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晉江文學城
31
◎忍無可忍地吻了下來◎
江予雨呼吸只停滞半秒便恢複如常。
她倉惶着從男生腿上下來, 手腕卻還被人沒皮沒臉地拽着無法掙脫。
“陳馳逸。”
她瞪着人,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你見過孔雀開屏嗎?”
陳馳逸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這是拐着彎罵他自作多情。
這會兒江予雨早掙脫開他,洗好碗筷進書房裏學習了。
倒還真像是那種一戳一動,一吓就飛速縮回窩裏躲着的兔子。
後面兩三天裏,男生還真就對于這種逗兔子的行為樂在其中。
陳馳逸這次腿脫臼後使喚起人來比上次還要猖狂,美名其曰什麽傷口比上次更痛,渴了想倒水喝要叫人,電視遙控器夠不着要叫人,大毛上沙發趕不下去也要叫人……最後還是在江予雨惱怒控訴過後才稍有收斂。
沒課待在別墅裏的時間,江予雨除了照顧人以外,也在忙着找新的方式賺錢。
家教的工作是沒有了, 簡琳一家人已經從瓊津離開去往了另一座城市。
具體去了哪裏江予雨沒有再問,只不過偶爾能從簡琳的朋友圈裏了解到零星一角,知道她現在過得還算平穩,小男孩進了新城市的學校讀書, 英語成績不錯, 男人也還是在外地出差, 幾個月回來一次。
現在已經是學期的中後階段, 家教工作基本沒有再招的。
是以她自己又在網上搜羅了解一些雜志的投稿方式,孫教授也時常和她推薦,得益于她今年獲得的新人文學獎以及孫教授的名號,又成功投遞與刊登好幾篇短篇文章。
從大一寫文章能自己賺到錢開始, 她每個月都固定給夏文秀轉一筆錢過去,剩下的都攢在銀行卡裏, 現在估摸能有二十來萬元。
但還遠遠不夠。
想要徹底在瓊津市落根, 把夏文秀接過來安頓, 遠離江州濤,她還需要更多的錢。
将文稿收尾發過去給某雜志編輯後,江予雨照舊在電腦上打開了同城租房網址浏覽,別墅裏客廳網絡信號更好,她坐在茶幾前,聽到別墅外面有人按門鈴。
今天陳馳逸讓她下午才過來,男生不知道從哪裏剛回來,還在沖澡。
江予雨猶豫片刻,起身走到別墅門口。
外邊花園大門裝有智能監控,能從這裏的電子屏裏瞧見按門鈴人的長相,是個看上去有三十來歲的地中海造型男人,正騎着個小電驢在門前等着。
江予雨按了通話鍵,斟酌了下,禮貌出聲:“你好。”
地中海一開始被她的聲音吓了一跳。
他卧槽了一聲,後退幾步,似乎是在确認自己沒有敲錯別墅門。
地中海聲音聽着挺年輕,江予雨忽然又懷疑了一下自己的判斷,男人應該是還沒到三十歲?
但怎麽是這麽個造型。
“我找陳馳逸。”确認沒有找錯門後,男人挑了挑眉,神色驚奇地開口,“你是陳馳逸什麽人?我可從來沒見過他把女生往家裏帶的。”
江予雨自動忽略掉他前邊的問題。
“陳馳逸他還在洗……”說到這裏的時候她頓了下,突然意識到這句話可能給人帶來歧義,她平靜改口,“他在玩游戲,你有什麽事嗎?”
“我給他送個U盤,Speed要用的。”男人說着從小電驢後備箱裏拿出個文件袋,裏面裝着個U盤。
見他這麽說,江予雨放下點戒備,從屋內走出去。
別墅花園門的栅欄縫隙之間可以直接把文件袋遞過來,她也就沒有打開大門。
“你直接給我吧,我去拿給他。”江予雨站在裏邊說。
男人一邊把文件袋遞給她,一邊看着她的臉,嘶了聲。
江予雨拿到東西轉身要走的時候,男人想了起來:“你是那個江,江予雨?”
江予雨腳頓住,她又轉回身,疑惑:“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你了!陳馳逸這小子又是叫我給你删視頻底下的惡評又是删學校論壇帖子的,要不是我頭回見他對一女生這麽上心,我才不幫他呢。”男人八卦道,“陳馳逸追到你了?你倆這是同居了?”
江予雨下意識搖頭否認,男人頓時一臉失望外加鄙夷:“不是吧?這小子追人這麽久還沒追上……”
正說着他有個電話進來,男人火急火燎地接了電話,挂了電話又不容江予雨再說話地招招手:“那行,你把這個U盤給陳馳逸,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他又騎上小電驢風風火火地開走了。
江予雨站在原地。
她想起很久以前簡琳疑惑的那句“怎麽視頻的評論區一條惡評都沒瞧見了”。
當時她還以為是黃珊珊他們有在幫忙維護。
垂在身側的手輕輕蜷曲了下,她拿着文件夾回到屋內。
回到屋內的時候陳馳逸已經沖完澡出來了。
他就單穿一件薄衛衣,牛仔褲,透着這個年紀特有的骨骼感,男生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腰腹線精瘦,正懶倚在茶幾邊上。
江予雨走過去說有人送來了個U盤。
陳馳逸眼皮都沒撩一下的讓她放邊上就行。
江予雨放好U盤以後才發現這人一直在盯着她的電腦看。
電腦上她浏覽租房的網址還沒退出去。
她頓了下,走過去若無其事地合上電腦屏幕想走。
陳馳逸伸手又給她電腦打開了。
“看租房做什麽?”他漫不經心問,“宿舍住得不舒服?”
“沒有。”江予雨否認。
“那就是和室友鬧矛盾?還是什麽,想出來住跟我說,這別墅裏幾間客房你自己挑着住。”
陳馳逸無所謂道,末了他語調不正經了點,“當然,你要是想和我一個房間我也不介意。”
“說了不用,我自己能解決的。”
江予雨無奈,繼續拒絕。
她一向不太喜歡麻煩別人欠人情,只不過這次語氣卻更顯生硬,态度也比往常抗拒了許多。
但要說是抗拒,更不如說是逃避。
像是盡力在回避某些話題一樣。
方才還有些旖旎的氣氛突然就冷下來。
陳馳逸盯着她開口:“你自己能解決的意思就是讓你的段學長陪你一起找租房?”
江予雨睫毛抖了下。
她也沒問陳馳逸是怎麽知道之前段志恒在幫她找租房的,這人只要想,就能輕而易舉地了解到她身邊的所有人和所有事。
“我沒讓他幫忙了。”她瞪着陳馳逸解釋,不明白為什麽他一點就炸,“你不準去找別人麻煩。”
這樣的先例也不是沒有。
陳馳逸看了她半響,終究還是沒生氣:“在你眼底我就是個想把你身邊所有男生都趕走的人?”
可不是嗎。
江予雨在心底默默道。
陳馳逸瞧着她略帶埋怨的眼神,無奈笑了聲:“江予雨。”
他俯身靠近過來,撚起她一縷頭發在指尖摩挲,聲音看似漫不經意,“只是想讓你知道,以後有事情可以第一時間來找我,我不怕你麻煩。”
江予雨沉默着沒說話。
她垂着眼,仍由陳馳逸玩着自己頭發,過了會兒才平靜說:“有些事情你也解決不了的。”
陳馳逸嗤笑,擡擡她下巴:“什麽事?說來聽聽。”
江予雨無意思咬住的唇被他用指尖撥開了。
男生指尖溫熱幹燥,指節間帶着點粗繭,慢悠悠摩挲在紅潤的唇瓣上有種別樣的感覺:“問你話呢。”
幹燥的指尖染上抹濕潤的水意。
江予雨偏頭躲開了他。
“陳馳逸。”她語氣忽然認真又冷淡,“你能不喜歡我嗎?”
“……等半年合同時間到,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陳馳逸臉色沉了點。
他這下沒再顧忌着江予雨的感受,倏地強硬掐着人下巴把她臉轉了回來。
“說夢話呢?”
陳馳逸眉弓壓低,深黑色的眼底蘊藏着不耐與狠意,“江予雨,你以為我能這麽輕易放過你?”
剛剛那些被他刻意壓制下去的暴戾再次浮現出來,男生粗粝的指腹在她柔軟唇瓣上狠狠抹過,用了力的那種。
陳馳逸冷笑:“別說什麽合同上的半年,一年,兩年,十年,只要我還活着你就跑不掉,我綁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下定了決心要得到她。
硬搶的也好,追求的也好,手段惡劣或是溫柔,他根本無所謂。
只要能得到她。
江予雨臉色是倔強的煞白,她聲線繃緊:“你就是個混蛋……”
說完她想也不想,張嘴一口咬在摁在自己唇上的男生手指上。
嘴裏嘗到血腥味的剎那,陳馳逸松開了對她的桎梏。
男生垂眼淡漠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指節,一排牙印清晰可見,完全沒留情下嘴咬的那種。
他擡起眼皮,反倒涼涼地笑了起來:“第一天才看出我的真面目?”
江予雨推開他。
她一氣呵成地将茶幾上電腦放入書包內,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将別墅門摔得砰一聲響。
-
回到宿舍的時候林言奚也在,瞧見她面目平靜,唇色卻隐隐有些白,關心問道:“怎麽了?”
江予雨只是說沒事。
林言奚歪頭想了想:“胃疼?”
以前江予雨飲食習慣不好,她胃口小,身邊事情也多,忙起來的時候随便吃點零食就能當作正餐,是以自然落下時常胃疼的毛病。
林言奚發現她這一不健康習慣後在她耳邊嘟嘟囔囔了好多次,可惜還是沒糾正過來。
每次江予雨一胃疼,她準是一邊黑着臉念叨一邊從藥箱裏翻找布洛芬藥片的。
但也就是林言奚這樣問起,江予雨才突然記起來,自己似乎很久沒有胃疼過了。
那包十月份被她買來應急的布洛芬藥片甚至連包裝都沒有拆開。
這段時間留在陳馳逸身邊,基本上一日三餐陳馳逸都要逼着她跟他一起吃,全是陳家的保姆帶着新鮮食材上門來做菜,各種營養搭配,頓頓都能擺滿一桌子。
江予雨安靜了會兒才說沒有胃疼。
林言奚翻找着布洛芬的手一頓:“真沒事啊?”
她湊過來狐疑盯着她,“江予雨,我咋感覺你這段時間心裏藏着事呢。”
江予雨抿唇,猶豫着還未開口,林言奚先拍了拍她的肩。
“算了,有些事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給我說的。”
林言奚對着她大大咧咧地笑了笑,“別忘了還有我這個好朋友在你身後就成。”
那天下午林言奚還是拉着江予雨的手和她聊了好久,從大一聊到現在,但沒再問過她究竟心底有什麽事。
晚上江予雨被拉着去食堂吃了晚飯,又去操場轉了幾圈。
回去後林言奚老早就睡下了,袁樂和喬柯也慢悠悠洗漱完後關燈上了床。
江予雨躺在床上,睜眼平靜看了很久的天花板,這才終于睡着。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手機裏兩條新消息,一條是陳馳逸發來的,極其自然地問她怎麽還沒過去,俨然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另一條是段志恒發過來的。
江予雨自動忽略最上方的消息,點開了同段志恒的對話框。
自從上次看房被陳馳逸一通“斷腿”電話叫回去以後,段志恒就沒再和她聯系過。
這次突然發消息來,說是今天晚上有個旌縣二中的校友聚餐,問她要不要參加。
旌縣二中畢業後來到瓊津市讀書或者工作的人還是有那麽多,這樣的聚餐江予雨以前也聽到過,不過對于那些不太熟悉的校友發來的邀請她都選擇了婉拒。
但這次不知道是出于對一而再再而三拒絕段志恒好意的難為情,還是同某件事某個人的怄氣,江予雨猶豫片刻,最終答應下來。
晚上聚餐在市中心某高級中餐廳。
江予雨本來是打算坐個地鐵過去的,結果段志恒說起剛好他今天就在瓊津大學附近辦事,等他忙完了可以來校門口等她,兩人一起打車過去。
江予雨在圖書館裏清閑地待了大半天,快到和段志恒約定好的時間後回宿舍換了套衣服。
早上陳馳逸的消息她沒有回應,男生也沒有再發過來。
她倒也執拗地不去在意。
想到晚上相較于白天有些許的降溫,江予雨出門前把那條白絨圍脖也給戴上了。
傍晚華燈初上,整座城市進入到休閑時刻,各大餐館、娛樂場所的燈牌紛紛亮起,三五好友相約聚會,一掃班味,白日裏冷清的街頭人頭攢動,盡是歡聲笑語。
和段志恒一同上了車,段志恒先是誇了她今日打扮很好看,然後才抱歉說起今晚聚會上還有何汾。
也不知道是誰邀請的人,沒考慮到這方面來。
江予雨從窗外收回目光,聽到何汾名字後她內心毫無波瀾,只是說沒事。
“真的沒事?”段志恒長籲短嘆,“我今天白天還自責了好久,不知道怎麽和你開口,就怕你譴責我。”
江予雨笑了笑:“沒什麽的,都是過去式了。”
她眸底黑白分明,語氣平靜,是真的對這件事情毫不在意的樣子。
她自論當時跟何汾分手時已經說得很清楚,兩人之間曾經的美好做不得假,但現在她對何汾的喜歡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也是真的。
段志恒瞧着她,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松了口氣。
他爽朗笑笑:“那就好。”
計程車到達目的地,江予雨下了車,同段志恒一起往餐廳裏走。
今晚聚會預定了包間,大概有将近二十個人,一些人的面龐江予雨還算眼熟,是以前中學時有過交集的校友,一些人的面龐則相對陌生。
不過在場衆人竟然都認得她,在看見她進來後都紛紛誇着段志恒面子這麽大,把江大女神都給請過來了。
江予雨溫和笑笑,同大家聊過幾句後落座。
落座時有與何汾對上視線,她也只是淡然笑了笑,随即移開目光,就當作是打了招呼。
何汾挂在臉上的笑容稍顯苦澀,但也并未與她再有過多言語。
大家一開始還擔心着舊情人見面分外尴尬,見着江予雨和何汾相處還算平靜,這才慢慢放心下來。
飯桌上大家舉杯同飲,說起當年在學校發生過的事情,誰和誰早戀被教導主任逮住了,誰誰翹課出去上網結果翻牆時摔到了腿,然後又聊到各自的近況,誰誰做生意成功了現在買上了大房子和豪車,誰又結婚生子了等等。
等酒過三巡,話題也就慢慢敞開。
聊起這些事情來江予雨也是頗有感慨,她眼底含笑聽着大家閑聊,時不時也跟着說上幾句。
餐廳包間內的暖黃色燈光下,女孩膚色白皙勝雪,兩頰淺淺染着紅暈,圍着白絨圍脖,眼底水光潋滟,嘴角笑意誘人而不知。
在座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位男性幾次三番地投去了目光。
江予雨今晚其實喝得有點多。
聽着大家熱絡地聊起舊事,她也就一口一口淺飲着,不知不覺三杯紅酒下肚。
紅酒的酒意來得慢,後勁大,也最暈人。
察覺到到自己意識有點飄忽後,江予雨尋了個理由去洗手間。
她一路扶着牆壁,頭腦略微發暈地走到洗手間,将紙巾打濕水擦了擦臉試圖恢複清醒。
結果清醒效果不佳,反而更為眩暈了。
漸漸開始有點難受,她呼出口氣,又扶着牆壁慢慢往包間走,然後遇到了出門來尋她的段志恒。
“沒事吧?”
段志恒扶着她手,“剛剛我看你出包間就覺得你腳步有點飄,喝醉了?”
江予雨四肢略有點發軟,反應遲鈍地任由段志恒拉住了她的手。
“好像是有點……”
她語氣輕飄飄的,單純又無辜,“要不我打個車先回去了,你幫我跟大家說一句抱歉。”
說着她腿不受控制地想往一邊走。
段志恒繼續拉着她的手,他沒放她走,反而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下定什麽決心般:“江予雨。”
江予雨嗯了聲,擡頭,目光有點渙散地看着他。
段志恒往前一步,離她更近了點:“之前我以為你和何汾還有交情,便一直忍在心裏沒說,如今在桌上看見你和他确實不熟了,我就想問問你……”
他語調有點緊張的顫抖,“江予雨,從高中以來我就挺喜歡你的,現在也是,既然你和何汾分手了,那能不能考慮一下我?”
江予雨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她感官模糊,卻還是下意識搖搖頭:“段志恒,不好意思,我只是把你當作朋友看待。”
段志恒仿佛被打擊了一下,随即他想起什麽,握住她肩膀問:“是不是因為那個陳老板?那天來你們學校抽血我其實聽說了點你們的事,他是不是在威脅你——”
話還沒說完,兩人所處的走廊一旁的包間門被猛地踢開。
段志恒還沒看清人影就被一拳揍在了臉上。
他踉跄幾步,看見面前身材挺拔寬肩窄腰的男生,以及男生黑沉的臉色,突然福至心靈:“你就是最近纏着江予雨的那個姓陳的男生?”
“你怎麽也在這裏?不會是跟蹤江予雨來的吧。”
段志恒捂着被打中的臉,不怒反笑,“姓陳的,我知道你很久了,上上次她請我吃學校食堂,上次我帶她出去看房子,都是被你攪混的吧?你這個卑鄙無恥的人!”
陳馳逸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嗤笑了聲:“你搞清楚一點身份。”
下一秒他揮拳過去,“到底是誰他媽在纏着誰的女人。”
江予雨驚呼了聲:“陳馳逸!”
她在陳馳逸第二拳落下之前攔住了他的手,“你做什麽?!”
段志恒被推到牆上,還未來得及反應,就瞧見男生單手一把将江予雨抱起,抗在肩上就往外走。
江予雨這一下子天地翻倒,腹部抵在男生堅硬的肩膀上尤為不舒服,醉意和惱意一同上頭,她擰眉掙紮起來:“陳馳逸!”
她使勁拍他肩膀,“你放我下來!”
江予雨頭暈得厲害,不管怎麽掙紮陳馳逸都一聲不吭,只是強硬且不容拒絕地抱着她往外走。
她吸了吸鼻子,在頭暈目眩中憤怒出聲,憋在心底很久的氣話借着醉意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陳馳逸,你是不是有病!為什麽不放我下來,我和校友們聚會你怎麽也在這裏,你是不是真的在跟蹤我?我真的受夠你了,蠻橫無禮,卑鄙無恥……啊!”
後面那一聲驚呼是陳馳逸打開車門把她丢了進去。
砰的一聲,車門被重重砸上。
江予雨被他逼到車門與後座之間的縫隙。
她後背抵着車門,退無可退。
男生的臉黑沉得可怕,瞳孔深紅又危險,醞釀着滔天風暴。
“江予雨。”
陳馳逸掐着她下巴,諷刺:“我跟蹤你什麽?發消息一天不理不睬,要不是我正好也在這裏吃飯,還不知道你過得這麽愉快。”
江予雨被迫和他對視。
她唇線緊抿,直視他山雨欲來的深眸:“對,我就是過得愉快,不管是和何汾還是段志恒,沒有在你身邊一切都讓我感到開心!要不是你拿腿傷——”
說到這裏時她昏昏沉沉的大腦突然反應過來什麽。
她低頭一看,赫然看見男生毫發無損、沒有打着石膏的腿。
江予雨愣了幾秒,不敢置信地開口:“你故意裝作受傷騙我?”
“騙你又如何?”陳馳逸冷笑,無所謂道,“我要是不騙你,指不定現在和新歡舊愛在什麽地方好去了,江予雨,誰給你的膽子敢不回我的信息?”
江予雨現在完全被委屈和憤怒占據了大腦,她眼眶泛紅,白絨圍脖早在掙紮過程中掉落到鎖骨之間,發絲淩亂散着,被細密的汗水沾濕貼在額角,像只炸毛的兔子。
她伸出手抗拒抵着男生肩胛骨,眸光愠火,喉頭哽咽着,張口繼續罵道:“陳馳逸,你就是個變态,騙子……你給我滾開……”
她一邊罵一邊推人,頭腦發漲,是想下車回去餐廳包廂內。
掙紮中的手腕被人強硬地摁住,動彈不得。
陳馳逸盯着她不斷一張一合罵人的紅唇,太陽穴青筋爆起,喉結隐忍地滾了滾。
下一秒他掐着她下巴,終于忍無可忍地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