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靠近一點
第20章 “再靠近一點。”
“姐。”謝思合有點呆滞, 也不知道現在怎麽辦才好，林予青的動作熟練的讓他很害怕，他轉向鐘蔓菁, 發現鐘蔓菁笑了, 這讓他更害怕了。
他現在發現，鐘蔓菁就是那種笑裏藏刀的人，這種人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還愣着幹什麽, 計劃不變。”
鐘蔓菁剛想從搖椅上下來, 林予青說：“先別過來了, 我檢查一下。”
就剛才自己來的時候那架勢, 人沒綁好。只要王鼎春更聰明一點完全可以弄開。王鼎春目前雖然還稱不上什麽窮兇極惡，但被這麽一打，一整後就不一定了。
這麽想着, 林予青又把塞在王鼎春嘴巴裏的布團壓緊了一點。王鼎春的憤怒對林予青不起作用, 她冷靜地擡頭對站在邊上的謝思合說：“帶電工膠布了嗎, 把嘴封上。”
王鼎春開始劇烈掙紮，林予青看見了王鼎春的耳朵裏也有耳塞, 他聽不見他們說話，又說：“踢兩腳。”
謝思合立刻去袋子裏找來膠布, 林予青嫌他手慢, 自己拿過來撕了緊緊貼在王鼎春嘴巴上，拿起邊上放着的破木板對着男人腿肚子一捅, 王鼎春安靜了。
“你可以過來了。”林予青又輕輕嘆口氣, “我不是告訴你了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嗎？”
謝思合微妙地瑟縮起來：……
你要不要聽一下你現在在說什麽！！
“我是不提倡使用暴力的, 但正義感太強, 還是想呵護一下祖國的小花朵。”鐘蔓菁把沒喝完的大杯檸檬茶放在一邊，一邊和林予青聊天, “他太讨嫌了，你不覺得嗎？我最讨厭薅女性頭發的男人了。”
林予青點頭，又催道：“盡快。監控雖然是壞的，但可能一會兒可能會有人來。”
謝思合咽了下口水：“難怪你讓我把他頭發剃了。”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熒光板，先把凳子帶人端到了小路靠邊的地方，再鐘蔓菁滿意點頭：“年輕的就是力氣大，不愧是以前搞炸.藥的。”
謝思合的肩膀僵硬了一下，但什麽也沒說。
林予青若有所思道：“這樣的人也被你找來了……”
那當然啦。鐘蔓菁在心裏說連你都被我找到了，那我找到謝思合這人有什麽離奇的。
千萬不要小瞧小縣城，這裏的人卧虎藏龍。但此時的謝思合卻在想，我只是個弟弟……他真的沒想到，白天的時候都是大家口中善良友好的兩個年輕姐姐，為什麽在做起這些髒活的時候這麽的熟練。
他在兩人的面前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只能按照鐘蔓菁的要求一一照作。王鼎春挨了不少的打，只要哼一聲出來鐘蔓菁就煩得皺眉，謝思合只能一拳砸過去。
鐘蔓菁打開了音響，謝思合很快把王鼎春耳塞換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換上了正在播放聲音的藍牙耳機。
沒多久，王鼎春的臉開始扭曲，他似乎被什麽刺激到，即使已經牢牢地綁在了椅子上還是試圖要逃離，但沒用。
鐘蔓菁拿下手機來拍攝了一小段，對其他兩人說：“走吧。”
“你給他聽的是什麽？”林予青走之前看見王鼎春涕泗橫流，□□處洇開了一圈。
鐘蔓菁道：“一些我特地搜集的主角被家暴後複仇成功的恐怖片，夠他聽一晚上的。”
她又在手機上按了一個開啓按鈕，林予青沒問那是什麽，領着他們回了店裏，謝思合沉默無言，這個晚上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撼，正想立刻就走，鐘蔓菁說：“慶祝一下再走吧，我下午做了個蛋糕呢。”
鐘蔓菁把那個小四寸的蛋糕從冰箱裏拿了出來，她下午的時候就讓小英幫忙放到店裏來了。
上面有層綿密細膩的奶油，還畫了個簡單的快樂小狗。切開後才發現裏面有雙層夾心，焦糖海鹽包裹在芋泥裏，最裏面還有巧克力脆脆圈。
而林予青進店裏之後便開始看自己的賬本，自然的就如曾經的每一個夜晚。她們讓謝思合有一種錯覺，那個在巷子裏被吓得屁滾尿流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幹的嗎？
鐘蔓菁把只切了兩塊出來，其他的都重新裝好放到了蛋糕盒裏給了謝思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記得嘗嘗，建議你明早上來面館吃早餐。”
等謝思合騎上電動車走了，鐘蔓菁推了另一塊蛋糕過去，林予青接了。
她自己也吃，不過光挖蛋糕裏層的巧克力脆脆球吃，嚼得嘎嘣脆。就坐在林予青的對面看她對賬本，安安靜靜吃了一半才說：“謝謝你幫忙。”
“不客氣。”林予青擡頭，“我只有一個問題，你之後的安全怎麽辦。”
她的表情很認真。
鐘蔓菁低頭一看，才發現林予青她手上拿的那只筆連筆蓋都沒打開，原來剛才全在做樣子。
鐘蔓菁忍不住笑了，氣氛重新變得松動起來，“光腳不怕穿鞋的，其他人我不确定，但是王鼎春就算知道自己挨了小謝的打，他也不敢幹什麽。”
還有可能會從小鎮離開，因為他害怕在這裏見到謝思合。
林予青說：“雖然小謝之前不聽話，但從少管所出來之後就改好了。”
“那是你的情報了解的不完全，你知道他怎麽進去的嗎？他和別人做炸.藥，把人的倉庫場子給點了才進了少管所。謝思合無父無母，是個孤兒，還曾經是個臭名昭著的小混混，曾經救濟過他的阿姨已在一年前病逝。”
林予青道：“王鼎春貪生怕死，他想活着。所以不會去招惹不怕死的人。”
鐘蔓菁把林予青面前那份蛋糕遞過去：“是的，所以別擔心，而且我也只是和他開個小玩笑，又沒有真的傷他哪裏，現在能吃蛋糕了嗎？”
林予青輕輕吐出一口氣，把自己拿着的這塊蛋糕裏面的脆脆球都挑了出來放在了鐘蔓菁的蛋糕托盤裏：“以後別騙我了，以後也別再做這些事。”
她覺得，鐘蔓菁不屬于* 親自動手做這些事情的人。她是生活在光下的人，不用出現在黑暗裏。
在給王鼎春綁緊繩子的時候，她的腦袋裏很快速地閃過了好幾個片段，林予青确信那是自己的記憶。
她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很多次，她很熟悉。
上樓之後鐘蔓菁看見床上放着幹淨的睡裙，上面是洗衣液和陽光混合的味道，她很喜歡，穿着光腳去看栀子花發芽沒有，把它放在另一側的窗臺上曬月光，才躺着刷短視頻等林予青。
等人來了，就乖乖的把手機放下準備睡覺，臨睡前還問：“我昨晚上後來很安分吧？有沒有吵到你？”
林予青平躺着，閉上了眼睛：“沒有，睡吧。”
第二天鐘蔓菁七點半才起來，她只來得及簡單洗漱一下就跑下了樓。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劉茹領着蘇芸來吃早餐了，臉上全是喜色。旁邊還站着一會兒要執勤的張國傑。謝思合剛巧進了門，張平瑞在窗口端粉，擡頭剛好和鐘蔓菁對上。
“聽說昨晚的事兒了嗎？”
“什麽事啊？”鐘蔓菁坐下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林予青給她端來一杯溫水也坐下了，剛好和謝思合坐一桌。
“昨天晚上王鼎春被人打了！”劉茹沒有半點要壓低了聲音的意思，“他終于被人打了，真的，我們家大海開車出來送貨，天蒙蒙亮的就看到這外面圍着警察，我今天一聽到消息立馬告訴蘇芸了。”
“真的假的？誰打的？”
“那他都沒去派出所裏鬧啊？”
附近的廣場舞領舞鄧雙桂說：“那可不是真真的？他眼睛都被捂着，那個臉被打成了豬頭，還剃了光頭，被發現的時候身上一股子尿騷味。誰打的啊？真是太痛快了！還知道蒙上眼睛呢，真聰明，這下給我們蘇芸出了一口惡氣了。”
鐘蔓菁說：“哎，可不是嗎，這個人做好事不留名的啊？”
蘇芸道：“我聽小方說，身上也有很多傷，還都藏在衣服裏面。一開始讓他脫衣服他還不樂意，遮遮掩掩，真是活該！誰這麽聰明，可真想好好謝謝這個好心人。”
以前王鼎春打她的時候，都打在不易察覺的地方，如今這就叫做惡有惡報。
謝思合豎着耳朵聽，紅着的臉埋進了碗裏。
張平瑞說：“那他就這樣一個夜晚都沒被發現嗎？”
“沒有哇，他身邊豎着個熒光牌，上面寫着什麽cosplay沉浸式體驗中，路過的人以為是神經病，他那個嘴又堵着，反正也聽不見他那些豬叫，哈哈哈哈，真是做得好！做得好！”
鐘蔓菁也跟着笑起來，又問：“那他被民警發現之後沒報警？”
蘇芸呵一聲：“是啊！他自己也覺着丢人吧，警察問他要不要幫助，他說是自己摔的，灰不溜秋地就走了，誰還看不出來是被打了怎麽樣？”
鄧雙桂說：“真是為民除害，監控也壞的好，剛好今天才修好。”
小英說：“對對對，我來上班前我媽就知道出了個這樣的人了，還找我打聽呢，說就應該送錦旗。”
“我吃飽了！我去上班了！” 謝思合“蹭”一下站了起來，捂着臉快步跑走了。
張國傑道：“小夥子可真有幹勁啊。”
鐘蔓菁笑眯眯地将溫水全喝完了，伸個懶腰，感受到輕微的桂花香。
林予青的手在鐘蔓菁的腰後托了一下，等她穩住了之後就回廚房去了，沒多久給她端出來燕麥酸奶碗和兩個迷你小漢堡。
這全是鐘蔓菁給林予青做的存貨，怎麽現在都給自己吃了。
鐘蔓菁對林予青招招手：“林予青，你喝了我給你做的養生茶怎麽沒點
林予青：“你怎麽看出來的？”
“你有黑眼圈了，我那個養生湯說可以改善黑眼圈和睡眠質量的。”鐘蔓菁又招手，“你再過來點，可能是我剛睡醒看不清楚。”
林予青靠近。
鐘蔓菁說：“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我好好看看。”
她是坐着的，站着的林予青為了遷就她的高度，只好深深地俯低了身體。鐘蔓菁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伸出手去輕輕觸碰了一下林予青的睫毛尖。
林予青的睫毛在她的指腹輕微顫抖，鐘蔓菁的眼神從林予青的額頭一路往下移動，看她的眼睛，眉骨，立體的輪廓和蒼白的臉頰。
像是某種潮濕的觸感在游離，林予青在這專注的注視下忍不住心跳加快，還沒來得及往後，就聽見鐘蔓菁說。
“天啊，”她的聲音輕的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像是小貓的呢喃，“你真是太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