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夢魂吞噬
第28章 夢魂吞噬
“尹師姐, 謝謝你照顧我的蘑菇。”
桑玄是來接迷魂菇的,尹師姐說喜歡伺候植物,她就把迷魂菇暫且托管了, 原本想給予些靈石,被對方言辭拒絕, 對她坦白說這樣有助于提升修為,所以不要再提報酬的事情。
桑玄一眼就看到那鮮亮的藍色。
尹惜文捂唇笑道:“它的生命力頑強,是我從未見過的, 照顧起來很是輕松, 不知道你從哪裏得來的, 我也想采購一株。”
尹師姐先前就替桑玄照顧過迷魂菇,本身又是木靈根修士,幾天時間下來, 迷魂菇藍得愈發鮮豔了。
桑玄笑了笑:“無意中得到的, 恐怕讓師姐失望了。”
尹惜文嘆息道:“早有預料,以後你沒空侍弄,就送到我這裏, 周邊有養植物的弟子,外出任務都會送到我這裏,無人照料, 是會枯萎的。”
她看向迷魂菇的眼神充滿了疼惜和憐愛。
迷魂菇沉醉在這樣的眼神下, 有些無法自拔,從前在妖精秘境的時候, 也沒有妖精會這樣看自己, 仿佛自己是她的珍寶。
想到這裏, 迷魂菇怒瞪桑玄一眼,如果當初遇到的是尹惜文, 而不是桑玄,她早就恢複傷勢回妖精秘境了,如今落得重傷不愈的結果,不知何時才能恢複。
桑玄撫摸菌蓋的手一頓,若有似無地盯了迷魂菇一眼,它身上似乎散發出一股怨念,她築基之後的五感跳躍了一個大臺階,絕對不會感覺錯。
這只成精的蘑菇修為大概就是築基中期或後期的樣子。
那麽,它是在怨什麽呢?
桑玄會心一笑,是在怨她吧,很好,保持這個節奏,心道:蘑菇精,我看你很有前途。
迷魂菇突地打了個寒戰。
Advertisement
這次,桑玄不再把迷魂菇挂在腰上,而是将它別到左胸上,乍一看,就像個徽章,只需動用一絲靈力就能黏得很牢,除非她靈力耗盡,否則迷魂菇就不會掉。
迷魂菇試探性地動了動身體,卻紋絲不動,它心中長籲短嘆,完蛋了,這個女人竟然領悟了特殊能力。
不知道她怎麽做到的,将靈力轉化成了帶有黏性的力量,這樣她釋放的法術中都會具備這一特點,敵人若不能擺脫黏力,戰鬥必敗。
迷魂菇不禁為桑玄的敵人點根蠟,突然它想起來,自己也是桑玄的敵人。
“嗯?”桑玄發現迷魂菇的菌蓋黯淡了幾分,她一側柳眉挑起,屈指彈了下菌蓋,“精神點,接下來我要帶你去一個危險的地方,如果你不想死的話,盡力保全自己吧。”
迷魂菇愣了愣,随即生氣地鼓起腮幫子,這個女人,完全把自己當成寵物了吧,可惡至極。
要不是自己不能變成人形,它早就發起反抗了,迷魂菇暗暗憋氣。
如果桑玄知道它的勵志心理,定會贊它一句好樣的。
青紅城,城外。
四架寬大的馬車停留在官道上,寶馬香車,華麗貴重,在最前面的一輛馬車上,揚起一面旗幟,印刻着富貴賭坊的标志。
路過的人多看兩眼,就被旁邊的人拉走,普羅大衆對于城中的賭坊保持着畏懼的态度,不肯接近,怕沾惹上是非。
祁曳此刻就在頭車上,和賭坊老板程辛樹面面相對,沒有人打開話茬,雙方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沉默。
直到桑玄清亮的嗓音響起:“我來了,沒等久吧。”
鐘二賠笑道:“桑姑娘,老板和您的屬下都到了,他們在第一架馬車上等您。”
桑玄點了點頭,走到馬車側面時,掀開簾子看見程辛樹,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程老板,早上好,你真的也要去?”
程辛樹松了口氣,桑玄來得正好,他和祁曳實在沒什麽好聊的,他幾次開了話頭,誰知對方愛搭不理,既然如此,那他也不樂意當個陪聊,固而有了方才的一幕。
“當然要去,此次擴張地盤富貴賭坊勢在必得,我若能占得一份功勞,賭坊必不會虧待我。”程辛樹坦然道。
他和桑玄之間,用不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沒有必要,桑玄也不會信,畢竟雙方對彼此知之甚深。
桑玄笑道:“我懂的,火拼嘛。”
哪一方火力更猛,就能搶得地盤。
她放下簾子,繞到正前方上了馬車,坐在祁曳的身邊,道:“程老板,說說富貴賭坊的敵對勢力,我有必要事先了解一下。”
祁曳眼眸閃爍,雖然他之前在他們談話的時候走神了,但是他記得在程辛樹要介紹敵對勢力時,被她大義凜然地拒絕了。
程辛樹驚訝道:“你又改主意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桑玄搪塞道,要不是察覺到系統的變化,她都不想知道對方勢力的情況,只有未知的危險,才能給予她致命一擊。
但是現在,她不敢莽撞了。
程辛樹說道:“異城勢力錯綜複雜,我們富貴賭坊是其中的老勢力之一,盤根錯節,這次擴張地盤正是抓到了好機會,如果成功,可以提升賭坊一倍的力量,對其他老牌勢力同樣如此。所以這塊肥肉,不只是賭坊,所有老牌勢力都盯上了,它們都是賭坊的敵對勢力。吞并成功就能壯大自身,失敗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壯大,此戰對于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桑玄為他打的雞血鼓掌:“好,我和祁曳都會全力以赴,不辜負程老板支付的高價報酬。那麽詳細說說,老牌勢力都有誰吧。”
桑玄承認他說得讓人熱血沸騰,但是重點部分還沒講呢。
程辛樹清清嗓子,說道:“除了我們富貴賭坊,還有四個老牌勢力,分別是逍遙樓,甲乙船行,修士協會,紫羅蘭拍賣行,五大勢力統治着異城,其他小勢力在它們面前不值一提。此次吞并時機的産生是因為逍遙樓不知道出于什麽緣故,人手折損大半,內部空虛。”
桑玄有些意外,她以為這種地方的勢力必定魚龍混雜,好比富貴賭坊,幹的是賭博行業,沒想到四大勢力聽名字還挺正經的。
許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程辛樹說道:“逍遙樓,是個讓人逍遙的好地方,進了那座樓裏,會感覺到飄飄欲仙,靈魂仿佛得到了升華。我去過一次,作為競争對手,本想攻破這點秘密,沒想到一進去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後只感覺身體無比輕盈。”
“我就像上瘾了一般,還想再去一次,一次又一次……恨不得沉浸在那種狀态,是大人出手為我解決了麻煩。如果當時我真的那麽做,我現在應該沒了。逍遙樓是甜蜜的砒霜,嘗着甜,實則裹着毒藥。盡管後來再也沒有去過,但是那種靈魂離體的感覺,讓我很是後怕。”
桑玄渾身一個激靈,黃賭毒中的毒!
她眼眸浮現出別樣的情緒,這種地方,就不該存在。
祁曳察覺到她的波動,指尖凝聚靈力,一道無形的法術飛速朝桑玄的頭腦飛去,剎那間她感覺被冷氣滌蕩全身,立刻冷靜下來。
桑玄歪了歪頭,是你?
祁曳淡笑。
程辛樹繼續說道:“現在逍遙樓元氣大傷,早已是強弩之末,若不是那座樓是件防禦神器,他們早就撐不住了。”
桑玄問道:“神器?”
程辛樹說道:“不是真的神器,但是它的防禦力相當驚人,四大勢力同時進攻都拿不下,但是再厲害的靈寶,沒了能量支持,也會化作廢鐵,所以四大勢力決定等逍遙樓能量耗盡的那一天,發起攻擊。”
桑玄淺笑道:“所以這就是我們支援的意義,誰的拳頭大,誰瓜分到的利益就越大,今後占據的話語權也越大。”
沒有感情,全是利益,符合修真界的弱肉強食價值觀。
程辛樹雙眼迸發出精光:“自古實力為尊,趁他病要他命,來日換成是富貴賭坊遭遇這樣的聯手攻擊,結果也不會有所改變,不過有大人在,賭坊一定會發展壯大。”
“你家大人?”桑玄反問。
程辛樹虔誠道:“大人是賭坊的主人,在五家老牌勢力中,富貴賭坊原本是最下面的那一個勢力,但是在大人的治理下,賭坊蒸蒸日上,有了追趕第二勢力,并超越第一勢力的力量。”
“還有排行?”
程辛樹說道:“是的,如今的格局是修士協會第一,紫羅蘭拍賣行第二,富貴賭坊第三,逍遙樓第四,甲乙船行第五。修士協會不用說,擁有最強大的修士力量作為後盾,紫羅蘭拍賣行背後隐隐有飄渺宗的影子,不好惹。”
飄渺宗即是那個和天封宗交界的宗門,它并不是不插手,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掌握着異城的動向。
桑玄知道,飄渺宗如此,天封宗也不會落下,只是不知道,宗門将人手安插在哪一方勢力。
這時,程辛樹笑了幾聲:“看來你還不知道,天封宗和修士協會有關系,定期會送一批弟子來異城歷練。”
桑玄大吃一驚:“程老板如何得知?”
“細心的人都可以觀察得出,雖然天封宗沒有明晃晃地說出來,但是它也沒有封鎖消息。至于飄渺宗,它的徽章印記是一種和紫羅蘭很像的三色堇,這樣還不足以說明二者的聯系嗎?”程辛樹說道。
雙方都未刻意隐藏行跡,想來互相之間都已知曉,如此說來,應當是以兩方勢力為依托,擺在明面上打擂臺了。
目前,是修士協會略勝一籌。
桑玄若有所思,注意力來到了最後一方勢力:“甲乙船行,有船,做的是海上貿易吧,異城是靠海城池嗎?”
說完,她發現程辛樹面色變得有些古怪。
“怎麽了?”
程辛樹試圖憋笑,但是持續了幾秒,怎麽也憋不住:“哈哈哈哈哈,海上貿易,你這麽說也可以。”
桑玄看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嘴角不禁抽了抽:“祁曳,我的話好笑嗎?到底哪句話戳中了他的笑點。就一句海上貿易?笑點未免太低了。”
祁曳低頭不語,眼中此刻閃過一道道灰芒,仿佛煙霧般的氣流極速掠過,瞳孔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陰翳,只是一息時間,他的眼珠子完全變成了灰色,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甲乙船行!
與此同時,腦海中閃過一幅幅彩色畫面,地點正是在船上,畫面中,一抹顏色逐漸取代了其他顏色,那是血的顏色,鮮紅刺眼。
森冷月光下,他手持武器悍然将包圍自己的修士盡數斬殺,一滴血在武器最下方凝聚,血珠越來越大,最終承受不住重量,從武器上脫離,砸在了甲板上。
他回望滿地的屍體,後方的月亮背光相對,令他完美隐匿了那張毛骨悚然的面容,極致的屠戮,帶來的是無與倫比的殺氣。
任何人看到那張臉,都不得不跪下臣服。
轟——
畫面飛卷,急速褪色。
大腦的炸響歸于平靜,祁曳眼中的灰色消失不見,他恢複了部分記憶,關于自己為什麽會去那艘船上,又在那艘船上幹了什麽。
右手下意識凝聚靈力,想要召喚出本命武器。
“祁曳。”
這個聲音,是她。
青年猛地睜開眼睛,手中凝起的靈力散掉,望向了那雙擔憂的眸子,她的眼睛漂亮靈動,如一汪清泉倒映着他的臉龐。
蒼白,迷茫。
原來此刻的他是這樣虛弱,難怪她如此放心不下,還把手放在他背上,輕拍着哄道:“沒事了。”
祁曳後背一僵,意識到了不對勁,她怎麽跟哄小孩似的,等等,關鍵是,他為什麽要被哄。
青年手腕後轉,抓住了她的柔荑,輕輕帶下來,婉拒道:“不用。”耳垂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悄悄地紅了。
桑玄見他回過神,方才松了口氣:“你和程老板兩個人吓到我了,一個差點把臉笑* 僵了,一個跟丢了魂似的,叫你兩聲都不應。”
祁曳撚了撚留有餘溫的手指,笑道:“我想起來了,我去過甲乙船行,那裏的船制造精密,韌性堅硬,千擊萬磨都沒有破損,防禦力驚人。”
那艘船,可比船上之人的命硬多了。
桑玄:“噢噢。”
程辛樹才收住笑聲,喝口茶定定心,聞言,喉嚨頓時嗆到了,他死命地拍打着胸口,咳嗽了半天,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去過?”
祁曳不為所動,道:“去過。”
程辛樹表情頓時變得難以言喻,他以一種驚奇的目光看着祁曳:“想不到祁曳小友亦是性情中人,也是,年輕人總是喜歡佳人在側,紅袖添香。”
桑玄:!!!
她臉抽搐了一下:“甲乙船行,原來是花船?”
程辛樹點頭:“不錯。”
桑玄面無表情,她早該想到的,黃賭毒三巨頭,何曾會落下某一個巨頭,雖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有一件事出乎了她的預料。
桑玄默默地看向祁曳,他給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淡漠冷清,話雖少了點,做事卻很牢靠,現在竟然告訴她,他去過花船。
這不亞于一個驚天大雷,劈在她頭上!
桑玄腦筋飛速轉動,涉及黃賭毒的人,要是留在自己身邊,一定是個隐形炸彈,她得把他開除了。
“祁曳,你……”
祁曳微微蹙眉,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立刻截住話頭:“我只是去執行任務,你說的紅袖添香,與我無關。”
話是對程辛樹說的,眼睛卻盯着桑玄。
“的确。”
桑玄回想祁曳的話,他只說船只抗擊打能力強,想來是親自體會過了,她也沒有追究他的任務,道:“我信你,不要慌。”
她本就是打算細問一番,确定無疑才會開除,如今誤會一場,倒是好事一樁。
他慌了嗎?
祁曳呆在原地,看着桑玄伸向自己的額頭,那輕柔的觸感,如同清風拂過心間,他這才發現,自己額頭冒出了汗。
桑玄對他笑了笑,眼波流轉之間,散發出奇特的韻味,無聲無息地捕捉住了他的心髒。
撲通撲通——
祁曳按住自己的心髒,警告道,別跳了,她會發現的。
“程老板,講一下甲乙船行吧,記得把你那滿腦子黃色廢料去一去。”桑玄端起茶杯,悠然地晃了晃,淡淡的口吻隐藏着威脅。
她是在對方才的玩笑表示不滿。
程辛樹連連應是,他是個人精子,看出她已有怒意,自是不敢拿喬:“甲乙船行的名字來源由兩部分組成,先說說前半部分的甲乙,這個勢力有兩位主人,是一對親生姐妹,名為雪甲和雪乙,因此結合了各自的名字組成甲乙。”
“後半部分的船行,同樣形容得恰如其分,別看她們做的是花船生意,但正如祁曳小友所言,船只強度和硬度極其強悍,非等閑力量可以撼動,而這個勢力擁有二十八艘這樣的船只,每艘船可以容納上千人。以這樣的實力,稱作船行再合适不過。”
“當然實際上容納數量會跟随情況有所變化,她們拿出了十艘船來當花船,每艘花船只能登上兩百人。而其餘十八艘作為底牌,一旦開戰,她們必定占據優勢,畢竟在我們的認知中,船行只有十艘船。”
猝不及防地發難,足以造成致命打擊。
可惜甲乙船行謀劃得再好,終究人算不如天算。
“這船只數量本是甲乙船行的機密,且一向瞞得緊。結果意外發生了,五年前甲乙船行被神秘勢力血洗,十八艘後備船只盡數毀滅,只剩下岸邊經營的花船,至此船行一蹶不振,淪為五大勢力中墊底的存在。我們大人抓住時機,搖身一變,跻身勢力中游。”
程辛樹一口氣說完,嘴巴幹幹的,如牛飲般灌了一杯茶,幸好是普通的茶,這樣的喝法,不會讓他感到心痛。
那僅有的道尊點化茶,他準備帶給大人。
桑玄颔首:“修真界,果然步步危機。”
異城越混亂,對她越有利。
祁曳以為她心生恐慌,下意識拉住了她的手,認真地安慰道:“有我在,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
“啊?”桑玄驚了一下,望着那交握的雙手,再聽着他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她索性認了,“好好好,我知道你很厲害,可以保護我,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
祁曳勾唇,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她沒甩開我的手。
“祁曳小友,你說去船上執行任務,不知道方便透露嗎?”程辛樹看中了祁曳的實力,若确定他和甲乙船行是對立的,就值得拉攏他過來。
祁曳言簡意赅:“我的任務目标在船上。”
那十八艘船上,全是他要除掉的目标!
程辛樹對此一無所知,他看着祁曳,滿意地笑了:“祁曳小友年紀輕輕就有此等修為,前途不可限量,你在甲乙船行的船只上殺過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被她們知道,你會迎來追殺。”
“不如加入我們富貴賭坊,你和桑玄店主先前追債的任務完成得不錯,待我禀告大人,你就可以留在異城,大人會給你提供龐大的修煉資源。”
程辛樹語氣中帶着誘惑。
“砰——”桑玄放下茶杯,淩厲的視線掃過程辛樹,似要将其切割成百段,“怎麽,程老板當着我的面,挖我的牆角。”
轟然爆發的氣勢,壓得程辛樹矮了一截,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實力者總是搶手的,而能不能留住對方,就看桑玄有沒有這個本事,不過面對這樣的氣勢壓迫,他不由感到心驚。
桑玄的靈力波動只有築基初期,為什麽卻給他帶來金丹期修士才有的壓力。
“祁曳,你來告訴他,你的答案!”
桑玄驟然收回氣勢,淡淡地看向程辛樹,威壓內斂,卻不容小觑,程辛樹感覺自己被一頭猛獸盯上,心頭一凜,不敢輕舉妄動。
“是的,應當讓祁曳小友做決定。”程辛樹背着手,悄悄用靈力梳理體內暴動的情況,那股威壓令他丹田産生心悸,靈力瞬間紊亂了。
再次看向桑玄的眼中,已經帶上了敬畏之情。
“我和店主簽了契約,你這樣是不要我了嗎?”祁曳不應反問,漆黑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緊桑玄,等待聆聽她的回答。
仔細看,他的眼底彌漫上一絲委屈。
桑玄終于露出笑臉:“我就知道,你是個有信用的打工人,不像某些人,想要挖你跳槽,也不看看動的是誰的人。”
被內涵的程辛樹吶吶無言。
下了這步臭棋,他後悔了。
“此事不提也罷。最重要的是四大勢力圍攻逍遙樓一事,異城距離這裏有半個月行程,等馬車到了前方的海域,我們将換乘船只駛向異城的岸口,二位小友好好休整一番,進入城池後可能會馬上投入戰鬥。”程辛樹已經鍛煉出厚臉皮,自己就下了臺階。
此時,馬車離開青紅城二十裏。
桑玄跳下馬車,進入第二輛馬車,盤腿修煉。
祁曳下車時,淡淡地瞥了程辛樹一眼,眼眸飛速掠過一絲灰色,上了第二輛馬車,腳步輕盈,不曾驚擾桑玄。
他感受着體內随記憶解封的力量,熟悉的感覺逐漸湧上心頭,這股力量開始與他融合,同時,實力不斷增長。
祁曳看着自己的手心,他剛才施展了一門法術,這個人,是給他一個教訓,教教他怎麽說話。
祁曳五指內扣,猛地握成拳狀。
夢魂吞噬,發動!
四輛馬車中,程辛樹獨占一輛,桑玄和祁曳占一輛,後面兩輛給其他人休息,先前因為議事,桑玄和祁曳才進入第一輛車。
就在這時,程辛樹突然心髒一縮,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