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的乖女孩
第50章 我的乖女孩
“我不行…周時浔……”江禧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也聽得到他的,更聽得見自己假意控訴的聲音裏滲漏着渴望的貪欲,
“你、你一點都不努力…混蛋……”
她已經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她想說什麽。
想說他的手指一點都不認真完成動作。
想說他的态度懶怠差勁。
想說他分明之前不是這樣服務的。
不,這根本不是服務。
這是懲罰。
周時浔抽出手, 骨感修削的長指稀微屈蜷, 湊到她唇前, 指節輕輕磨蹭她豔紅微腫的唇,沒有順着她的話接。
只是抵觸着她唇撫弄,散漫吐字:“嘗嘗?”
你甜膩靡稠的味道。
江禧眉尖蹙起,撇撇嘴角, 偏開頭, 沒什麽力氣地虛聲嫌棄道:“我不要…你自己嘗。”
周時浔淡挑眉梢,反手湊到自己唇邊,眼神低迷地看着她,吮吸了下上面沾染的水光, 意猶未盡地勾笑:“真甜,寶寶。”
“變态。”江禧忍不住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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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十分享受被她罵。他的手撫下去,捉住她細瘦的腳踝稍擡起來, 低頭湊過去, 順沿她纖美豐膩的小腿肌膚吻上來,極具耐性, 緩慢挪移, 偶爾探出舌尖勾滑着舔.弄,以唇溫丈量她肉脂的柔滑薄白。
很舒服, 但又會綿密泛癢的折磨。
江禧不自覺癱軟在床上, 微張紅唇,烏黑而長的睫毛被快慰感的淚意洇透些許, 上掀着顫眨,身體随他薄唇追逐無意識地向上蠕動。
她被這種“助興方式”近乎逼到床邊。
其實他真的很溫柔了。
可江禧卻偏被這種溫柔逼到無處避逃。會感覺絕望,是那種被溫柔碾磨的淩虐感,肢體末梢都在叫嚣,又焦灼無助的快意絕望。
直到,周時浔的唇吻在了她半曲起的膝頭。
“啊…”她突然地反應變大。
低弱啜泣地小聲驚叫了下,條件反射般立即就想掙脫,又被男人更快一步按住大腿,無論怎樣她那點反抗的力氣都更像撒嬌。
成為助燃氣氛走向潮膩腥膻的一劑調味。
江禧止不住身體的戰栗,額頭瞬間逼出汗意,濡濕了臉側發梢。夜幕裏冷涼如水的月光洩了滿窗,盈泛着她,絲絲光影萦描她姣美的女性身線,如此充滿官能美學,柔軟,有力,迸發欲望。
少女整個人都浴在光裏。
猶如一尾自由的魚。
逆在月光流域中仰泳的美人魚。
無處安放的手指捉緊墨綠色床單,秀致指節用力到發白,她蹙緊眉頭,感受到他眸光停留在自己的膝蓋處,眼神發稠。
江禧不禁抽動了下小腿,軟黏混沌的情緒裏,她極力剝離出一絲理智,伸手想去捂住膝蓋,聲音含糊:“不要…別看了……”
周時浔扣住她的手腕,拎開一點。清晰看到她膝頭有一塊不小的淤傷,中心淤紫紅腫,邊緣微青,薄透皮膚下隐有血絲游動。
男人眼底閃逝過一抹淩厲的黯色。
這處格外敏感,溫度也比別處更為灼熱,他的唇覆上來,溫軟觸感格外明顯。
“嗯…”江禧反應很強烈,動了下腿。
“放松,江禧。”周時浔捉緊她的小腿,淡聲安撫她,“別緊張,我不會弄疼你的。”
江禧在他令人安定的語氣中放棄掙紮,慢慢松弛腿上肌力,仰起頭平躺下來,沒去看,只是把自己交給他,任由他做什麽都好。
她以為他會繼續剛才的舔吻動作。
但不是,再次觸碰上來的是他的指腹,帶着一點微涼的藥膏,在她膝蓋淤傷處塗抹均勻,極力輕緩,堅定不移地揉化開。
藥膏塗開先是發散清涼,受他指腹施力蹭揉又開始發熱,冷熱雜糅交染帶來些許奇妙感受,但很快這種感受又被另一種觸感湮沒。
是周時浔的唇舌吮弄。
這次位置正确。
正中她的空虛。
他舌尖輕輕滑動,萦繞不息的熱度像一滴微燙的水珠彈落在她腿上,進展迅猛,刺蟄過動脈,滋生電流穿行的隐微痛感。
他有意在靠近邊緣的位置停頓。
足足半分鐘沒有動作。
江禧簡直要被這種感覺逼瘋。一面撩撥,一面折磨,極端的反差體會近乎将她撕裂,反複游離,交織迷惘,扯動心髒,逼她在不清醒的意識裏逐漸失守。
她的腰臀顫動不休,頭幾乎半仰在床邊,柔順黑亮的長發如浪般垂下來。她望着天花板,感到昏沉,又被他的溫柔蹭磨挽留意識,小口小口地短促呼吸。
她在這一刻看見了窗外的月亮。
寂夜無塵,一彎鋒利的新月懸挂天際,流風拂動雲影。
她想,她又有了一對新生的翅膀。
江禧稍稍松開手指,撫上他硬實修美的肩骨,手掌向下推了推他,卻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
緩喘着氣息,斷續出聲:“周、周時浔……”
“江禧。”他倏爾叫她的名字,沒擡頭,沒看她,“你剛才說過,你不是小女孩了。”
江禧心口輕滞,不太懂他什麽意思。
周時浔在這時斂低眸眼,視線落在她淤紫泛腫的膝頭,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久到江禧有些恍惚,她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小孩子才會被人欺負,”很久之後,他再次低緩開口,“成年人,首先學會保護好自己。你這麽聰明,應該懂我在說什麽。”
似有重力驟然錘擊胸口,心跳立停的兩秒,江禧意識短暫清醒了下。他在說什麽,她當然明白,是她剛剛只顧着放縱,全然忘了遮掩雙腿的跪傷。接下來,他一定會追問到底……
可是沒有。竟然沒有的。
周時浔沒有問半句讓女孩為難的話,也沒有做任何令她不開心的事。他只是顧自繼續剛才的話,他只是說:
“答應我以後在外面,不要故意弄傷自己。”
他只是說:“也不要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身體。”
他只是,嗓音澀啞得不像話。
說:“我教過你的,生病就吃藥,受傷就看醫生。如果你不懂得愛惜自己,身體也會形成痛感麻木的肌肉記憶。”
“人一旦對痛感麻木,就會上瘾。”
細心敏銳如周時浔,當然有覺察到江禧其實有一點戀痛。固然這個聰明的女孩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自己。
但很多時候,“愛”與“照顧”不能同概而論。
她的頭腦那麽靈光,任何事情一點就透,卻唯獨不肯花時間了解一些令自己更舒适的生活常識。例如發燒不能沖冷水澡,例如傷口要做藥物處理可以得到更快痊愈。
她的思維那樣玲珑,她擁有非常靈敏的反應力與相當機警的觀察能力。可有些事情上,她寧願使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也不肯變通。
例如她為了達到目的,為了立竿見影,她不擇手段的選項中甚至包含傷害自己。
她很愛自己。
但她不懂得照顧自己。
但這不能怪她。
“我知道,你是一個人長大的。在過去的十幾年裏,你一定精心塑造過許多不同面的,‘假’的‘江禧’。”
他曲起指骨,輕碰了下她的腿傷,
“是過往的每一個‘她們’在陪伴你,保護你,成就了今天在我眼中如此優秀的你。”
江禧仍然在抖,但這與前一秒墜溺欲海裏是完全不同樣的情緒。她覺得身體在失重,她失重在現實與夢境的邊緣。
她看不清自己的心。
她感到恐懼。
男人平靜喑啞的陳述在繼續:“所以,如果是你喜歡的,讓你有安全感的面具,你想一直戴着也沒關系。”
不,是她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心。
明明她的心那樣頑固,敦厚,堅硬。
可現在它卻變成一塊薄冰。
周時浔此刻所訴說的每一個字,落彈在上面,都會崩起一絲裂紋。
周時浔撩起眸,凝望她的眼底似染血生紅。他在這裏停頓了下,他斟酌的副詞是,“只是偶爾。”
“偶爾,也讓我見見小時候的‘江禧’。”
一剎,江禧産生幻聽。
她很清明地聽見那塊冰,碎了。
女孩猛地一下子拉下裙子,轉過身趴在床上,背對他,渾身充滿警惕性的刺,不管不顧地紮向這個男人。
這個,随意“拆開”她的男人。
“周時浔,你想要什麽?”她埋頭在被子裏,聲音發悶,語氣不善,“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你不知道麽?”周時浔從身後壓緊她,指尖慢慢挑開她黑色的長發,唇瓣親吻在她骨感薄瘦的後肩胛處。
将問題反抛回給她:“真的不懂我想要什麽?”
“你想都別想!”江禧像只被莫名踩到尾巴的貓,神經脆弱,精神高度緊繃,她不禁擡高聲音向他吼了句,
“我絕對不會為你做出任何改變,絕對不會!”
這次,周時浔沒有再接話。
他只是沉默地啄吻她光滑白皙的背部肌膚,薄唇細數她的柔軟,眼眸織纏殷紅血絲,游走在她身上,目光不可名狀。
少女的肩背凝白纖直。雙側蝴蝶骨高突嵌落在後肩胛,弧線優美,細膩盈潤的白。
仿似荊棘中輕盈翩動的羽翼。
刺的刺入肌理,香的暗香侵襲。
她是春色。
是風情自由的魚。
是振翅欲飛的曼妙生靈。
令他貪慕得不知歸路。
于是驚擾。
于是捕撈。
于是追獵。
他必須為此而道歉。
腰背處驀然落下一抹濕熱。江禧像被燙到,不自覺顫了一下。
她看不見,以為是他的唇吻下來。
“對不起,江禧。”
一滴淚斜滑過男人高挺的鼻骨,緩慢淌下,滴落在女孩盈盈細弱的後腰處。
那不是他的唇。
是她口中的,他血肉模糊的心。
“為什麽道歉?”江禧問。
他回答:“因為,我不可能放過你。”
……
“為什麽不行?”江禧将手中照片甩在茶幾上。
黎宏峯瞥了眼茶幾上,那張黎貝珍與周錫風在酒吧的親吻照片,搖搖頭,貌似為難地嘆了口氣:“你把照片發給我之後,我連續聯系了一周港城各大有威望的媒體,全部被拒,沒有一家敢報道的。”
江禧落眸看着那張照片,不假思索道:“是周時浔。”
黎宏峯也點頭,“沒人能同時操控這麽多家港媒。但對他周時浔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
“小江啊,你應該清楚他的手段。只要他不肯放人,你這次恐怕真的很難脫身了。”黎宏峯觀察着她的臉色,提醒道。
原來,他那晚說的“不放過”這麽快就兌現了。
良久,江禧彎起唇,微妙地笑了聲:“既然明道被堵死,就只能過暗橋了。”
“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有辦法?”黎宏峯立刻追問,“是什麽?”
“這個您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我的辦法。”江禧從沙發上站起身,雙手插着外套兜,跟對面那只笑面虎确認,
“黎老板,我要你一句準話,是不是只要把黎貝珍跟周錫風的事情鬧大,就算我任務結束?”
黎宏峯見她這麽胸有成竹,也忍不住想搏一搏,應道:“是,只要鬧到明面上,你馬上就能從周家撤出來。”
江禧拿出手機,朝他晃了晃,笑道:“您就等着給我打錢吧。”
走出黎氏集團,江禧從身上摸出一張名片,她按照上面的號碼撥過去,轉瞬換上了甜膩聲線:“喂,姑姑啊,您現在在公司嗎?”
是周曼玲。
像是得到那邊回應,江禧邊開門上車,邊笑:“好啊,我現在過來找您玩。”
挂了電話,她發動車子,又通過藍牙給周錫風打了個電話過去,開口就是:“阿風,今晚出來約會嗎?”
當天晚上,港城各大社交媒體平臺與娛媒娛記紛紛爆出一則頭條熱搜:【驚!周家二少爺和黎氏千金一同現身「姝紀傳媒」秀場晚宴,且頻頻親密互動,疑似坐實未婚夫妻傳聞。】
那晚,江禧拉着周錫風跟在周曼玲身後,不停轉場在各個娛樂圈內的酒局,認識了很多當紅明星大腕,歌星偶像。深度體驗了一把“酒桌日出文化”,硬是喝夠了四五場。一群俊男靓女早上喝完還一起相約看了場日出。所以叫“日出文化”。
回到【遊園】的時候,天都蒙蒙亮了。
夜不歸宿的女孩抱着大捧玫瑰花,踉跄不穩地走進自己的單體別墅,一進門,就看到在坐在沙發上等她整整一晚的男人。
周時浔懶冷掀眼,掐了煙,他在幽涼蟄伏的霧氣中扯起唇角:“終于舍得回來了。”
口吻譏诮:“外面好玩麽,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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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嘗過那滴春露,馥郁甜濃。
有沒有聽過夜蛾觸燈,寂寞自焚的爆炸聲替我轉述:【我的乖女孩你不該,夜不歸宿。】
——周時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