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與狼共舞

樹林中。

此時夜色已深, 三個人排成三角隊形在草叢間疾走。祁硯走在斜前方, 樂弘迷迷糊糊地跟在中間,司冬墨走在斜後方, 看護他們兩人的安全。他手裏提着一副弓箭, 箭已在弦上, 左臂上綁紮的布帶裏藏着刀刃, 全力戒備着周圍的動靜。

老康此前說過, 狼群一直跟在他們的身邊潛行着, 這說明它們對樂弘這個“獵物”依舊抱有殺念。此時他們脫離了大家夥兒, 走入到山林之中,正是來尋求一個和狼群單挑的機會。

只是,他們的對手不是普通的野獸,而是有智慧的聰明家夥。上次它們伏擊司冬墨失敗,還折損了幾個幫手。這回就算是司冬墨主動走入密林,它們也不會草率行事, 反而更加謹慎。不知這次又會使出什麽花招來。

況且, 他們現在說是三個人,其實能算作戰鬥力的也只有司冬墨。樂弘至今依舊陷入畫皮狼的迷魂術當中,腦袋暈暈乎乎, 除了聽話乖乖往前走之外什麽也不能幹,無疑也會成為一個變數。

在林子裏轉悠了好一會兒,不要說畫皮狼, 就連一只小動物的影子都看不到。俗話說, 一鼓作氣, 再而衰,三而竭,祁硯有些擔心,最開始的緊張和戒備已經過去,他們的神經免不得開始感到疲憊和松懈,而這越往後就是越危險的時候。

敵人雖然并未出現,但戰鬥早就已經打響了。這是一場心理的博弈,而作為天生的狩獵者,狼群似乎擁有着更強的優勢,令人不得不防。

走了快一個時辰,臨近午夜的時候,周遭依然寂靜。祁硯有些疲憊地走在前面,手裏舉着火把,眼睛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

突然,火光的照映下,前方有未知的黑影一閃而過。

“前面有……”

祁硯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聽嗖嗖兩聲脆響,兩道利箭已經離弦飛射而去,在黑暗中劃出兩道筆直的銀光。

“噗”,箭頭紮進皮肉的聲響格外結實,前方有什麽東西從高處墜落下來,重重地掉在地上。但他們沒時間去确認那究竟是什麽。司冬墨突然飛撲過來,按住傻呆呆站在原地的樂弘,将他一把掀翻在地,避開了從陰影裏沖上前來的大狼;另一只手向上一揚,破空一刀,幹脆利落地劃開了它的肚皮。

不到二十秒,男人已經讓兩只狼斃命。

“它們果然在周圍。”司冬墨微微喘着,扶起了一臉茫然的弟弟,查看了一下。又轉過頭,“祁……”

下一秒,他呆住了。

兩個祁硯舉着火把,站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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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抹了一把眼睛,再度睜大來看,發現他并沒有眼花。兩個長相、衣裝一模一樣的少年,各自舉着一個火把站在原地,向他投來忐忑不安的目光。

祁硯看到司冬墨的表情,他回過頭,望向不知何時在自己身側出現的另一個“自己”。

“這是怎麽回事?!”兩個“祁硯”同時驚叫道,就連聲音也一模一樣。

“我知道了——是畫皮狼!”祁硯剎那間反應過來,指着另一個祁硯,沖司冬墨慌亂地大叫道,“司冬墨,它是畫皮狼,它僞裝成了我的樣子!”

然而,另一個祁硯也恐慌地尖叫起來,瑟瑟發抖地後退:“司冬墨,他才是畫皮狼!他賊還捉賊,倒打一耙!”

兩個祁硯指着對方,同時對司冬墨大聲地辯解起來,指認對方才是畫皮狼。然而,他們的外形和聲音,甚至表情、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在加上這兒的光線實在是昏暗,司冬墨左看右看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大喝一聲:“你們兩個,都別吵了!”

他的目光嚴厲地掃過兩個“祁硯”,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們都把雙手舉起來,握着火把,在原地站好,不準動,也不準打對方!誰要是先動,我就認定誰是假的,絕不留手!”

林子裏的氣氛凝滞起來,緊張到了極點。兩個祁硯不再争辯,而是按照司冬墨說的那般在原地站住不動,兩手握住火把高舉起來。

祁硯緊盯着旁邊的另一個“自己”。在男人看不到的暗處,披着人皮的畫皮狼瞥了自己一眼,嘴角勾出詭異的弧度。

他冷靜下來。這個畫皮狼,比起上次僞裝成陌生少年潛入他們家的時候,技術更上一層樓。眼前的人和自己實在是太像了,相似到他以為這就是自己的“分.身”,對于司冬墨而言更是難以分辨,尤其是在這種危險又緊張的氛圍之下。

祁硯猜測,畫皮狼玩這一出就是為了迷惑司冬墨,好趁機接近這個男人,将他殺死。現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司冬墨了,他手裏還拿着武器,實力足以和狼群對抗。

“司冬墨,剛才那兩只狼的攻擊是幌子,它們從前方正面襲擊你,就是為了讓畫皮狼混入我們之中。”祁硯鎮定地說道,“現在,我和它都一動不動。”

司冬墨盯着他。就聽旁邊的另一個祁硯也說道:“司冬墨,畫皮狼僞裝成我的模樣,想讓你分辨不清,以此吸引你的注意力。你一定要好好地看着四周,別讓其它的狼趁機偷襲得手了!”

兩個“祁硯”,兩種說辭,似乎都很有道理。司冬墨看起來更加迷惑,他額前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滑落,一邊想着如何分辨真僞,一邊還要保護樂弘,注意周圍可能出現的偷襲。

祁硯聽到畫皮狼的說法,心裏狠狠地一驚。對方不但會僞裝,而且還能進行周密的思考、辯解和推理,這一點太可怕了。事已至此,再僵持下去只會越來越危險,因為就像真正的畫皮狼所說的那樣,在黑暗中還不知埋着多少危險,再加上他還帶着一個神志迷糊的弟弟,變數太大了。

“吼嗚……”

樹叢中傳來陣陣如有若無的低吼聲,聽得他身上汗毛倒豎。他緊張地掃視着周圍,将火把微微前傾,同時還要提防着身後那個假的自己。那畫皮狼現在已經制造出了僵局,司冬墨和祁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而與此同時,周圍的其它惡狼已經悄悄包圍了過來。

很精妙的計策,正所謂“裏應外合”。

祁硯知道,他必須盡快打破這種僵局。他要将自己獨一無二的特質證明給司冬墨看,讓他相信自己。

特質……除了聲音、外形之外,還有什麽呢?

忽然,祁硯靈機一動。

——他和普通人當然不一樣,他可是靈獸啊!

“司冬墨,我能證明我是祁硯。”祁硯舉起了手,“你還記得,咱們出發之前我暈倒的那件事情嗎?你當時以為我腦子壞掉了的那個事兒。”

“嗯……”司冬墨警惕地來回看着兩個祁硯,最後微微點頭,“你如何證明?”

祁硯慢慢回憶之前服下靈藥時候的那種感覺,将體內的氣流聚集在喉部。

下一秒,他張開嘴,從口中吹出一個巨大無比的火球,照亮了整片漆黑的樹叢。

“呃……哇呀!”

在他吹出火球的那一刻,旁邊的另一個祁硯看着那明亮的火焰,吓得猛地一哆嗦,連連後撤,兩只胳膊折疊着縮起在胸前,作出防備的姿勢。

下一秒,司冬墨動手了——他猛地撲上去,飛起一腳踹在假祁硯的心口,将它踢得四腳朝天倒在地上,手中白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已橫在它的喉前。

“不……司冬墨,我才是真的!”

假祁硯——或者說畫皮狼還想出言辯解,只聽司冬墨輕笑了一聲:“你很聰明,能僞裝人的外形,模仿人的聲音和動作,但專屬于靈獸的技能你卻不能模仿。

更何況,我一早便看出,你盡管舉着火把,但骨子裏依然非常怕火,這正是你無法逆轉的狼的天性!周圍群狼靠近,真正的祁硯忍不住緊張、害怕,向四周張望,但你卻對叢林裏的它們毫無戒備心,因為你知道它們不會傷害你!”

他冷冷地嘲諷道:“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只野獸,一只畜生罷了,又何苦來僞裝成人?”

祁硯斜眼看着被打倒在地的畫皮狼,搖了搖頭,輕嘆道:“畫皮狼啊畫皮狼,倘若你今日率領手下前來正面交鋒,勝算要大得多!你方數量衆多,配合默契,而我和司冬墨拖着樂弘這個累贅,行動起來勢單力薄、拖泥帶水,與你們狼群必将歷經一番苦戰。

但你太自負,屢次僞裝的成功讓你得意忘形了,真以為自己的智慧能打敗人類,竟然自動送上門來露出破綻,才落得這般下場!”

畫皮狼愣愣地張着嘴,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剛才祁硯吹火球的試探已經讓它的本性暴露得很徹底了,覆水難收。畫皮狼眼睛一眯,就要張口,還想做最後的掙紮,但司冬墨已經制住了它,他一手用刀把伸進它的口中,頂住它的喉嚨,叫它發不出聲;另一只手則死死地扼住了它的咽喉。

“呼呼、呼呼……”

畫皮狼的喉中發出一陣恐怖的粗喘聲,由于披着一張完整的人皮,它的臉色沒什麽變化,但慢慢地翻起了白眼。

僞裝成人類的黑色眼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屬于狼的泛着綠光的詭異幽瞳。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樹影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狼,體型很大的狼,陸續來了四五只,它們看到自己的頭領被揭穿身份,便再也潛藏不住,從樹叢之間飛快地撲了出來,接連逼向司冬墨。

司冬墨沒有放手,他依舊死死地扼住畫皮狼的氣管。看着狼們朝着這邊圍攻而來,情急之下,祁硯揮動着手中的火把,并從口中再度吹出了火球。

怕火是狼的天性,火焰的出現令群狼緊張起來。祁硯擋在司冬墨的背後,朝着狼群揮舞着火把,并吹出火球,令它們不敢上前。

為避免夜長夢多,司冬墨壓住畫皮狼的身子,果決地下了死手。随着輕輕的“咯噠”一聲,畫皮狼的脖子被司冬墨整個扼斷了,它腿一蹬眼一翻,徹底沒了氣兒。

徹底解決了畫皮狼之後,司冬墨從地上慢慢地起身,轉過身來。他的手中拎着毫無生氣的畫皮狼,祁硯眼角的餘光裏瞥見那畫皮狼依舊披着和自己外表一模一樣的人皮,再看向司冬墨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就好像是看到另一個自己死在了自己眼前一般,這種感覺說不出的瘆人……

“喝唔……”包圍過來的狼群看到司冬墨手裏捏拿着它們首領的屍體,不由得從嗓子裏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幽深的目光兇悍陰險,極具威脅。

然而,對于司冬墨來說,現在最棘手的畫皮狼已經被消滅,其它普通的狼的智慧還遠不足以和人相抗衡。

他把迷糊糊的樂弘拽到自己身後,接着上前幾步,和祁硯并排而立。

“怎樣?”男人輕聲道。

“幹掉他們。”有司冬墨站在旁邊,祁硯也逐漸有了底氣,“咱倆一起。”

盡管是第一次配合,他們卻出人意料地默契。司冬墨沖在前面,抵擋狼群接二連三的沖擊,祁硯則在他的斜後方,用火球和毒液替他做掩護。司冬墨專注對付正前方沖上來的大狼時,祁硯就對準他的側面吹出火球,不讓企圖包抄過來的野狼有可乘之機。

不多時,又有幾匹狼被打翻在地。剩下的三兩只見狀,也不再頑固抵抗,開始低吼着後退。

祁硯偏過頭,“追嗎?”

司冬墨果斷道:“追。狼是極為記仇的東西,一旦逃跑,必會回來報複!我們必須把它們斬草除根,否則将後患無窮。去下面的山谷口。”

祁硯牽着樂弘,司冬墨拿着弓箭在前方開道,他們飛快地将狼群的殘兵敗将們往下趕,一直攆到了山谷的出口處。

在那裏,聽到動靜的獵人們已經全副武裝。他們手持弓箭,謹慎地埋伏起來,靜靜等待着從山坡上逃下來的獵物們……

在天亮之前,獵人們已經順着司冬墨所指的方向找上來,把群狼的身軀一一收繳起來。損傷較小的狼皮可以加以利用,一些狼肉可以儲存起來以供食用。

祁硯和司冬墨則拖着那只死去的畫皮狼往回走。還未到目的地,祁硯身上忽然浮現出淡淡的光芒,整個人也急劇縮小,再度變回了小鳥模樣。

司冬墨親眼見到祁硯從人形“縮水”又變成了毛茸茸小團子的模樣。他停下腳步,把小鳥捧起來放在自己的頭頂。

“咕叽咕叽。”小鳥踢了踢小腿兒。

“今晚累了吧?睡吧。”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語氣卻很溫柔。小鳥在他的頭頂上蹲下來,小翅膀抱着自己肥肥的身子蜷縮起來,在男人柔軟的黑發裏沉沉睡去,眼皮逐漸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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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麽大一匹狼!我的天哪,這是成精了吧?”

“這狼的皮到底是狼皮呢,還是人皮呢?”

“笨啦,這既不是狼皮,也不是人皮!這是那臭狼自己的法術,不會是一般的皮子。”

“說起來,這畫皮狼到底還是讓墨哥給幹掉了,哈哈哈……”

祁硯自一片說笑聲中醒來,發現自己依然是一只小小的鳥兒,正軟綿綿地躺在司冬墨的草帽裏。

他翻了個身,從草帽裏掙紮着往上爬,把帽子聳動得搖晃了幾下。

終于,只聽噗地一聲,草帽歪倒在地上,裏面紅色毛球一樣的的小鳥咕嚕嚕滾了出來,轉得暈乎乎。

“呀,小鳥醒了!”

“我去叫它來吃東西。”

正用小翅膀揉着眼睛,祁硯忽然感覺到自己被輕輕捏住背部提了起來。是司冬墨,他撿起小鳥并把它放在了面前的草地上,草帽則扔進背包裏。

“咕咕叽……”

祁硯環視四周,忽然吓了一跳:他看見自己面前的樂家兩兄弟正合力抱着一只幹癟的死狼,而另一邊則亂糟糟地堆放着一摞白花花的皮子,顯然是從那畫皮狼的身上剝下來的,它的“外套”。

鳥兒邁着小碎步,從司冬墨身前溜走,想要前去看個究竟。但吧嗒吧嗒沒走遠幾步,它就被從地上拎了起來,再度放回了原地。

“先吃東西,再看畫皮狼。”

司冬墨語氣很溫和,但說出的話卻是不容置疑。小鳥眨巴眨巴眼睛,只好乖乖地在男人面前坐下來,等着他來投喂早餐。

就見司冬墨從包裹裏拿出了一塊烤餅,掰下一塊放在小鳥的面前,又打開自己的竹筒子,讓鳥兒把小嘴伸到裏面喝水。

變回原形之後,祁硯的食量也随之減小了很多。小鳥坐在草地上,把小翅膀當作手來用,抱着烤餅吧唧吧唧地吃着,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十分享受。

男人看着它這副乖乖吃餅子的情景,不由得覺得十分有趣,饒有興致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阿進叫喊着跑過來,他才收回了觀看的目光,回過頭來:“阿進,什麽事?”

“嗨,墨哥你看,我在那頭臭狼身上摸出了什麽?”

阿進沖着司冬墨攤開手掌心,裏面居然有一顆紫色的圓珠。

司冬墨的眼瞳猛地一縮,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阿進:“這……這難道是你曾同我說過的,靈獸修行的丹藥?”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這可是好東西呀,啊……”阿進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顆紫色的靈丹,機警地向四周掃視了一眼,又壓低了聲音說道:“這玩意兒是我從畫皮狼的那堆花皮子裏搜出來的,應該是畫皮狼自己攢着的,但還沒來得及用。我之前在蘭老板那兒親眼見到過,他告訴我,這東西對靈獸修煉化形很有用處。”

司冬墨從他手中接過那顆丹藥,将它平放在手心裏,若有所思。

阿進撓了撓下巴,繼續道:“我估摸着啊,這畫皮狼雖然有僞裝成人的本事,但是并沒有真正習得化為人形的技能。所以它一直把這顆靈丹備在身邊,還藏在自己的皮子之下。唉,也幸虧它還沒能完全化形,只能依靠畫皮術來欺詐。這要是真的變成了人形,咱們這一帶山裏走的獵戶和山貨客都得被它騙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說到這裏,他不禁感到後怕。

“沒事了,阿進。”司冬墨把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撫地拍了拍,“昨夜山谷口處的獵人們已經把狼群的屍身全部回收,就連‘戰場’也已經打掃幹淨,松樹林周圍不會殘留有血腥從而吸引嗜血的野獸前來。我們安全了。而且——”他轉過半步,目光看向後方,“弘兒也安全了。”

昨夜,山下的獵人們幫忙圍堵了狼群之後,司冬墨将清醒過來的樂弘交給了老康,托付他将自己弟弟帶回到家中,并将自己平安無事的消息捎給母親。樂夫人此時獨自呆在家中,一定對在山上的兩個兒子十分挂念。司冬墨自己則繼續留在山上,和樂家父子一起繼續采摘松塔。

“樂弘他好像恢複正常了。”

“嗯……總算醒了。”男人微微松了口氣,“畫皮狼死去之後,它下在弘兒身上的迷魂術似乎也就此解除了。”

“墨哥,你這回可是給這裏的山民們做了件大好事兒呀!”阿進感慨地說,“這畫皮狼在山裏可是出了名的陰險惡毒,害人不淺,沒想到這回終于栽了,它的同夥還被一網打盡。”

他又指了指司冬墨手心的靈丹,“這丹藥,墨哥你就留着給小靈獸來用吧。它好像目前還沒有化形?等化形之後,就可以吃這丹藥來精進功力,提高自己的本事兒。”

男人眨眨眼睛。

“咳。阿進啊,其實……”

“嗯,怎麽?”

“其實……小鳥已經能夠化形了。”司冬墨如實說道,“我那日在鎮上遇到的那個少年,就是小靈獸變的。”

“這麽說……!”阿進猛地瞪大眼睛,望着小鳥吃燒餅的背影,“跟咱們一起來的那個……祁,祁硯美人兒,就是小赭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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