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鐘蔓菁的聲音
第50章 是鐘蔓菁的聲音。 但是剛剛蹭過自己唇上的東西是什麽?……
是鐘蔓菁的聲音。
但是剛剛蹭過自己唇上的東西是什麽?
她怎麽沒走?
疑問一個又一個的出現在林予青的腦海中, 但她不再抵抗,而是任由鐘蔓菁壓在自己的身上。黑暗的房間在她的身體開始适應之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身上人的輪廓也開始慢慢浮現。
是鐘蔓菁。
她屈腿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并不盛氣淩人,林予青看到了她眼中的戲谑和笑意,還有無數湧動的情緒, 就如同溫暖的浪潮将自己裹挾, 一點一點地要将她陷入沉淪的深淵。
“我在等你。”林予青的眼神談不上清白, 鐘蔓菁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低低地開口,“林予青,今天家裏就只有我和你了。”
“上一次在鐘家你說不可以, 那今天在我們家裏……”鐘蔓菁俯身到她的耳邊, 臉頰幾乎和林予青的挨上。
林予青能感覺到鐘蔓菁那細膩的臉頰和她臉頰上柔軟的絨毛, 無不引起她從靈魂深處而來的顫栗,這人分明就是在拱火, 林予青将手扣壓在鐘蔓菁的腰上,聲音沙啞。
“這就是你今天打了我一巴掌的獎勵?”
今天的宴會上, 鐘蔓菁下手那是真狠, 她的臉紅腫了好久,所有人都看到了鐘大小姐賞她的巴掌印。
鐘蔓菁笑了一聲, 伸手撫上林予青的臉:“這可不是獎勵, 你可以把這稱之為我的預謀已久。”
林予青情不自禁地把鐘蔓菁帶向了自己, 不讓她直起身。鐘蔓菁不老實, 坐在身上的時候會微微地動,讓林予青感覺自己的理智也在這些動作中開始漸漸遠去。
“誰讓你乖乖地在那讓我打, 按照我們設計的你不是應該先往邊上躲一下。”鐘蔓菁低笑道,“說出你的霸道總裁臺詞之後,就讓我等着,然後挽上來好好的收拾我,在這個別墅的各個角落裏,讓我履行一只被圈養的金絲雀的職責,在你手裏無助而婉轉地呻|吟。”
曾經,她就是這樣對林予青的。只是上一世的她和林予青海未能走到她來到林予青身邊的這一步,她就死了。
今天的宴席結束後,鐘蔓菁的心放下去大半,她早就知道林予青回來,早就洗幹淨了等着。
“是該好好收拾你了。”林予青低聲,床上兩人的姿勢在瞬間反轉,鐘蔓菁的手腕被壓着舉過了頭頂,無法動彈。偏偏這女人的眼神還無比的無辜,“林予青,你洗澡了嗎。”
林予青的身體随之一僵,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鐘蔓菁則是了然地笑了起來:“別急,我等你。”
這是一種熟悉的、所有的一切都被鐘蔓菁拿捏在手裏的感覺。林予青并不覺得抗拒,她只是對自己有種深深的挫敗,怎麽就是沒辦法走到鐘蔓菁前邊去一步……
林予青心下百轉千回,鉗制住鐘蔓菁的手也随之送開了。鐘蔓菁知道她愛幹淨,開始之前是一定會去洗澡,于是起身了,還順手打開了床頭的小夜燈。
溫暖的光線充斥了屋內。
林予青這才看清了。
鐘蔓菁的手裏拿着一根長長的羽毛棒,上面兩根雪白的柔軟輕柔無比,這應該就是剛才她放在自己唇上摩挲的東西。
究竟是哪裏找來的這些東西?
鐘蔓菁笑着迎上她的視線,還頗為自豪地晃了晃手裏的羽毛棒。
這模樣落在林予青的眼裏,形同挑釁。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會對她做什麽是吧,這麽信任自己。林予青起身,鐘蔓菁道:“幹嘛這個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會。”
什麽意思?不會?!
林予青抿直了唇走向浴室,鐘蔓菁就喜歡看她對自己那無可奈何的樣子,還不知所謂地下床跟過去。踩過柔軟的地毯,她赤腳趴在浴室的門邊,看着鏡* 子裏的林予青說:
“而且我們林總還不喜歡女人,當然不知道要怎麽做了。我相信她之後和我就是單純地睡個覺,別的什麽也沒有。”
站在鏡子前的林予青忽然轉身,在打開了浴室花灑熱水的同時,也忍無可忍地伸手握住了鐘蔓菁的手腕,将人和自己一起帶入浴室。卻在将鐘蔓菁的身體壓向牆壁時,還沒忘記用手托着她的後腦勺。
“我記得有人告訴過我,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之後不喜歡。我現在不會,不代表我等一會兒不會。”林予青低低的聲音裏盡是不再壓抑的情感迸發,她低聲道:“我讓你看看,我到底會不會。”
“你!林予青,你這是……唔。”鐘蔓菁剛擡頭,唇就被封住了。
流水将兩人全然打濕,林予青擡手關了玻璃門,只留下氤氲的熱氣和緩緩下落的水珠,一滴一滴,合成汩汩帶有體溫相觸的細流,滿溢在一聲又一聲的求饒裏。
——
第二天江束予來別墅接林予青上班,一般情況下林予青九點鐘上班,如果休息在鐘蔓菁的別墅這邊,八點二十一定會準時上車的。
林予青始終保持着之前開店時的習慣,如無特殊情況,始終保持着自己早起的習慣。她最遲五點鐘醒來,會主動給鐘蔓菁做了早餐再出門,所以她一向早。
今天卻是個例外。
江束予看了一下表,已經八點四十了,別墅裏毫無動靜。
謝思合道:“一會兒就要遲到了吧,走高速過去都來不及,咱們要去喊一下嗎?”
江束予擺手示意自己先去看看。
她走到玄關處發現了鐘蔓菁的鞋子也在,心中頓時了然。出去後和謝思合說:“走。”
謝思合急的:“走哪兒去啊?不是來接林姐,不是,林總上班的嗎?我們還得和她彙報鐘訴遠的事呢!”
“現在你就算說是公司被人炸了都不行。”江束予終究還是你命令大一些,對這些事情更明白,直接就把謝思合給拖走了。
果然,她開車到一半收到了林予青的消息,說是鐘蔓菁推遲一天回去,林予青要親自去送。
鐘蔓菁原本打算一早就走,但晚上折騰了那麽久實在起不來。她睡得不好,也不讓林予青睡好,結束了兩次之後,她嚷嚷着說腰酸腿酸,不舒服。
林予青就起來溫好精油給她做按摩,還得和鐘蔓菁道歉,乖乖地認了自己的罪,但她下次肯定還這樣做,鐘蔓菁只說了自己累,又沒有說她不喜歡。
本來皮膚就護理的細膩嫩滑,還抹上了精油,林予青感覺鐘蔓菁在自己的手上逐漸融化,是水、也是細流、是不可休止的瀑布,将她澆灌的透濕。
也像是火,把她的理智燒得全無,食髓知味般的次次渴求。
鐘蔓菁連顫和輕輕踹她的模樣都讓人着迷,林予青後來想起了鐘蔓菁畫冊裏的那些自己和她。
總要一個一個的,都試一次。
她想。
直到鐘蔓菁被她按到舒服的睡去,林予青沒睡,她極有敬業精神的将鐘蔓菁的每一寸都按到,等待精油完全吸收後,替床上的人穿好衣服,蓋被子,才小心翼翼地躺下,将鐘蔓菁擁入了懷裏。
夢中的場景成了現實,模糊的畫面逐漸清晰,她的心意也變得昭然若揭。
喜歡她,珍重她。
林予青閉着眼睛輕輕吻在鐘蔓菁的臉頰—— 不僅如此,還要愛她,跟随她……吻她,抱她,吃掉她。
鐘蔓菁醒的時候是下午兩點,餓醒的。她動了動腿,雖然還有點酸痛,但是對比昨晚上已經好多了。
看向一旁,她看見林予青在邊上的書桌上看着電腦,聽見動靜後林予青轉過頭來,很快合上了電腦:“醒了?我剛做了點吃的,下去吃?”
鐘蔓菁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嗓子很幹,都是昨晚叫的。她嗔怪的看了林予青一眼,後者立刻就懂了,端着水過來:“是我的錯。”
“你昨晚都說過八百次了,還說了八百零一次下次你還敢。”鐘蔓菁喝過水之後終于感覺嗓子好多了,林予青沉默了一瞬說,“當然還敢,因為你喜歡。”
鐘蔓菁拿着杯子作勢就要砸她,得寸進尺!不就是因為昨晚上故意說了一句不會麽,結果林予青非得讓她看什麽是會,什麽是不會。還在每一個動作停止的中間問她這算是會,還是不會?
把鐘蔓菁折磨的不行,林予青就是故意的,故意将她送上欲望的浪潮,又在她即将到達頂峰時故意停下,對她詳細詢問,如同好學的學生。然後在她猝不及防時加快動作,如同進入了深而濕潤的海底。
鐘蔓菁只記得自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濕漉漉的,沒有幹過。
嗓子也啞了。
有了肌膚相親,鐘蔓菁在林予青的身邊越發懶洋洋,有些事情在昨晚已經超過了界限,繼而發生了自然而然的變化。
她朝着林予青勾手:“林予青,給我換衣服,我要回去了。”
林予青去抱她起來到身上,一低頭,鐘蔓菁就在她的唇角親了一下。林予青笑了:“你昨晚是特地在等我的嗎?”
鐘蔓菁道:“當然,不是等你,難道是在等我嫂子?”
“還亂叫。”林予青的手去捏鐘蔓菁身上的敏感點,把亂動的雙腿壓住,“以後不準再這麽叫我,如果你要調情,今天就先不要回去了。”
鐘蔓菁道:“不要縱欲聽過嗎?我腰酸死了,快點,先給我把衣服換了。真的要回去了,商務座……唔,我現在過去還趕得上那一趟吧。”
開車太慢,加上她現在還不能開車,還不如直接上高鐵。
“買了,我送你回去。”林予青目不斜視地幫鐘蔓菁把衣服脫下,換好,她不能有邪念。
一旦動念,就像是她說的那樣,今天就又走不成了。
鐘蔓菁點頭,下去吃了林予青給留的午餐,和林予青來到高鐵站檢票,卻發現林予青和自己一起進來了。
“?”
鐘蔓菁恍然大悟:“你說的送我回去是說送我到榆海縣?”
林予青點頭:“當然,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鐘蔓菁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在這便還有多少事情要處理,等你送我過去之後又得緊跟着回去,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怎麽會多此一舉。”林予青牽住她的手,“不是還可以和你多相處三個多小時嗎,這就夠了。”
鐘蔓菁看着自己和林予青牽在一起的手,竟然自然而然地就十指緊扣了。
這應該是林予青第一次,主動地和自己十指相扣。
她不由得感慨:開葷了還是好啊。開葷了之後林予青的撩妹水平直線上漲,和之前的模樣大相徑庭,像是把之前沒有回應她的那些時刻都釋放了出來似的。
不得不說,她很喜歡。
喜歡以前的林予青,也喜歡現在的林予青。總之只要這個人是林予青,她就喜歡的不得了。
一路上,鐘蔓菁都倚在林予青的身上睡覺,有自己的座位不坐,只想着和林予青貼在一塊兒。
貼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在林予青的身上蹭,尤其喜歡在頸窩那裏拱來拱去,這讓林予青越發覺得鐘蔓菁像個小貓。
“你那根羽毛棒。”林予青忽然開口,“很好用,我們下次還用。”
鐘蔓菁一口咬在林予青的下唇:“別提羽毛棒了,再用也是用在你身上!”
“用在我身上,還能怎麽用?”看來昨晚她也只了解了其中兩三種用法罷了,這裏面的學問肯定還有很多。
鐘蔓菁道:“取悅人,取悅我。”
“嗯?”
“羽毛棒還有別的配件,它頂上那些羽毛都可以拔下來,放到尺寸合适的圓球配件上,然後塞進……”鐘蔓菁挪了挪,林予青順勢托了下她的屁股,讓她好能方便在耳邊說出那幾個字,林予青的耳朵因為發燙而微紅起來,臉上卻很保持着平靜。
“這樣就能取悅你?”
“當然可以。”鐘蔓菁捏着她耳朵,“你不覺得很刺激嗎?嗯?你自己想想那個畫面,還可以讓對方幫忙塞。”
“是很刺激。”林予青不動聲色地将手指收緊了,“我們一會兒一定要試試。”
鐘蔓菁後知後覺地發現林予青說的是什麽,氣得去擰她的耳朵:“林予青!林予青你!你怎麽是個這樣的人啊!”
說什麽一會兒,一會兒在哪兒啊?她不準林予青還來折騰她一遍。
鐘蔓菁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到站了。她迷迷糊糊的,跟着林予青下車,又上車,在車上又睡着了。
“先去我那,再去你那。”她只記得自己模模糊糊地說了這麽一句,也不知道林予青聽懂了沒有。
事實證明,林予青還真聽懂了。
蘇芸知道了她回來了很高興,說房間一直留的好好的,這快三個月也有好好打掃。
“小東天天在我耳朵邊念叨,這下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蘇芸見到鐘蔓菁進來的時候,拉着她的手對林予青說,“林老板,你這出去一趟回來怎麽完全不一樣了,好氣派,還回面館不?”
“會回的,她在這裏就會回。”林予青笑笑,蘇芸知道林予青一會兒就要走,便留她們下來吃飯,鐘蔓菁說,“這不急,反正我又不會走了。我們要去面館那邊一趟,晚些再來。”
今天鐘蔓菁想睡到面館那邊去,她還想吃碗撈面。之前還在面館裏的時候,她經常吃湯面,離開這裏之後反倒惦念上這一口了。
林予青在房間裏稍作打掃,還好這邊保持的不錯,隔一段時間她會拜托小英上來打掃一次,還算是幹淨整潔又溫馨。
查看完吃穿用度都沒問題之後,林予青準備回去了。她當然是不讓鐘蔓菁送的,此時天色已晚,鐘蔓菁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圍巾給林予青圍上,上面全是可愛的棕色小熊,和林予青的冷淡嚴肅的衣着渾然不搭。
“注意保暖,好好吃飯,記得想我。小江都和我說了,說你一忙起來就不吃東西,不準這樣。”鐘蔓菁心說上輩子就是那餓出來的胃病,這輩子給遇上了開始她就一直在投喂好不容易給養好點,現在一忙又要忙壞了還得了。
林予青:“你也是,等着我。”
鐘蔓菁側過臉,在自己臉頰上指了指。林予青的視線凝固在她的唇上,只說:“街坊鄰居們都看着的。”
“真墨跡,不親算了。”鐘蔓菁哼一聲就準備往裏走,被身後的力道一拽,林予青的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另一邊臉頰,吻在了她的唇上,含笑的聲音響起:
“誰說不親了。”只不過親的不是臉罷了。
看着林予青的車遠離了視線之後,鐘蔓菁才在窗戶上摸着自己的唇喃喃:“完了,完了,我的真傳全給她偷師了……”
她甚至還用舌尖勾了她的唇一下,這不完全就是之前自己勾引她的招數嗎!
**
鐘蔓菁打了林予青一巴掌後再無蹤影,有人說她是跑了,也有人說她是被林予青軟禁起來了不讓見人。
幸災樂禍的、看熱鬧的人不少,卻沒有真正敢去林予青的面前提一提求情的。
從鐘訴遠在機場想要出鏡被警方抓住了之後,周圍的人對林予青的懼怕更上升了幾分。
哪怕明面上不說,誰又不知道這事和林予青脫不了關系。
雖然人不在宜北市,鐘蔓菁這三個字仍舊是被讨論的熱點。她本人倒是樂得悠閑,又回到了往日的生活。
種菜,睡到自然醒,給自己做飯,以及去周圍逛逛的閑散生活。
哦,對了,還多加了一項——
她在等待溫暖的春天。
這是轉折性的一年,抓住鐘訴遠的那一天剛好快要過新年了,鐘蔓菁一直在忙活着裝飾自己和林予青的出租屋。其實她不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林予青晚了一天才告訴她,并且說:“鐘訴遠的情緒很不穩定,之後就別見他了。”
畢竟在鐘訴遠眼裏所看見的,就是鐘蔓菁親自設局把自己送了進去,他可不會管自己在這些年做了多少罪孽的事。
鐘蔓菁沉默了一會兒說:“他想罵就罵吧,也影響不到我哪裏去。”
林予青也沉默了半晌說:“他的事已經過去了,以後別再擔心,也別再想這件事。”
鐘蔓菁:“回來過春節嗎?”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是相似的人,也是這世界上彼此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她們的血親都想致她們于死地,是她們互相扶持着走到了今天。
“回來的,這邊的收尾工作做完就回來。”林予青沒忍住提醒她,“我昨晚看你做蛋糕到晚上一點,今天得早點睡,別再熬夜了。”
“啰啰嗦嗦……知道了知道了,昨天是因為想今天給小花的獎勵,她考第一。”鐘蔓菁失笑,又戀戀不舍地說讓林予青早點回來,才挂了電話。
身穿黑色大衣和短靴的林予青站在看守所的門口,望着已經挂斷的手機若有所思。
身邊的吳荔原問:“你就打算瞞着她了?這事告訴她應該更好。”
鐘訴遠瘋了,瘋瘋癫癫地在看守所裏說胡話,說一些自己早該把鐘蔓菁撞死的瘋話。
林予青冷冷垂下眉眼:“不用讓這種人來影響她的心情。”而且,指不定鐘蔓菁早就知道自己如果在鐘訴遠這邊,會被這個瘋子殺死。
吳荔原感覺到冷風刮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刮到心裏去了。
“再怎麽說鐘蔓菁也是他妹妹,他居然能下這樣的手。如果不是我們先找到他,他肯定會動手的。”崔冉緊擰着眉,“難怪和林越山之前關系好,原來連帶着手段都一樣,他自己不是才算個外人,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鐘訴遠拿到鐘家之後,極少再有人提及,他那不為人知的私生子身份。
他還是哥哥,比鐘蔓菁更早出生。
林予青:“別說了,這些事情也不用在她面前提起,這事揭過去了。”
吳荔原嗯了聲,望着天說:“天真冷啊,真想去吃碗熱湯面。”真想退休,她不想幹了,天天勾心鬥角的,她想去南方度假。
吳荔原終于知道鐘蔓菁為什麽一開始就說自己是去度假的了。
那可不就是麽!
林氏企業這幾日罕見的加班了,不過老板還算人道,允許員工們回家加班。
本來大家都是不卷的,但是大家發現老板經常自己一個人待到十點多才坐不住了……
連續兩周忙碌,林予青忙完了,還是提前忙完的,鐘蔓菁交代她了說不準春運高峰期回來,連接都不方便接。
林予青說:“可以不來接,你的駕照不是還沒考上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事實上她等年後立馬就可以去報名參加考試了,還是張警官幫她聯系的靠譜駕校呢。
“你以為我想來接,我那叫儀式感。”鐘蔓菁看着視頻裏的人,“在外打工的人啊,回鄉的時候當爹媽的都是來接的。”
那邊會議室裏鴉雀無聲,人人憋笑憋得很辛苦。
鐘蔓菁打電話來的時不看時間,林予青也從來不挂她的電話。所幸現在能留下的都是林予青後來提拔的人,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習以為常,大家并未花費太多的時間。
但就是……十次有八次裏面必須憋笑。會議室開會那麽的安靜,有時候還碰上林予青發脾氣,但只要鐘蔓菁的電話一打開,氣氛總會好很多。
林予青不會讓鐘蔓菁知道自己在開會,就鐘蔓菁的性格,只怕是下次打電話都要看時間了,她不想這樣。
“那是人家當爹當媽的儀式感,和你接我有的比嗎。”林予青只把視頻對準了自己的身後,她的旁邊是江束予,也看不出什麽別的。
鐘蔓菁說:“噢。”
林予青道:“就在家裏等我吧,過兩天就能回去了。”
也挂斷電話之前,鐘蔓菁忽然大聲說:“我就是想你了想快點見到你才來接你啊!你是傻子嗎!”
林予青頓住了,旁邊沒有入鏡的江束予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忙低下頭捂着嘴。
鐘姐,和林總戀愛好久了吧……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常常在不經意間把人可愛到。
“好,那到時候來吧,我叫司機接你,接到你來接我。”林予青笑了一下,“對不起,沒有好好理解你的心情。”
鐘蔓菁傲嬌地哼一聲:“你還知道,親兩口算了,一邊一個。”她說着就把臉湊到了鏡頭前面。
林予青親了一口,她才把臉頰的另一邊湊過來。
等林予青老老實實親完了,鐘蔓菁才點着自己的唇說:“親的聲音太小了,沒有感情,罰你重親。”
林予青輕咳一聲,看着這一室的下屬,那強行被鎮壓的尴尬終于在此時冒了出來。
江束予救場道:“林總,要去開會了,那邊很着急,等着你呢。”
林予青才小小地撅了下嘴,安慰道:“等我回去補償你,乖啊,我先去忙。”
鐘蔓菁才放過她,林予青放下手機之後面對一室打量的目光,第一次感覺原來被人八卦的滋味也不全是不行。
畢竟那裏面還有赤裸裸的羨慕——她們,羨慕她有老婆。
重點是,她有老婆。
——
林予青以為鐘蔓菁是一個人來接自己的,哪想到車裏還坐着好幾個蘿蔔頭。
小孩子們早就聽鐘蔓菁說林予青要回來了,都要一塊兒來。還好這是一輛七座的商務車,為了聊天,大家都擠在後頭坐。
王諾言長大了,開始認生了,見到林予青時還怯生生的,窩在鐘蔓菁的腿上不動。
張小花、晨晨和蘇小東大點的孩子就好很多,一路上都在興奮地分享自己下半個學期的事情和成績,蘇小東還聲情并茂地念起了自己的芝麻餅歷險記……
行駛到後頭,王諾言就自己爬到林予青身上去睡覺了。
“小孩子睡眠質量真好。”林予青好奇地去捏了下王諾言的鼻子,脫下大衣來給孩子裹上,“你帶這麽多孩子來接我。”
鐘蔓菁笑着說:“我有什麽辦法,又不是我一個人想你,他們都想你啊。”
“就你過來啊,平時聽他們說要退休要退休,我還以為他們也要來玩。”鐘蔓菁說,林予青搖頭,“小江和小謝明天回,其他人不會來了,他們也各自回去過年。”
回到面館裏,林予青的第一件事不是喝水,是……進了廚房穿上了自己的圍裙,拿出一斤蟹準備炸醬。
鐘蔓菁嘴抽了抽:“林老板,你進入角色可真快。”
表面上在用宜北市叱咤風雲,回了村裏就自動切換成面館老板了。
林予青頭也不回:“你自己昨天還在說要吃我親手做的蟹黃撈面。”
鐘蔓菁也像很久以前那樣,斜倚在廚房的門框邊看着林予青在忙碌。有很多畫面從她的眼前劃過,那些痛苦的她,和痛哭的林予青,冷漠的、崩潰的林予青,最終都化為了幻影,成了這一方天地升騰起的袅袅炊煙。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林予青:“林予青。”
林予青:“嗯?怎麽了,很快就好了。”
“我好喜歡你,就是很想告訴你。”鐘蔓菁把林予青的腰環得很緊,“謝謝你讓這些……”不是夢。
讓這一切都成真。
“不要患得患失,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林予青時常會察覺到鐘蔓菁細微的情緒,也只有她知道鐘蔓菁的內心深處有很多的不安,她拍着鐘蔓菁的後背說,“我也很喜歡你,也謝謝你讓我可以喜歡你。”
“我準備了個東西,本來是想等新年那天再給你看,現在看來藏不到那個時候。”林予青笑道,“你先吃點東西,我晚上帶你去看。”
她這麽一說,鐘蔓菁可就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心裏面那點冒出來的惆悵也随之消失。
晚飯過後,林予青開車帶鐘蔓菁出了門,鐘蔓菁發現自己的圍巾在副駕駛上。
還是先前林予青送她回來的時候自己給她戴上的那條。
“一直放在這?”
“我每天都帶着它去上班,下班。”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只要把圍巾放在這,就不會有人那麽不知所謂地坐副駕駛,知道是有主了。
鐘蔓菁沒想到,林予青帶自己開去了新開發區。這裏是從榆海縣區渝丘市的必經之路,四周少有商業,顯得有幾分荒蕪。今年開始拉入地産投資之後,終于開始發展起來,湧現了好幾個新的居民區。
其中有一處別墅區。
林予青帶鐘蔓菁來到一棟已經裝修好了的獨棟別墅面前。
“你這是……”鐘蔓菁在看見別墅的第一眼起,就覺得很眼熟。
在林予青把鑰匙交到鐘蔓菁的手中,打開大門時,這種熟悉感的來源來到了她的面前。
這棟別墅的占地面積,裝修風格,甚至裏面的軟裝……都和她自己在宜北市買的那棟別墅有八成相似。
就好像是有人将她熟悉的家,為她搬到了這裏。
“……你什麽時候買的?”
“我們決定從這裏離開的那天。”然後這半年多來一直在裝修,完善。團隊很快,兩個多月就完成了裝修,剩下的時間一直在空置,她們今年在裏面過年是沒問題的。
林予青說:“到時候外面的庭院裏都種上栀子花。”
鐘蔓菁摸了摸眼睛,低聲說:“我就要你窗臺上的那一株。”
林予青笑着把她抱進懷裏,吻了吻她的眼角:“我到時候會把它帶回來的。”
別墅裏有供暖,鐘蔓菁整個人都暖洋洋的,退了一步,讓林予青帶着自己的手在寬敞的大廳裏邊轉圈邊跳舞,而她的頭挨在林予青的肩上,閉上眼睛,感受着這一刻的安心和滿足。
年味越來越濃了。
鐘蔓菁和林予青正式入住了別墅,庭院裏的野貓貓們比她們更自在,嘗嘗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
年夜飯是她們兩個的年夜飯,但鐘蔓菁聽取了林予青的建議,按照十人的熱鬧規格來,架勢還是要擺的。如果吃不完,年後她們幾天将飯菜熱熱就行,不用再開火了。
今天一早林予青六點鐘起來後就開始寫對聯,貼好。七點把鐘蔓菁叫起來,兩人一起去市場買了新鮮的肉蛋蔬菜和海鮮,回來的路上還買了一車的煙花。
到了院子裏,林予青帶她上了天臺:“要不要先放一些?”
鐘蔓菁:“天都沒黑呢,現在放什麽煙花。”
林予青:“放個氣氛,炮竹店的老板不是說了嗎,有些煙花是白天放起來也漂亮的。”
要說氣氛,庭院裏的新年氣氛很濃郁,挂了漂亮的燈籠和燈串,都是林予青弄的。
以前是鐘蔓菁注意這些,現在是林予青習慣了這些,不用鐘蔓菁說也會自己去準備好。
鐘蔓菁心動了:“那來放吧。”
一一擺放好,林予青讓鐘蔓菁在旁邊等好,自己去前面點火。
就在焰火型煙花在地上綻放開的瞬間,樓下也傳來了聲響,所有人都在燦爛煙花的映襯下生機勃勃地跑了進來。
“鐘姐!我們來過年啦!”
“蔓菁姐姐,蔓菁姐姐快點下來玩啊,我們帶了新年禮物!”
“蔓菁寶貝,下來一塊看煙花~我把張平瑞這小苦力帶來了哈哈哈哈,有什麽要幫忙的,我蹭年夜飯來的啊。”
崔冉和吳荔原也随後進來,叉着腰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和硝煙,陶醉的叉起腰:“我可算是回來了。不過完年我是不會走的!”
當鐘蔓菁在露臺上往下時,所有人都擡着頭對着她大喊:“新年快樂——”
謝思合擡起了手機,剛好拍下了林予青攬着鐘蔓菁的照片,煙花綻放在她們的頭頂,浪漫的如同繁星。
鐘蔓菁笑得眼睛如同彎月,和林予青緊緊挨在一起,也雀躍回道:“新年快樂,歲歲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