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熔成鎖鏈
第30章 熔成鎖鏈
嬴蕪荼呆了足足一刻鐘, 他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姜守燭這邊都已經洗漱完了,也換好準備去上朝的衣服了, 見那邊床上的小兔子還在石化, 她慢悠悠走過去, 将小兔子的神情再仔細欣賞一番, 她的心情變得更好了。
“你呢, 就好好躺在這裏養傷吧,順便告訴你, 這裏是我家,我們已經回京了。”姜守燭說着, 還伸手撫摸一下小兔子的頭頂, 仿佛是在給他順順毛。
嬴蕪荼還是一句話都沒有,連躲都不會躲了,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他後悔, 後悔自己怎麽沒在昨夜咽氣。
怎麽就活到了今天。
現在該如何面對她?
等到壞女人離開半天了,嬴蕪荼試着活動一下僵硬的手指, 還是一樣的沒有力氣, 他也坐不起來。
好想死……
他躺在床上, 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這是壞女人的家。
可是……從漠北到京城,三千裏路這麽快就到了嗎?
嬴蕪荼自己掐算着時日,看來自己至少昏迷了七天嗎?
竟然這麽久。
這條命昏迷七天都沒死成, 怪不得父親生前總說自己是賤命, 賤命就是好活。
院子裏有下人們掃地的聲音傳來,看來這裏真的是壞女人的家, 嬴蕪荼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昨夜沖動說了那些放|蕩的話,這下好了, 以後不光會被壞女人玩弄虐待,還會被她嘲笑了。
她是故意的!
恨她!
——
今日朝會,陛下還是賞賜了姜守燭不少的金銀珠寶,盡管姜守燭昨天說了,只想要嬴蕪荼一個人而已。
姜守燭在一片恭喜聲中領受皇恩。
大軍還有六日返京,帶回來那一千俘虜都記為奴籍,分配給各世家大臣做下人,姜家分配到了十個。
陛下派遣三皇女前往嬴國皇城進行治理,這塊地也劃分給了三皇女作為屬地。
至于嬴國皇帝,會永遠圈禁在皇城,一直養到死,嬴國會作為晉國的附屬國,歲歲朝貢。
姜守燭下朝回家時,皇宮的人牽着馬車跟在她的馬後。
這些都是陛下的賞賜。
姜府今日上下喜氣洋洋的,下人們也都得了賞賜,姜守燭的四個小侍也都得了喜銀。
整個姜府上上下下,只有一處地方,和整體氛圍格格不入。
那就是她的房間。
姜守燭走到院子門口時,就聽到哭聲了。
她輕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小兔子可真是能折騰,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現在還有力氣哭呢。
怎麽不省省力氣,留到她的床|上哭?
往日裏她聽到男子哭,都會覺得心煩,但現在,卻覺得很可愛。
姜守燭推門進去的時候,那哭聲頓時就止了。
她看到小兔子又用被子蒙住頭,看來是躲在被子裏哭呢。
“怎麽不繼續哭了?”姜守燭換下了朝服,叫來下人,安排去醫館請大夫。
嬴蕪荼還縮在被子裏。
等姜守燭換完衣服,大夫也很快趕到了。
大夫給嬴蕪荼看完診,對姜守燭說:“這位公子恢複得不錯,我開的藥再吃上三天,這傷寒算是徹底好了,就是這身傷得慢慢養着。”
姜守燭關上房間門,大夫說的話就是定心丸。
那就可以繼續玩了。
但絕對不能再玩過火。
姜守燭坐回床邊,看着被子下那個鼓起的包,她将被子一點點拉下來,露出那雙哭紅的眼睛。
“愈發像兔子了,怎麽連眼睛都變紅了?”姜守燭說完,還捏了捏他的臉。
嬴蕪荼閉上眼睛。
她說眼睛,他就偏偏不想讓她看。
更重要的是,他沒法面對壞女人。
“又裝死?可惜你死不了,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剩下那一千個嬴國俘虜,我可以選十個帶回府上,都作為下人收留,你想要哪十個?我可以讓戶部安排。”
嬴蕪荼一聽姐妹們的事,他立刻睜開眼睛,一改剛才心如死灰的模樣,連忙問:“那其她人呢?她們還能活嗎?”
“有的去挖礦,有的去修城牆,也有的分配到其她府上,所以你到底寫不寫名單?不寫就算了。”姜守燭作勢就要起身……
“寫寫寫!”嬴蕪荼撲騰一下,甚至還想坐起來,但他沒有力氣,還是失敗了。
“這麽激動?”姜守燭去桌上拿來紙筆,将紙鋪在小兔子的胸前,她保持這個姿|勢,幾乎都要趴在他的身上,笑着道:“你說,我寫。”
嬴蕪荼覺得她離得太近了,壞女人就是故意的,這房間這麽大,在哪裏不能寫,非要将紙鋪陳在他的身上寫。
他胸口的傷還在疼呢。
但他不敢吭聲。
現在得知剩下的一千姐妹都能活下去,他已經很高興了。
嬴蕪荼說了十個名字。
姜守燭一筆一劃寫完,她将這十個人的名字從上到下讀了一遍,在其中一個人的名字上停留,她問:“你選這十個是和你關系好的?還是和你關系不好的?”
嬴蕪荼的眼神移開,看向一旁的帷幔:“她們十個都受過傷,我想你家大業大,應該不至于太過苛待下人,所以想關照一下她們。”
他說謊了。
這十個女人都是身強體壯的,各個都能以一打三。
既然現在能有和姐妹們再見面的機會,那當然是選最能打的。
盡管昨夜說了無地自容的話,但如果還有一絲希望,他就還想試試。
“這樣啊,你還挺善良的,可是我記得,這個叫妘副将的,她好像很不服你,在我們交手的第三個月,她曾在陣前當衆拒不執行你的命令,帶着一個小隊自作主張從側翼逃跑了,那一次我差點就抓住你了,可惜還是讓你逃了,所以這樣的人,你也要關照她嗎?”
姜守燭對那次交手的印象很深,所以事後找人調查了那個和嬴蕪荼對着幹的刺頭兵,還想着要不要将她策反過來。
“她……當然。”嬴蕪荼閉上眼,想起那天在戰俘營裏,打他最兇的就屬這個妘副将了,也是她最先來扯他衣服的,可是她也确實是很能打的人,若是她在,他的反抗計劃,就更有勝算。
姜守燭輕笑一聲,将這張紙疊了疊,這張紙還是要交到戶部的,這十人當然是……全都不要。
怎麽可能收嬴蕪荼的心腹,這不是給他助力嗎?
想要馴服這只不聽話的野獸,得讓他孤立無援才行。
而且……
姜守燭一點都不覺得,這十人,會聽嬴蕪荼的話。
那夜戰俘營裏的拳打腳踢,已經讓姜守燭看清楚了。
明明那些戰俘,恨嬴蕪荼還來不及。
若是她們都到了府上,姜守燭還得防着點,別讓她們趁機偷偷把小兔子打死了,所以從一開始,就不能收這些人。
而且,也就天真的小兔子還心存幻想呢,若是讓他知道,今日朝會上,嬴國皇帝已經當衆向陛下行了投降禮,不知小兔子會作何感想。
是否會覺得,他那半年的垂死掙紮,不過是一場笑話。
全天下都知道這場仗是必敗的,也就是個時間早晚問題,也就是為那些皇親貴胄争取逃跑時間而已。
“謝謝……”
嬴蕪荼見壞女人鄭重地疊好那張名單,他還很有禮貌地道謝。
還謝呢?
姜守燭差點沒忍住笑,小兔子現在道謝也太早了。
嬴蕪荼的臉又變紅了,他小心地移開視線,心裏在想,壞女人怎麽突然變好了?
難道是昨夜表白讓壞女人心軟了嗎?
怎麽可能。
明明她那麽壞。
就算如此……
嬴蕪荼也不會心軟的!等他的十個姐妹們到府上,他要趕緊想辦法和她們取得聯絡,然後共商大計。
到時候,就讓壞女人為死去的族人償命!
嬴蕪荼越想越興奮,甚至不小心嗆咳起來。
“這麽激動?不會更愛上我了吧?你可真是賤。”姜守燭嘴上嘲諷着他,但還是去桌上拿來了水杯,她從來都沒有給誰喂過水,現在不過是因為小兔子虛弱得坐都坐不起來,更別提自己喝水了,所以她才将杯子湊到小兔子的唇邊,命令道:“喝。”
這語氣哪有好氣。
但動作卻是在照顧他。
嬴蕪荼喝了一小口水,終于不咳了。
他又想起剛才在心裏謀劃着殺她,可她卻給自己喂水喝……
他的臉更紅了。
良心讓他羞愧自責,但良心讓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被殺的族人,也是良心讓他身不由己。
“又琢磨什麽壞事呢?”姜守燭見他的眼神躲躲閃閃,笑着問道。
她根本就不擔心,因為小兔子只是一個廢人而已,也掀不起任何的風浪。
“你想怎麽處置我?”嬴蕪荼小聲地問。
姜守燭将杯子放在一旁,從桌上拿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還有印泥,再将小兔子身上的被子掀開,強行拉起小兔子的手,用他的食指蘸了一下印泥,最後食指再印在紙上,她這回笑得更開心了,指着契書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姜府的奴隸了,你這種外族人,只能做最低賤的下奴。大夫的話你也聽到了,我給你三天時間養病,等你養好了病,我再告訴你下奴要做什麽,別以為你向我讨寵賣乖就會有好日子過。”
“只是下奴嗎?”嬴蕪荼有些意外,甚至喜出望外,還以為會成為壞女人的禁|脔,原來只是做下人。
還有……他沒有讨寵,昨夜只是以為要死了,才不小心說了遺言,他好後悔。
“你很失望?你不會還想做我的小侍吧?做什麽夢呢?”姜守燭笑道。
“不敢……”嬴蕪荼哪敢想那麽大。
“放心。”姜守燭将契書疊好收起來,“你啊,盡管是下奴,也有的是陪床獻身的機會,我可是記得你的‘遺願’呢,哈哈哈……”
“我沒有……”嬴蕪荼趕緊否認,“我昨夜是高熱燒糊塗了,說的都是胡話,我不喜歡你,也不想向你獻身。”
姜守燭輕輕拍了拍小兔子的臉頰,她的掌心還能摸到他的溫熱。
“還胡話?你又嘴硬了?見你這副不聽話的樣子,我真想把你吊起來抽一頓,但是沒關系,我給你記着賬呢,等你病好了再一起算。”姜守燭說完起身就要走……
“那你呢!”嬴蕪荼的底氣又足了些,他偏過頭,朝着那個準備出去的背影喊着,“你昨夜不也被我說中了嗎!你就是……”
姜守燭的腳步根本就沒有停留一下,她就像是沒聽見,開門直接出去了,以至于後半句話,她都沒聽到。
她其實聽到了。
但她不承認。
承認,或者否認,都代表她在乎。
她才不想讓小兔子知道她的心意。
小兔子只能是一個玩物而已。
她就算動心,也永遠都不承認。
下午,姜守燭先是去了一趟戶部,交代送她府上的贏國奴隸不許有這十個人,而且這十人全都送到最遠的礦場去,一輩子都回不來那種。
她又去了一趟兵器所,打算把小兔子這柄短劍熔煉了,再打成一副精美的鎖鏈。
不得不說,這柄短劍真是好鐵,可惜,小兔子的利爪和尖牙,只能被拔掉、被磨平。
還得鎖起來。
所以就用這柄短劍來做好了。
當短劍被姜守燭親手投入鍛造爐時,她感受到爐子裏傳來的滾燙熱意。
以後,這份熱意,只能化作困住他的鎖鏈了。
熔煉需要半日的時間,姜守燭計劃親手打造這副鎖鏈,她覺得這很有意義,所以趁着熔煉的時間,去向兵器所的工匠請教如何打造鎖鏈。
姜守燭一直學到天黑,她得回家吃飯去了,就交代明日再來繼續打鎖鏈。
姜守燭才一進府,門檻內坐着四個人。
正是她那四個小侍,一人一個小板凳,在門內乖乖排排坐。
他們面前,還擺着一個簽筒。
“妻主妻主!”
四個小侍一見妻主終于回來了,全都撲上來了。
但是香小君動作最慢,以至于他們将妻主抱成一團時,他被留在了最外圍,因為他的身子還沒恢複呢。
姜守燭無奈,畢竟半年沒見了,家裏這四個已經想她想瘋了。
昨天和母父吃飯時,父親還催她,沒事多去小侍們房裏留宿,早日給家裏添個孩子。
她都二十歲了,早就該有個女兒了。
那就去吧。
現在簽筒裏只有三支簽,姜守燭随便抽了一個。
被抽到的是乖小君。
乖小君害羞得臉都紅了,他捂着臉像陣風一樣噠噠噠就跑了,還留下一句軟綿綿的:“我等妻主來!”
剩下三個又遺憾又委屈。
姜守燭還是每個摸一下頭,安撫一下,然後決絕地轉身離去。
她吃過晚飯,回到自己房間,先去看一眼小兔子。
沒想到小兔子都能坐起來了,甚至還鬼鬼索索下床在屋子裏走動。
這是安排盯着嬴蕪荼的下人向她彙報的。
而姜守燭推開門時,嬴蕪荼還躺在床上裝睡。
姜守燭也不戳穿他,只是掀開被子……
嬴蕪荼登時屏住呼吸。
壞女人今晚要幹什麽?
不是說這三天給他好好養病嗎?
但姜守燭什麽都沒幹,她只是用拇指和食指圈住了小兔子的手腕,再同樣去圈了一下小兔子的腳腕。
她是來測量一下寬度的。
這樣明日去兵器所打鎖鏈的時候,才能打出一副合适的。
她不禁感嘆,自己真是太貼心了。
量完這些,姜守燭轉身就走了。
等房間門重新關上,嬴蕪荼這才睜開眼,他的心底劃過一絲……失落。
壞女人什麽都沒做?
沒做不是正好嗎!那剛才失落什麽?莫名其妙!
他慢慢坐起來,小心翼翼地爬下床,他回到桌前,繼續偷偷用壞女人的紙筆寫信。
他的手指沒力氣,拿不住筆,只能用兩只手掌夾住筆來寫字,不光字寫得歪歪扭扭,就連這動作,都像是雙掌合十的拜拜,更像乞食的小狗了。
即使如此艱難,他也要寫,他想着,既然還有一千姐妹活下來,那他和外面的人能多聯絡上才好,這樣才有機會。
——
姜守燭如約去了乖小君的房裏。
乖小君今年十六,是府裏年紀最小的一個,是出征前不久才娶回來的,他是個破落商戶的獨子,被* 姜父一眼看中,就給娶回來了。
乖小君長得清秀溫婉,永遠垂着眸子,從不敢直視妻主的眼睛。
因為在他眼裏,妻主如此明媚的人就是天神下凡,他連直視都不敢。
他從來都是将妻主當成神來拜。
就連晚上同房時,也必須把所有的燭火都熄滅,要不然他會害怕得直發|抖。
正是因為做的時候是一片漆黑,以至于姜守燭經常把人玩暈了都不知道,她爽完了倒頭就睡,而乖小君就自己一個人一直暈到第二天。
姜守燭走到乖小君的門外,看到房間裏燈火通明,她還奇怪着,乖小君今日怎麽點這麽多蠟燭?
等一推開門,她笑了。
房間裏點着通紅的喜燭,而乖小君穿着嫁衣,蓋着紅蓋頭坐在床上,就連床幔被褥都換成了紅色的。
“這是哪一出戲?”姜守燭反手關上了門,朝着小新郎走去。
她還沒娶過正夫,府裏也沒操辦過喜事,這些小侍都是小君的名分,娶進府裏都是一頂小轎子從側門擡進來的而已。
蓋頭下傳來乖小君輕柔的聲音:“妻主,常言說小別勝新婚,我想……想和妻主新婚,不……不是,我是妻主的信徒,想以身向妻主獻祭。”
這場小小的儀式,就是他交付身心的獻祭儀式。
“行。”姜守燭掀開蓋頭,看到乖小君那張清秀的臉。
乖小君還是垂着眸子,雙手不安地互相捏着手指。
他從來都不敢主動,他等待被妻主撲倒……撕扯衣服,然後肆意妄為。
但是……
姜守燭直接躺下了。
她白天在兵器所打了一下午的鐵,即使以她的體格,也感到有點累了,畢竟打鐵真的是個力氣活兒。
乖小君還傻傻地坐在床邊,看向閉着眼睛已經躺平準備睡覺的妻主……
不是說小別勝新婚嗎?
妻主怎麽先睡了?
他都做好被妻主狠狠玩弄的準備了……
他還想早點懷上妻主的孩子呢。
“妻主……”
乖小君小心地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拽了一下妻主的衣角,他根本不敢去看妻主。
“累了,睡吧。”姜守燭順勢拽住乖小君的手腕,将人直接拽到懷裏來,還好被子裏是熱的,看來是他早就把被窩焐熱了,那就可以直接睡覺了。
“嗚……妻主,燈還沒熄呢。”乖小君被妻主圈在懷裏,嘟嘟哝哝地說。
而姜守燭直接睡着了,睡到半夜她還說了一句夢話:
“小兔子,不許趁機咬那裏,只能舔懂嗎?再敢咬,我就揍你。”
乖小君縮在妻主的懷裏,默默流眼淚。
白天聽到香小君說妻主有新歡了,也不知是誰家的弟弟,昨夜他都沒做完就被趕走了。
如今妻主來了什麽都不做,香小君心如死灰,他如被打入冷宮的怨夫,他就知道自己性子寡淡,容貌也不豔麗,本就不讨妻主喜歡,如今妻主只不過是來過個夜,怕是以後再也不會被妻主寵愛了。
乖小君在妻主的懷裏哭了一夜,淚都要流幹了。
姜守燭一覺睡醒,活動一下肩膀,看來今天又能去打鐵了。
就是……她這枕頭怎麽濕了?
她看向乖小君,将人晃醒,問道:“你睡覺還流口水?這種症狀多久了?”
乖小君根本就一夜沒睡,只是妻主醒來,他不敢看妻主,就閉眼裝睡,卻見自己不小心把枕頭都哭濕了,他支支吾吾也解釋不清楚。
他性子內向,也不善言辭,面對妻主,只有惶恐,就更不敢說話了。
而姜守燭毫不在意,她穿上衣服,留下一句:“你去讓管家幫你找個大夫看看,別是得了什麽病,有病就用最好的藥去治。”說完就走了。
乖小君更難過了,妻主真如天神一般善良,善待衆生,就連誤會自己流口水也不惱怒,還叫大夫給自己治病。
妻主不是神是什麽?
可惜,這麽好的妻主,以後估計再也不會來了吧……
神的恩澤再也不會照耀到他了。
乖小君又無力地倒回去,将枕頭哭得更濕。
——
姜守燭在兵器所打了一整天的鐵,終于趕在天黑之前,将這副精美的鐐铐打出來了。
這是一副脖頸、手腕、腳腕連體的鎖鏈。
戴上去,并不會完全影響行動,但是跑跳肯定是不行了。
尤其是鐐铐的內圈,還有她一刀一刀刻上去的字——姜守燭專屬的小兔奴。
真好看啊。
姜守燭忍不住又欣賞了一番,然後将鎖鏈收進精美的木盒裏,再從兵器所挑選了一個十斤重的鐵球,甚至還用兵器所的朱砂顏料在鐵球上畫了一只小兔子。
之前那個二十斤重的鐵球太重了,以至于才戴一天就将小兔子的腳腕磨出血了。
所以姜守燭十分貼心地換了個輕些的,她可不想小兔子變成瘸子,也真拿細皮嫩肉的小兔子沒辦法啊。
想到這裏,她還寵溺地笑了一聲。
姜守燭馬不停蹄地往家趕,她迫不及待讓小兔子看看她親手為他準備的“禮物”。
這一錘一錘,全都是她滿滿的心意!
想必小兔子看到這份“禮物”,一定會欣喜若狂吧?
她可從來都沒對哪個男子如此上心過。
可是等她剛一進家門,被她安排看守小兔子的下人急匆匆來報:“大小姐,大事不好了,您房裏那位不見了!”
一同在門口排排坐的四個小侍面面相觑,都不敢将今日的簽筒奉上來了,皆小心地觀察着妻主的臉色。
姜守燭卻只是寵溺地笑了一聲,無奈嘆氣道:“又不聽話,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來人,就在府裏找。”
小兔子的雙手廢了,上不了梯,翻不了牆,也更出不了門。
她現在就可以想想,等找到小兔子後,是先送禮物呢,還是先懲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