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郡主欲要包養丹青

第22章 郡主欲要包養丹青

明昭此刻沒空去管裴知慕對她的“冷嘲熱諷”,畢竟假山外的情形要比她們現在的狀況更加火熱刺/激。

“丹青,快讓我親親,我都好久沒跟你親熱了,”男人急切的聲音回蕩在假山裏,“家裏的瘋婆子管得緊,天天向我老子告狀,煩死了。”

“榮晉公子,等...等一下,”丹青雙手推着男人,拒絕道,“這裏是益王府,榮晉公子還是不要胡來,以免惹益王不快。”

“沒事,這裏隐秘,沒人能看到,”男人扯着丹青的衣服,說話越發/浪蕩不堪,“趕緊的,你都把老子急硬了,快點把屁/股撅起來,讓老子爽爽!”

裴知慕眉頭緊蹙。

明昭看着裴知慕的反應,嘴角微勾。

她經常去绛帳樓,對于這種淫詞濫調聽慣了,甚至還聽過比這種話還要露骨放浪的。

“不好意思了?”明昭低聲道。

裴知慕臉頰微微泛紅,不敢與明昭對視:“...郡主,非禮勿聽,非禮勿視,我們還是走吧。”

明昭挑眉,眼裏貓着壞兒:“這地兒是我們先來的,要走也該他們先走,要不麻煩裴大小姐,出去跟他們說說換個地兒?”

裴知慕眨眨眼:“...郡主,這..這不太好吧?”

此情此景她怎麽能出去呢?

這太尴尬,太羞恥了!

明昭看她為難又羞澀的模樣,忍俊不禁道:“要不我出去趕走他們?”

“別,”裴知慕立馬拉住明昭,慌張道,“郡主,我..我們還是悄悄着離開吧。”

這樣彼此都能有點尊嚴和臉面。

明昭看她被吓得如同受驚的幼獸,嬌滴滴的模樣着實讓人心生幾分憐惜。

“行,走吧。”

別到時候把裴知慕吓哭了,系統再懲罰她。

丹青面對榮晉的強勢,只能夾住雙腿,表情為難,眼中含淚,眸低劃過一絲羞辱和不甘。

他不敢嚴肅的拒絕眼前之人,可他又不想在這種場合下與人茍合。

丹青抓住褲子,柔聲勸道:“榮晉公子,這裏畢竟是益王府,今日來了許多賓客,來來往往的,定是容易被發現的,榮晉公子若是想丹青了,等今晚來绛帳樓,丹青肯定好好服侍你,好嗎?”

榮晉本就煩躁,如今被丹青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頓時火冒三丈,直接扇了丹青一個巴掌,罵道:“賤/人!真當自己是什麽清白人家呢?磨磨唧/唧的幹什麽?一個沒爹沒娘的雜種,出來賣屁/股的東西,跟老子裝什麽清高羞澀?”

丹青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低垂着頭,看不清神色,只是五指緊緊扣着泥土,指節泛白。

榮晉甩了甩手,語氣不悅道:“老子幹/你是看得起你,還跟老子推推搡搡的,誰給你的膽子敢拒絕老子啊?”

“本郡主給的。”

榮晉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身形一僵,不可置信的回頭看,驚道:“郡..郡主,你怎麽在這裏?”

丹青聽到明昭的聲音,難以置信的擡起頭看過去,眼中迸發出希冀的光芒,喃喃道:“郡主?”

明昭本來想和裴知慕悄咪/咪的離開,卻聽到榮晉打了丹青一巴掌,還罵了一堆兒特別難聽的話來羞辱丹青。

前世,明昭對丹青沒有太多關注,只是覺得這男子長得很漂亮,不同于長舒的清隽,丹青的容貌不似他名字那般淡泊清幽,反而妩媚多情,一雙勾魂奪魄的狐貍眼,讓他在出閣之日被人重金拍下。

明昭那時只顧着長舒,并未對丹青多加在意,後來再見丹青,此人已經在绛帳樓裏游刃有餘,恩客滿堂。

他就像是盛開在人間的一朵荼蘼的彼岸花,顏色豔麗,吸引着所有人與他一起沉浮欲海之中,直至溺斃身亡。

美麗又詭谲,危險又迷人。

而這些也只是明昭處于旁觀者時對丹青的感慨,真正讓明昭認識到丹青其實是個有骨血有傲骨的人的時候,是在晉無憂讓他去府上唱曲的時候。

晉無憂好男色,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在床上與人玩樂之時,喜歡用道具增添情趣,手段狠辣,凡是上了晉無憂床的人,不費半條命是不會下來的。

明昭那時來找長舒,偶然路過丹青的廂房[薄山],聽到伺候丹青的小厮哭唧唧的抱怨道:“晉大人明明想要的人是長舒,卻因為長舒被郡主護着,他便把注意打在了公子你的身上,今日說是讓公子去唱曲,但大家都知道,公子這一去,有沒有命回還不知道呢?”

丹青看着銅鏡裏的自己,容色豔麗,眼型修長,眼角四周略帶粉暈讓他憑添了幾分妖色。

他穿好衣服,輕嘆了口氣:“萬般皆有命,半點不由人。”

小厮聞言,終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丹青閉了閉眼,擡手揉了揉小厮的頭發:“哭什麽,我只是去唱曲..而已。”

這話說得,沒有半點底氣。

但丹青也只能這麽勸慰自己。

明昭聽了大概,心中覺得丹青這樣的人若是被晉無憂那等禽獸侮辱了,實在是可惜。

她便推門進去,主動要求幫丹青拒絕晉無憂的邀請。

丹青驚訝明昭的幫忙,但并未立馬答應,而是問了一句:“那郡主若是只能保下一人,長舒和丹青,郡主會選誰?”

明昭并未立馬回答丹青這個問題,畢竟晉無憂是上戶軍統領,如果她因為丹青和長舒去收拾他,着實是有些棘手,但并非全然不能做,得需要籌謀一番。

可她的短暫沉默就像是給了丹青準确回答,讓丹青瞬間心死。

丹青慘淡一笑,開口道:“丹青很感激郡主此次的幫助,但晉無憂大人這次沒有得到丹青,之後還會在找機會讓丹青入府,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丹青賤命一條,若是今日去了回不來,那只能說丹青劫難已過,期盼着下輩子能過的好些,這樣想想,丹青便覺得此生無憾了。”

“丹青雖怕,卻吾往矣,”丹青跪在地上,看着明昭,眼角含淚,“丹青其實是羨慕長舒的,能遇到郡主這樣的好人,只可惜丹青福輕命薄,怨不得旁人。”

說罷,丹青沒再看明昭一眼,挺胸擡頭的走出了绛帳樓。

明昭本想去追,卻被長舒攔住,拉入房中。

後來明昭得知丹青被晉無憂折騰了半條命,但慶幸的是人還活着。

可後來,丹青還是死了,自缢于房中,死因不明。

明昭問過樓嬷嬷,為何丹青突然自殺?

樓嬷嬷也不知緣由,只是說:“丹青自從參加了婉敘縣主的及笄禮後,回來便一直魂不守舍,神色恹恹,奴本以為他是生病了,便給他三天假,讓他好好休息,結果他就在房中自缢了。”

如今細細想來,丹青自殺的原因就是因為榮晉在益王府對他實行強/暴,讓本就身心俱疲,心力交瘁的丹青放棄求生之念。

明昭自重生以來,每天要忙着處理很多事情,丹青對于她來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是之前她沒按照系統的提示來到益王府參加及笄禮,怕是丹青還會走上前世的絕境,自缢而亡。

眼下明昭撞見榮晉欺辱丹青,她定然不會坐視不管。

榮晉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明昭,他知道婉敘縣主及笄禮明昭是過來參加了,可他明明見到明昭不在宴席上,還以為她已經離開了益王府,卻沒想到她竟然躲在假山中。

“郡..郡主,您這是...來賞菊嗎?”榮晉轉移話題道。

明昭看着丹青臉上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絲,冷眸一眯:“好歹是刑部尚書的二公子,行事這般蕩檢逾閑,你父親知道後會不會打斷你的腿啊?”

榮晉神情中參雜一絲惶恐:“郡主,草民就是和這個..這個小倌開個玩笑。”

明昭看着他,淡淡道:“你這個賤:人!”

裴知慕驚詫地看向明昭。

丹青瞳孔一顫。

榮晉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郡主,您為何出言侮辱草民?”

“侮辱?”明昭嗤笑,“本郡主是在跟榮公子開個玩笑,怎麽?榮公子開不得玩笑嘛?”

“你剛才不也是用“賤/人”的稱呼去跟他開玩笑嘛?”

榮晉臉色一陣青白:“郡主,草民好歹是刑部尚書之子,怎麽能與這等低賤之人相比較?”

“你覺得自己比他高人一等?”明昭指着丹青。

榮晉桀骜不遜:“自然。”

“自然個屁啊!”明昭直接開口罵了,“你除了是刑部尚書的兒子還有什麽能比得上丹青的?”

“不論是樣貌還是身材,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你哪一樣能拿出來顯擺的?”明昭看着榮晉越來越黑的臉,繼續呵斥,“不過是個二品大員的兒子,還不是長子,以後繼承家業都輪不到你,跟你哥哥榮澤相比,你就是個讓人看一眼都覺得髒污不堪的廢物,還天天舔個大臉兒在這兒裝腔作勢?”

榮晉:“....”

明昭譏诮道:“本郡主要是你,現在就跑回家找根繩子栓脖子上,再找個結實的房梁,早早去投胎得了。”

榮晉握緊拳頭,被明昭羞辱的怒火中燒,一時控制不住聲音,大喊道:“夠了!”

話音一落,榮晉瞬間被自己剛才的行為吓得身子僵直。

裴知慕沒想到榮晉敢對明昭吼,這種行為,無異于藐視皇權,以上犯下,嚴重的話,可是殺頭的大罪。

榮晉驚恐萬分,跪倒在地,磕頭道:“郡主,草民....口不擇言,草民....說錯話了,還請郡主....開恩,草民一時糊塗,說錯話了...”

明昭臉色陰沉的可怕,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讓人瑟瑟發抖。

她沉默片刻,驀地笑了一聲,短促又涼薄,将跪在地上求饒的榮晉吓得虎軀一震。

“郡主,草民..草民真的....錯了,求郡主饒過草民這一回....”榮晉吓得,擡起手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

裴知慕見明昭臉色難看,很明顯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哪怕剛才笑了一聲,但卻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裴知慕此時不知該如何做,是勸說明昭饒過榮晉?還是讓明昭切勿沖動?

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裴知慕沒有任何資格去勸慰或者管教明昭,這無異于引火燒身。

“既然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那麽肯定要接受懲罰,”明昭聲音極冷,“榮公子不要再打自己巴掌了,怪讓人于心不忍的。”

榮晉停下動作,以為明昭接受了他的道歉:“多謝郡主開恩。”

裴知慕卻覺得明昭并不打算就此放過榮晉,她還是多嘴勸了一句:“郡主,榮公子畢竟是刑部...”

“我勸你別多管閑事。”明昭偏頭看她,眼底幽暗。

裴知慕被她狠厲的眼神吓得瞳孔一顫,抿唇不語。

明昭看了一下地上,拿起假山旁邊的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朝榮晉走去。

榮晉見狀,不停地後退,恐懼道:“…不、不、不…郡主,郡主,草民真的錯了,求你...”

“你這種人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錯!”明昭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威脅道,“你若是敢躲一下,本郡主就把你做過的那些破事告訴尚書大人,屆時,榮二公子還能留在京城嗎?”

“怕是會被尚書大人送回老家,自生自滅吧?”

前世,榮晉做過的那些破事被人給捅了出來,他父親乃是刑部尚書,掌管大淵國的法律和刑獄,知道自己的兒子做出那麽多錯事,還攤上人命,雖然死的人不是白身,但到底是敗壞了門楣。

刑部尚書大怒,打斷了榮晉的腿,給他送回了老家自生自滅。

所以榮晉聽到明昭這話,吓得不敢動。

明昭扯着嫣紅的嘴唇笑着,将石頭狠狠地砸在榮晉臉上。

咔嗤——

“啊——”

榮晉撕心裂肺的喊叫,牙齒混着血沫流下。

明昭一邊砸一邊罵:“賤/人!狗東西!廢物!人/渣!畜生!”

裴知慕見榮晉被明昭砸昏了過去,滿臉是血,俨然是出氣沒有進氣多了。

她寧可明昭對她生氣,她也不能不管不顧,任由明昭将榮晉活活打死,屆時刑部尚書定然會狀告明昭草菅人命的。

“郡主,”裴知慕上前,抓住明昭的手臂,“不能再打了,榮公子快不行了。”

明昭眸低猩紅,直視裴知慕。

裴知慕被這滲人的眼神看到背後發毛,她抓緊明昭的手臂,柔聲勸道:“郡主,您得手髒了,民女幫您擦擦吧。”

明昭閉了閉眼,扔掉石塊,把手上的血擦在榮晉的衣服上。

裴知慕見她扔掉石塊,舒了口氣。

她拿出腰間的手帕:“郡主,民女幫您擦手。”

“不用,”明昭用榮晉的衣服随意擦了擦,“別糟蹋了手帕。”

這血髒的很。

裴知慕捏緊手帕:“那…郡主可好些了嘛?”

明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昏迷不醒,血流不止的人是他,你問我好些了嘛?”

“民女知道郡主是因為榮公子放浪形骸,出言不遜,擾了郡主的心情而懲戒他,”裴知慕看着她,“所以民女才問郡主現在好些了嘛?”

明昭挑眉:“還行。”

她看着手上的血跡,見裴知慕并未有一絲恐懼,晃了晃手,問:“怕不怕?”

裴知慕搖頭:“民女不怕。”

“不覺得我很可怕?很殘忍嘛?”

明昭記得前世,很多人看到她如此狠辣的手段和處事方法都被吓的膽戰心驚,包括沈以峤。

裴知慕淡笑:“若榮公子不主動惹事,郡主也不會對他施以懲戒。”

“嚴刑律法才能立根本,定朝綱。”

裴知慕看了眼榮晉:“此人行為狂悖,目無法紀,以下犯上,強人所難,數罪并罰,郡主小懲大誡,已是恩賜。”

明昭盯着她,唇角緩緩小幅度地彎了起來,眼中浮現淺淡的笑意:“裴知慕,你倒是挺會溜須拍馬。”

裴知慕眼底波光流轉:“郡主開心就好。”

明昭擡手,輕刮了一下她的下巴,笑罵道:“馬屁精。”

裴知慕心尖兒一顫,眼睫微顫。

明昭轉過身,看着癱坐在地,一臉驚愕的丹青。

她蹲下,與他似水浸染過的眼眸對視,啓唇道:“上次你問過本郡主,若是只能保下一人,長舒和丹青,本郡主會選誰?”

“本郡主那時沉默不是拒絕你的意思,而是在想兩全之策,畢竟晉無憂這人是上戶軍統領,處理起來定會棘手一些,所以本郡主沒有立即回答你,”明昭見丹青紅了眼,無奈一笑,“你倒也是個急性子,半晌的功夫也不願等,說出一大堆話,讓本郡主以為你定是非去不可,平白增添了許多誤會。”

“如今,本郡主準備好了答案,不知丹青可否耐着性子聽本郡主一言?”

丹青抖着嘴唇,嗚咽道:“...郡主,請講。”

明昭道:“本郡主當初想給長舒贖身,不清楚流程,便問了你,你說凡是被買進绛帳樓的人,需要在樓中待上一年才可以贖身,成為白身。”

“你與長舒一同入樓,等到今年六月,一年之期就到了,你若想,本郡主願意出錢幫你贖身。”

“若是只能保下一人,本郡主會選你。”

丹青眼睫垂下,淚珠滾落在地,喉間溢出低啞的哭聲。

他顫聲嗚咽:“...謝謝..謝謝郡主。”

“男兒有淚不輕彈,”明昭拍了拍丹青的肩膀,“回到绛帳樓後,若是不想再接客,你就和樓嬷嬷說是本郡主包下了你,樓嬷嬷便不會再為難你,知道嗎?”

丹青擡眸,淚流滿面:“...謝謝郡主。”

“沒事。”

明昭拉起丹青:“你去喊人,就說榮公子不小心撞假山上昏迷了。”

丹青微頓:“...好的。”

他看向明昭身後之人,臉色一變,“郡主,長舒來了。”

明昭轉過身,見長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長舒是被榮晉的尖叫聲給吸引來的,等走過來就看見榮晉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明昭正和丹青說着話,話中說起明昭曾向丹青請教如何将長舒從绛帳樓中贖身,長舒聽到,如遭雷劈。

他知道自己利用風雅渡引誘明昭包下他,也想過再對明昭耍些手段讓她為他贖身,但他從未想過明昭會主動幫他贖身。

“郡主...”

長舒本想上前一步,卻被明昭眼中的森寒吓退。

“滾!”

明昭看見長舒心就煩,轉身離開。

長舒想要追上去,卻被裴知慕攔住:“長舒公子,郡主此刻怕是不想見你。”

長舒看着她,溫聲道:“裴小姐,我其實是想和你說一些事情的,可是...”

裴知慕打斷他的話:“我與長舒公子不過是泛泛之交,還請長舒公子注意分寸。”

長舒臉色陡然一白,他看着裴知慕跟着明昭離開,僵在原地。

明昭走進假山裏,一轉身就撞上了躲在這裏偷聽的沈以峤和宋毅之。

三人對視一眼。

一人煩躁,兩人尴尬。

明昭白眼一翻,罵道:“煩死了。”

沈以峤:“...”

這是在罵他嗎?

宋毅之:“...”

應該不是在罵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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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假山可真能裝。

益王:我可真有品位。

萬般皆有命,半點不由人——出自馮夢龍《警世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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