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終生标記

第027章 終生标記

這是祁家家宴第一次在元老院一層舉辦。

看不見頂樓正當空的太陽, 俯瞰不了老城區的全景,不少人怨言頗深。

但也始終只敢在背後讨論,誰也不敢拿到明頭上來說。

席間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間斷的, 集中在祁家這個新入門的小alpha那一通蠻橫不講理的行徑,着實是讓不少人大開眼界。

貴族圈層,最看重的就是臉面。

盡管裏面的腌臜粗俗事再多,再不堪, 出了門, 都裝成一副文質彬彬舉止有禮的紳士作派。

一衆alpha對池瑜此番行徑,鄙夷至極, 更是憤憤他們的白月光祁泠成為這種人的入幕之賓, 大呼:“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omega倒是不這麽想, 這可不是牛糞——

這一堆假紳士裏, 突然竄出個“真性情”的, 倒是好玩打緊。

omega們湊在一處, 在父兄看護的旁側,佯裝交談最流行的時尚風向标, 實則眼睛止不住地往坐席中心的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身上打轉。

“有些粗魯呢,但也确實好看。身材絕了, 好高啊。”

“粗魯有什麽打緊, 總比那些鬼話連篇, 一臉色相的alpha強。哎呀, 你們都不知道,我哥哥前幾天逼我相親的那個alpha, 樣樣都不行, 唯一就一點,可以幫助我們家。”

“誰不是這樣, omega沒有人權不是公認的嘛。”

“omega,在這個社會,就是個物件,就是個擺設。”

“咱們這些小擺件,還有什麽挑選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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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調侃的語氣,說出最令人難過的話。

偏偏說這話的omega與聽這話的omega,都一臉無所謂的麻木——

是那種被強制圈養出來的,習以為常的、早就喪失反抗的……動物相。

明明是人,卻被冠以“寵物”名號的所謂寵愛。

氣氛終于有些沉悶下來,有人嘴巴一努,依舊是朝着中心席位的方向,“少爺都得遵循這規則,我們自怨自艾幹什麽。”

立馬有人附和,“就是啊。”

“不過,少爺被标記沒有啊”,omega伸長脖子努力張望,修長薄白的脖頸被衣服領口擋住,并不能看得真切。

“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所有的目光齊齊轉移,落到一個身穿靛藍色絲絨長外套,手裏捏着折扇的omega身上——

那是,巴勒的長子,巴奕。

巴奕折扇一打,擋住他的半張臉,露出一雙貓般的上挑眼瞳,折扇下的紅墜子在他尖尖的下颌處晃悠。

“你們就且等着看吧。”

他眸光一閃,想着在父親書房偷聽到的信息,心頭已是一陣暢快。

這個處處壓他一頭的所謂正統大少爺,不就是比他會投胎嗎,從小到大,他的贊譽他已經聽夠了!

那麽清高,那麽高傲,我看你今天還怎麽爬起來。

巴奕目光陰沉,死死的盯住祁泠。

太多目光如有實質,在祁泠後背處梭巡,從小到大,這些目光如影随形。

但今天尤其多……祁泠知道他們想知道什麽,也知道他們在等待什麽……

無非就是看他到底有沒有被标記。

畢竟,标記,在這些人眼中,意味着對alpha臣服,意味着祁家的權力根基終于可以從他手中動搖。

他抿唇,鴉羽一般的睫毛在下眼睑括落開陰翳,這華貴輝煌的宮殿将他罩在其中,勢必要把他變成金絲雀。

腦海中,母親被标記後,身體自發分泌出的激素強制管控着身體與心理,讓他本能的對alpha的卑躬屈膝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祁泠的太陽穴驟然疼起,欲裂的頭痛讓他的耳朵都開始嗡嗡鳴——又是發病的前兆

突然,一塊鴨肉遞到了他的嘴邊。

烤過的鴨子油光水滑,肉質筋道,熏制的料香味萦繞在鼻間。

“特別好吃,你要不要嘗一嘗。”

身邊的alpha語氣輕快,不用側目,都能感受到她亮晶晶的眼神,極其專注的注視着他。

黑亮亮的瞳孔中,只有他一個人。

耳鳴聲與欲裂的頭痛如潮水般漸漸退卻……像是解藥一般……輕巧的解了他所中的鸩毒……

“嘗一嘗嘛”,尾音調子上揚,帶着堂而皇之的撒嬌。

池瑜一手夾着筷子,一手還很細心的托在祁泠的下巴下面,細看下去,手心裏還捏着一條柔軟的帕子,看起來像是要給他擦嘴用——

真拿他當小孩子。

“不好吃你打我!”她信誓旦旦,胸膛挺起來,誓要為這塊肉打包票的樣子。

祁泠瞧着這塊肉,慢慢張開了嘴。

池瑜卻是完全沒想到他會吃,興奮的聲音都拔高了幾分,見這塊肉進嘴了反而擔心,“膩不膩?吃不慣的話,就吐出來!”

她的手已經接在了他的唇旁邊,是一種真的會接住,他嚼碎過,沾過他唾液的食物殘渣的樣子。

她也的确這樣做了,手指擦過祁泠的唇角,将那些沾上的醬料,擦拭幹淨。

柔軟的唇就在一旁,池瑜用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去碰觸。

祁泠看着池瑜那雙動人的明眸,一點一點,将這塊鴨肉咽了下去。

祁泠對自己不一樣了。

這是池瑜心中的第一反應。

像是在玩通關游戲一樣,池瑜終于贏下一關,戰利品着實誘人,讓她快要控制不住進度想要再快一點,再近一點。

池瑜從不掩飾自己對于祁泠的欲望,就像現在一樣,她看着祁泠這張嘴巴,只想将人按在桌子上,狠狠親上去,親的人嗚咽,親的人在她懷裏化成一灘水。

更想,給他打上屬于自己的烙印,讓那些四處觊觎的目光,再也不敢窺探。

可是,這樣會把祁泠吓跑的。

“祁泠,今天看着氣色倒是好了幾分。”

一道女聲橫插進來,帶着幾分熟練的親昵,一雙手更是随意的搭在了祁泠的肩頭。

來人是個女性omega,身材健碩,三十七八歲左右的年紀,臉上戴着一枚單片眼鏡

因着五官過于深邃,眉骨立體,單片眼鏡可以嚴絲合縫的卡進眼眶中,耳後一條細細的銀色鏈子穿過眼鏡懸挂在耳垂,有種眼花缭亂的斯文感。

她跟祁泠的交談,有種別人插不進嘴的親密,從祁泠的衣食住行到最近着手的事件,事無巨細。

那只放在祁泠肩膀上的手一直沒有拿下來,間或揉捏幾下。

更奇怪的是,祁泠竟然默許了這種行為。

“宋酩”管家在她耳旁,小聲的給她介紹,“是少爺的姑姑,也是少爺父親那邊唯一走動的親人。”

池瑜想到祁泠遞給他的那一疊文件,事無巨細的記錄的人員中,并沒有這號人。

“應該是覺得沒有威脅性,是自家人,就沒跟您說。”

“自家人”這個說法,讓池瑜挑了挑眉,很少在祁泠身邊聽到這種着實親密的稱呼。

不過既然是祁泠認可的長輩的話……池瑜“騰”地起身,伸長胳膊,朝宋酩伸出手,乖巧的叫了聲:“叔叔!”

很甜,很脆的一聲,不清楚的人,還以為宋酩是她的親叔叔。

兩人的交談被這一聲徹底打斷,宋酩還沒反應過來,池瑜的手就握了過來,并順勢,看似非常不經意的,推掉了宋酩放在祁泠身上的手。

宋酩只用了很短的時間驚訝,不過這抹驚訝的情緒都沒有在眼中顯現,就已經消失不見。

他自然是回握回去,“祁泠的結婚對象,叫池瑜是嗎?”

“老想見一面,卻總是沒時間,問起祁泠來,也總是藏着不讓我見。”

宋酩很會說話,明明是之前祁泠不拿她當丈夫,自然不肯帶她見家裏人,但被他幾句話下來,倒是有了點金屋藏嬌的意味。

池瑜非常受用,也就順着她說下來,“那是,那是,我這人見人有點害羞,還有點小內向。”

管家都要聽笑了。

祁泠安靜的聽着,沒有反駁的意思。

其實不是這樣的,祁泠是覺得沒必要給池瑜惹麻煩,在祁家,無論是哪個人,背後的勢力都很錯雜,帶池瑜參加的場合越多,越不利于她脫身。

實在是沒必要帶她趟這渾水——

如果她注定自由離去的話。

兩個alpha握起手來感覺很不一樣,alpha的手掌,盡管是女性,仍舊因為後天的訓練而變得寬厚和粗燥,握起來并不舒服。

并且,池瑜還在這短短的握手間隙中,感受到宋酩不同于常人的厚繭——

分布在虎口、食指側面和無名指處,是完全的集中軍事訓練導致的。

“池魚,池魚,豈非池中之物。”

宋酩稱贊,“好名字!”

“是嘛?”池瑜努努嘴,朝向池震霖的狗腿子樣,“他把我扔了的時候,估計是想把我當條小魚溺死吧。嘿,你瞧他沒文化的樣子,池中魚怎麽溺得死。”

她笑嘻嘻,将自己那段身世一笑置之,甚至可以拿出來作為俏皮話,作為談資。

她沒注意到,她這樣說時,祁泠側目過來的眼神,那克制不住的疼惜在眸光中打轉,明明白白的被宋酩瞧了去。

“叔叔,你只管放心好了,我可是一個非常靠得住的alpha!”

“有啥事,你說,要不咱加個聯系方式,啥時候我做一大桌子菜,我和祁泠請你來吃。”

為了留下好印象,池瑜着實不遺餘力。

可惜她這一番在長輩面前彰顯丈夫力的賣弄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她那老爹叫走了。

想到她那老色爹五迷三道的急功近利的模樣,池瑜說實話,是有點害怕他在宴會上搞事的。

真被他給得逞了,把那藥下在祁泠的酒杯裏,祁泠再正正好的喝了,再來上一出“宴會迷情,一夜情後我揣娃跑了”的濫俗劇情,她可受不了。

這可是小說世界,用濫了的情節還沒準兒真會出現。

池瑜沒有耽擱,跟宋酩打過招呼,又朝向祁泠附耳過去,“我一會兒怎麽找你啊。”

“宴會太大,我第一次來,容易迷路。”

她實在是太會了,太知道如何讓祁泠心軟,如何讓現在的祁泠拒絕不了,丢不下了。

果然,祁泠回他,“我就在這裏等你,哪裏也不去。”

宋酩的眼睛微眯,目光落在祁泠因池瑜靠近而驟然變紅的耳垂,紅的像是要滴血,過分紅了,将祁泠那邊的側臉都平白映出了淡淡的,卻十分誘人的粉。

宋酩帶着單片眼鏡的眼鏡落在離去的池瑜身上,閃過一抹淩厲的冷光。

她狀似不經意的開口,“這小孩兒很有意思,那麽大個個子,撒嬌的話張嘴就來。”

祁泠與她并排站,看池瑜白色的裙擺在膝蓋處搖擺,露出挺直修長有力的小腿線條,與平直的肩線相得益彰,明白的彰顯着成年alpha身體的性魅力,

但他的話語卻一轉,“還小呢。年紀很小,比我要小上五歲。”

宋酩挑眉,“心眼兒倒是不小,就看出來了你吃這套。”

“是嗎?”祁泠的注意力仍然在池瑜身上,突然笑了一聲。

很短促,卻是真切的,從心口蔓延出來的笑意。

……

電梯上升到十樓,電梯門緩慢打開,等着她的,不是池震霖,而是剛剛已經有過交鋒的巴勒。

“不是怕高嗎?”巴勒笑着打量池瑜,“十樓就不怕了?”

池瑜不理會他這話中有話,“對啊,間歇性怕高。”

巴勒被他這一句話逗笑了,笑的面部肌肉都抽搐起來,他攤攤手,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好吧,誰叫你有任性的資本呢。”

他引着池瑜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其實我也不喜歡太高,太陽有什麽好看的——”

指尖透過玻璃,指向下面清晰可見的人群,“這群人才好看呢,你看,這麽多人為我俯首稱臣,他們這麽辛勤勞動,都是在為我創造價值,多好看!”

巴勒眸光中跳動着激動的光點,光點躍動在下面人群上,最後聚焦在池瑜身上,再出口的話,已經帶上了循循善誘:

“你呢,這麽多人,就因為你一句話從頂樓搬到一樓,一句怨言也不敢有,爽不爽。”

池瑜點頭,不否認。

她就是很爽啊。

打工人的命是命,但這群裏可是資本家。

讓資本家鞍前馬後,誰不爽。

她爽的簡直要飛起。

巴勒觀察她的神色,“想不想更爽?”

池瑜又誠實的點頭。

“你知道祁家龐大的資本帝國嗎?”巴勒的視線投向遠方,染上癡迷向往的神色,“但這些,這一切,可以都是你的。”

池瑜感覺到,關鍵點要來了,于是她換了一個姿勢,顯的聽得更認真。

“讓祁泠徹底變成你的所有物吧。”

“終生标記,狠狠的沖進他的生殖腔,成結,在他的生殖腔中打下你的烙印。”

“讓這只omega,全部屬于你,讓他不由自主的,順從于你,雌伏于你。”

“到那個時候,祁家就是你的了。”

池瑜透過玻璃窗可以清晰的看見下面的祁泠。

他周圍圍攏上了一群推杯換盞的alpha,這些alpha在他面前都不約而同的挂上了一層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的高嶺之花冷着臉,接受着這些所謂社會的強者小心翼翼的朝拜。

這才應該是祁泠。

而不是巴勒口中的,應該順從、雌伏在她身下的人。

“他不肯怎麽辦?”池瑜聽到自己的聲音問出了這句話,好像終于明白過來池震霖手中的那個藥是從哪裏來的了。

“沒有人可以忍受發情期的痛苦。”

巴勒揚聲,信誓旦旦。

“這就是omega的命運,祁泠也不能免俗。”

“是嗎?”池瑜轉身,攤手,嘴角挂出一抹笑容,墜上了對這自大的上位者的譏諷。

“不信?”巴勒也并不生氣,臉上的洋洋得意愈發明顯,視線與身後的手下對上,得到了确認的答複,語言中的狎昵更為赤裸,“只要你想,現在就可以完成終生标記。”

池瑜的臉一瞬間全白了,她快步走向落地窗,身體幾乎趴扶在上面——

那個說了,在原地等他的 ,祁泠不見了……

池瑜一把拽過巴勒的脖領,将人一把甩在落地窗上,力道之大,厚實的窗戶即刻裂了一個蜘蛛網狀的裂紋。

巴勒臉漲成豬肝色,被摔的險些暈過去,色厲內荏的喊叫,“抓住她,你們幹站着做什麽!給我殺了她!”

此刻,他的那些大塊頭保镖們,根本就站不住,像一塊肉泥一樣攤在地上,身體哆嗦的不成樣子。

巴勒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很快,巴勒自己就感受到了……是強大的alpha的威壓……

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下,高等級的alpha甚至都不需要動手,只需要釋放出一點信息素的威壓,就可以給低等級的alpha致命的傷害。

就像是現在……

他感覺到全身像是被無數根針刺進來,又拔出去。

四肢都感受不到了存在,但怪異的是,他脖頸以上的位置安然無恙,甚至還有十足的力氣大聲呼喊。

“你把祁泠怎麽樣了?”池瑜肌肉攢動,緊繃出強悍的蓄勢待發,好似下一刻就要捏碎他的脖頸,挖出他的腺體。

“池瑜,你敢這麽對我,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啊啊啊啊!”

尖銳的尖叫聲伴随着腳趾骨被踩碎的聲音,十足的陰森可怖。

池瑜捏的他的脖頸嘎吱嘎吱作響,骨頭發出的報警聲讓在劇痛中的巴勒後怕,他哆哆嗦嗦,“1樓,影音室。”

“彭!”

巴勒的頭被狠狠地摔到地上,發出很大的一聲,巴勒正要呼救,就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時,他才恍若明白過來,原來剛剛他尚且還可以開口說話,全然是因為池瑜還沒有從他嘴裏得出祁泠所在的位置。

很快,他就有又發現,有黃褐色的液體順着他的褲腿流了出來,臊臭味飄滿整個室內。

他,大小便失禁了……

……

池瑜幾乎是用盡了全部力氣,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從十樓一層層往下趕。

電梯太慢,會有阻撓,她只有更快一點,再快一點。

快速消耗的肌肉已經出現難耐的酸脹感,讓她腳步不穩,踉跄了一下,直直地往前栽去。

她根本顧不上自己,身形甫一穩住,就又朝下走去。

影音室漆黑一片,祁泠感受不到裏面有多少人,他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紅,只能感受到腳腕上的拖拽的疼,以及……五十樓凜冽的風。

大屏幕上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當時的事件報道,一遍又一遍截圖出他被母親拖拽的5s視頻。

重新陷入這場沉痛的夢境中,他甚至不知道要掙紮。

他能怎麽掙紮,這是他的母親。

他感覺到衣服被人從後面扯開,只向下拉了一寸的位置,讓後頸腺體暴露在空氣中,緊接着一根針頭就刺了進去。

大股大股的冰涼不明液體注入他的身體內。

但他的眼前,卻都是母親墜亡流出來的鮮血。

又一次,他沒有抓住母親,又一次……

随着視頻一遍遍播放,祁泠被迫一遍遍重新經歷那一遭,精神幾近崩潰。

身體被人翻開,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他察覺到有人的手觸上了他的衣領,而後,第一粒扣子被解開,緊接着第二粒扣子……第三粒……

白皙細膩的肌膚在大屏幕散發的冷光中發出瑩潤的光澤,像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細膩的讓人不敢亵玩。

但誰都願意看到高嶺之花跌落神壇,哪怕自己不配亵玩,但能褪下高嶺之花的衣衫就足夠讓人□□。

第三粒扣子即将解下時,已經被精神折磨的幾近崩潰的祁泠,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滾開!”

口中吐出的字眼沒有什麽力氣,卻讓人不敢再下手。

一行人面面相觑,竟是真的被吓到了。

祁泠蜷縮起自己的身體,指尖用力到發白,拽緊衣衫。

腳踝上,因精神崩潰導致的幻覺還在存在,母親毫無溫度的手,鋒利的長指甲在他的小腿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

伶仃的身體細微着發着抖,他也嘗試自救,想要試圖找一找溫暖,可是沒有。

都是冰涼的,都是黑的。

他恍惚着,又想到,有一次,有一次,是暖的。

只有一次,落在他腳踝上的那只手,是溫暖的。

緊攥在胸口衣衫的指尖漸漸松了力,大片雪白的肌膚又影影綽綽的露出。

他殷紅的唇微張,口中呓語:“池瑜……”

像是求救……帶着乞憐般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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