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加官

第24章 加官

“好!”

在一片屏氣凝神的寂靜之中, 崔帏之的箭嗖的一聲撕裂缥缈虛無的風,精準地穿過了那片巴掌大的綠葉,箭身攜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 随即直直地命中了不遠處的箭靶紅心。

箭羽在風中輕顫,微微舒展開來,像是展翅高飛的鳥。

一向穩重的禦林軍統領見到這幅情景, 忍不住失聲叫好, 而梁帝更是傾身越過小幾, 将戴着綠扳指的手搭在涼臺的欄杆上,伸出頭去看崔帏之射出的那支箭, 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崔帏之還沒等那支箭射中綠葉, 指尖就已經勾住了剩餘的兩支箭, 一同搭在了箭弓上,随即将箭頭對準了天空,箭頭在昏黃的光線中閃着淡淡的微光, 随即如同夜幕的星子, 劃過天幕,伴随着最後一線光線落入地平線,他指尖一松,手中的箭羽便立即飛出, 齊齊旋轉射中兩篇缥缈的樹葉, 随即不遠處飛行的百色雀也應聲而落, 與綠葉一起,被射到了箭靶之上。

武場上登時鴉雀無聲。

一陣晚夜的涼風吹過, 帶起樹葉簌簌的響聲,寂靜到一個人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 唯有蟲鳴陣陣。

崔帏之許久沒聽到人說話的動靜,還以為梁帝他們都走了,忍不住自己掀開蒙眼的布條,眯着眼睛環視周圍,見人都在,便屁颠屁颠地跑過去,從箭靶上拔出那三支箭,連帶着不幸中招的百色雀,小跑幾步來到梁帝面前,興高采烈道:

“陛下,我射中啦!”

梁帝:“.......”

他臉上的震驚還未散去,聽到崔帏之的話,神情一晃,低頭見崔帏之完全不帶一點謙虛的高興,忍不住無語道:

“看見了,朕沒瞎。”

他像長輩數落不懂事的晚輩:“都到了成親的年紀了,怎麽還如此不知穩重。”

“啊,我只想趕緊把這個東西給陛下看嘛。”

崔帏之用袖子擦幹淨百色雀身上的血跡,把尚且還在活蹦亂跳只是被傷了一只翅膀的百色雀遞給江公公:

“我今天聽別人說陛下來這裏其實是想來看百色雀,這百色雀性子機敏,白日人多是絕對不會出來的,只有黃昏結束、夜晚初現的時候才會出來覓食,臣就想着不能讓陛下白跑一趟,就順便把這個鳥兒給陛下射出來了。”

崔帏之雖然心意是好的,但這話怎麽聽怎麽都不中聽,梁帝心想什麽叫這個鳥兒是你給我射出來的,講起來這麽猥瑣。

他定了定神,看着江福來雙手捧着呈上來的百色雀,只看了一眼就讓他拿走,随即再度看向崔帏之:

“你既然射下三片綠葉,還為朕射.....咳,射下了百色雀,朕便遵守諾言,答應你一個願望。”

“真的嗎!”崔帏之登時眼前一亮,當即迫不及待道:

“我想陛下你能賜hu........”

他話還沒說完,一旁就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話。

崔帏之仰頭去看,只見喬雲裳別過臉,用帕子捂着臉,一邊咳嗽,一邊小幅度地晃了晃頭。

崔帏之:“........”

他皺眉,頓了頓,複又不甘心道:“我想請陛下賜——”

“咳咳咳.......”這回喬雲裳咳得更大聲了,甚至顧不得露餡,轉過頭,瞪了崔帏之一眼。

崔帏之:“.......”

他就算再傻也該明白喬雲裳的意思了,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梁帝見狀,明知故問道:

“你想讓我賜你什麽?”

崔帏之想讓梁帝給他賜婚,但是喬雲裳不願意在這麽多人面前暴露他們之間的關系,只好随口道:

“陛下,臣想要.......”

他頓了頓,決定要一個不是很重要的東西:

“臣想要貴妃娘娘頭上的金釵。”

貴妃沒想到崔帏之想要這個,聞言一愣,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那支釵子。

這支釵子其實叫做鳳凰銜珠釵,擁有十二金尾、展翅欲飛紅金鳳凰銜一只南陽紅珠垂墜而下,紅珠輕輕晃動間,便是一副矜貴高雅之像。

此釵原本是皇後才能戴的款式,不過成貴妃在宮中受寵,位同副後,掌管鳳印,因此能夠佩戴此釵。

這釵是成貴妃身份的象征,也是她和皇後博弈制衡的有力“武器”,但崔帏之身為男子,加上文化程度不高,因此不太識貨,本以為随口要的釵子不算什麽貴重物品,只是覺得喬雲裳戴上應該會比成貴妃更好看,就腆着臉要了。

反正皇帝說了,能滿足他一個願望,他又什麽都有,唯一想要的只有喬雲裳,如果不行,那就随便要點什麽算了,完全不知道這一舉,輕而易舉地就把成貴妃得罪了。

成貴妃臉色微變,忍不住道:

“崔帏之,你身為男子,要這些女兒之物作甚?”

“貴妃娘娘此言差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這釵又不是臣自己戴,是臣留着以後給心上人,未來的世子妃戴的。”

崔帏之撇嘴,“貴妃娘娘不想給就算了,臣也沒說一定要。”

“你!”成貴妃氣的臉色鐵青。

崔帏之這話賤嗖嗖的,說的好像成貴妃很小氣不想給似的。

梁帝聞言也忍不住了,說了一句:

“書铮,不過是一個釵子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讓成貴妃給的意思了。

成貴妃心中極其不爽,但又不能再梁帝面前,只能重重垂下眼角,不等侍女上前來替她拔出,她就自己一把拔出那支鳳釵,拍在了桌上。

看着成貴妃難的吃癟,皇後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以此來掩住嘴角的笑意,順帶用眼角餘光和身邊的侍女交換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明眼人都看出成貴妃不高興了,偏偏崔帏之是個不太看得懂臉色的,興高采烈地接過金釵,打量了一下,覺得真好看,就小心翼翼地收回袖子裏,還不忘行禮:

“多謝陛下!”

“......一個珠釵,也值得高興成這樣,沒出息的東西。”

皇帝無奈:“這麽好的機會,朕以為你會要點別的什麽。”

“陛下給崔家的恩典已經夠多了。”崔帏之也不知道是真的這麽想的還是說的漂亮話:

“臣的父親在朝中為一品軍侯,臣的娘親又是一品诰命夫人,我還是特設親封的世子,家族榮耀之盛,此全仰仗陛下寵愛,臣感激涕零,因此不敢要求太多。”

梁帝坐回去,微風吹起涼臺上的帷幕,燭火明滅不定,襯的他臉上光陰明滅:

“你果真是如此想的。”

“自然。”

崔帏之道:“崔家是陛下的崔家,臣也始終是陛下的臣子。臣只想陛下喜樂無憂,再多的賞賜,對臣都沒有什麽意義。”

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真誠,圓圓的燦金狗狗眼看起來也很無辜,讓人忍不住相信他這番看起來虛僞的說辭。

皇帝沉默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

梁帝笑完,又道:“朕今日來武場,也算收獲頗豐。”

他慢聲道:“一是為我大梁發現了兩個奇才,二是得到了百色雀,也算沒有白來了。”

他緩緩站起,走到崔帏之的身邊,看着跪在地上的崔帏之,凝視着他的臉,似乎是在透過崔帏之看一個人的影子:

“你長的很像你爹爹。”

他說:“你爹爹是朕的陪讀,朕與他自小一塊兒長大,也是他,一直扶持着朕,讓朕一直走到今天。”

崔帏之應了:“爹爹在家中,也常常說起他和陛下的那段日子。”

梁帝好奇:“他都說朕什麽?”

崔帏之道:“他說陛下小時便是一個值得追随的明主,直到現在也不例外。他還說他老了,讓我要好好修文習武,将來長大有機會進入朝堂,一定要盡心盡力輔佐陛下,不讓外族進犯邊陲,給陛下添麻煩。”

梁帝:“.......他真是這麽說的?”

“對。”崔帏之說。

梁帝沉默片刻,随即伸出手,拍了拍崔帏之的腦袋。

他嘆了一口氣,氣息消散在夜間的晚風裏,只剩下淡淡的白霧,

“既如此,你年紀也不小了,又有此才能.........朕今日便特封你為左金吾衛中郎将,統掌京城翊衛,督京城六街鋪巡警,不日便入朝,升殿受狀。”

崔帏之驚呆了,一時愣在那裏,沒有說話:

“.........”

按道理,他已經是世子,雖然不是什麽職位,在朝中也無勢力,但他只消等四年正式及冠之後,繼承父親的侯爵之位,就可以入朝。

但梁帝提前給他封了官職,這是什麽意思?

見崔帏之遲遲不跪下謝恩,反道愣在那裏,梁帝微微皺起眉,有些不滿地問:

“崔帏之,還不謝恩?”

“..........”一旁的喬雲裳見狀,趕緊上前幾步,跪在崔帏之的身側,掌心按着崔帏之的腦袋,讓他磕頭:

“謝陛下隆恩。”

崔帏之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磕頭: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梁帝見狀,這才舒了舒眉,擺駕回宮了。

走之前,崔帏之擡起頭,看見三皇子瞪了他一眼,随即甩袖離開。

.......有病。

崔帏之不理他,等人都快要走光之後,他才拍了拍大腿,站起了身。

“娘子快起來,地上冷。”

崔帏之自己站起來後就趕緊把喬雲裳扶起來了。

喬雲裳看了他一會兒,沒說話。

周圍的監生也三三兩兩地往外武場外走,考了兩天的試,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累了,便商量着今晚要去那間酒樓吃點東西,放松一下。

崔帏之和喬雲裳墜在後頭,慢慢走着,崔帏之趁人不注意,想要悄悄伸手去牽喬雲裳,被喬雲裳一把拍開。

崔帏之并不氣餒,一連三次過後,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直接将喬雲裳拉進了小樹林裏。

小樹林裏只有月色,安靜地撲灑在地面上,漾開淡淡的清冷月色,寂靜的青色樹葉搖擺着,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朝地面樹根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喬雲裳的後背抵在樹上,被崔帏之整個人圈進懷裏,崔帏之身上的熱氣直往他身上撲,屬于少年的氣息蒸騰而起,如同火緩緩将他包圍,喬雲裳有些受不了崔帏之身上的熱意,下意識推了推他,崔帏之卻徑直撕扯掉他臉上面紗,不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低頭重重吻住他的唇。

水聲和喘息聲很快就在無人的小樹林裏響了起來,喬雲裳想要推開崔帏之,卻被崔帏之死死扣着腰禁锢在懷裏,他根本逃脫反抗不了,只能被動地擡起頭,雙臂抵在崔帏之的胸前,用幾近于無用處的掙紮表示他的反抗。

但是沒有用。

崔帏之本就是少年,容易沖動,幾天沒見喬雲裳,本來就想他想的不行,如今黑夜的深與靜更是放大了他的欲\望,崔帏之摟住喬雲裳的後背,掌心摸過喬雲裳纖細的後腰,甚至一路往下,偏過頭,唇緊緊地封住喬雲裳所有的喘\息和含混的說辭,只發了瘋似的親喬雲裳,連咬帶含,舔吮力道大的水聲都響了起來,聽的喬雲裳臉紅。

等到崔帏之冷靜下來的時候,喬雲裳被親的身段都軟了,像水一樣,要不是崔帏之的右臂攬着他的腰,他非得坐到地上去不可。

“夠了.........”

喬雲裳受不了,伸手推了推崔帏之:“你身上好熱。”

崔帏之無辜:“哪裏熱。”

“哪裏都熱。”喬雲裳說完這句話,又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歧義,臉更紅了:

“你不許說葷話。”

“我哪裏說葷話,明明是娘子你先提的。”

崔帏之笑了笑,湊過去,親昵地親了親喬雲裳的鼻尖:

“娘子你長的好漂亮........”

喬雲裳閉了閉眼睛,等崔帏之親完,才睜眼和他算賬道* :

“今日要不是我阻止你,你是不是就要和陛下說提親的事情了?”

崔帏之聞言,親他臉的動作一頓,心虛地直起身,

“我.......”

“早就跟你講了,陛下疑心很重,本就和太子不和,朝中一直有傳言,陛下想要廢長立幼,我父親又是太子太傅,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陛下說要娶我,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往陛下的疑心上添了一把火嗎?”喬雲裳皺眉:

“萬一陛下懷疑太子想要結黨營私,結交武将逼宮,你怎麽辦?”

“.......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崔帏之有些焦躁:“可是到底什麽時候才是時候?我只是想娶你,為什麽,要考慮這麽多?”

“伴君如伴虎,既然享受了世子的尊榮,就自然要背負君主的疑心。”

喬雲裳嘆氣:“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一等,等到一個更好更合适的時機和借口,你再提。”

喬雲裳:“我不怕等。”

崔帏之盯着喬雲裳白淨清麗的面龐,片刻後慢慢點了點頭,随即伸出手,用力抱住了喬雲裳。

喬雲裳知道他心裏委屈,頓了頓,沒有選擇推開他,而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今日驚馬之事,雖然陛下沒有怪罪你,但是也給你提了個醒——你,或者是江錫安,已經被人盯上了。”

喬雲裳說:

“你已經是世子兼中郎将,雖然中郎将只是正四品下的官,和你爹、我爹這種正一品上的比起來差遠了.......但你可以掌管京中翊衛,勢力不可小觑。加上日後不僅鎮南和燕北兩支軍隊歸你掌管,你肩膀上的責任只會越重。越往上走,就越要謹慎,需知登高跌重,現在可能烈火烹油繁花似錦,日後也可能人走茶涼黃粱一夢。所以,為求自保,你不能一個人在朝堂孤立無援。你必須得快速得寵,并提攜江錫安,将他培養成你的親信或者盟友,日後兩兩幫扶,才能走遠。”

他頓了頓,又道:“當然.......在乾坤未定之前,不要輕易投靠太子和三皇子中的任何一個。”

喬雲裳皺眉:“我總覺得今日驚馬之事,有可能是太子和三皇子其中一個人做的。”

“會不會是三皇子。”崔帏之嚷嚷:“我老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勁兒,他說不定就是嫉妒我,然後想害我、故意針對我!”

“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不要随便下判斷。”

喬雲裳摸了摸他的頭,像是在安撫一只生氣的小獅子:

“好啦,別想了,來日入閣升殿受狀,你就正式入朝當官兒了,日後不許這麽沖動,這些話在我面前說也就罷了,不許說出去,知道沒?”

“嗯嗯,知道啦,我都聽娘子的。”

崔帏之牽着喬雲裳的手,耍賴道:

“娘子再給我親一親,我想死你了。”

喬雲裳被他這幅撒嬌樣子逗笑,沒有拒絕,崔帏之于是放心又大膽地抱住他,抱住他的腰啵啵親了幾下,像是親不夠似的。

等到夜色已晚,崔帏之才把喬雲裳送回家。

越靠近喬府,崔帏之就越蔫兒,坐在馬車上不聲不響,雙眼發直,悶悶不樂。

喬雲裳見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主動坐過去,捧起崔帏之的臉,讓他轉過頭,低聲道:

“別不開心,嗯?”

“........嗯。”崔帏之說:“只是想怎麽樣才能娶到你。”

“快了。”喬雲裳說:“等你完全得到陛下信任的那一天,就是我們在一起的一天。”

崔帏之點了點頭。

他雖然被哄着,但還是舍不得喬雲裳,盯着喬雲裳看了一會兒,片刻後,又伸出指尖,撥開喬雲裳臉上的面紗,側頭親了上去。

夜晚風大,吹起車簾,喬雲裳本來垂着眼睛任由崔帏之親他,沒有動作,但車簾被吹起的那一刻,他的眼角餘光看見喬滿正站在馬車外頭,正陰着臉看着他。

“!”喬雲裳一驚,登時推開崔帏之。

崔帏之被推開的那一刻還有些愣,反應過來後以為喬雲裳是害羞了,不滿地湊過去,蠻橫地将喬雲裳的手腕按在車廂上,強行垂頭繼續親他。

喬雲裳使勁兒偏頭躲過,在崔帏之順勢埋頭親他脖頸的時候,不得不開口提醒,悶聲道:

“我爹.......他在外面看着呢。”

崔帏之:“..........”

他身形一僵,攥着喬雲裳手腕的掌心一松,整個人愣坐在車廂座位上,不敢動了。

喬雲裳在喬滿的死亡凝視下,趕緊從崔帏之懷裏鑽出來,慌慌張張地撩起裙擺下馬,下馬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被小侍扶住。

喬雲裳惴惴不安地看着喬滿,幾度張嘴想要解釋,半晌,只吐出蒼白的兩個字:

“父親.......”

“你和他歡好過沒有?”

喬滿冷不丁道:

“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嗎?”

喬雲裳一愣,片刻後臉頰爆紅:

“爹,你說什麽呢?”

“雲裳,我雖然和崔帏之定下三年的君子之約,但我必須申明一點,這三年內,你必須每一刻都保持處子之身。”

喬滿警告他:“雲琅只比你小一月,還未出嫁,你可不能婚前亂來,毀了他的名聲......爹再問你一句,你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不在?!”

“爹,你喝多了,糊塗了!”喬雲裳臉紅的都快要自燃了,提起裙擺,直接往裏走,像是躲避瘟疫似的:“我不和你說了,我回院裏去了!”

言罷,他逃似的離開了,留下崔帏之鬼鬼祟祟地從車簾裏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看着喬滿鐵青的臉色,心中害怕,但還是強作鎮定地伸出手,和喬滿打招呼:

“嗨,喬大人!晚上好!”

喬滿瞥他:“我今天晚上挺不好的。”

他磨了磨牙,握緊拳頭:“真的很想打人。”

崔帏之:“喬大人,你好暴力哦。”

喬滿忍了許久,卻因為這句話瞬間破防,猛地往前邁了幾步,指骨捏的嘎吱作響:“崔帏之,你給我下來!”

他獰笑道:“當着老夫的面輕薄我兒,要是我再晚一點,雲裳是不是明天就該大肚子了!”

崔帏之:“那你不就當外公了,多好。”

喬滿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崔帏之!你別欺人太甚了!”

“喬大人,年紀大了就好好修養,別輕易動怒。”崔帏之認真道:“雲裳若嫁給我,生十個八個個都算是少的,您就少操點心吧。”

“你!”喬滿臉一白,捂着心髒,差點被崔帏之氣死:“你.......你還想讓雲裳給你生十個八個孩子?!”

你當是生小狗崽呢一生生一窩的!

“對啊,”崔帏之不解:

“我看上去像是什麽很虛很不行的人嗎?”

喬滿:“..........”

你行........你可真是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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