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遇你

第36章 遇你

池畫七上八下了大半天, 直到傍晚李崇裕把阮繪露送到家,心頭的大石才算落了地。只是看着阮繪露一瘸一拐,難免多問一句:“怎麽了這是?”

李崇裕将人小心扶到玄關椅坐定, 才擡眸看了這位包庇犯一眼:“她高跟鞋穿不明白,崴到了腳。你幫着多照應點。”

“又不是什麽大事, 再晚點就自己康複了。”阮繪露小聲說。

池畫哪裏敢啰嗦,自然從善如流地應下。

阮繪露脫掉礙事的高跟, 看李崇裕還不走,催促道:“不是說推了星途兩個會來的?快回去吧。”

哪知李崇裕巍然不動,面上浮起一絲玩味:“就這麽讓我走了?”

“那……不然呢?”

面容冷峻的男人眉眼稍動, 彎了腰,将臉貼在她咫尺處:“親一下。”

阮繪露也沒料到他來這一出,瞬間臉漲得通紅:“池畫還在呢。”

“诶, 我是不是洗了衣服還沒晾呢,我去看t看……”池畫懂得此刻最好原地消失, 顧左右而言他,連忙假裝忙碌地拐去陽臺, 順手抄走了準備過來貼貼的蛋卷。

你看, 當電燈泡就是原罪, 哪怕是貓也一視同仁。

待空間再無第三人氣息,李崇裕才笑着看她,聲稍低:“現在沒事了。”又靠近些許,“來。”

他沒臉沒皮,阮繪露哪裏拗得過?縱是難為情,仍往他臉頰印上一吻, 末了匆匆推一下他肩頭:“快去吧。”

李崇裕說話算話,嘗了甜頭後沒得寸進尺, 讓她有事随時聯系就離開了。

上一秒還晾衣服的池畫立馬從轉角探出頭來,神色篤定:“你倆有情況!快快快,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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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沒打算瞞她,阮繪露簡單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池畫,只是略去宋蘊珠想讓安風侵犯她這茬,生怕池畫一口氣壓不住,要殺到宋家去讨說法。

誰料池畫聽完沒有太驚訝,只是反複撫心口,長舒口氣:“還好還好。”

她一邊把腳傷的阮繪露扶到沙發一邊道:“你是不知道,今天李崇裕打電話問我你去哪裏的時候,那個語氣,足以讓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阮繪露失笑:“有這麽誇張?”

“有!”池畫把阮繪露的腿架在自己膝蓋上,輕輕給她揉紅腫處,“不過呢,現在你倆在一起,我作為你閨蜜,算他小丈母娘不為過吧?以後看他還敢不敢對我大呼小喝的。”

什麽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過如此。

阮繪露被她神情逗笑,往池畫身上輕拍一下:“他以前也沒敢對你大呼小喝吧?還有韓辛未,在你跟前慫得跟什麽似的,星途兩個老板在你池大小姐跟前,大氣也不敢出。”

話音落,卻是語氣一改,憂心忡忡,“不過說實話,我到現在還覺得怪怪的。”

池畫擡眼看她:“怎麽了?”

“嗯……總覺得不大适應。”身份轉換太快,她一想到要稱呼李崇裕為男朋友,心裏就覺得不是滋味,“你說,戀愛到底要怎麽談啊?我現在還有點不知道怎麽對他。”

總感覺應該親昵一點,但是又十分不好意思。

“你這不會是确認關系尴尬期吧?剛身份轉變,不适應是常有的。”池畫笑得輕松,讓她寬心,“喜歡一個人,想跟他牽手、擁抱、親吻,想只跟他獨處,這不是很自然的沖動麽?順應你的心就好。”

阮繪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片刻又問:“但是畫畫,我總是很怕打擾他,以前是他自己做這些事倒沒什麽,如果我以女朋友的身份去要求他陪我,總覺得過意不去,我就是過不了這個坎。”

“嗐,你這戀愛談得還怪客氣。”作為軍師,池畫很樂意給好友排憂解難,“如果你跟一個人在一起不自在,那還會想要和他成為情侶嗎?所以怎麽舒服怎麽來,如果你确實打擾他了,我想以李總的性格,也一定會告訴你。”

她往阮繪露傷處敷上藥:“再說了,我看他樂意得很,之前就是生活不豐富只知道工作,天天拉着星途上下加班,你陪陪他,就當給星途放假,功德一件。”

阮繪露笑了,兩瓣月牙眼彎彎的:“好。”

她執行力強,第二天就開始實踐池軍師的理論,醒來就給李崇裕發消息,可是在輸入框敲敲打打,輸入删除,删除輸入,最後扔過去一句“你幹嘛呢”。

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一句話。

李崇裕兩分鐘後回複:【在家,沒幹嘛】。

沒幹嘛,那就是很閑,能被她打擾的意思。

阮繪露舒服地翻個身,繼續發消息:【今天不加班啦?】

【不加,怎麽?】

【問問,咱們不是還要一塊兒吃晚飯嗎。】

雖說是在一起了,但這個規矩好像約定俗成,他們誰也沒提過要怎麽處理。

【想吃什麽?】

【我想想……糖醋小排,炒栗子,桂花糕,還有一點點新出的奶茶!】

昨晚睡前正好看了一堆美食視頻,此刻阮繪露很有話講,噼裏啪啦發過去一大堆。

李崇裕隔了一會兒回:【行】。

他回複完,切進在線會議,按了發言鍵:“我出去一趟,何一帆你主持。”

何一帆愣住:“李總你去哪?紀要什麽時候報給你?”

“去給女朋友買吃的。”他站起身,切斷了攝像頭連線,“有什麽事明天上班再說。”

*

【那今天定在哪兒?】

要找個能兼顧這麽多食物的地方不容易,她又崴了腳,不能邊逛邊買邊吃。阮繪露實在好奇,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但這次李崇裕許久沒回複,阮繪露刷了一會兒視頻,切回來看見對話還停在她那個問題,不免有些喪氣。

她爬起來,池畫正在客廳鋪了塊瑜伽墊練普拉提,看她出來,頭也不回地打聲招呼:“我在鍋裏留了早餐,你自己熱熱啊。”

阮繪露倒了杯豆漿,垂頭喪氣:“畫畫,談戀愛這麽沒勁嗎?”

“怎麽了,李崇裕惹你生氣?”池畫笑了,“這才第二天啊。”

“就是啊……”男人得到就不知道珍惜嗎?這麽老半天了,就算要忙,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阮繪露抓狂地揉着頭發,“煩死了,早知道就別答應他。”

“要我說,誰叫你找了個事業型?工作也是他魅力之一,忍着吧。”

電視上顯示“well done”,池畫停下動作,大汗淋漓,平複了一下呼吸,“再說了,他不理你,你不理他不也是了?這叫拉扯。”

阮繪露被她逗笑,晃了晃杯中的豆漿,喝了個幹淨。池畫自己在戀愛上還是半吊子,嘴上道理倒一套又一套的。

但,這個拉扯理論,還是很有必要的。

阮繪露喝了豆漿就沒吃東西了,期間李崇裕回了一句【我來定,等會兒接你】,她貫徹池畫的建議,沒有再回複,轉頭開了一把游戲。

隊友好幾天沒見她上線,問她忙什麽。阮繪露笑笑,沒說話。

敏銳的中單察覺異常:“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哇!咱小鹿也談戀愛了?說說,什麽樣的人?”

“你男朋友打不打游戲?要不拉他來看看?”

都是多年的網友,雖未曾謀面,但是聊起八卦一個比一個起勁,連游戲也不認真打了,只有打野哭笑不得:“喂,好歹打完這一把再聊天ok?”

這才終止七嘴八舌的議論。

阮繪露笑着跟打野清野游走,思緒又不免回到那個問題上:李崇裕是什麽樣的人?

冷淡,傲慢,極度理性,直來直去。

但也可以溫柔體貼,很會做飯,人格獨立而強大。

他似乎沒有弱點,冷心冷情鑄成了他的盔甲,無堅不摧、刀槍不入。

她心不在焉,隊友也說說笑笑,一把游戲很快就結束,阮繪露退了出來,看回手機消息界面。

距離李崇裕最後一條消息已過了半小時。

到底是忍不下心,她捧起手機,在輸入框敲了個“你什麽時候來?”。

話還沒發出去,李崇裕的電話卻打了進來,阮繪露接通,男人聲音低低傳來:“我在你家門口。”

“你來這麽快?”阮繪露手忙腳亂起來開門,許是非工作日的緣故,李崇裕穿得很簡單,薄針織搭牛仔褲,套着一件卡其色巴爾馬肯風衣,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柔和了許多。

他挂掉電話,“換身衣服走吧。”

人都到了門前,阮繪露自然沒有再矜持的理由,跟池畫說了聲就換上衣服出門,坐上車後,李崇裕掏出一袋糖炒栗子塞在她懷裏。

“這是……”

“不是你說的想吃炒栗子?還有奶茶,在中間自己拿。”

确實是她自己點的,但她同時還點了不少東西。

這麽說來——

阮繪露朝後排一看,一塵不染的攬勝後座放着幾袋生鮮時蔬。

她怔了怔:“這是你買的?”

李崇裕點點頭,發動了車輛:“你家外面的農貿市場菜不錯,買完剛好來接你。”

“……”開着這麽招搖的車去買菜嗎。

阮繪露小心地剝開一枚栗子,剛出爐的還滾燙着,她放到嘴邊吹了吹:“不會是我發消息給你說想吃這些,你特意去準備的吧?”

“嗯。”他應得很淡,片刻後又補充,“不算刻意,反正我也得做飯吃。”

“噢噢。”她将栗子扔進嘴裏,嚼了兩下發現不對勁,嗆住了連咳幾聲,“等一下,你做飯吃?那、那現在要去哪?”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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