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郡主讓你幫個忙

第21章 郡主讓你幫個忙

明昭本想着及笄禮結束就找個理由離開益王府,反正及笄禮上不會出什麽風波,她也沒有點亮星星的機會,再繼續待下去真的很無聊。

結果她餘光一掃,見長舒一直盯着裴知慕,滿目柔情,滿臉算計。

然後長舒和身邊的人交代了兩句話,便獨自一人往王府花園走去,走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幾眼裴知慕,那架勢像是在期待恩客上門一樣。

瞧把他急的,擔心明昭不支付下個月的銀票,然後把他賣給晉無憂,吓得長舒趕緊找新的“冤種”去為他保駕護航。

這等手段,低賤又高明。

明昭眼睛一轉,起身跟着去了花園,她倒是想看看長舒打算怎麽說服裴知慕花錢包他?

是真情流露?還是以色侍人?

明昭沒讓惜春跟着,自己跑來看熱鬧。

雖然今日是婉敘縣主及笄禮,賓客滿堂,但這裏畢竟是益王府,守衛森嚴,她一個郡主自然不會出什麽事。

王府的花園很大,竹樹交加,亭臺樓閣,處處彰顯高雅淡薄的氛圍。

假山之上覆蓋青苔和虎耳草,郁郁蔥蔥的,将本就彎彎繞繞的小道變得更加隐秘,明昭跟着長舒的身影在小道裏七扭八拐,然後長舒身影就不見了。

明昭:“....”

啧,花園裏修建什麽假山迷宮啊?

沒品味!

明昭尋了一條小道繼續走,邊走邊看,透過石縫查看長舒身影,但都只是些平淡無趣的風景和池塘,連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明昭繞得頭昏眼花,頓時來了脾氣,擡腳踢了一下假山:“破玩意兒!”

假山裏的小道又彎又繞,又窄又潮,明昭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裏了,只能繼續順着眼前的路走。

前方有拐角,明昭徑直走了過去,迎面撞上一個人。

明昭腳步一滞,看清來人,驀地一笑:“呦,這不是裴大小姐嘛?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裴知慕,似笑非笑道:“跑來會情人啊?”

跟丢了長舒,偶遇了裴知慕,明昭原本煩躁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此時的她立刻興致滿滿,精神煥發了起來。

裴知慕在假山裏繞了很久,終于找到了明昭,結果被明昭這麽幾句話問的一頭霧水。

她納悶道:“郡主此話何意?民女是來郡主的。”

明昭愣了一下:“你來找我?”

裴知慕聽到明昭的自稱,頓了頓,點頭道:“是的。”

“你找我幹嘛?”

她不應該是來找長舒的嘛?

這倆人剛才在宴席上眉來眼去的,別以為她沒看見。

裴知慕拿出袖中的藥膏:“這是青草膏,可以止疼化瘀,抹在痛處,一會兒就能好。”

“民女見郡主在宴席上神情郁郁,時常揉眉,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明昭表情古怪的看向藥膏和裴知慕,許多話在嘴邊繞了幾個圈,最終吐出一句話:“你在這裏下毒了?”

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裴知慕:“...”

裴知慕打開藥膏,指腹沾了一點抹在手上:“郡主您看,并未有任何反應,民女也沒有毒發身亡。”

“...”明昭撇嘴,“我頭不疼,你收起來吧。”

她那是懊悔裴芷柔沒來及笄禮,不然她早就點亮星星了。

裴知慕狐疑道:“郡主真的沒事?”

剛才在宴席上,她分明看到明昭很痛苦的模樣。

明昭嘆氣:“我真沒事,別老惦記我生病,小心我治你的罪。”

裴知慕見她神色如常,只是眉目間有幾分疲倦:“郡主無事就好,民女希望郡主平安順遂,身體康健。”

“別說這些違心的話,”明昭嫌棄道,“聽着惡心。”

裴知慕道:“可民女字字真心。”

明昭哼笑一聲:“....你還有真心呢?”

“民女當然有。”

“不,你确實有,”明昭看着她,用手指數着,“你不僅一顆真心,你真心多了去了。”

“給沈以峤一顆,再給長舒一顆。”

之後還有幾個男人也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成為你的裙下之臣。

裴知慕聽這酸唧唧的話,哭笑不得:“郡主不是記得那日醉酒之事嘛?那民女那時跟郡主說的話,郡主還是不信嗎?”

明昭知道她說的是什麽,腳尖提着地上的石子,喃喃道:“…那你不可否認,沈以峤喜歡你。”

裴知慕知道明昭對沈以峤的情愫,聽她這話,心裏莫名有些堵,輕嘆了口氣:“可民女不喜歡太子殿下,旁人對民女的喜歡,民女是沒辦法掌控的。”

明昭也知道裴知慕的難處,可她心裏就是過意不去。

前世她那般歇斯底裏與裴知慕作對,不停地去傷害她,欺辱她,而她依然純潔如初,身邊也從來不缺為她冒險,替她鏟除危險障礙的勇士,而她雖然位高權重,金枝玉葉,看似什麽都能輕易擁有,實則卻像是一只見不得光,只能在陰溝裏茍延殘喘的老鼠。

明昭倚着假山,目光定定地看了幾眼裴知慕,問:“沈以峤,你為什麽不喜歡他?”

裴知慕納悶道:“民女為何要喜歡太子殿下?”

“他是東宮太子,未來的大淵國皇上,才識過人,樣貌俊朗,風度翩翩,是京城未出閣的女子最盼望的如意郎君,這等優秀條件,不該值得喜歡嗎?”

裴知慕道:“太子殿下是很優秀,但民女有自知之明,太子妃并不是民女畢生所求。”

明昭陷入深思,若裴知慕不是故意演給她看的,那麽裴知慕現在真的沒有喜歡上沈以峤。

那前世兩人是怎麽定情的?

明昭想了想,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前世是因為她陷害裴知慕推她入水,致使裴知慕入獄,沈以峤不辭辛苦為她找證人,救她出獄,裴知慕對沈以峤感激不已,此等恩情厚誼,從而促進兩人定情。

而現在,明昭并沒有像前世那樣污蔑裴知慕,沈以峤沒了“英雄救美”的機會,裴知慕也沒有了傾慕和感激沈以峤的理由,兩人的感情自然還沒有成熟起來。

好嘛,原來前世是她自己把裴知慕和沈以峤撮合在一起的。

明昭擡手揉了揉眉心,真是頭疼啊!

揉着揉着,突然有一陣清涼之氣在眉心出現,明昭看着湊過來的裴知慕,見她眼中關切浮現。

她怔愣道:“你作甚?”

裴知慕見明昭揉眉心,表情看似痛苦,便擅作主張用藥膏緩解明昭的頭疼:“民女見郡主頭疼,所以民女想為郡主緩解痛苦。”

原本酸脹的眉心被抹上了藥膏,仿佛有一股清氣穿過皮肉在腦中游蕩,明昭頓感舒爽了許多。

她擡手摸了摸:“這藥效果還行。”

裴知慕淡笑:“郡主可好些了?”

明昭點頭:“嗯。”

“那這些郡主拿去用,若是沒了,您差人告訴民女一聲,民女再給郡主準備。”裴知慕把藥膏放在她手上。

明昭握住瓷瓶,冰冰涼涼的,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是開藥鋪的,這是你給我的第二個藥膏了。”

紫玉雲膏那麽貴重的藥膏還敢随意給別人,真是傻得。

裴知慕看向明昭掌心落下的疤痕:“郡主還是沒有塗紫玉雲膏對嗎?”

明昭被裴知慕問的,心裏莫名有些尴尬:“一點小傷,塗什麽藥,矯情死了。”

“可是郡主的手掌落了疤,”裴知慕嘆了口氣,“郡主不是最愛惜自己的雙手嗎?”

明昭随意道:“人的喜好是會變得,以前我覺得雙手要潔白無瑕,柔弱無骨才好,現在我又覺得雙手要布滿疤痕,強壯有力才好。”

裴知慕道:“郡主喜歡便好。”

正值午後,假山裏閉塞狹窄,兩個人待久了難免有些悶熱。

明昭擦掉額角的汗,思忖了一下,問道:“你來花園真是為了找我?”

“是的,”裴知慕想起明昭前面質問她的話,再結合那個婢女給她的紙條,思如泉湧道,“郡主是不是看到了長舒公子給民女傳信,所以郡主便認為民女是來找長舒公子的?”

“昂,”明昭坦白道,“你不是和長舒關系很好嘛?”

裴知慕眉頭一挑:“民女和長舒公子只是泛泛之交。”

明昭:“呵呵。”

真當她好混弄,她可還記得兩人在寶華寺談笑風生的模樣。

裴知慕看明昭這副表情就知道她不信:“郡主可是在寶華寺見過民女與長舒公子下棋談曲?所以誤以為民女與長舒公子關系匪淺?”

“你腦子轉的挺快啊?”

明昭意外裴知慕能想到寶華寺那天發生的事情。

裴知慕笑笑:“除了這個,民女也想不到其他會讓郡主誤會民女和長舒公子有關系的事情。”

“民女與長舒公子相識乃是偶然,民女母親早亡,靈位供奉在寶華寺,每月民女都會去祭拜,正好與前去禮佛的長舒公子相遇。”

“民女那時見長舒公子練習《風雅渡》,”裴知慕頓了頓,看向明昭,“民女糾正了他幾處錯音,長舒公子見民女會談,便虛心請教民女教他《風雅渡》。”

長舒的《風雅渡》是裴知慕教的,明昭自己已經猜出來了,如今聽到裴知慕說起他們相識的經歷,明昭倒也沒什麽反應。

裴知慕見明昭面不改色,繼續說:“民女與長舒公子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在寶華寺後院,一起品茗彈琴下棋,從未有過任何逾矩行為,清清白白,寶華寺來往香客,僧人皆可證明。”

“而且民女也從未告知過長舒公子自己的身份和家世,也從未打探過長舒公子的來歷,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裴知慕神情認真,澄澈的目光不似作假。

明昭聽她說完,只覺得可笑至極。

在長舒心裏,他好像與裴知慕是世間難得的知己,就像是高山流水一般默契。

但在裴知慕心裏,長舒壓根不存在,不過是點頭之交的虛情。

這話要是讓長舒聽了,估計能把他氣吐血。

想到這兒,明昭心生一計,說:“這番話,你可敢在長舒面前說?”

裴知慕道:“為何不敢?”

“好,”明昭說,“那你跟我去找他說個明白。”

她就要将長舒的後路一一堵上,讓他知道背叛她的後果有多麽絕望痛苦。

裴知慕倒是不怕和長舒說清楚,只是明昭對待此事的上心程度讓她有點奇怪。

她跟着明昭往前走,試探問道:“郡主認識長舒公子?”

明昭偏頭看她:“想打探我和他的關系?”

裴知慕道:“只是覺得郡主對長舒公子有些關心過度了。”

“關心?”明昭眉梢透着冷意,“我是關心他。”

關心他什麽時候去死!

裴知慕一頓,明明這話說的親密,她卻從明昭的神情上看不出一絲關切,倒是有幾分恨意。

她想到京中傳言,瞪大眼睛:“這位長舒公子不會是郡主包養的...”

裴知慕記得明昭在绛帳樓包了一個小倌,還被京城許多人嘲笑譏諷,鬧了好久。

如今聽到明昭這麽關注她與長舒的關系,想必長舒與明昭的關系不同尋常。

明昭道:“你确實很聰明。”

裴知慕只覺得心裏那股郁悶之氣更加厚重,說:“郡主不是喜歡太子殿下嗎?為何還會和長舒公子..親近?”

明昭沒好氣道:“我眼瞎。”

包了一頭沒良心的白眼狼。

裴知慕:“....”

裴知慕哭笑不得:“郡主莫要拿自己開玩笑。”

明昭想了想,為了長舒罵自己眼瞎,确實得不償失。

她如實道:“因為他彈奏的《風雅渡》有我母親五分氣韻,所以我才會包下他。”

裴知慕陡然一愣,她想起那時長舒苦練《風雅渡》,說這首曲子關系到他一輩子的榮辱,所以希望她能夠教教他,裴知慕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與人交流音樂也實屬正常,卻沒想到《風雅渡》是長舒學來引誘明昭的。

裴知慕忙道:“那郡主可知...”

“我知道,”明昭知道裴知慕要跟她說什麽,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是故意學習《風雅渡》,引誘我将他拍下,我給他錢財,給他權勢,京城裏的官宦看在他是我的人的份上,還會對他禮貌相待,結果他是怎麽回報我的?”

明昭看着裴知慕,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不滿道:“每次與我見面,他都冷着一張臉,一臉的不甘不憤,像是我強迫他做了什麽似得,結果轉頭拿着我的錢去寶華寺裝高雅之士,與你品茗下棋,談笑風生,言笑晏晏,簡直判若兩人。”

“你說我該不該懲罰一下他呢?”

裴知慕能感覺到明昭的怒火,柔聲勸道:“郡主應當如此。”

明昭勾唇,眼尾随着彎起的唇角上挑,帶着一絲媚氣:“那裴大小姐可要幫幫我?替我教訓教訓這個白眼狼?”

裴知慕呼吸一滞:“..自然。”

明昭滿意地刮了一下她的下巴:“好,那走吧。”

裴知慕趁着明昭沒注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兩人朝着裴知慕所收到的紙條上的地點走去,剛走到一處拐角,明昭臉色一變,拉住裴知慕往右一躲。

“有人。”

這段時間跟着仇晁習武,明昭比前世機警了許多。

裴知慕也聽到了腳步聲,低頭看着握住她的手,眼睫顫動。

兩人躲避的地方是一道夾縫,比剛才的小道還要狹窄許多。

明昭想着等人離開再出去,但她又被身後凸出來的石頭頂的腰痛。

她小聲道:“裴知慕,你那邊牆平整嗎?”

裴知慕用後背試了試:“平的。”

“那就行。”

裴知慕還沒反應明昭這麽問話的緣由,她就感覺到明昭的手摟住她的腰,整個人貼了過來,将她往牆上擠。

“!!”

裴知慕瞪大眼睛,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此時的她如同被夾在火上烤,所有的感官被放大。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明昭的柔軟,她身上傳來的馨香,溫熱的吐息,細膩白皙的皮膚。

裴知慕知道明昭長得漂亮,如今這麽近距離的觀賞,只覺得她美的如殺人的彎刀,讓人窒息。

明昭不被石頭咯腰,立馬舒了口氣:“剛才我背後的石牆有凸起,硌的我腰痛。”

她低頭見裴知慕臉紅的仿佛要滴血,詫然道:“午後是有些熱,但你怎麽被熱成這樣?”

裴知慕羞澀不已。

“什麽聲音?”明昭神色一定。

裴知慕目色驚慌,穩住呼吸,生怕明昭聽到她胸膛裏的跳動。

但她見明昭并未湊近她,而是歪着身子聽着假山外面的動靜。

裴知慕趁此平複心跳,也歪着身子去聽。

明昭聽着外面傳來的求饒聲,有些熟悉,猜測道:“好像是...丹青?”

“丹青是何人?”

明昭解釋道:“绛帳樓的小倌,和長舒是一批出閣的,小曲唱得很好。”

裴知慕繃緊唇角,道:“郡主還真是廣結善緣啊。”

明昭:“...”

明昭眯眼:“你這話說的怎麽陰陽怪氣的?”

裴知慕冷笑:“呵呵,民女不敢。”

明昭:“....”

你都敢呵呵我了,你還不敢什麽?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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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她最近是不是給裴知暮好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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