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沒忍心

第35章  她沒忍心

嬴蕪荼不敢再哭喪了。

他自覺已經害死很多人了, 不能再繼續害人了。

他強行将眼淚憋回去,哭聲也憋回去,整個人更委屈了, 只能縮在床角, 身子一抖一抖。

“這才乖, 這樣才聽話。”姜守燭心滿意足地走了。

騙小兔子真是太有趣了。

小兔子根本就不知道, 名單上那十個人, 從來就沒有來過姜府。

但這就是小兔子的軟肋,她能拿捏小兔子一輩子。

就是……

小兔子真有那麽委屈嗎?

為什麽不顧一切也要上吊尋死?

難道把他弄疼了?

他只是喊“不要”, 而不是喊“輕點”。

明明他看起來,可堅強得很呢。

真是搞不懂男人的心思啊。

姜守燭交代管家給小兔子送點飯吃, 然後就出門去忙公務了。

——

嬴蕪荼是等壞女人走後, 才敢繼續哭的。

他要為十個同袍哭喪。

那十個人都是軍中最健壯的,是他好不容易才向壞女人求來的,可是就這麽害死了她們。

嬴蕪荼不敢再尋死了。

他回想起剛才見到的十人, 雖然這十人不比名單上的健壯,但至少也是敢打敢上的人。

盡管……戰俘營被群毆那夜, 這十個人好像也都對他動手了。

嬴蕪荼不敢回想那夜, 他慢慢* 擦去眼淚。

昨夜被壞女人欺負, 他要永遠記住這份屈辱,等他帶着人逃出姜府,逃出晉國, 只要還有這條命在, 他終有一日會卷土重來,到時候就讓壞女人也付出代價!

代價當然是血債血償!

嬴蕪荼想到這裏, 又舔了舔唇角,被她咬破的地方已經結痂, 但還是很疼。

他記得昨夜也咬傷了壞女人的舌尖,但壞女人并未打人。

他想到這裏,看向床角,他的上衣就在那裏,他慢吞吞地爬起來,從上衣中找到了紙小鳥,将紙小鳥握在手心裏……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吓得嬴蕪荼趕緊将紙小鳥塞進被子裏,閉眼裝睡。

而開門的只是來送飯的下人,他們将飯菜放在桌上就離開了。

嬴蕪荼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他等院子外的腳步聲遠去後,才慢慢坐起來。

他的腰很疼,是被壞女人騎的,腿也疼,是被壞女人罰跪罰的。

他穿好上衣,但是半天也穿不上褲子,可現在餓得難受,左右壞女人也不在,他便不穿褲子下去吃飯了。

他站在桌前,剛拿起一個饅頭,還沒等咬到嘴裏……

姜守燭突然開門進來了。

嬴蕪荼被吓一跳,他把饅頭一丢,捂着關鍵部位一瘸一拐往床上跑去。

他哪裏跑得快呢。

姜守燭被他可愛的逃跑動作逗笑了,她是因為昨天換了衣服,走到半路想起來忘帶兵部令牌,于是不得不折返回來取,正好一開門,就看到這一幕。

“光屁|股在屋子裏晃悠什麽呢?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不穿衣服的癖好?聽說是有人這樣的,不如我狠狠滿足一下你的小癖好,把你牽到大街上溜一圈?你該不會爽暈過去吧?那我就把你直接丢到大街上任人圍觀好了。”姜守燭已經找到令牌了,但她來到床邊,見縫插針地調戲小兔子兩句。

“不……不是……”嬴蕪荼縮在被子裏,連腦袋也蒙在裏面,支支吾吾地說。

姜守燭一把掀開被子,看到下面通紅的臉頰,笑道:“那你不穿褲子在晃悠什麽?”

“奴的腿伸不直,腰也彎不下去,穿不上褲子,但又太餓,就想先去吃點東西……真的太餓了……昨晚累壞了……”嬴蕪荼小心地解釋着,說完還眼巴巴地看着她,試探着問:“主人不高興,奴就不吃了,主人別生氣,也別再殺人了。”

他委屈得又想哭了,但又怕惹到她。

這次他真的沒鬧,也沒反抗,就是挨餓的滋味太不好受,想先吃口東西,讓胃不那麽疼,再回去慢慢穿褲子來着。

姜守燭倒難得生出幾分于心不忍來,她其實看到小兔子丢下饅頭撒腿就跑的動作了,所以也猜到了。

她只是随口調戲兩句,怎麽把小兔子活活吓成這樣。

她很兇神惡煞嗎?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小兔子的腦袋,卻見他趕緊縮肩閉眼,一副被吓壞的模樣。

姜守燭的手在半空中又收回來,到底也沒摸下去,她來到桌前,拿起剛才那個被丢下的饅頭,回到床前,放在小兔子的嘴邊,說:“可別餓死了,餓死就沒得玩了。”

其實她不想這麽說來着,她想安慰小兔子說“別害怕”,也想承諾“今天不打你”,但話差點出口,她又改口了。

有什麽好安慰的?心軟可以,但不可以表現出來。

心軟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安慰了這一次,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告訴他,其實那些俘虜根本就沒殺?

簡直是荒謬!

所以不需要安慰他。

他本就做錯了事,懲罰他,吓吓他,全都是應該的。

盡管,姜守燭看到他這副可憐模樣,确實有一分不忍心。

嬴蕪荼感受到被抵在嘴邊的饅頭,他張嘴接過去,三口兩口咬下去,嚼都不嚼就給吞了,他被噎得夠嗆,但都顧不上自己,趕緊說:“不會餓死的,主人別生氣。”

姜守燭:“……”

幹什麽?

怎麽搞得小兔子戰戰兢兢的。

看來騙他說殺了那十個人,真是把他威脅慘了。

那十個人對他真的很重要嗎?

姜守燭更不高興了,她捏了捏手裏的令牌,仿佛在捏什麽人的脖子,她覺得再待下去,怕不是又要對小兔子發火,甚至動手打他,于是她起身出去了,今日兵部還有公事要辦呢,就不在家裏耽擱了。

等壞女人出去,嬴蕪荼趕緊跑下床去喝水,幾口就吞下去的幹饅頭差點把他噎死,但他剛才都不敢咳嗽。

他怕壞女人又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

——

姜守燭前腳剛離開府,就有一頂小轎子從姜府側門擡進來。

嬴小舞一路都興高采烈的,他本以為自己會被進獻給晉國皇帝,沒想到晉國皇帝将他賜給了姜守燭。

姜姐姐長得高大英俊,又有勇有謀,文韬武略樣樣精通,簡直是他的夢中妻主。

他巴不得能嫁給她呢,哪怕是以小侍的身份。

回京的路上,一直在被姜姐姐拒絕,如今名正言順,總不會再被拒絕了吧?

今晚估計就是她們的洞房花燭夜了。

嬴小舞光是想想就覺得興奮。

從轎子裏出來,嬴小舞驚異一聲,姜姐姐不愧是國之重臣,這姜府都快趕上他們嬴國的後宮大了。

管家在前帶路。

嬴小舞自己單獨住一個院子,主要是姜父怕他和那四個小侍打架,鬧得家裏雞犬不寧。

姜父身為主夫,維護家宅安寧是他的責任。

嬴小舞進了院子,左右轉了一圈,問向管家:“姜姐姐什麽時候來看我呀?”

管家道:“不知,大小姐想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

嬴小舞有點失落,但也不氣餒,他覺得這院子這屋子也還不錯,等下人将他的箱子都搬進去,他自顧自地收拾起衣物,全然将這裏當做自己家了,沒有一點不适應。

——

姜守燭今天忙公務到很晚,等忙完一擡頭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她在兵部随便吃了點晚飯,騎着馬趕緊往家趕。

她記得自己從來都不是重欲的人,但現在十分想回去和小兔子做快樂的事。

感覺昨晚沒做盡興。

而且今天也沒讓管家安排小兔子幹活,他躺着休息了一天,應當也恢複好了吧。

那今晚可以放開手腳,大做特做喽。

姜守燭才一進家門,就被等在門口父親攔住了。

“父親好。”姜守燭将馬的缰繩交給馬婦,“父親怎麽在門口等我?”

姜父說:“舞小君今日來府上了,阿燭今晚要不要去見他?”

本來姜父不怎麽幹涉女兒的房中事,但是這嬴小舞太會讨好人了,下午來姜父的院子裏,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背,一副孝順夫郎的乖巧模樣,搞得姜父實在不得已,來跟女兒遞句話。

姜守燭都差點把五皇子給忘到腦後了,她敷衍道:“行,我今天有點累了,過幾天再去看他,父親放心,我不會冷落他的。”

她今晚只想去享用小兔子,那個嬴小舞以後有空再說吧。

姜父也就是勸一句,話說完也就走了。

姜守燭直奔自己院子而去,她走近時,心裏都更活泛了。

等她一推開門,她的腳步頓了一下,不過她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只是微微吃驚,然後走進來,關上門,低頭看着這位,問道:“這又是哪一出戲?”

嬴蕪荼現在一|絲|不|挂,跪在地上,他的面前還擺着一根鞭子,他從吃完晚飯,就跪在地上等着她回來。

姜守燭走到了桌前坐下,而嬴蕪荼就撿起鞭子膝行轉過來,繼續面朝着她。

“奴再也不敢尋死了,奴跪候在此,等主人回來享用。”嬴蕪荼一直垂着眸子,一副乖順的模樣。

姜守燭很意外,小兔子這是轉性了?

“想通了?不鬧了?”姜守燭問他。

嬴蕪荼雙手将鞭子高高舉起,聲音都在發|抖:“再也不敢了。”

“怎麽這麽乖?”姜守燭看到這根還是箱子裏最粗的鞭子,她随手接過去,但是她沒有打算打他。

“只求主人,能不能好好安葬她們,或者……允許奴去祭拜一下。”嬴蕪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害怕這話會激怒她。

姜守燭頓時就生氣了。

“所以你搞這麽一出,就是為了那些不相幹的人!”姜守燭還以為他是被睡服了,原來又是那些“牽挂”!

“主人息怒!”嬴蕪荼聽出她的語氣變了,吓得他趕緊抱住她的大腿,哀求道:“主人別再殺人了,奴不提了,真的不提了,主人生氣可以拿鞭子抽奴……”

姜守燭站起來,拖着腿往床邊走去,地上的人就被她一路拖拽過去。

嬴蕪荼根本不敢松手,他生怕一松手,壞女人就又去把那十個人也殺了。

“松手,自己上去。”姜守燭沒好氣道。

嬴蕪荼手腳并用往床上爬,他做好一切準備了,不管被壞女人怎麽欺負,他都不會再吭一聲。

姜守燭卻沒有上去。

她看着小兔子躺成筆直的一條人,但是渾身都在發|抖,甚至吓得連臉色都是慘白的。

她不喜歡這樣。

她喜歡反抗的小兔子,咬人的小兔子,或者是乖順的小兔子,但絕不是這副被吓慘的模樣。

讓她不忍心,讓她興致全無。

“不許再發|抖了。”姜守燭命令道。

可是發抖也不是嬴蕪荼自己能控制的。

姜守燭揉了揉太陽穴,她本來騎馬回來的路上,連今晚怎麽玩都想好了,但現在看他這樣,也不忍心再下手了。

“奴不會暈過去的。”嬴蕪荼磕磕巴巴地說,他還沒忘早上壞女人威脅他的話。

“算了,滾回你的柴房去。”姜守燭一揮手,她今晚不想看到他,她其實大可以将小兔子留下,什麽都不做,但是她覺得忍不住什麽都不做。

所以就将他趕走。

他好像真的被吓壞了,那就放過他這一次吧。

反正他永遠都在她的手中,來日方長。

其實她是想哄哄來着,但是她又不會哄人,她就會威脅。

“是……”嬴蕪荼唯唯諾諾地撿起衣服,手忙腳亂地穿上,他昨天罰跪的傷還沒好,今晚又跪了将近一個時辰,現在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

等嬴蕪荼走後,姜守燭看向地面,看到地上擺着那根孤零零的鞭子,她突然回過神來。

剛才做了什麽?

是憐憫了他嗎?

小兔子是她的戰利品,只是她用來享樂的玩具而已,她又沒打算把人弄死,就算他害怕又如何?為什麽看到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就不舍得下手了?

為什麽要在意他的想法?

姜守燭覺得太陽穴又有點疼了。

難道還真那麽喜歡他?

真的嗎?她不信。

姜守燭又坐起來,她起身朝着安排嬴小舞的院子而去。

索性父親也來勸了,不如就給父親一個面子好了。

但是她卻走錯了路。

姜府雖大,卻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她怎麽可能走錯路?

她是故意走到這裏來的。

姜守燭站在柴房門口,她站在這裏,月光只能照到她的身上,卻照不進柴房裏。

她本想直接踹門進去,将那只小兔子掐着脖子拖出來,直接扛回房間,丢到床上,想怎麽玩弄就怎麽玩弄。

但最後,她還是離開了。

沒有踹門,也沒有施暴。

就……讓他再緩一晚吧。

雖然她不會哄人,但至少也不想再吓唬他。

姜守燭去了嬴小舞的院子,房間裏燈火通明,看來嬴小舞還沒睡。

那正好。

姜守燭推門進去的時候,嬴小舞正在挑燈繡花。

“姜姐姐!”嬴小舞放下針線,高興得蹦下來,噠噠噠朝着門口跑過來,“啊叫錯了!該叫姜姐姐妻主了,妻主妻主!”

“嗯。”姜守燭關上門,問:“在繡什麽?”

“在繡蓋頭。”嬴小舞趕緊去桌前拿起蓋頭展示給妻主看,“好看嗎?”

“好看。”姜守燭其實根本就沒看,她不在乎這些男兒家讨好的小巧思,她直奔床而去,吩咐道:“把燈熄了,上床。”

嬴小舞驚異一瞬,他覺得好突然,但很快就接受了,他簡直求之不得,就是覺得有點草率,一點都沒有儀式感。

他還想提議,但看到妻主已經躺下了。

嬴小舞初來乍到,他能感受到妻主對自己也不是那麽的喜歡,至少沒有像對嬴蕪荼那個賤人那般喜歡,所以他不敢得寸進尺,就乖順地爬上床去,躺進她的懷裏。

可姜守燭什麽都沒做。

她直接閉眼睡覺。

嬴小舞等得花都枯萎了,他瞪着眼睛,什麽都沒等到。

——

嬴蕪荼等到半夜時分,已經月上中天,他從柴房裏小心翼翼地走出來。

柴房的門并沒有鎖,他其實可以随意走動。

他按照記憶,往下人房走去。

之前管家帶他認路的時候,曾路過下人房,所以他記得路。

他之前一直行動不便,又傷又病的,要麽就是被壞女人扣下,他都沒有出來找過族人,以至于那十個人都沒有見上一面,就将她們全都害死了。

今晚壞女人沒有欺負他,他從壞女人的眼中看出了幾分憐憫,但明晚就未必還能自由行動了。

所以他趁着難得的機會,出來找人。

下人們都住在一起,他不敢輕易進去找人,但他還在軍中時,曾經有一種暗號,是鳥叫。

所以他小心地發出暗號。

再躲在牆角,等待回應。

過了一會兒,有一間房開了。

有一個女人在門縫裏探頭探腦。

嬴蕪荼一眼就看到了,他趕緊挪着腳步走過去……

那女人卻将門直接關上了。

嬴蕪荼确認自己沒有看錯,這就是他軍中的人,也對上暗號了,卻為何突然關門?

難道是房裏還有其她人嗎?

可他難得有機會出來。

最後他還是輕輕敲了敲這扇門。

房門突然打開,他被人拽住手臂,直接拖進屋裏。

嬴蕪荼的腿腳不便,他直接摔在了地上,等房門關上的時候,他腳腕上戴着的鐵球還在門外。

他擡起頭,看到那十個人正圍着他。

“太好了,真的是你們。”嬴蕪荼爬不起來。

“你這叛徒,爬上敵人的床,現在還敢來找我們?”一個女人惡狠狠說道。

“我那是不得已,我長話短說,我的計劃是……啊……”

嬴蕪荼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人一腳踢中小腹,他疼得慘叫一聲。

他的小腹本就有傷。

他疼得在地上一滾,一個布包從懷裏掉出來。

布包裏包着的是三個饅頭,是他昨天偷偷藏起來的三個饅頭,原本是留着自己餓肚子時吃的。

現在這饅頭是他特意帶在身上的,他記得之前在廚房打水劈柴時,見到府上那麽多下人來膳堂吃飯,卻一直沒有見到嬴國的俘虜前來,他就擔心嬴國的俘虜估計和他一樣,都是下奴,沒有資格按時吃一日三餐,可能都是饑一頓飽一頓,所以他惦念着族人,今晚出來找她們,不光是為了說他的計劃,還想順便将這三個饅頭分給她們墊墊肚子。

可是還不等他說出計劃,還不等他拿出饅頭,就被族人打了,饅頭也被搶了。

三個饅頭十個人掰開分,一人也就一小口。

“還有饅頭嗎!說話!別裝死!”

她們在他的身上找起來,但他的身上全是傷痕,他疼得直抽搐。

“沒有了!”

“要不是你打了敗仗!我們會成為俘虜嗎!如今只能淪落成下人!全都怪你!”

“我看你早就和那女人勾搭上了,故意害我們去送死!”

說着,她們對着嬴蕪荼拳打腳踢。

仿佛她們的不幸,全都是嬴蕪荼造成的。

嬴蕪荼的話還沒說出口,突然被打,他抱着頭縮成一團,連連喊着:“別打別打,她會發現的。”

他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境地了,竟然還想着如果他身上多了不屬于壞女人賜予的傷痕,就會連累到她們。

這話确實有用。

“住手別打了!”

她們當中還是有清醒的人。

“快滾,別想再連累我們!”

“你這個該死的賤人,別以為爬上那女人的床就能翻身做主人了,我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嬴蕪荼被丢出了門,大門重新關上,門檻外,除了月色,還有那顆本就沒能被帶進門內的鐵球,和鐵球上的小兔子,一直在等着他。

嬴蕪荼的腰腹和腦袋被踹了好幾腳,疼得厲害,他慢慢站起來,捂着小腹,彎着腰,披着月光,慢吞吞往柴房走去。

他邊走邊掉眼淚。

為什麽她們都不肯聽自己說一句話?

他現在雙手被廢,獨木難支,如果不能和族人合作,那該如何報仇?

而且……怎麽又被自己人打了。

他想起今晚,他捧着鞭子跪在壞女人的腳邊。

他想讨好她,不管被她怎麽折磨虐待,只求她滿意,只求她別再殺他的族人。

可是壞女人的眼中是對他的憐憫,壞女人今晚不光沒有打他,也沒有睡他。

只是将他趕走了。

壞女人的這份憐憫,會是喜歡嗎?

他摸了摸身上,那三個饅頭本就是帶給她們的,但饅頭最後卻以這種方式被搶走,他心裏很不好受。

他回到了柴房,抱着雙膝縮在牆角。

他止不住地掉眼淚。

為什麽在仇人那裏,會獲得憐憫和誇贊。

可在族人這裏,只會獲得毒打和嘲諷?

為什麽族人不能再相信他一次……

嬴蕪荼覺得小腹好疼,好像被那一腳踹壞了,他倒在地上,咬着牙默默忍受。

疼到極致時,他将紙小鳥握在手心,眼前仿佛出現了幻覺。

他以為自己還在壞女人的懷裏。

她的懷抱,永遠那麽溫暖,永遠那麽可靠。

他疼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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