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怪病

新婚的夫夫那邊相處融洽,何家這會兒的狀況确是有些不大好。

“娘,他們怎麽還沒把李郎中請回來?”何珍身上又疼又癢,他卻完全不敢去碰,那種感覺太磨人了。

“快了快了,你再忍忍!”錢氏也着急啊,但是人不回來,也沒有辦法。

“娘,要是……要是李郎中他,他醫不好怎麽辦?”何珍忍不住又哭了出來,他之前已經哭了很長時間了,眼睛都是腫的。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何珍下晌開始就覺得渾身發癢,他不管怎麽撓都沒用,本想着忍忍就沒事了,誰成想吃過晚飯後,臉上身上便開始冒水痘,一撓就破,他先前不小心弄破了許多,現在渾身都是那種水痘和破掉的創口,非常的吓人。

劉氏跟鄭氏怕他傳染,都抱着孩子躲在自己屋裏,何富何貴兩兄弟去給他請郎中了,何天因為今天被敗壞了臉面,不願意見他。也就錢氏陪着他,但也不敢靠的太近,坐的遠遠的。

“別擔心,都還沒治呢,不要說這種喪氣話!”錢氏嘴上安慰着,心裏都快愁死了現在何珍那臉她都不太敢看,看上一眼就覺得渾身發麻,這要是真醫不好,還怎麽嫁人!

何珍小心的用巾帕把眼淚擦掉,臉上那些創口一碰上眼淚就疼的不行,再加上那種癢的難受的感覺,他都要被逼瘋了!

就在兩人都心急火燎的時候,何家兄弟總算帶着人回來了,天黑路不好走,再加上李郎中年紀大了腿腳不怎麽好,耽誤了些功夫。

一到家,何富何貴就把人帶到了何珍的屋子前,他們卻是沒進去,開玩笑,要是真傳染,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孩子也還小,染上還不要了命了!

李郎中一進屋,看到何珍那模樣也吓了一跳,雖然聽過了那兩兄弟的口述,但沒成想這麽嚴重。

“李郎中,你快給看看吧,我家哥兒這到底是咋了?”錢氏見着他跟見着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人帶到何珍跟前。

何珍滿含希冀的看着他,他現在這樣子真是多挨一刻就難受。

李郎中看了看他的臉,又給他把了脈,問道:“你今兒可有吃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沒有,我吃的都跟平常一樣!”何珍趕緊搖搖頭,出了那種事兒他今天哪裏還有臉出門,呆在家自然不會吃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郎中沉吟了片刻,直接道:“你這病我從未見過,醫不了!”

他這話一出口,何珍就哭出了聲,他一邊抽泣一邊對錢氏說:“娘,你……你帶我到鎮上……到鎮上找郎中,我一定……一定要醫好!”

“這……李郎中,您要不再看看?”去鎮上,錢氏是不樂意的,那得花多少銀子啊,但看着自家哥兒這樣,也是不忍心。

李郎中擺擺手,“我是真的沒辦法,你也曉得,我會醫的也就是些頭疼腦熱的小病,嚴重的就不行了,要不你們就去找祁小子試試,興許他有法子!”

祁越會不會醫這病他不知道,但人家不見得會樂意給他醫,今兒的事李郎中也有所耳聞,對何家的做法,他也是頗瞧不上,但是別人家的事,他也管不着。

他提起祁越,錢氏有些尴尬,見他也是真沒法子,只能讓人離開了。

她看了看何珍,道:“要不,明兒去找找祁越?”

何珍知道她說這話,就是不樂意帶他到鎮上去,怕花錢,他現在難受成這樣,她的心裏卻還是只惦記着錢,“我現在哪兒還有臉面見他?!娘,祁越給了你五十兩呢,我看個病能花多少?!”

被他點破心思,錢氏不太自在,“你這孩子,咋說話呢?娘不是舍不得錢,是想着你現在這樣去鎮上抛頭露面的不好,而且去找祁越扮扮可憐,指不定他就能心生憐惜,原諒今兒的事呢!雖說他現在與何淩成了親,但就何淩那身子骨,生不生得出來孩子還不一定呢,你或許還有機會不是!”

雖說何珍知道錢氏說這些都是不想花銀子的借口,但他心裏還是有些意動的,畢竟祁越處處都好,讓他就此放棄,也不甘心,“我現在這樣,他哪裏還看得上!”

見他心動,錢氏就加把勁兒,祁越手裏那麽多銀子,她卻只摳出來五十兩。雖說日後能借着何淩的關系打秋風,但哪兒有自己哥兒嫁過去穩妥,“傻孩子,所以才讓你找他醫,我聽人說,上次何淩臉被打成那樣,沒兩天就恢複了白嫩,就是祁越給了他盒藥膏,那你這病,指不定他也能醫呢!”

“真的?”這事兒何珍倒是真不知道,他們定了親以後,他就很不開心,那幾天都沒怎麽出門,就怕有人給他替他們。

“當人是真的,娘還能騙你不成!”錢氏越說越覺得靠譜,她總覺得祁越看上何淩就是看上了那張皮相,要是他生不出孩子,說不定就要厭煩了。

何珍倒是想起上次何淩病時,祁越過來看診給的藥丸子,吃了那藥,何淩沒兩天就活蹦亂跳的,氣色看着也好了很多,那人可能真能醫好他這怪病。

想通這事兒,他真恨不得現在就去找他,可他也知道,在人家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去打擾,肯定讨嫌,惹得對方更厭惡就不好了。

只要一想到兩人現在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他就恨的牙癢癢!羅癞子昨晚竟然沒得逞,他真的很失望,不然何淩那個賤人一定會被抛棄,祁越就能發現他的好了,現在跟對方在一起的,也會是他!

是他的,他一定會奪回來,身上的疼痛和麻癢,更加扭曲了何珍的內心,他不甘心自己在承受痛苦的時候,何淩卻身處幸福當中,他紅着眼睛道:“明天我們去尋他!”

看他終于想通了,錢氏喜得連連點頭,忙叫他早點休息,明兒就去祁越家。

何淩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昨晚上他睡得很沉,夢都沒有做,現在的精神特別好。

他動了動,想要坐起身,腰間環着的手臂卻收緊了些,讓他動彈不得,頭頂上響起帶着笑意的聲音,“睡好了?”

何淩擡起頭,對上祁越的目光,他笑了笑,道:“睡得很好!”

“那就好。”祁越其實很早就醒了,只是看他躺在自己懷裏睡的正香,不忍打擾,又抱着他躺了許久。

“該起了,說好要做包子給你吃的。”何淩動了動腰身,示意他把手松開些。

祁越笑着在他的發頂上親了親,便放開了手,何淩一得到自由,就很快的起了身。

兩人穿好衣服,洗漱過後,何淩就去了竈房,祁越到後院去把牛和馬喂了,就開始侍弄他的藥圃。

何淩剁肉餡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祁越擡頭往那個方向看了看,又低下頭去,唇邊挂着淺笑,這個地方,終于像是一個家了。

包子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這次又是兩個人一起吃,自然更香,祁越配着熬煮的軟爛的小米粥,吃了不少。

待吃過了飯,收拾好碗筷,祁越問道:“你今天想做些什麽?”

何淩想了想,道:“我想把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洗了,家裏有些地方東西放的太亂,也得歸置歸置!”

“行,但是不能逞強,覺得累了就休息,我等會兒去地裏看看!”祁越拉過他的手握住,他想做些事他不會攔着,閑了他也無聊,但是得讓他把身體放在首位。

何淩明白他擔心自己,他自然也不會硬撐,“我曉得的,你放心去地裏吧,要是生了蟲子雜草,莊稼可就毀了,你一個人去行嗎?”

“沒事,咱家的地沒那麽容易生蟲子,我就是去看看,不做什麽!”他定期會在地裏撒上自已調配的藥粉,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何淩想說哪有地裏不生蟲子的,但他想着祁越以前也沒種過地,可能不太懂,也就沒開口,大不了以後自己多去瞧瞧。

“你先洗衣服,屋子等我回來一塊收拾,別自己去弄!”祁越想着他要收拾家裏,萬一要挪動什麽笨重的,累着了也不好,就又交代了兩句。

“曉得了!”看他這麽不放心,何淩覺得好笑的同時,心裏也暖暖的。

最後祁越還是幫他從井裏打了好幾桶水上來讓他洗衣服用,才出了家門,到隔壁喊林生一道去地裏。

何淩把昨天兩人換下的髒衣服都收拾出來,其中還有祁越的那件喜服,看着這件衣服,他的心情有些複雜。這是一件衣服,卻是他們兩個人的喜服。而他的那一件,現在還在何珍手裏,他怕也是不會再要回來了,那件衣裳已經沒了意義。

想了想,覺得成親時兩人同穿一件喜服,也挺特別的,何淩摸摸手裏柔軟的布料,似乎能感受到祁越懷抱他的溫度,笑了笑,他把衣服放進木盆裏,端着到了井邊。

衣服洗到一半,就隐隐約約聽見前院傳來敲門的聲音,他停了手裏的動作,仔細聽了一會兒,這次敲門聲清晰了很多,他拽過另一個盆裏還沒洗的衣服擦了擦手,就站起身出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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