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4)

一些新鮮的小玩意兒,她是那種“會令所有女人産生誤會的女人。”更重要的是,季魅的智慧與冷酷絲毫不亞于任何一個男人,她在享受着最虛僞的贊頌的同時,也不會放過應有的利益。即便是林秋水也不得不承認,她總是感覺季魅無法真正的倒下,她會用盡一切手段再回到這個她所鐘愛的“百樂門”中。

“季魅她…怎麽了?”

周敏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徹骨的厭惡:“今晚盛宴星輝典禮鄭之言也會去,我弄到了名單,你知道嗎…季魅也在。”她的厭惡更是藏不住了:“雖然說名流圈子肮髒污濁,但是季魅真令我大開眼界。她現在官司纏身,姓葉的小姑娘幾乎要咬死她,她還有臉出來。好吧好吧,雖然暗中做壞事的人很多,不過她這次貪的錢也的确多的可怕了。”

林秋水無趣的打了個呵欠:“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周敏一巴掌拍在她的肩頭上:“你是不是傻啊,你知道季魅現在最恨誰啊。”喔,林秋水指了指自己,好像應該是她哦。更何況,季魅對于男女之事的敏感程度無人能及,聯系到華氏對她的抛棄,再聯想到昨夜的電話,她無論如何都會成為那位大美人的眼中釘呢。

“我和你說,今晚星輝典禮你一定要去,這也是鄭之言的意思,以後這些場合你要多多參加。尤其是今天,你要去看看季魅打着什麽鬼主意,她可不是那麽容易松口的女人,就像鱷魚一樣,慣□□把人咬死了呢。”

“咬死誰啊?”周敏一聽見鄭之言的笑聲,立刻笑臉相迎:“沒說誰,說起來今晚的星輝典禮有不少名人出鏡呢,我雖然幹着財務,也知道公司裏不少小道兒消息,手下的那一群都在想着怎麽搶新聞呢。”周敏摸了摸額頭上的碎發,半是試探的眯着眼睛:“您今天有女伴麽?”

鄭之言看看一旁神游太虛的林秋水,似笑非笑的歪着半邊臉:“孤家寡人一個,哪像你和老杜。”周敏眼睛轉啊轉,好一副笑靥如花的模樣:“我們家那個今晚加班兒!您要是不嫌棄,咱倆搭個伴兒,還有她!”林秋水一邊被指着,頗為無奈的看着好友,周敏卻裝作沒看到她一樣,更是笑得開心:“索性下午無事,你們兩個要是有空,可得陪我挑挑禮服,這可是大事兒!”

周敏仍舊兩面逢源,下午到店中才将她整個人扯進試衣間,像是質問一樣眉毛高高豎起:“你怎麽回事兒,怎麽兩個人見了面反倒是半生不熟的。不是進了公司還打情罵俏嗎。”

林秋水倒是不曾在意,只是撿起那個被她扔在地上的黑色禮服,搖晃着身體比量着:“本來不想和你說的,我們的關系…唔,暫時算得上相互利用吧,雖然我只是他解悶兒的一個纏頭罷了。”周敏咬着唇嘆息一聲:“你這個人,一定是你脾氣又倔了。你說你們現在關系在外,偏偏白擔了一個名頭,結果你得到了什麽?一個破策劃,比起季魅的手段你差遠了你。”周敏心底自然是一片氣惱,更多的也是前途未蔔的悲涼:“你現在因為自尊放棄的東西,将來就會感到後悔。你啊你啊,還是我給你趕鴨子上架吧,後面的事兒你別管!”

林秋水看着那氣勢洶洶的背影,心中不禁想到,周敏很聰明,很懂得耍弄心機。然而鄭之言這樣的人,真的是任何人能夠掌控的嗎?

星輝典禮星光璀璨,塗脂抹粉的明星不在少數,名流名嘴也來了一群,林秋水跟在兩人身旁,盡量掩蓋着自己在鏡頭下的身影,一旁優雅笑着的周敏卻硬生生的扯了她,忽然将她塞到鄭之言的身旁。兩個人的身體在接觸的瞬間都幾乎是愣了一瞬,随即半挽着胳膊勉強走着。林秋水籍籍無名,只是任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在大屏幕上摁下自己手印的瞬間,她還覺得自己像是活在夢裏一樣。

到了場下就座時,三個人的座位也是在一起,林秋水知道,周敏在這上面廢了不少的心思,這也許是一種示威。她伏在林秋水的耳邊神神秘秘的:“我告訴你,鄭之言所有的身影都會被剪掉,所以你不必擔心,他的名字是‘不可說’,幾乎不會輕易暴露,怎麽樣,厲害吧。”

鄭之言倒是表情淡淡,似乎對此也無多大興趣,直到聽到了一聲清冷的呵斥:“你們沒資格攔住我!”他們都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在為開場之前,這聲音的确十分清晰的傳入耳中。林秋水下意識看着聲音的源頭,心中就像是有什麽“咯噔”一聲,那個穿着牛仔褲、紮着馬尾的女孩子,同她自己實在是太像了。

☆、計劃、套路

周敏敏感的感覺到不對勁,她巡視一圈,卻發現不見心中那人的身影。看着林秋水仍舊是一臉無趣的狀态,周敏不由得是恨鐵不成鋼的皺皺眉頭:“你啊,也不好好監視監視你的情敵,季魅現在影子都沒有。”林秋水的眼睛卻一直在那女孩子身上,她越看對方越像鏡子裏的自己。并非是完全的類似,而是無比接近的氣質。有的時候,相似的輪廓反而會被相似的氣質所掩蓋。那孩子應該還很年輕,雖然同她一個樣子,纖細細瘦,眉眼清淡,然而嘴角那絲繃緊的凜冽卻又不同于她這種過了年紀一般的倦怠,尚帶着些年輕的倔強在。真是熟悉的感覺,可是林秋水更加敏感的感覺到,這看似意外的相遇帶着一絲陰謀的氣味,看看周敏的樣子,她便七七八八猜到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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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玩兒洛麗塔養成呢。”周敏拉着她,看着鄭之言頗為專注的目光,輕輕的同她咬耳朵,聲音卻帶着些水滴般的禁滞:“我跟你說,現在可興玩兒這套了,把同一種氣質的女明星流水線生産,然後批量贈送呢,你別小看能進這場子的任何一個人,嘿嘿,我看她背後估計也有人。”

哎哎?兩個人額眼睜睜的看着鄭之言忽然站起身來,慢悠悠的走到那女孩子身旁。

确實很像呵。她似乎帶着細邊的眼睛,身形修長白皙,同那穿着小禮服的女人看着如同姐妹一般,一樣冷清氣質。

會場的人似乎不熟識他一般,鄭之言無所謂的笑笑,撥弄開一旁的人看着她:“小姑娘,這裏并不是普通人可以進入的場所,還是說,你是個記者?”

“這位先生,我不叫小姑娘。”那女孩子看着不過二十左右,眼神冷冷的頗帶着傲氣,“我的工作名稱是艾麗,您應該是這裏的股東、還是貴客?我來這裏是追蹤社會案件的,你要知道,這些嘉賓中可能有涉事人員,現在對我的阻攔很可能釀成犯罪!”

周敏豎起耳朵提着裙子在後方做背景板,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怎麽…感覺像是一個套路呢。”

當然是一個套路了,傻姑娘。林秋水皺皺眉頭,黑暗中閃過一個紫色的身影,她的眼神微微轉過去,便看到微笑的下唇角,雖然無法看到整張臉,但是那種柔媚的氣質卻十分令人熟悉。

季魅,又想刷什麽花樣兒?

林秋水慢慢的上前,低低在周敏綻放出笑聲:“你看,鄭之言也不是非我不可,世界上有這麽多女人,他抛棄季魅,沒了我,很快就會有別的女人。”“你這是什麽意思——”周敏略有些吃驚的看看她,卻發現在鄭之言已經帶着那女孩子消失不見了。周敏尚在震驚中無法回過頭,呆愣愣的看着林秋水:“這算是怎麽回事兒?”

“我和他的關系就是這樣喽。”林秋水反而感覺覺得輕松了,然而似有也有人不想讓她休息片刻。暗處的季魅就像掐好時間一樣,柔柔的走上前來和她們打招呼:“真是不巧呀,沒想到一個轉身鄭少爺就消失不見了,我還以為他會陪着你呢。”

周敏看了她一秒,就立刻調整了心态,露出了暗含諷刺的得體笑意:“這不是季小姐麽。”季魅嘻嘻捂着嘴唇,捏準了周圍沒有一個男人,那雙妩媚的桃花眼勾了勾:“周小姐新婚喜宴上真是見識了,沒想到你倒是适應的很好。聽我一句勸,有實力的男人就是這樣,總會對那些小年輕感情去,畢竟杜老板不是一般人,您也別再和那個來鬧的小姑娘計較了。”周敏冷冷的哼了一聲:“您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真有能耐,官司纏身還敢來,也不怕再被第二個葉紫芝纏上。”季魅倒是渾不在意,她的眼中總像是醞釀一種神秘,而林秋水卻知道,她是混亂邪惡的,她幽幽笑了笑,倒是一副小算計得逞的可愛樣子,眼睛大大惹人憐惜:“我看鄭少爺身旁的小姑娘和你很像吶,換了個新口味,又開始順着這個新口味繼續玩兒養成了。您可小心了,別再成為另一個我!”季魅夾着紫貝色的手包,唇角霎時間綻開了一抹微冷的虛僞笑意:“沒有了鄭之言,你什麽都不是。”

“嘿!”周敏暴脾氣上來,差點沒把禮服撕碎,像是炸毛貓咪一樣,差點兒沖着季魅撓過去。林秋水将她制住,嘆息着将她安置到座位上:“你一向冷靜現實,怎麽越發的明着得罪她了,難不成真的是我把你給連累了。”

“別。”周敏歪着臉将她止住,像是嫌棄的看看她,“你還沒那麽大能耐,實在是商業沖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倆都有點兒不要臉的追逐利益,确實因為很多大案子碰到一起了,沒想到這個季魅絲毫不像表面上那麽溫柔,其實是個辣手的人。我說…鄭之言死哪兒去了?”

“你是笨了啊。”林秋水給了她一個白眼,心中卻有些悵然,倒是像一種釋放,又有些遺憾,“沒聽到季魅的話嗎,突然有一個和我相似的、還是個年輕的女記者,結果碰到鄭之言了,哪有那麽巧合。”

“你是說季魅…?她也太惡心了吧。”

林秋水的眼眸中浸着波光:“我不懂你們那些套路,不過對于鄭之言或者季魅這樣的人,我卻感到并不陌生。啊,真是輕松啊,這下子總算不用被鄭少爺記挂了。”林秋水轉過頭,周敏看着竟是有些擔心:“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好,要是你實在贏不了季魅也沒關系,總歸我能保你全身而退。”

“無所謂。”周敏看着對方那冷漠的表情,既是她熟悉的,卻又令她感到一種陌生,林秋水仿佛又向着另一個軌道上去了,而那裏仍舊只有她自己。周敏心中苦笑,再這個樣子,她就真的嫁不出去啦。

“真名是什麽。”年輕的小姑娘坐在藤椅上,周身都是冷淡的表情:“聽說您是這裏的貴客,感謝您将我帶了進來,我要找的是上次虐童案的那個老板。”随即她吐出一口濁氣:“他也是華氏的員工。”

鄭之言含笑看着她,不再問第二遍,她暗暗咬着唇,有些急躁的撫了撫耳邊的碎發:“我叫林子珍。”

“哦,姓林。”鄭之言眨眨眼睛,通過那個俊美的皮相,有一種似有若無的引誘在裏。林子珍摸不好對方的心思,帶着冷意的眼挑了挑:“能請您帶我進去做這個采訪嗎?”

鄭之言哼笑一聲,不知怎的,看的林子珍有些膽寒。她對這個男人并不熟悉,但是她習慣對于每個人進行事先調查,這是她做新聞的一種習慣。

“小姑娘,我給你提個建議。”鄭之言拿出了女士香煙,身邊似乎還萦繞着林秋水在浴室中的水汽,“你太過急躁了,壓不住可是年輕人的大忌。”

“你什麽意——”

鄭之言輕輕吐出煙氣,随即撥了撥鼻梁上的鏡片,那冰冷的鏡片晃得林子珍心中發冷,然而對方的笑容卻又溫文爾雅。

“我想季魅把你弄進來,她自己也沒有十成十信心。給我送來這麽一個大禮,喲,看來我一定要收。”

林子珍的手微微顫抖着,很快便恢複了冷靜,只是臉上的表情一旦出現了崩塌,就會将人真實的一面慢慢暴露出來。“我不明白你說什麽,我只是來這裏做采訪的,如果給您添麻煩了,那麽我現在就可以離開。”她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樣,林子珍便起了身,慢步的反向走着。

鄭之言淡淡哼笑一聲:“要是錯過這個機會,我不會再見你了。”

林子珍的腳步忽然停住,再度回首之時,那雙看似冷淡的雙眼卻燃着一種火焰:“我——我想華氏有媒體計劃,對于媒體人來說,這很不容易。”

“季魅怎麽會找你來。”鄭之言亦不禁嘆息一聲,“她這是沒能看透你呀。”

“那個女人不過是恰好找上我而已。”林子珍看上去頗為傲氣,也有一種年輕的沖勁與恃才傲物:“她和我說,也許找上你很符合我的口味。”林子珍推了推眼鏡架:“作為一個優秀的記者,我想既然林秋水能夠做出這種爆款節目,那麽我會比她更優秀。”

“看來季魅對你說了不少。”鄭之言看着她,忽然就覺得有些可愛。他并不是覺得眼前這個看似冷淡、實則充滿野心的女孩子,看似有着與林秋水一般相似的氣質,內心卻住着一個季魅。他并不是覺得這個女孩子可愛,而是覺得這樣的情形荒唐的可愛。或者說,什麽時候,他也成了這些女人口中一塊可以輕易接近的肉了?這樣的情形…季魅也真是沒有辦法了啊。

“我只想認識您,希望您認可我的能力。”林子珍如是說,她咬着唇,有幾分年輕人的不怕事:“我只是想為華氏出一份力量,我雖然只有幾年的報齡,但是我馬上會做出成績的!”

“好吧。”鄭之言淡淡的将煙踩在腳下,目光似笑非笑的瞥了瞥一旁:“你應該去重新認識認識并感謝林小姐,畢竟這個機會是她給你的。”

林子珍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新面孔

林秋水從門角落中看着那對男女漸遠的身影,後面是周敏拖拖拉拉的提着晚禮服嚷嚷:“哎呀你看什麽呢。”林秋水随之笑笑:“沒什麽。”老實說,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星輝的場合,這是個物質流毒的場所,然而對于許多步入娛樂圈的新人來說卻是終身夢寐以求的一張紅毯。紅毯上的嘉賓都是她只有在電視上與娛樂新聞中才能看到的人物,雖然林秋水對此并不感興趣。

周敏看着一旁的空位,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他是怎麽回事,居然空位了。”

林秋水心中了然,心裏像空了一般。鄭之言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控制,只有一種可能,他确實想要換換口味而已。

周敏作為女人有着應有的靈感,她盯着一旁的紫色身影,總覺得有些晦氣:“你看着吧,這女人不會善罷甘休的,她的追求者中還有幾個小公子可以利用,都是些年幼無知的小朋友。”

倘若周敏知曉林子珍已經搭上了鄭之言,想必整個人會被氣死吧。林秋水竟然生出了想法,想要用此打趣她。

主持人音聲嘹亮,她在一旁暗自打起了瞌睡,不知道什麽時候,聽得女主持人含笑報幕:“這次的特殊藝術獎,我們将頒發給業界著名的藝術工作者——季魅小姐!”

會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雖然暗潮洶湧,幸災樂禍、不屑、看熱鬧的大有人在。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季魅,反而一反往日的低調形象,在公關形象最受損害的時候站在領獎臺上。林秋水的手腕被攥得生疼,放眼一看,周敏的眼睛豈止是放出了綠光、簡直就像是要将對方撕碎一樣:“混蛋,這女人怎麽就是不死呢。”

然而周敏卻依舊儀态萬方,仿佛那些官司纏身的人不是她,就在人們紛紛猜測她傍上的新老板是誰,人家卻能夠再度壓人一頭。

“這女人真夠堅韌!”周敏嘆息一聲,亦不禁為之贊嘆:“她身處這個圈子,就必須要頂住所有的官司,公關形象自然有團隊為她們去處理人,然而本身的性格是最重要的。在文娛圈,一旦被髒水潑上了而忍不住要一個清淨,那就是死亡的時刻。反而越挫越勇,自然由于媒體慣性和觀衆的賤脾性,遲早會有翻身的一天。哎哎…看來不是鄭之言的問題,季魅這樣的女人,真是大殺四方啊。”

周敏自晚宴過後都一直在感嘆,連在酒會的時候都嘟嘟囔囔的說個不停,末了才想起來左右搖搖頭:“鄭之言怎麽人,沒了?”

林秋水淡淡的将櫻桃放進口中,掩了掩嘴唇的笑意:“你終于想起來他了。”

周敏挑過她的臉蛋兒,一副晦氣的嫌棄:“你是怎麽回事兒,好像知道他藏在哪兒了,到底知不知道,今天讓你來的目的就是盡量坐實身份!”

林秋水翻了個白眼,這孩子想的真簡單,看來她真的不了解鄭之言為人。他善于玩弄暧昧,一方面将那些毫不相幹的人扯進來,将他們放在曝光燈下,另一方面又将自己變成第三人稱的看客,在一旁笑而不語。他從不會給出具現化的承諾,只是随順着興趣在走,而拒絕說破。即便精明如季魅,卻也從未有人承認過她的什麽身份,而她也十分聰明的将自己擺在一個“知己”的位置上。

周敏追着她問,一臉的不情願:“你以為我願意為你操心,我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我告訴你,不管怎麽說,你成為華氏一員的事情已經在混亂中完成了,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繼續向前進發。”

“嘿——周敏,你說你和你們家老杜也是這麽套路的?”

周敏楞了一下,随即眨了眨眼睛:“我們家老杜是那種人嗎,什麽美女他沒見過啊。我跟你說,別看他這人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人家心裏清明着呢。他需要的是能走完一生的人,可不是那些白蓮花婊。唐家那些姑娘他可不比鄭之言陌生呢,人家還不是舉止有度,人比人吶氣死人,別拿鄭之言和他比…”

林秋水憋不住笑,周敏總說她的婚姻是現實的,是一片冰冷的,甚至她有焦慮症、恐婚症,然而她這種忍不住的信任與安定,卻并非鄭之言能夠給女人的。也許當人到中年之後,那種對愛情的渴望變得冰冷之後,那麽婚姻給人的恐懼感會模糊一種成熟穩定的愛。至少在她自己看來,杜慎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用周敏的話來說,杜慎的風險投資曲線很穩定,如果他出了問題,依舊會依照已制定的規則完美的執行賠償,他是個舉止有“度”的人。

林秋水忽然覺得不耐煩起來,周敏也看出了她眼中微妙的變化,不免覺得奇怪:“我覺得你忽然間焦躁了起來,鄭之言有那麽難對付嗎?就算你是個戀愛白癡,他是個滿級選手,但是他對你的感覺确實不一樣。”

是,他當然喜歡那種看她被玩弄無法抽身的樣子,一定很滑稽可笑。

林秋水看了看觥籌交錯的衆人,安撫的笑了笑:“有的事情我懶得說,總歸覺得無趣,你若是真的想知道鄭之言,多問問你丈夫吧。不過…以後不要再管我們之間的事情了,你沒辦法插手。”

畢竟這場游戲的主導權完全在對方手裏啊。

星軌是夤夜的活動,林秋水将忙着結交大老板的周敏扔在一般,看着對方仍舊有些躍躍欲試的表情,她知道對方又想為她“勾搭”那些名門公子了。然而她很想自己坐坐,這樣惶恐不安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既然選擇了一種新的職業方式,且并不計較最後的結果,那麽也自然可以将對方當做空氣。

樓下的小咖啡廳夜間有些人影散落,但是她忽然生出了一個人坐坐的體悟。老板看着她來,先是笑笑,随即卻又有些探頭探腦的、不似平日一般活潑了:“林小姐,您今天還是…嗯,早些回家的好。”

“哦?”林秋水笑着問,“今天不歡迎我嗎?”

老板拉着她的手臂,有些為難的扁扁嘴:“那位鄭先生帶了一個新的女孩兒,剛見面我都吃驚了,我還以為那是你呢,但是那孩子身上滿是傲氣,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冷的。”

林秋水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友好:“那麽我就在斜對着的隔間吧,氣氛應該不錯。”

她并不是一個偷窺狂魔,然而觀察這個新出現的角色現在變成了她的一種愛好,她更好奇林子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會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麽樣的新奇體驗。

茶水在潔淨的杯子中綻開,林秋水只喝了一小口,那是将苦澀的蓮子煮碎去火的味道。蓮子雖然苦,但是熬出去之後就變得平淡而沉靜了,雖然沒有激情,卻也不會有苦味。她自小就是這樣一個嗜苦的人,比起甜的不真實,苦才是人生的最原始姿态。

“鄭先生,這麽說您會給我提供新的機會?”

那女孩子的聲音确實如同她一般冷靜,但是她卻可以感到更強烈的進取精神,仿佛時刻準備着戰鬥,時刻準備着上位。

鄭之言一直沉默着,林秋水幾乎能夠想到他的姿态,他一貫的笑着不說話,只是一直任對方猜測着;他的手指還會坐一些小動作,但是絕不會讓對方看出破綻,直到對面的人心理防線被徹底擊垮,進入一種精神恐慌的狀态。

女孩子似有些急不可耐,林秋水卻能聽出那熟悉的腳步聲大加撻伐。簾子被掀開的瞬間,她倒仿佛真的像一個偷窺的變态——這當然不可能,她的臉永遠是一張□□臉,眼角平整的沒有一絲皺紋。

鄭之言旁若無人的坐下,看着她笑得很是開心:“我以為你想我了,‘特意’過來監視我的行動。”

“您還真別将自己當回事兒。”林秋水掂了掂茶杯,看着一旁跟着來的姑娘眼中跟過的驚訝,她大概沒想到有人敢這樣對鄭之言說話。

林子珍看看左邊的人,看看右邊的人,一時間清冷的面容也有些挂不住,她畢竟仍是個身份不明的人,剛才那些七七八八的話又不知道被對方聽着多少。鄭之言倒是不知諷刺還是誇獎,随即懶散的靠在一旁:“不用這麽挂懷,她可不會在意,就是天塌了,她的世界都容不下任何人呢。”

随即大少爺手一指,示意林子珍坐在他身邊,姑娘也不是完全沒有頭腦的人,見了林秋水真人,倒是不卑不亢的,朋友似的那麽一坐,大大方方的打量着她。

林秋水視力好得很,她微微擡了擡眼皮,托着下巴看面前的女孩子,離近了看倒是不像,眼中全是□□,這是年輕人藏不住的。

三人之間暗潮洶湧,林秋水成了最閑的那一個,她笑了笑,直接将話拎明白了:“想拿走什麽你就随意吧。”

林子珍的眼睛黑的發亮,像是在隐忍着怒氣一樣。

☆、新同事

鄭之言完全是作為局外人的态度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林秋水也十分會意,她笑了笑又将茶推在女孩子的面前:“我說的是這些茶,你可以随便喝,就當我請你了。”

林子珍冷冷的看着她,他們都姓林,而她自然也知道,自己是靠着什麽才能夠得到鄭之言的垂青。她又想起了季魅蛇一樣的笑容,實則她極其讨厭那個女人,就像昔日那些同樣腦滿腸肥油膩的商人一樣,他們愚蠢卻自以為聰明。季魅的手冰冷的在她的面頰撫摸,那麽柔軟的手,還帶着人類的熱氣,然而她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她完全再以打量一件值得交易的商品來對待她,也許因為林秋水,她的打量中甚至帶着些怨毒。

林子珍的唇色很淡,她生的冷,唇邊卻有一個天生的笑渦兒,她瞥了茶水一眼,随即重重吞下那枯澀的味道,卻不知為何挑了挑眼睛:“我即将到華氏就職,還要虧您照顧。您在新聞界已經是前輩,現在更是我的同事了。”

林秋水将那杯子重重撇出了聲音。她的眉頭迅速陰暗了下來,連看對面的兩人一眼都不願意。老實說,對這樣的頗帶着挑釁的口氣她甚至不想反駁,然而鄭之言将對方帶過來,卻不知道存的什麽心思——他總是樂于給自己樹敵,然後躲到一旁暗自觀賞女人們之間的把戲。

鄭之言看着她厭倦的表情,忽然間笑開了,她能感到他被那冰冷鏡框所覆住的眼睛充滿了冷意與莫名的興味:“秋,子珍的衣衫被水壟濕了,借你家裏的洗衣機用用。”林子珍的面容上莫名的浮起了驚詫:“您說誰的衣衫——”

幾乎是瞬間,他的手指惡劣的碰了碰,那茶杯便傾身向着女孩子的的褲子上噴濺出水花,然而在地上打出了一個旋兒。

“夠了。”林秋水皺了皺眉,鄭之言的唇邊的笑花綻開,竟然也有了些興高采烈的意味:“怎麽,同情心泛濫?”

林秋水冷冷的看着他們,也不去看林子珍眼中将欲下卻倔強不下的淚花:“我是說,我的家中禁止出行,還是您把自己當什麽人了。我還有事,少陪了。”

“這可不成。”鄭之言不知道為何心思忽然惡劣了起來,就像是要同她耗上一樣,向着林子珍敲敲桌面:“我可不能送衣冠不整的女人,要是你的未來同事不憐憫你,那麽我們之間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林秋水能看的出來,林子珍是個極為倔強的女孩子,這一點上她們倒是真的很像。她像趕緊将這晦氣抛在腦後,打算将所有人抛在腦後,然而手臂卻被女孩子枯瘦的手忽然捉住了。對方的眼中含着淚花,顯然認為這是個極大的侮辱,然而她半低着頭,蒼白透明的面容有些顫抖,嘴唇卻是咬着一字一頓的擠出聲來:“求您了。”

林秋水瞪了鄭之言一眼,無論如何都想掙脫她的手,然而這女孩子就像有着某種毅力一樣,又像是遲早會将侮辱十倍償還給她一樣,就是不肯放手。林秋水甚至氣笑了,她倒是沒想到,這一個兩個的和她杠上了。

她拿出了鑰匙,淡淡的看了看身後的兩個人:“随便吧。”

林秋水還是将林子珍帶回了家中,還有永遠黏在後面的跟屁蟲。她站在門口,對着那有些窘迫的女孩子皺眉:“給你一個小時時間,在黑白色的裏屋有一個日式的奁箱,裏面的衣服可以借你換一換。”林子珍冷哼一聲,頗有些置氣的感覺:“您還真是‘大度’,一個小時烘幹的衣服,想要凍死我嗎。”

“你是記者,什麽高山險境沒跑過,如果現在你足夠聰明,就應該閉嘴。”

林子珍被噎了個痛快,季魅口中的林秋水是個少言寡語的無趣女人,即便性情冷淡,但是也絕對不會如此針鋒相對。她讪讪的轉過身子,将今日的恥辱記在了心中。

外房的燈光亮了起來,能感到洗衣機淪起來的生意,像是在為她進行發洩一樣。她将衣衫鎖了進去,旁人便只能隔着花窗看到一個隐隐的灰色身影立在那裏,像是一動不動似的。

鄭之言并未脫下眼鏡,反倒是同她一般、如男主人一般的靠在門口笑道:“你看她的身影是不是很熟悉,那種被人欺辱但是無法還手的樣子。不過這個女孩兒比你更識時務,她是帶着破釜沉舟的勇氣。”

林秋水攥緊的拳頭松了下去,語中難眠帶着嘲諷:“既然有了新人,趕快抛棄我這個‘舊人’吧,我都快不耐煩了。”

“哎~”鄭之言的手指指着她,像是同她打趣一般,聽不出幾分真假:“千萬別這麽直白,我會更想要惹你不高興。這種急于解脫的結果是雙向的,你可千萬別犯傻。”

林秋水揉了揉太陽穴:“是是,你們自己解決吧,我累了,明天還要繼續為華氏當牛做馬。”

她下意識的躲進黑白相間的小屋子,一個悶頭将自己悶在床上,然後聽着身邊床鋪陷下去的聲音,便覺得心中的疲倦更是升了上來。鄭之言就仿佛在緩解自己今日的冷落一般,修長的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背部。他的手漂亮、有力,卻并不粗魯彪悍,力道恰合适的拍着她的肩膀:“看來你在乎的東西越來越少了,怎麽,季魅沒有繼續向你發難麽。”林秋水在心中嗤笑,他明明知道季魅會去,甚至明明知道季魅那些不入流的小算盤,然而他卻仍然将她自己留在一旁,無非就是将她當成一個嚴重的抖M患者,以為她會記住這種痛苦,再來感激涕零的求着他而已。

“說起來,這個姑娘倒是比你更專精的對待着工作。在這個功利主義盛行的社會,她的做法很值得贊同。她呢,不會像你一樣在精神層面苦苦掙紮,看着冷面,實則對于上位的想法比誰都要執着。林子珍,她也姓林,你們還真有幾分相似。不得不說,季魅很懂得找什麽樣的人,她呢,又怕這姑娘完全制住我,又偏想要小小的報複你。”

他知道她沒睡,随即輕輕趴在她的耳邊,惡劣的低低笑着:“就在剛才,她請我讓她入職華氏,而我…答應了。想必你們有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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