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二、前世if線he

第七十七章 番外二、前世if線he

永寧十九年,臘月初八。

大宴軍與北羌軍持續數年的戰事,終于接近尾聲。

北羌軍戰敗狼狽潰逃,作為先鋒将軍的江寒之帶着親兵追趕了一個日夜,将敵國主将斬落馬下。不幸的是,江寒之心口中了箭,最後連屍首都沒能找到。

消息傳回大營的當日,祁燃便縱馬出了軍營,說要把江寒之帶回來…此後,祁燃便沒了消息。軍中人人都知兩人關系匪淺,見祁燃遲遲不回來,只當他是殉了情,都惋惜不已。

年少的先鋒将軍斬了敵國主帥,卻在凱旋之日中箭而死,此事一經傳出,民間無不痛惜。流連于茶肆酒樓的話本先生,更是為此專門寫了不少話本。

在大宴軍勝利後的日子裏,這些話本一路流傳,傳到了京城。但傳到京城後的話本,內容與最初的版本早已大相徑庭,尤其是江寒之的死因,被傳得十分蹊跷。

“你們想,江洄那可是斬了敵國主帥的人,一般的蝦兵蟹将能奈何得了他?”

“可為什麽北羌軍那麽多人都傷他不得,最後他卻沒能回來?”

話本先生說得抑揚頓挫,臺下的人則聽得聚精會神。

“為何?”有人問。

“因為有人不想讓他回來!”

“北羌人傷他不得,是因為他有防備。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江家小将軍防備得了北羌人,卻防不得自己人裏混入的宵小之徒!”

衆人對江寒之的死原本不做他想,但經話本先生這麽一傳,事情就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不出幾日,江寒之的死因便傳出了無數個版本,但核心萬變不離其宗,那位小将軍的死沒那麽簡單。

後來事情傳得太離譜,就連皇帝都有耳聞。

這日皇帝與身邊的內侍總管閑聊時,恰逢三皇子來請安,皇帝看着眼前這個曾被自己冷落了許久的兒子,忽然便想起了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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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記得你與江洄有些交情。”皇帝開口道。

“江洄幼時與我相識,我倆脾氣相投,從前确有幾分交情。”三皇子有些黯然。

“那孩子争氣,若是能活着回來……”皇帝嘆了口氣,似是有些疲憊,擺手将三皇子打發走了。

皇帝曾一度寵愛三皇子的母妃,連帶着對三皇子也頗為重視,後來貴妃犯了錯,母子倆便被冷落了幾年。後來三皇子收斂了性子,人漸漸沉穩了,皇帝這兩年對母子倆的态度便緩和了不少。

再加上太子羽翼漸豐,皇帝有意再次提拔三皇子,用以制衡太子在朝中的地位。

“朕原本還想着,江家那孩子若是好好的,讓他跟在老三身邊倒是不錯。”皇帝忽然開口道。

一旁的內侍忙道:“三殿下身邊倒是缺個這樣的人,可惜了。”

三皇子被皇帝冷落了太久,身邊沒什麽能人異士,連個交好的青年才俊也無。江寒之在北境立了戰功,若是他回來,必能幫助三皇子迅速鞏固在朝中的地位,如此才能有效牽制太子。

但江寒之一死,三皇子孤木難支,對太子幾乎不會造成什麽威脅。

念及此,皇帝不由想起了民間那話本裏的內容……

京城外,某驿館。

祁燃一手沾着藥膏,正幫江寒之心口的傷口塗藥。

江寒之覺察到他的手法有些不對勁,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擰眉道:“你幹什麽呢?” “幫你塗藥啊。”祁燃面上一臉無辜,沾着藥膏的指尖卻不老實,一直在對方身上畫着圈。

當日江寒之中箭一事,是兩人合計好了演的一場戲。原本說好了,江寒之借機失蹤,讓祁燃跟着大軍回京城,待時機成熟江寒之再出現。但祁燃私自加了一場“殉情”的戲碼,在江寒之死訊傳來的當日便縱馬消失了。

幸好他及時找到了江寒之,彼時對方為了把戲做真正打算在心口刺上一箭,後來祁燃好說歹說,找了個江湖郎中,幫江寒之在心口做了個可以以假亂真的傷口。

只是為了維持住“傷口”,需要每日在心口抹藥。

除此以外,那江湖郎中還給江寒之準備了一副藥,只要提前喝上那副藥,便能出現身體受過重創的脈象,哪怕是太醫院的聖手也診不出異樣來。

他們如此大費周折,是因為當初祁燃腦海中出現的那個聲音告訴他,太子為了防止江寒之回朝後成為三皇子的助力,竟早早買通了人要取江寒之的性命。

後來兩人一合計,決定将計就計,陪太子唱一出戲,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嘶!慢點!”江寒之在祁燃肩上一推。

“不舒服?”祁燃湊到他耳邊問。

“你說…..陛下會信咱們的話嗎?”

“他愛信不信,反正鬧這麽一出,他心裏對太子肯定會有懷疑…”祁燃在江寒之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問道:“寒之,你太不專心了。”

“給皇帝當兒子也挺不容易的,太平庸了不受重視,太突出了又要被忌憚。換了我是太子,估計也得提心吊膽。”江寒之又道。

“他錯就錯在不該對你下手。”祁燃眼底帶着點戾氣。

江寒之見狀勾住他脖頸給了他一個吻,祁燃很快收斂了心緒,加深了這個吻。

初春的寒涼尚未散去,室內相擁的兩人卻熱烈缱.绻,久久不願放開彼此。

數日後,祁燃帶着重傷初愈的江寒之會朝,京城無不震驚。

皇帝得知兩人還活着,當即便親自召見,還欲為兩人擺宴。但江寒之“重傷”後沒能及時醫治,回來的路上又長途跋涉,導致身體十分虛弱。

太醫診治後說是要好生休養,約莫要一年半載才能養回來。皇帝大手一揮,賞了江寒之一堆珍貴藥材,還指了太醫親自為他調養。當日,江寒之和祁燃在宮中并未久留,也只字未提其他的事。

一切就像未曾發生過一般,但很多事情卻已改變。

不久後,太子在早朝上因為失言惹怒了皇帝,被斥責了一番。隔日,三皇子在禦書房參與議政時,便被皇帝誇獎了。

文武百官議論紛紛,不由想起了先前那些傳聞,暗暗猜測皇帝的态度是否與江寒之有關。只可惜,江寒之在別苑裏養了數月的病,誰也不曾見過。

“幸虧聽了你的沒朝陛下告狀。”祁燃說。

三百兩嗎?”

江寒之腦袋枕在他身上,懶洋洋地道:“陛下多疑,咱們說得越少,他猜得越多。咱們什麽都不說,他自然會想到咱們在忌憚什麽,再加上太子殿下做賊心虛,在咱們回來的第一日就差人送了那麽多補品來,事情傳到陛下耳朵裏,可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這還只是個開始呢。”祁燃道。

“你還想做什麽?”江寒之問。

“若非那個人幫忙,只怕你已經被太子害了性命,這筆賬沒那麽容易過去。陛下不會因為此事廢了他,但來日方長,只要他還在太子之位上一日,我便不會讓他清淨。”祁燃一笑,語氣聽不出異樣,目光卻十分堅定。

江寒之捏了捏他的指尖,開口道:“你後來又聽到過那個人說話嗎?”

“沒有。”祁燃搖了搖頭:“他只出現過那一次。”

“真有趣。”江寒之道:“他說在另一個世界,咱們倆成親了?” “嗯。”祁燃點頭。

“真想看看那個時候的咱們什麽樣。”

“想看還不容易?你和我成親,不就看到了?”

江寒之一怔,失笑:“倆大男人怎麽成親?”

“怎麽不能成親?”祁燃一本正經:“你不信我現在就去你家提親去。”

“算了吧,我嫂嫂快生了,家裏人正高興呢。”那人先前朝祁燃說的事情中,還有一件頂要緊的,那就是江寒之的兄長與杜家姑娘的婚事。

祁燃那時甚至不知道杜姑娘是誰,但腦海中那個聲音告訴他,此事江寒之十分在意,定要努力撮合,免得讓江寒之的兄長抱憾終身。于是兩人先前在營中時,沒少給江溯寫信,費了好大力氣總算是撮合成了那門親事。

“你跟我來!”祁燃拉着江寒之起身,去了屋裏。

江寒之不解,便見他吹亮火折子點了兩支蠟燭。

“大白天點蠟燭做什麽?”江寒之不解。

“成親。”祁燃拉着他一拜,口中念念有詞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江寒之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被他拉着拜了好幾拜。

“寒之,今日之後,咱倆就算是成親了。”祁燃湊到他唇邊親了親,滿眼都是藏不住的愛意:“改日等你嫂嫂的孩子生了,等你家裏人高興完了,咱們再去提成親的事情,屆時把大禮補上。”

江寒之與他四目相對,這才意識到祁燃竟是認真的。

後來……

正如祁燃所說,雖然過程不太順利,但他們還是順利成了親。

再後來,太子漸漸失了帝心。

三皇子自知資質一般,當不了大任,便當起了他的閑散王爺。

江寒之以身體受過重創為由,沒再入營為官,而是領了個閑差,祁燃則去了巡防營。次年,兩人在巡防營不遠處置了一處宅子,養了一條狗,兩只貓,日子過得十分紅火。

多年後的某一天,江寒之做了個夢。

他夢到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對方說自己是另一個世界的江寒之,并給他講了自己和另一個祁燃的故事。

故事的開頭,是江寒之十三歲的那個夏天。

那日他一覺醒來,家裏忽然多了個叫祁燃的少年

那少年留下後,自此便沒再離開過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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