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郡主所愛磨鏡之癖
第28章 郡主所愛磨鏡之癖
明昭這次懲戒裴元慶和胡姨娘等人,本意是為了洩火,平白無故被人擾了清夢,任誰都會生氣,更何況她本來脾氣就不好,定是要好好發洩發洩。
星星又點亮一顆,明昭雖然驚喜和意外,但卻又覺得情理之中,畢竟她幫助了裴知慕,還讓她從裴元慶手中撿回一條命,所以裴知慕給她點亮一顆星星,明昭還是很滿意的。
不過...
明昭看着抱住她腰肢的上手,疲憊的嘆了口氣:“裴知慕,你都抱我抱了半個時辰了,該抱夠了吧?”
她已經站在窗邊吹了許久的風,感覺大腦都被吹透了。
背後的人頓了頓,退後一步,抽離雙手。
裴知慕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郡主。”
明昭轉過身,倚着窗沿,看着裴知慕哭紅的雙眼,淡笑道:“你又沒做錯什麽?道什麽歉?”
她想起剛才裴知慕那個沒出息的慫樣,忍不住白眼一翻,吐槽道:“而且,你是本郡主的朋友,就算做錯事了,也有本郡主給你兜着,怕個屁?”
明昭這種“保護示威”的架勢讓裴知慕心裏雀躍不止。
她彎唇道:“民女不是已經成為了郡主的陪侍婢女了嘛?”
“那玩意也就是忽悠你那個沒品沒臉的爹,”明昭看着她,“我還真能讓你伺候我啊?”
別到時候你又是生氣又是郁悶的,然後再來個“情緒低落”,她那幾顆星星可就岌岌可危了。
裴知慕抿唇:“民女可以的。”
明昭道:“我有惜春伺候,用不上你。”
她擡手刮了一下裴知慕的下巴,哼笑道:“哪有人上趕着伺候別人的,裴大小姐,不符合規矩和身份喽。”
裴知慕握住明昭的手,心思繞了幾個彎,意味深長道:“...能伺候郡主是知慕的福氣。”
明昭神色微動:“也好,別老民女、民女的叫着,在我跟前就喚“我”或者“姓名”就行。”
裴知慕嘴角揚起:“好。”
明昭揉了揉脖頸,見窗外不再下雨,道:“走吧,回侯府。”
“被這群狗東西打擾了我的美夢,回去補覺。”
她還是有點困意的。
“好。”
裴知慕跟着明昭一同離開。
回到侯府,明昭把裴知慕扔給惜春,讓她帶裴知慕熟悉熟悉侯府,給她安排個房間,她就跑回茉園補覺去了。
惜春聽完郡主交代的事情,先是怔愣,然後驚訝,最後平淡接受。
這種強行逼迫裴府大小姐做貼身侍候婢女的荒唐行為确實是她們家尊皇長郡主能夠做出來的事。
惜春本以為裴知慕會覺得屈辱,從而對明昭心生憤恨和怨怼,但這一路介紹下來,惜春偷偷觀察了裴知慕的情緒狀态,發現裴知慕對于做明昭的侍女的這件事看起來好像還挺高興得。
“裴大小姐,整座侯府,奴已經帶您逛完了,侯府之中除了郡主的茉園和祠堂,其餘地方裴大小姐都是可以随意出入。”惜春問,“對于住的地方,裴大小姐想住在侯府哪裏?”
裴知慕道:“梨軒可以嗎?”
惜春眨眨眼:“裴大小姐是要挨着郡主一起住嗎?”
梨軒和茉園只有一牆之隔。
裴知慕颔首:“如今我成了郡主的貼身侍女,理應離郡主近一些,方便伺候郡主。”
惜春道:“...裴大小姐,郡主說過,她并未把您當做侍女,而是貴為侯府上賓。”
“一會兒奴再給您準備一個侍女伺候您。”
“不用大費周章,”裴知慕搖頭道,“郡主寬厚仁義,不忍我做貼身侍女,但我不能忘恩負義,怠慢了郡主對我的幫助和恩情,我無才無德,只能用一些綿薄之力來回報郡主,還請惜春姑娘給我一個機會。”
惜春受寵若驚道:“裴大小姐言重了,梨軒現下無人居住,若是裴大小姐想住,奴一會兒找人給您收拾出來。”
“多謝,”裴知慕淡笑一聲,“還有,惜春姑娘不用給我準備侍女,能勞煩你去一趟裴府,将我貼身侍女符冬領過來,可以嗎?”
裴元慶這次被明昭羞辱至此,心中定會生怨置氣,而她已經被明昭帶回了侯府,符冬作為她的貼身侍女,勢必會被裴元慶和胡姨娘折磨,裴知慕不能把符冬留在那虎穴之中。
惜春點頭:“好的,奴一會兒就去把符冬姑娘帶來侯府,請裴大小姐放心。”
裴知慕颔首:“謝謝。”
惜春辦事很快,裴知慕午後便入住了梨軒。
府內的侍女給她送來了豐盛的午飯,裴知慕用完午飯,符冬便被惜春領了進來。
裴知慕看到符冬臉上的巴掌印,神色一變,忙道:“是誰打的你?”
惜春開口道:“奴去時,裴大人把符冬壓住,叫府裏的婆子掌嘴。”
幸虧她去得及時,要不然符冬能被活活打死。
裴知慕眼底閃過一絲憤恨,她心疼地摸了摸符冬的臉。
符冬搖搖頭:“小姐,奴不痛,奴皮糙肉厚,她們打的一點都不重。”
“幸虧小姐把貴重的東西都放在了林舅爺那邊,裴老爺一回府就把小姐的房間給砸了,發了好大的火吶。”
裴知慕道:“對不起,讓你替我受罪了。”
符冬笑笑:“沒事的小姐,奴不怕疼。”
“今日奴見到惜春姑娘來府內,奴一猜就知道是小姐過來救奴的。”
惜春道:“侯府有消腫化瘀的藥膏,奴去給符冬姑娘拿一罐,明日就能見好。”
裴知慕道:“謝謝惜春姑娘。”
符冬行禮:“多謝喜春姑娘。”
“裴大小姐和符冬姑娘客氣了,叫我惜春就好。”
惜春轉身離開,後又差人送來了藥膏給裴知慕。
裴知慕給符冬上藥,看着臉上的巴掌印,眼中滿是心疼和憐惜:“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從小你跟着我,沒享到什麽福氣,還受我連累吃了不少苦,還不如當初把你留在舅舅那裏,你日子也能過得舒坦些。”
符冬皺眉:“不要,奴就要跟着小姐,奴要跟着小姐一輩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奴都會跟着。”
“當初奴被家裏人賣掉,是小姐花錢将奴救下,那時候奴暗暗發誓,奴要為小姐生,為小姐死。”
“莫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裴知慕給她上好藥,“待你及笄後,我給你尋個好人家,和所愛之人好好過日子。”
符冬委屈噘嘴:“奴不要,奴只想跟着小姐。”
她眼睛泛紅,淚水盈滿眼眶,“小姐是覺得奴累贅了嘛?不要奴了嘛?”
符冬跪倒在地,摟住裴知慕的腰,嗚咽道:“小姐,您不要放棄奴,奴想跟着小姐一輩子,求小姐不要扔掉奴。”
裴知慕垂眸,摸着符冬的頭發,嗓音輕顫:“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好些。”
她已經過得這般不如意,又何必拖累別人與她一同遭受苦痛?
符冬頭搖的似撥浪鼓一般:“奴只要能跟着小姐,奴便覺得每天都是好日子。”
裴知慕嘆了口氣:“你啊...”
平心而論,她也是舍不得符冬的。
雖然符冬比她小一歲,但兩人也算是一同長大的摯友,符冬的存在讓裴知慕的少年時期沒那麽難熬。
裴知慕心裏對符冬是感謝又感恩的。
——
明昭帶裴知慕去绛帳樓玩耍之事,沈以峤是怕明昭搞出什麽荒唐事,也擔心她是不是憋着什麽壞兒折騰裴知慕,所以特意派暗衛單之私下裏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有什麽問題及時來報。
結果等了一晚上,單之并未回來禀報,直至等到第二天臨近午時,單之才姍姍來遲。
沈以峤坐在書房,聽着單之給他禀報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愕然、懷疑、震驚、驚恐、不可思議、如遭雷劈...到最後板着一張臉,看不出任何一絲表情。
單之感覺自己的主人透着一股“生無可戀”的低迷氣場,宛如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力。
單之關切道:“主子,您還好嗎?”
沈以峤閉了閉眼,随即吞了吞喉嚨,艱澀道:“你說裴知慕喝了酒,然後把明昭撲...撲倒在床,兩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睡在一起,直至天亮?”
天亮之後的事情他倒是沒太在意,明昭處理的很好,裴大人的寵妾太過放肆,竟然謀害嫡女,此種惡行,就算是他在場,也不會輕易放過。
只是單之說起昨晚之事,讓沈以峤難以接受。
單之重重點頭:“是的,主子,屬下看的真真切切。”
沈以峤深吸一口氣,細聽之下,他的聲音有點顫抖:“你确定?”
單之認真道:“屬下敢以性命做擔保,裴大小姐将明昭郡主撲倒,還叫明昭郡主為“昭昭”,明昭郡主翻過來壓住裴大小姐并對其上下其手,裴大小姐笑的花枝爛顫,屬下在房外都能聽到。”
“夠了!”沈以峤扶額,腦袋又疼又漲,“不要再說了!”
他受不了這個刺/激!
單之抿唇不語。
沈以峤神情複雜:“孤記得,明昭是不是在绛帳樓包下了一個女倌?”
單之道:“是的。”
“她之前不是還包了一個叫做長舒的小倌嘛?”沈以峤蹙緊眉頭。
單之道:“回主子,屬下查詢,明昭郡主好像厭棄了這位小倌,明昭郡主還打算将這位小倌送給晉無憂。”
沈以峤意外道:“還有這事?”
“是的,”單之繼續說,“明昭郡主在绛帳樓包下一名女倌,致使坊間傳聞四起。”
“傳聞?”沈以峤納悶道,“坊間說明昭什麽?”
單之直白道:“他們說,明昭郡主似有“磨鏡之癖”。”
沈以峤覺得異常可笑:“....”
他打掉桌上的硯臺,“胡鬧,哪來的傳聞?竟敢捕風捉影,損毀當朝郡主清譽!”
單之道:“坊間流傳已久,許多人都知道,還有人親眼見到明昭郡主與女倌舉止親密,而且還見到郡主與裴大小姐交往過甚。”
沈以峤臉色微變,握緊掌心。
他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單之不會騙他。
若是如單之所言,明昭與裴知慕兩人在绛帳樓行荒唐之事,此事若是被父皇和母後知道,定會雷霆大怒。
而且,據他了解,明昭是讨厭裴知慕的,距離百花宴過去不足一月,兩人的關系何時變得這麽好?
沈以峤覺得事有蹊跷,起身走出去:“去侯府。”
單之跟上去:“主子,屬下還有一事未禀報。”
沈以峤停下腳步:“說?”
單之面露尴尬:“屬下躲藏暗處監視郡主時,被郡主身邊的侍衛發現,我們交了手。”
“郡主…會不會猜到是主子?”他猶疑道。
單之那時雖然帶了面罩,但還是擔心自己露出馬腳被發現,畢竟跟他交手的那個人武功很厲害。
沈以峤搖搖頭:“她不會猜忌我的。”
以明昭對他的心意,她就算懷疑京城所有人,都不會懷疑他。
侯府。
茉園。
明昭剛睡醒,聽着仇晁的話,說是昨晚有人一直在暗地裏監視她,他發現了那人的蹤跡,與之交手幾招。
“不用去查,我知道那是誰的人。”明昭平淡道。
仇晁好奇道:“郡主從何得知?”
明昭撇嘴:“太子,沈以峤。”
定是擔心她把他心愛之人給帶壞了,特意派自己信得過的暗衛過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說不定一會兒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就會來到侯府興師問罪呢?”明昭冷笑一聲。
這時,惜春走進卧房,說:“郡主,太子來了。”
明昭勾起一邊唇角,滿目諷刺:“瞧瞧,還真是急不可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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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峤:以明昭對我的心意,她定然是相信我的。
明昭:狗東西,就知道是你在背後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