒。

黎貝珍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可是反複在腦子裏把眼前男人的樣貌過了一遍,完全沒印象。

于是輕聲禮貌道:“請問您是?”

周錫風簡直要被她氣樂了,朝她走過去,忍不住低嗤道:“甚至還得裝不認識?”

他站在黎貝珍面前,慢慢彎下腰,視線與她平齊,冷沉着臉,咬緊字音:“你戲挺足啊,未、婚、妻。”

黎貝珍未及開口——

周錫風直接伸手摟住她的腰,另一手按在她腦後,在全場包括周宗宇的靜默注視下,傾身吻上了她的唇。

而車上,監控屏前。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情況的江禧猛地回神,一秒反應過來,瘋狂推着于佑恩下車,“快、拍照!趕緊趕緊過去拍照!!!!”

這是周錫風跟真正黎家千金的親吻照。

同時也是,江禧完成任務,可以拿錢走人的通行證。

于佑恩不明所以,但還是抓起相機跑下去。

車內,江禧從監控屏上收起視線,轉頭透過車窗望向靜吧門口時——

好巧不巧,就看到了周時浔。

看到了他正站在最佳角度,觀看周錫風強吻了黎貝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