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Soul是一家遠近聞名的gay吧,在霖城數一數二,每周都有舞男表演,深受圈子裏的同好喜歡,還有不少網紅過來打卡。
“怎麽約了這裏?”
鐘遇宵一進門就看出了這是什麽地方,許臨風不是gay,以往他們都是約在正常的酒吧。
“聽說今晚有脫衣舞表演,一水盤靓條順的小0,我特地挑的地方,哥們兒夠意思吧。”許臨風沖他擠眉弄眼,“自從你回國後,我一個人孤獨又寂寞,都找不到人一起玩了。”
合着這是投其所好來了。
鐘遇宵側身避開蹭過來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拽過許臨風當擋箭牌,他渾身的攻氣壓不住,幾乎是一踏入這樣的地方就被人盯上了,有數不清的0和0.5往他身上撲。
“許少還能找不到人玩?”鐘遇宵在沙發一角坐下,大長腿支棱開,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你不是號稱一夜七次嗎?”
許臨風擺擺手:“好漢不提當年勇,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們訂的卡座比較偏僻,鐘遇宵不喜歡太招搖,許臨風特地挑選的位置,光線昏淡,隐沒在角落能縱觀全局,又很難被人發現。
鐘遇宵很滿意:“我還以為你會訂最中間的位置。”
他和許臨風是截然不同的個性,許臨風高調張揚,愛出風頭。
和郗時有點像。
只不過郗時更嚣張,身上帶着一股子蠻橫的勁兒,那種勁兒很拿人,幾乎是攻受通殺,0看了腿軟,像他這種1看了就很想把郗時壓在身下,徹底征服他。
當承認了心裏的渴望後,欲念便如同春風吹過的荒草,瘋狂生長。
“知道你悶騷,坐中間就是明騷了。”
鐘遇宵挑了下眉,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
今晚是Soul一周一次的固定節目,客流量翻了倍,在表演開始之前就滿員了,保安攔在門口限制出入,時不時傳來幾聲不滿的抱怨。
許臨風自誇起來:“多虧我有關系,認識酒吧的老板,不然都訂不到卡座。”
因為郗時的事,鐘遇宵情緒不太高,敷衍地點點頭:“看出來了,許少關系很硬。”
這可不興說,許臨風連忙告饒:“我可沒有你關系硬,以後還請鐘二少多多關照。”
“不打算出國了?”
在國外天高皇帝遠,許臨風用不着他,要他關照,看樣子是有了打算。
今天這一出投其所好,目的性很強嘛。
“我家這情況你也知道,出國以後也就那麽着了,還不如留下來争一争,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說不定呢。”
這倒是。
鐘遇宵不喜歡摻和別人的事,許臨風已經做了決定,他就沒必要多說了:“挺好。”
“Night,以後咱們又能經常出來喝酒了。”
鐘遇宵掃了一眼周遭,表演即将開始,歡呼聲随着鼓點此起彼伏,熱烈激情:“以後喝酒約正常的地方,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來這裏不好。”
這裏太吵了。
結了婚就是好,借口都可以歸到這方面,不會讓人覺得敷衍,還顯得他像個正人君子。
說起這茬,許臨風的八卦之情油然而生:“你和郗大少相處得怎麽樣?”
“就那樣吧。”
“就那樣是哪樣,你和他睡了嗎?”
“……”
一開口就是十八禁。
鐘遇宵擡起腿,将蠢蠢欲動靠過來的許臨風擋在一米開外:“關你什麽事,要是閑得慌,你就去找許乘月。”
許臨風的臉頓時綠了:“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和許乘月就像是郗時和時成澤,一見面必厮殺,只不過許乘月比時成澤難對付多了,一不留神就能算計得他底褲都不剩,從小到大,許臨風沒少在他身上吃虧。
鐘遇宵心說你不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正心煩着,許臨風偏偏要提郗時。
“好了,我不問你們的婚後生活了,你就告訴我郗大少人怎麽樣吧。”許臨風悶了一口酒,“你別誤會,我對你合法領證的對象沒興趣,郗大少現在是晨曦國際的掌權人了,那地位蹭蹭蹭往上漲,像你大哥一樣。”
鐘知禮接手鼎銘盛世比較早,除了他以外,郗時是第二個越過父輩,提前在家族企業當家的人,那地位比圈子裏的二代都高了一輩。
如果許臨風要留在國內,這些關系都要好好打通。
鐘遇宵能夠理解,但心裏還是不太舒服:“你在這裏随便抓個人問問,說不定能抓到他以前的小情兒,他們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這是托詞,但也不算假話,他确實不怎麽了解郗時。
要是真了解,就不會被拒絕,不會獨守空房這麽多天了。
許臨風嗆了一下,想笑,看到鐘遇宵陰沉的表情,又不敢笑:“看來郗大少和你半斤八兩,也是個來者不拒的渣男。”
這樣看來,鐘遇宵和郗時并沒有像傳言中一樣墜入愛河,他安排的節目還有繼續進行。
“你說話嚴謹一點,我可不渣。”鐘遇宵喝了口酒。
不過許臨風有句話說的沒錯,他和郗時的确是半斤八兩,過去都很精彩,沒必要糾結那些舊事,誰也別嫌棄誰。
所以,郗時憑什麽拒絕他?
鐘遇宵越想越不服氣,那可是他的初吻,郗時可指不定親過多少人了,他還沒嫌棄,大少爺倒先嫌棄上他了。
也不一定是嫌棄。
鐘遇宵捏緊了酒杯,思緒拉回到幾天之前,當時郗時像受了驚一樣落荒而逃,仔細想想,擱大少爺的性子,拒絕人怎麽着也會大大咧咧的嘲笑對方一番,哪裏會千方百計的躲着他。
不太對勁。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鐘遇宵越想越覺得郗時的反應不符合常理,他坐直了身子,拿過手機,翻出鐘知禮之前發給他的個人資料。
“你是出來玩的,怎麽還看起手機來了?”許臨風湊到他身邊,笑得暧昧,“Night,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鐘遇宵沒心思搭理他,随口應了一聲。
“你就不好奇是什麽驚喜嗎?”
“不好奇。”
“……”
鐘遇宵翻着郗時的資料,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許臨風洩了氣,端着酒連灌幾口。
-
郗時一口氣喝幹了杯子裏的酒,呼出的酒氣辛辣。
“誰又惹你了?”尤嘉煜逗完了調酒師,轉頭就看到郗時面前擺着一排空杯子,啧了聲,“讓我猜猜,是不是鐘二?”
郗時動作一頓,擡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不是他,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的問題?難道是公司的事?”
晨曦國際的股東大會鬧得沸沸揚揚,會議上發生的事情沒有傳出去,但郗時成為公司CEO的消息捂不住,霖城商界的人都知道郗家那個敗家子大少爺玩了二十年,突然開始搞事業了。
尤嘉煜碰了碰他面前的空杯子,冰球叮铛作響:“聽說你最近發憤圖強,忙工作忙到半夜,還住在公司裏,我爸整天在我耳邊念叨……郗時,你老實說,你家公司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滾一邊去,你家才出事了。”
“要不是出事了,你怎麽可能突然對公司這麽上心。”尤嘉煜振振有詞,“總不能是你結婚後改邪歸正了,咱倆一路貨色,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
郗時一臉日了狗了的表情,媽的,損友說的就是尤嘉煜這種人。
“我只是想借工作冷靜冷靜,想一些事。”
只是效果不太好,沒想明白,又淪落到酒吧來喝酒了。
“是和鐘二有關的事吧。”
“我在思考人生。”郗時話鋒一轉,“你接過吻嗎?”
尤嘉煜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接吻?”
郗時壓根沒機會說話,尤嘉煜像個機關槍一樣叭叭叭說個不停:“你不是不和人接吻嗎?我記得你還去看過醫生,之前有個人親你,你差點暈過去……你現在不暈嘴了?”
“……”
神他媽暈嘴。
郗時又氣又好笑,他舔了下唇角:“親嘴是什麽感覺,你試過嗎?爽不爽?”
鐘遇宵的嘴親起來是什麽感覺?
他只關注過鐘遇宵的腿,沒有仔細觀察他的唇,印象模模糊糊的,他就記得挺紅挺潤的,也沒見鐘遇宵塗過口紅和潤唇膏。
“親嘴吧,也就那樣。”尤嘉煜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和身經百戰的花花大少讨論親嘴這麽純情的事情,他尴尬得渾身不自在,“要說爽,肯定沒有上床爽。”
床上得可多了,這方面郗時都快産生抗體了,但接吻對他而言是一片空白,不想還好,一惦記起來,他心裏就癢癢。
“搞對象都愛親嘴,要是不爽,他們為什麽要親?”
郗時武斷地下了結論:“肯定是你吻技不好,不會親,所以覺得不爽。”
尤嘉煜:“……”
尤嘉煜被他鄙夷的目光看得氣血上湧,吻技這東西和床技差不多,不知道別人會不會介意,反正他受不了被鄙視。
“你吻技好,一碰就暈!”
來啊,互相傷害啊。
郗時不吱聲了,默默喝酒。
要不說臉長得好看就惹人憐惜,即使知道郗時不是個好東西,但看他這副頹靡的樣子,尤嘉煜一下子就愧疚起來了:“吻技也是練出來的,你一開始暈,多親親可能就好了。”
郗時垂下眼簾。
他這是心理障礙,去看過心理醫生,脫敏治療的前提是能夠接受一定程度的親密接觸,但他情況特殊,他不排斥親密接觸,只是接受不了接吻,嘴貼着嘴有一點苗頭都不行,軀體化反應過于強烈。
尤嘉煜說的情況毫不誇張,上次嘴對嘴貼了可能沒一秒,郗時就差點抽過去。
因此醫生不建議他嘗試脫敏治療。
郗時對這種事看得很開,親不了就不親,又不是硬不了,影響不了他的正常生活。
直到鐘遇宵的靠近。
那天鐘遇宵是想親他的吧?
他們靠得那麽近,近到他心神恍惚,也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渴望,如果不曾被打斷,他們會不會……
“你想親誰,鐘二嗎?”
尤嘉煜嘆了口氣,自從郗時結婚之後,十次喝酒有九次是因為鐘遇宵,都是些小事,郗時不樂意說,往往喝完就算了,這次看樣子事情不簡單,郗時都開始用工作麻痹自己了。
他認真地問道:“郗時,你是不是喜歡上鐘遇宵了?”
尤嘉煜不知道假結婚的事,但知道郗時和鐘遇宵之間不像傳聞中一樣恩愛,鐘遇宵是什麽樣的人啊,聽說現在跑到大學裏教書去了,那就不是郗時的菜。
“你要想清楚,除了家世,你倆哪哪兒都不合适,什麽學歷、性格、經歷,人家鐘二一看就是正經人。”
倒也不是說郗時配不上鐘遇宵,只是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三觀不同,就算能在一起,最後也不會長久,感情這種事最傷人,及時止損比較好。
郗時的臉色難看起來:“誰說我喜歡他了。”
正經人就高人一等嗎?他哪裏差了?
“鐘二就是個奇葩,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他!”
他又叫了一瓶酒,尤嘉煜連忙去攔:“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要真喜歡——”
“不喜歡!”
酒吧裏的表演開始了,赤·裸着上身的舞男繞着舞臺站了一圈,他們個個肌肉發達,塗了油的皮膚閃閃發亮,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着蜜色的光。
郗時不是第一次來Soul,當初他還點過這裏的舞男。
“鐘二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整天都是白襯衫,眼鏡土到爆炸,你是沒見過,那種快有手指粗的黑框眼鏡我只在高中禿頭的班主任臉上看到過。”
他看向舞臺,視線在半空中虛焦,晃動的舞男模糊成大片光斑,壓根入不了他的眼。
“鐘二每天晚上十點前就要睡覺,跟個老幹部似的,網上說什麽保溫杯裏泡枸杞,我看他也差不多,和這樣的老古板在一起肯定特別沒意思。”
頂胯,撫摸,舞男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身上的配飾都扔到了臺下,人群中陣陣歡呼,壓住了郗時的聲音。
尤嘉煜湊近才聽清他在說什麽。
“我多看他一眼都倒胃口,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聲音輕得像是呢喃,不知是在跟他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舞臺上的表演結束了,燈光打向臺下,舞男們排成一隊往下走,酒吧的工作人員在人群中開辟出一條路,直通向角落裏的座位。
“嚯,這是有人包場了。”尤嘉煜啧啧不停,“誰這麽高調,頗有你的風範。”
Soul的脫衣舞表演能包場,花的錢夠多,就能包下所有舞男為自己服務。
郗時當年也做過這種事,後來各種花樣都玩膩了,來這邊也只是喝喝酒,遇到順眼的人能約一炮,自打和鐘遇宵領證後,連炮都不約了。
郗時沒興趣,頭都沒擡,喝完了酒,咬住小小的冰塊,酒液辛辣,唇齒間剛暈開的辣意就被冰塊熨過,冰火兩重天在口腔中碰撞。
他的舌尖卷着冰塊滑動,吮到了冰涼的酒味。
冰塊滑滑膩膩,沒有舌頭熱,如果是接吻的話,就不會這麽涼了,酒液會在彼此的唇舌之間交融,碰撞出火熱的激情。
郗時嚼碎了冰塊,喉結滾動,突然口幹舌燥起來。
也不一定親了就會死吧?
霓虹燈閃爍,尤嘉煜順着人群歡呼的方向看過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卧槽,那男人好帥!”
他連忙推了推郗時:“別想煩心事了,既然你不喜歡鐘二,不如找個順心順眼的伴兒,看那邊,那男人不比你以前處過的小情人差,在你們gay的圈子裏算得上是天菜了。”
酒吧裏的人都叫瘋了,一聲聲“好帥”萦繞在耳邊,郗時煩不勝煩,再加上尤嘉煜在他耳邊一個勁兒地念叨,他回頭看了一眼。
“怎麽樣,是不是不錯?”
酒吧裏的聲音嘈雜,尤嘉煜搭着他的肩膀,歪頭,靠在他耳邊低語:“沒什麽事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以前的郗時就是這樣子,發洩完了,就又恢複正常了,他可不想再看到郗時悶悶不樂的樣子,為情所困和郗時不搭。
尤嘉煜慫恿道:“你一出手,他肯定不會再看別人。”
郗時一言不發,緊盯着卡座。
尤嘉煜以為他心動了,轉頭一看,大少爺的臉黑如鍋底,一副要抄起酒瓶子砸人的架勢,他心下一凜,松開手往旁邊躲了躲。
艹,怎麽回事?
“是不錯。”
郗時盯着卡座裏被舞男貼身熱舞的男人,雙目猩紅,手指捏得咔咔作響。
那他媽是鐘二!
是他領了證的合法老公!!
郗時咬牙切齒,沖着尤嘉煜露出一個瘆人的冷笑:“你覺得我的頭綠不綠?”
我他媽覺得我綠得發光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