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秘人是誰
第29章 神秘人是誰
男人眯了眯眼睛, “最近一次是兩天前,晚上11點多,我看到有個人站在她們家三米遠地方往裏看。天太黑了, 我只看到個影, 但看身形是個男人,個頭很高。”男人擡頭看眼于強,“和你個子差不多,但是比你瘦。”
于強:“那個人進屋了嗎?”
男人:“我看一眼就走了,不知道有沒有進屋。但是這個人不只來一次, 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了, 都是晚上。而且,杜彩娟每周一, 周三下午都會帶着女兒進城,一去就是大半天, 晚上才回來。”
于強:“那個人臉你看清了嗎?”
男人搖頭, “看不清,太黑了, 而且他還穿着連帽衣, 只能看個影。我覺得吧……”男人說到這裏露出猥瑣的笑,“這個人就是杜彩娟的姘頭。”
安然記錄的筆不停,“晚上十一點多,你當時在做什麽看到那個人的?”
男人眼珠動了下,“去上廁所。”
安然擡手,指着院子東邊的小房問, “是這個廁所嗎?”
男人略略點了下頭。
安然冰着一張臉定定看向男人, “你家廁所這個位置根本看不到杜彩娟家,你有千裏眼?”
于強黑厚的大手摁在男人肩上, 幾乎是以一種咬牙切齒的語氣,“你給我老實點,你要是提供虛假線索,我完全可以抓你,你知道了嗎?”
“我、我我沒有,我沒有提供假線索,我說得都是真的。我、我只不過上廁所是假的。”男人立刻軟了下來,聲線都在顫抖。
安然:“那你在幹什麽?”
男人:“我……我……杜彩娟她家男人死了好幾年了,我……我有時候怕她寂寞,總是偷偷看她。不過我真的是偷偷地,我什麽也沒做,真的!”
安然握筆的手發出咔咔的聲響,她的眼神恨不得殺了這個惡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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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強摁在他肩膀的手捏得越來越用力,低頭在男人耳邊,“你給我老實的,杜彩娟一家磨難已經夠多,你要是再蹦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黎城活不下去,不信你試試。”
男人雙腿控制不住地發抖,“我一直很老實,我就是看看,真的。警察同志,我要是不偷看,我怎麽能給你們提供這麽重要的線索呢。”
于強對安然說,“把他聯系方式留一下。”
男人趕緊報手機號,“警察同志,我這個線索能有獎金吧?能有吧?”
安然記下他的聯系方式,“有沒有得案子破了才知道,你留意手機,我們可能會随時打電話給你。”
“好,好,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要不要我再留意下,如果再看到那個人,給你們打電話。”
安然在紙上寫下自己聯系方式,撕下來給他,“這是我電話,你持續關注杜彩娟,再看到那個人立刻打電話聯系我。”
“記住,關注,而不是偷窺,你聽明白了嗎?”安然遞給男人紙時手并沒有松開。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美女警察。”
安然聽他這麽叫自己,把聯系方式的紙撕開,扔在地上轉身走了。
于強:“你趕緊把紙撿起來,看到那個人出現立刻聯系我們,線索有效的話破案以後我給你申請兩萬獎勵。”
男人撿起紙,笑着一直點頭,“好,好,放心,我一定會。”
于強追上安然,“安然,你怎麽辦案過程中鬧脾氣,還把聯系方式撕了,萬一他看到情況不聯系我們呢?”
安然:“憑什麽他對你說話就是警察同志,對我就是美女警察,他言語明顯帶着輕蔑我的意思。”
于強無奈,“也許人家就是看你漂亮才這麽叫的。”
安然白了他一眼,“于隊,其實你和他沒有本質區別。”
于強:“我可是堂堂正正一個漢子,我可不猥瑣!”
安然不想和于強浪費口舌,徑直走向汽車。
于強走在她身後,“你們女人都這樣,太容易情緒化。李知著就是,好好的非得動手打馮蔓,還當着那麽多媒體的面。”
安然炸了:“什麽叫我們女人都容易情緒化!于隊,你以前也一怒之下動過手吧,怎麽,你動手就是性情中人,我們就是情緒化?你真是我見過最雙标的男人。”
于強:“安然,我好賴是你的領導,你不拍我馬屁就算了,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你看看你掐腰吵架這架勢,敢情你是我領導了!”
安然不屑,“你看,于隊,你從來不正視自己的雙标,反而在自己沒理的時候轉移話題,從另一個出發點來攻擊我。順便,”安然傲嬌揚起下巴,“我強調一下,我有領導的,我很會拍領導馬屁的。”
兩個人都帶着一股子氣坐回車裏,安然坐下後看向于強。
于強氣窩在胸口,瞪了她一眼,“看我幹什麽,還想和我吵。”
安然:“今天是周一。”
于強明白安然的意思,“把車開到馬路邊樹後面,咱們跟着杜彩娟看看。”
沒過多久,杜彩娟推開自家房門,轉身推坐在輪椅上的紀滄瀾。紀滄瀾辮着兩個麻花辮,懷中抱着畫板和一盒彩色素描筆。她以前就喜歡畫畫,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她更癡迷于畫畫。杜彩娟看到她畫畫時投入又平靜,便給她買了以前不舍買的彩筆和畫紙。
杜彩娟有一輛無棚三輪摩托車,她以前往城裏送貨,總是騎着這個三輪車進城。如今,這個三輪車被她改裝一下,用塑料和大棚的竹竿做成了一個棚子,棚子上搭了塊黃色的布,用來遮陽。
杜彩娟估計是力氣不夠,沒有橫着抱紀滄瀾上車,而是兩臂伸到她的腋下抱起她。紀滄瀾雙手握着三輪車欄杆,努力上提身體,杜彩娟則抱着她下半身,兩人齊心協力,才翻過三輪車欄杆。紀滄瀾坐在車裏,會接住杜彩娟用胸口的力頂起的輪椅。輪椅放到車上後,杜彩娟上車用繩子把輪椅固定好,再把紀滄瀾拖上輪椅坐好,給她又綁了兩個帶子固定在輪椅上。
炎炎烈日炙烤下,兩個人忙活得大汗淋漓。
而此時,觀察她們的安然和于強坐在開着冷氣的吉普車內,遠遠觀察着。
安然眼眶已經通紅,她張了張嘴,想說這個案子不想再查下去了,馮蔓也好,葛天恒也好,他們都是罪有應得,但她沒有說,說完就成了于強口中的情緒化。
她聽見吸鼻子的聲音,轉頭去看于強,發現于強臉頰有兩行淚痕,眼裏還有淚。
鐵血漢子于隊在黯然落淚。
安然很貼心給于強遞上一片紙巾。
于強沒接,他細微嘆口氣,鼻音很重,“看到她們這麽上車,我都想過去幫她們一把。我有時候就不明白了,為什麽這個世界這麽操蛋。”
安然默默啓動車,沒有接于強的話,他們正在幫那些操蛋的人,找到傷害他們的真兇。
杜彩娟頭頂是沒有棚子的,只有一頂發黃的棒球帽,汗水從她黝黑的脖頸皮膚不停往下流。
“媽,你喝點水吧。”紀滄瀾雖然背對着杜彩娟,但是她卻能感受到地面和頭頂炙烤的熱氣,她很心疼杜彩娟。
“不用,媽不渴,等進城再喝吧。”
紀滄瀾看着不遠處的黑色吉普車,“他們在跟着我們。”
杜彩娟:“想跟就跟,咱們也攔不住他們,咱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不時有車從她們身邊快速開過,帶起一股更熱辣的風。紀滄瀾望着從自己身邊擦過的車,心想坐在開冷氣的車裏到底是什麽感受?要是自己家的三輪車有冷氣就好了,不用自己這塊有,媽媽駕駛那裏有就行。這樣冬天不冷,夏天也不會熱,媽媽不會那麽辛苦。
母女二人開車在黎城醫科大學附屬第五醫院門口停下來,兩人用上車的方式下車,杜彩娟推着紀滄瀾進入醫院,帶着紀滄瀾去做康複治療。
她們還在治療中,于強和安然便已經向護士出示警察證。
于強問:“她們的康複治療,一次收費多少錢?每個月需要做多少次?”
護士:“每次562,每周兩次,一個月八次。”
安然:“一個月四千多呢,她們做了多久?”
護士從電腦裏掉出記錄:“從3月就開始做了。”
于強:“每次一交錢嗎?”
護士搖頭,“不是,錢已經交過半年的了。”
于強和安然互看一眼,于強:“把交款人具體信息查一下。”
護士點動兩下鼠标,“交款人名叫李知著。”
于強:“什麽?叫什麽名字?”
護士重複:“李知著。”
于強本想通過這個交款人去追查可疑人員,沒想到這個人是李知著。
“是李隊。”安然眼裏泛着瑩光,“居然是李隊,李隊一直在默默幫她們。她怎麽這麽偉大,有時候我還覺得李隊冷漠,沒想到她是外冷內熱,李隊真的太善良了,菩薩心腸。”
“行了,誇兩句得了,還沒完沒了了。”于強掏出手機,撥給李知著。
就在顧思周問尤年是什麽聲音時,于強的電話打了進來,李知著拿着手機出去接電話。
尤年把包好的花從臺子上拿起來,遞給顧思周,“花包好了。”
噹噹聲已經消失,顧思周也沒有在意,她接過花,甜甜說了聲“謝謝”,從背包裏掏錢包。尤年按下她的手,“這些花今天我送你了,不收錢。”
“這怎麽行,年年姐你不是給我打折就是不收錢,我下次還怎麽好意思來。”
尤年堅持,“那就下次來再付,這次不用了,你都受傷了,我本應該拿花過去看你的,就當我看你時候選的吧。”
透過玻璃櫥窗,顧思周看李知著已經挂斷電話看向自己,她沒有再和尤年推托,“好吧,那下次我再來,我先走了。”
尤年微笑點頭。
顧思周抱着花出來,整個人已經完全活過來了,和一大束花擠在副駕駛位,自己湮沒在花海中。
車裏萦繞着花的芳香,很好聞。
“年年姐今天沒收我的錢,我總是去她哪裏白漂實在不好意思,下次我再去得給她帶禮物。”顧思周自言自語。
“對啦,徒弟,你為什麽突然問年年姐花房案?”顧思周把大束的花拿下來,露出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