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直接餓死算了
第31章 他直接餓死算了
姜守燭都不知道, 府裏還有一個這麽大的狗洞。
還被嬴蕪荼找到了。
而現在,他的身體就卡在狗洞裏,腦袋朝外, 屁|股朝裏。
他出不去, 但也退不回來。
姜守燭将四個纏人的小侍打發走, 就回房間裏喝茶等好消息, 當下人來報時, 她笑得差點嗆了茶水。
鑽狗洞?真有他的。
姜守燭拎上準備好的盒子,然後去了後花園。
她看着小兔子卡在狗洞裏, 還撅着屁|股,她擡起腿, 收着力踹了一腳。
軟綿綿的。
怎麽感覺更可愛了?
“嗚……”嬴蕪荼知道自己被找到了, 而且在姜家,會踹他這裏的,也就是那個壞女人了。
姜守燭揮手示意下人們都散去, 然後将盒子放在地上,再一個翻身, 身手利落地從牆壁上翻過去了。
她來到了牆外, 再蹲下|身, 去欣賞一下小兔子的神情。
嬴蕪荼剛被踹了一腳,他的臉色通紅,如今又聽到一聲響動, 然後視線裏就出現了一雙精美的鞋子。
是誰, 想都不用想。
他閉上眼,心道這回又要完了。
“這是不想當人?只想當狗?好端端的鑽什麽狗洞?”姜守燭說着, 見小兔子閉眼裝死,她又扭住小兔子的耳朵, 強迫他擡起頭看着自己,故作惋惜地繼續道:“可惜了,你的屁|股太大卡住了,要不然還真讓你爬出去了,你說說,你長這麽大屁|股做什麽?”
嬴蕪荼想解釋自己不是屁|股大,只是胯骨寬而已,但他不敢回答。
他現在很想死。
但是又不能死。
“說話!是不是很喜歡當狗?”姜守燭提高了幾分音量。
“不是……”嬴蕪荼嘟嘟哝哝地說。
他心裏想着:你不是也沒拿我當人嗎?
“那為什麽爬狗洞?”姜守燭問。
“想……想出去轉轉。”嬴蕪荼随便編了一個借口,自己說完自己都更羞愧了。
他當然知道這騙不了壞女人。
他今日喝完藥,燒也退了,身子也恢複了更多的力氣,他想溜出來看看,能不能送出書信和人聯絡。
明明昨天壞女人一整個白天都沒來,估計今日白天也不會在,所以才動了心思。
但壞女人怎麽今日這麽早就回來了?
更沒想到的是,這狗洞看着大,但是竟然卡住了。
因為掙紮得太劇烈,以至于進退兩難。
嬴蕪荼又不敢呼救,只得自己努力地鑽,試圖退回去。
沒想到還沒能回去,就被抓到了。
“想出去轉轉?京城有規定,街上沒有主人牽繩的狗可是會被抓起來的,你想被抓?”姜守燭逗他道。
“我不是狗……”嬴蕪荼小聲地反駁着,但他反抗不了壞女人。
“你不是狗,那鑽狗洞幹什麽?”姜守燭道。
嬴蕪荼說不出話了,他閉上眼,任由壞女人扭他耳朵,反正今日肯定要被壞女人懲罰了。
“又不吭聲,這樣吧,要麽你就卡在這兒,直到死,要麽你就當小狗,我把你救出來,自己選。”
嬴蕪荼就知道。
他無可奈何,用最低的聲音說:“選……不卡在這兒。”
“不卡在這兒做什麽?”姜守燭非要讓他自己說。
“當小狗……”嬴蕪荼說完,委屈得咬緊了唇。
壞女人壞女人……
等我和姐妹們聯絡上,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殺了你!
“這才乖。”姜守燭松開他的耳朵,轉而摸了摸他的頭,動作就像撫摸小狗一樣,然後從腰間抽出匕首,一刀紮進那塊關鍵卡位的石頭。
這匕首鋒利無比,石頭應聲而碎。
嬴蕪荼折騰半天,早就沒了力氣,這下卡住他胯骨的石頭碎了,他也趴在了地上。
終于不被卡着了。
終于自由了。
沒有自由。
仍舊是在壞女人的手中。
“別裝死!”姜守燭又身手利落地從牆上翻回府裏,她用鞋尖點了點小兔子的屁|股,催促道:“起來。”
嬴蕪荼的手掌撐着地面,試圖慢慢爬起來,但是因為被卡了太久,身子又酸又軟,腿也麻了,他都坐不起來。
姜守燭指了指一旁地上的盒子,說:“這正好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自己打開看看。”
嬴蕪荼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偷偷逃跑,非但沒有被壞女人懲罰,難道還有獎勵嗎?
壞女人又要耍什麽花招?
姜守燭知道他手沒力氣,她便貼心地将盒子打開,拿出裏面精美的鎖鏈,放在小兔子的面前,問他:“喜歡嗎?”
嬴蕪荼:“……”
誰會喜歡被鎖起來?
可惡的壞女人!
“說話!”姜守燭沒看到她期待的畫面,她有點不高興了。
“喜歡……”嬴蕪荼違心道。
他深知自己落在壞女人的手中,現在還剛做了錯事被抓到現行,如果再和壞女人對着幹,肯定又要被打。
所以只能順着壞女人說話了。
“我就知道你喜歡,爬過來,我幫你戴上。”
嬴蕪荼現在終于明白了,壞女人昨晚掀開被子,摸他的手腕腳腕是何用意。
原來是為了做鎖鏈嗎?
随着“咔嚓”“咔嚓”的清脆響聲,這回嬴蕪荼的脖頸、手腕、腳腕,全都被鎖鏈铐起來了,而且……腳腕上怎麽還有一顆大鐵球啊!
脖頸和手腕之間連體的那道鎖鏈是可以拆下來的,姜守燭一只手牽着鎖鏈,問道:“跟不跟我回去?”
嬴蕪荼明白了,壞女人是要将他像狗一樣牽回去。
“別……”他小聲地拒絕。
盡管他知道沒用。
這府裏來來往往這麽多人,他不想像狗一樣在地上爬。
“現在知道害怕了?那鑽狗洞時怎麽不害怕?”姜守燭居高臨下看着他。
“求你……至少別讓別人看到……可以回你房間裏爬,到時候怎麽處置我都行……”嬴蕪荼用無力的手指小心地拽了拽她的裙角,他剛才被壞女人逼着承認當小狗,但僅限于在壞女人的面前,他在壞女人面前,什麽難堪的模樣都有過了,可是在除了壞女人之外的人前,他難以接受。
“怎麽?只想讓我看到,不想讓別人看到?”姜守燭本就是吓唬他玩的。
牽着玩,可以回房間裏玩,他是她一個人的玩具。
“嗯……求求你……”嬴蕪荼見她好像有松口的意思,便将頭低更低了。
“可是你現在站不起來,也走不了路,那你不爬回去的話,你想怎麽回去?還是說,你想待在花園裏,自己凍死?”姜守燭故作為難,又故作沉思。
嬴蕪荼也被難住了。
是啊,現在腿還麻着,站也站不起來。
他琢磨一會兒,說:“我在這裏躺會兒,恢複力氣就回去……”他還補充一句,“我記得回去的路,我不會再亂跑了。”
他的心裏還有擔憂,畢竟他傷寒剛好,花園裏很冷,他已經被卡在這裏有一個時辰了,若是再待下去,也擔心自己又會被凍病。
接連生病,他也怕自己折騰死了。
“又想逃跑?”姜守燭道。
“沒沒……”
“不行,我現在就要懲罰你,你等得了,我可等不了。”姜守燭一彎腰,将小兔子打橫抱起來,再順手将那顆鐵球放在小兔子的懷裏。
她抱着人,懷中人抱着鐵球。
就這樣往回走。
嬴蕪荼剛才還憂心忡忡,想着怎麽能說服壞女人,又想着怎麽能不被凍死。
但是現在,他已經雙腳離地,被壞女人……抱起來了?
抱着往回走?
沒有如壞女人所說的,被牽着鎖鏈在地上如狗一般的爬行,也沒有如他說所的,留在冷風中,等腿不麻了再自己走回去?
壞女人喜怒無常,好壞也無常。
但是……
嬴蕪荼将身子縮了縮。
他被卡了一個時辰,也在冷風中凍了一個時辰。
京城的冬天不如漠北那般大雪飄揚,但也一樣冷得刺骨。
可現在,壞女人的懷抱,又溫暖又可靠。
他還從來都沒被人抱着走過路呢。
第一次被抱,就是壞女人。
他小心地擡頭去看她,壞女人長得真的很好看,他第一次見面時就這麽覺得來着,要不然也不會總是在夢裏見到她。
如今,又貼在她的胸膛上,被她抱着走。
他的心裏升起一陣暖洋洋的感覺,他的眼睛彎了一下,是因為他不敢笑,但眼睛卻笑了。
眼睛一彎,他看到自己小腹上壓着的那顆鐵球。
這是拴在他腳腕上的鐵球,如今被抱在他的懷裏,看起來沒有之前那顆沉,但分量也不輕。
就是……
鐵球上怎麽還有畫?
是一只小兔子嗎?
是壞女人親手畫的嗎?
所以壞女人說是……禮物。
禮物是這副鎖鏈?還是這顆鐵球?還是這幅畫?
他覺得是這幅畫。
看來壞女人不光字寫得漂亮,連畫也畫得這麽好看。
她可真好。
“陶醉什麽呢?”姜守燭随便低頭一看,見小兔子一臉沉醉,他不會是被吓傻了吧?
“沒……”嬴蕪荼立刻回過神,一想到剛才又忍不住心神放蕩,就覺得無比的羞愧。
怎麽又偷偷傾心于她?
明明馬上就要被壞女人帶回去折磨了。
壞女人一臉笑意,就是要做壞事的前兆。
今日逃跑被抓,回去還指不定有什麽等着他呢。
嬴蕪荼輕輕嘆了口氣。
回到房間時,天色還沒完全黑。
姜守燭走到房間門口,就将懷裏的人丢到了地上。
嬴蕪荼被摔得悶哼一聲,他委屈地看着壞女人,還以為自己會被抱進房間,被抱到床上,卻只是被丢在了門口。
“自己爬進來。”姜守燭先一步進房間。
嬴蕪荼的腿還麻着,畢竟被卡了一個時辰,等腿恢複還得一會兒時間,于是他拖着鎖鏈,從門檻爬進了房間內,還将門關上了。
可是……
門是關上了,但他腳腕上拴着的鐵球還在門檻外。
嬴蕪荼無奈地又打開門,他想用手将鐵球拽進門,但是手沒有力氣,更拽不動這麽沉的鐵球,他求助的看向壞女人。
見壞女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正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一點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嬴蕪荼索性就不管了,他就坐在門口,拿不進來就是拿不進來,就算壞女人打他也沒用。
“廢物,你往前爬幾步,不就帶進來了?你怎麽突然變蠢了?和戰場上那個狡詐聰慧的小兔子還是一個人嗎?”姜守燭見小兔子忙活半天也無法将鐵球拽過門檻,她忍不住了。
“啊……”嬴蕪荼後知後覺地嘆了一聲,對哦,于是他就往壞女人的方向爬了兩步,腳腕帶動着力量,将鐵球拽進屋子了。
這下可以關上門了。
随着鐵球翻過門檻,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時,嬴蕪荼的心裏也随之響了一聲。
剛才壞女人說什麽?
是不是又誇了自己?
這并不是壞女人第一次誇他。
嬴蕪荼低下頭竊喜,又不敢讓壞女人看出來。
房間裏寂靜無聲,姜守燭只是自顧自喝着茶,還拿筆在紙上寫着什麽,嬴蕪荼的心卻越來越慌了。
壞女人什麽都不做,反而讓他更緊張。
讓他不禁想起,壞女人是不是又要拿那些戰俘做文章。
明明壞女人答應過會留她們活口的。
還答應會點十個人來姜府。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給嬴蕪荼送晚上要喝的藥。
門開了,下人将藥碗放在門口的地上,然後就關上了門離開了。
嬴蕪荼小心地觀察壞女人的神色,見她沒有什麽指示,便自己爬去門口,雙手捧起藥碗,自己小口小口喝着藥。
這藥又苦又澀,但很有效。
當然都是好藥。
嬴蕪荼為了活下去,當然要趕緊趁熱喝藥。
等他喝完了藥,苦得舌頭發麻,像是被火燙了一般,他忍不住張開嘴,“斯哈斯哈”半天,試圖緩解一下舌頭上的苦澀。
“說你是小狗,還真給我演小狗吐舌頭?”姜守燭的茶也喝完了,他看着小兔子喝完藥的模樣,笑他道。
嬴蕪荼立刻将嘴閉上了,他根本就沒吐舌頭,是壞女人故意欺負他、羞辱他。
剛才“斯哈斯哈”是因為藥太苦了,他忍不住這樣緩解一下,怎麽落在壞女人的眼中,就是自己在裝小狗?
他沒有!
壞女人壞!
“說你還不高興,我真是把你慣壞了。”姜守燭終于不寫了,她将剛剛寫好的紙三下兩下折成一張紙小鳥,然後呵了一口氣,對着地上的小兔子就飛了過去。
紙小鳥飄飄揚揚地飛過來,嬴蕪荼一伸手就接住了。
他不懂壞女人折一張紙小鳥丢過來是什麽意思。
“自己打開,念出來。”姜守燭繼續喝着茶。
嬴蕪荼的手指沒力氣,這紙小鳥疊得又複雜,他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将紙小鳥打開,然後放在地面上鋪平,他看着紙上的字,他猶豫一下,開始一字一字地念:
“我是姜守燭的小狗。”
說完,他的眼淚就掉下來,落在紙上。
“怎麽?不滿意?那你想做什麽?”姜守燭問。
“不做小狗行不行?”嬴蕪荼試着講條件。
“那做小兔子?”姜守燭難得有耐心。
“小兔子好。”嬴蕪荼覺得兔子比狗好。
“行,那拿回來,我改改。”姜守燭還伸出手。
嬴蕪荼拿起紙,他距離桌子還有五步路,他嘗試了一下,還是沒能站起來,于是不得不爬過去,将紙放在了桌上。
于是姜守燭拿筆将“狗”字劃掉,改成了“兔子”,再将紙丢到桌下,問:“這回滿意了?”
“嗯。”嬴蕪荼看了看紙上的字,這回沒有壞女人命令他,是他自己主動開口又念了一遍:“我是姜守燭的小兔子。”
“乖。”姜守燭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對着門外喊:“來人。”
嬴蕪荼被摸頭時,眼睛還自己眯了一下,有點喜歡這種感覺。
管家此時從外面進來,但是只是站在門口,沒往裏走,但她将一身粗布麻衣也放在了門口的凳子上。
管家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從小就在姜府做事。
嬴蕪荼也看過去,但他有點害怕,他現在栽坐在桌旁的地上,桌後就坐着壞女人,他不由自主地往壞女人的身邊挪了一下,盡管身邊處處都是危險,尤其壞女人還總是欺負他,可至少躲在壞女人的身影遮蔽之下,是能給他帶來一點安全感的。
管家道:“府裏的下奴每天寅時起,先将大小姐的院子灑掃幹淨,然後去廚房挑水劈柴,再給四位小君洗衣服,每天亥時前要是幹不完活兒,按剩餘數量責罰。”
“啊?”嬴蕪荼聽呆了,他當然知道被壞女人帶回家不是來享福的,肯定是要受折磨的,但他現在雙手都廢了,連拿杯子拿碗都只能雙手捧着才能拿起來,又怎麽可能做得了活兒?
“你有異議?”姜守燭用腿碰了捧他的肩,見他好像被吓傻了。
“我……我……”
“放肆!”不等嬴蕪荼說完話,管家呵斥一聲道:“你身為最低賤的下奴,誰允許你跟大小姐‘你’啊‘我’啊的,你該自稱為‘奴’!該稱呼大小姐為‘主人’。”
姜守燭也點點頭道:“我确實是把你慣壞了,應該把你交給管家帶下去狠狠教訓一頓。”
“別別……”嬴蕪荼一聽又要被打,連忙攥住她的裙角,眼巴巴地仰望着她,語氣卑微又可憐地哀求道:“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不是……啊,奴不是不想幹活……是因為奴現在雙手被廢,實在幹不了這些啊。”
他還真不是為了偷懶逃避,他确實是拿不起掃帚,也拿不起洗衣棒,更拿不起砍柴的斧頭,所以方才管家交代的這些活計,他全都做不了。
這不是為難他嗎?
“那你能幹什麽活兒?府上可從不養閑人。”姜守燭的視線落在她的裙角上,她看到那雙手确實無力,連捏她的衣角都捏不實。
她親手廢的,她當然知道。
“奴……”嬴蕪荼還真想不出來他現在能幹什麽活兒,他最後嘆了口氣,他也想明白了,這明擺着就是壞女人找借口懲治他嘛,還什麽幹不完活兒再罰,都是幌子罷了,他能如何反抗呢,根本反抗不了,不如想點實際的,他看向那個兇巴巴的管家問:“那……幹不完活兒,都有什麽懲罰?”
不如提前知道一下,又要被壞女人如何欺負。
管家的臉色卻一變,她又看向大小姐。
方才那段話是大小姐教的,她在府上多年,卻也不知道府上都有什麽懲罰。
今天這出戲,是大小姐交代和她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她不知大小姐用意,反正照做就是了。
整個姜府由姜父主持中饋,将家裏治理得井井有條,并不會對下人們濫用私刑。若有偷奸耍滑的下人,也就是罰罰月銀,再不就是關進柴房餓上兩天,或者發賣掉。若有偷盜的下人,直接扭送到官府了。
所以府裏,還真沒有什麽家法一說。
而且……以管家看着大小姐長大的經驗來說,大小姐從來都沒對哪個男子如此上心過,雖然這男子現在被拴得像只小狗一樣,但大小姐就是對他不一樣,所以她一時也不敢說超出大小姐交代之外的狠話去吓唬他。
房間裏沉默了一瞬。
姜守燭突然裝出一副惡狠狠地模樣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肯定有你好受的。”
【有你好受的。】
嬴蕪荼又聽到這句話了,他被吓得打了一個哆嗦。
上次這句話,讓他疼壞了,估計這次壞女人肯定更壞。
他默默地垂下頭,只是應了一聲,委屈得像是被搶了骨頭的小狗,只敢趴在窩裏。
管家開口道:“大小姐要是安排完了,那就帶他去柴房了?”
“奴住在柴房嗎?”嬴蕪荼又擡起頭,委屈地問。
柴房,一聽就很破爛,肯定比不上住在壞女人的房間裏舒服暖和。
“不住柴房你想住哪?狗窩?”姜守燭故意逗他。
嬴蕪荼連忙搖頭,他委屈道:“柴房也行的,但是……主……主人不是答應過,允許奴休息三日嗎?今天第三日還沒過完,能否允許奴留在這裏,明天再去住柴房?”
嬴蕪荼叫出那兩個字覺得很為難,但又不敢反抗她。
“又得寸進尺?我看你已經完全好了,還能跑到花園那麽遠去鑽狗洞呢。”姜守燭道。
嬴蕪荼搖頭搖得更快了,他連忙說:“那不了,奴這就去柴房……”
能溜趕緊溜吧。
眼下天也快黑了,萬一壞女人想起之前的事,獸性大發,把他“吃”了怎麽辦?
而且他已經“不行”了,萬一壞女人玩不盡興,以至于發怒,再想着壞女人玩弄人的手段那麽多,他可不想再被欺負了。
“滾吧。”姜守燭一揮手。
嬴蕪荼垂着眸子,他知道今日不能再讨價還價了,今日逃跑沒被打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他的腿已經能站起來了,但還是有些麻,以至于走出去時,還一瘸一拐的,他将門口那身粗布麻衣抱在懷裏,想必這就是他以後要穿的下奴衣服了。
唉……
一想到明日要做那麽多活兒就感到絕望。
壞女人幹嘛找那麽多借口,還不如每天直接懲罰。
嬴蕪荼抱着衣服,腳腕上拖着鐵球,跟在管家身後,一瘸一拐走到了柴房。
柴房是很小的一間,裏面堆滿了木柴,只有一小塊地方是空的。
而且四面漏風,也就比外面的冰天雪地強上一點點而已。
管家帶完路,将柴房的門一關就走了。
門倒是沒上鎖,但嬴蕪荼知道,他暫時沒有機會逃出去了。
狗洞會被封死,而他又翻不了牆。
看來在和姐妹們聯絡上之前,只能蟄伏。
可是一想到明天要面對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複仇的那一天。
嬴蕪荼将柴房收拾了一下,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再将粗布麻衣穿上,這樣至少能有點鋪蓋,不至于直接睡在地上。
柴房裏又冷又黑,他開始懷念壞女人的懷抱了,于是将腳腕上戴着的鐵球抱在懷裏,還将畫着小兔子那面對着胸膛。
至此還是不夠,他又将壞女人疊的那張紙小鳥拿出來,他嘗試疊回去,但失敗了,最後就用掌心虛虛攥着那張皺皺巴巴的紙,仿佛壞女人還在身邊,這樣至少還有一點點安全感。
嬴蕪荼蜷縮着睡了一夜,他根本就沒睡好。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管家突然打開柴門,朝着他喊道:“起來幹活了!”
嬴蕪荼被吓了一跳,他又趕緊爬起來,腳步虛浮地跟在管家身後走,他還沒吃早飯呢,養病的日子至少還有一天三頓飯。
管家将一把掃帚丢到他面前,說:“幹活輕點,別把大小姐吵醒了。”
嬴蕪荼覺得這就是在難為他,掃院子怎麽會沒有聲音……
這就是壞女人故意的。
他見着管家要走,他小心地問:“那奴有早飯吃嗎?”
他還餓着呢。
“幹完今天的活兒才有飯吃。”
他懂了,那就是沒有。
可惡的壞女人,養狗都沒有餓着狗的!
他幹脆直接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