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3有人失蹤了4

吃過晚飯,阮棠沒精打采地回到寝室,趴在桌子上将頭埋在手臂裏。

小仙兒從化妝裏看看她,按了按臉上的面膜問:“咋了?這麽絕望,誰把你男神睡了?”

阮棠悶悶地道:“比那還嚴重。”

老大從鋪上低下頭看她,搖搖頭,“睡他的是個男人?”

“……”阮棠爬起來,捶着抱枕傷心欲絕地說:“我本來找了一份兒特別好的兼職,錢多,事兒少,客戶出手還大方,有事就打電話給我。沒事我也能照樣拿錢,可是現在要黃了。”

這不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聯想到她最近總是早出晚歸,上課也總是一副沒精神睡不醒的樣子,用錢也稍微闊綽了些,老大覺得事情有點兒嚴重,從上鋪爬下來。

“軟糖!看着我們倆!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被人被包了!”老大跟小仙兒兩個抱着胳膊,極其嚴厲地盯着她。

阮棠震驚後呆滞的眼神立刻就被兩人逮住了。

阮棠算不上大美女,可是勝在勻稱白淨,五官不是頂好看,組合在一起,還有種獨特的味道。

“我就覺得你不對勁!說!到底怎麽回事?對方是幹什麽的?有沒有老婆孩子!”

“打個電話你就颠颠地去,他到底能給多少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多少錢也不應該這麽做,這是不道德的。”

阮棠那表情僵硬得都能從臉上摳下來了,“你們想什麽呢?我說的是兼職!我不是在意識世界裏掙點小錢嘛。”

她含含糊糊地說着。

老大和小仙兒尴尬地瞅瞅對方,“那你說什麽金主啊,煮熟的鴨子。”

她有那麽說過嗎?

晚上八點,第二實驗樓燈火通明,反正天氣熱,在實驗室待着還能省寝室的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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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換好衣服進了細胞房,阮棠發現要換液氮罐了,她出去找器材老師申領。

經過徐國強的實驗室時,他正背沖着們,弓着身子盯着正在冰箱冷凍室找東西的女生。

他腳步放得非常輕,女生完全沒看到他,轉身時正好撞在他身上。

“你幹嘛鬼鬼祟祟地站在我後面!”女孩被他吓得差點跳起來。

“鬼鬼祟祟?你幹什麽呢?”他低聲問,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女生關了冰箱的門,指着培養基說:“拿、拿這個。”

徐國強盯着女生,像是受到嚴重冒犯似得低聲咆哮:“不要動我的東西!聽懂了嗎?”

“以前我們都、都從這裏拿……”女生似乎被她吓到了,拿着培養基的手在抖。

“趁我不在就亂碰是嗎?”徐國強脖子上的青筋暴跳,整個人像是随時反彈起來的彈簧。

“王導說、說你已經分離好了細胞,可、可以用……”

“他說的?我的東西是個人就能随便動?”徐國強歪着頭,盯着對方。

女生驚叫着從屋裏跑出來,撞了阮棠一下,頭也不回地跑了。

徐國強聽到聲音,回頭正好看到她,臉上又是溫和木讷的表情,笑着點了點頭,走過來将實驗室的門關上了。

換了新的液氮罐,做實驗的時候阮棠有點兒心不在焉的。都說做科研做久了如果不出成果人就會瘋掉,徐博士剛剛那個樣子太吓人了。

十點鐘,三人離開實驗室。

打卡的時候,徐國強提着掉了漆的皮包,走在前面,低着頭,他似乎習慣性地貼着牆走,皮包蹭在牆上發出刷刷的響聲。

深夜十一點。

徐國強提着公文包,帶着滿身酒氣地開了門,脫下鞋跟磨損的很厲害的皮鞋,規整地擺放在鞋架上。

放下手裏的包,他慢慢向卧室走去。

黑暗中,床上的被子裏蜷縮着個人。

開燈的一剎那,床上的女人發出嘶嘶的叫聲,眼神裏滿是驚恐。

徐國強摘下眼鏡,走到床邊,鄙夷地看着癱在床上的女人。

“新買的床墊,睡着怎麽樣?踏實嗎?有沒有幸福感?”他穿着鞋站在床上走了兩步,突然低頭,獰笑着說:“這不就是你爸媽要求的大房子嗎?你們的要去我都做到了,讓你住大房子,你不工作,我養着你,不用你做家務,不用你侍奉公婆,對,工資,這是這個月的工資條。”他不顧女子尖叫,将紙條塞進她懷裏。

他扯起女子的頭發,揚手就是兩耳光,“賤人!你配嗎?給我舔鞋你都不配!”

女子被他打得嗚嗚叫着,卻躲不開。

發洩夠了,他一把推開女子,“下周,我的好岳父岳母要來看他們的寶貝女兒。我又要扮演你們家的好狗的角色了。”

他不再理會女子,從衣櫃裏拿出意識連接器,戴好,沖着女人道:“我今天去交了麗華的醫藥費,畢竟我是個好姐夫,不能因為錢讓她被醫院趕出去,畢竟我又不能親自侍候她。”

啓動鏈接,徐國強靠在椅子上緩緩閉上眼睛。

徐國強來到三街區的心裏診療中心,穿着得體的西裝,胸前挂着主治醫師的名牌。

來來往往的護士跟他打招呼,他斯文有禮地點點頭。

刷卡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他沒有預約的病人。

窗外,意識世界下着雨。他推開窗子,把手伸出去,讓雨水落在皮膚上。

他關了燈,鎖好辦公室,在牆壁的夾層處摸索一陣,牆壁上彈出一道電子門。

他輸入密碼,矮身進入。

長長的走廊光線暗沉,聲控燈随着腳步的迫近逐一亮起。

他用鑰匙打開一間實驗室的門,裏面幾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立刻放下手裏的事情,每個人都僵硬地笑着,向他恭恭敬敬地鞠躬,“徐主任好!”

一名女子過來接過他的包,放在儲物櫃裏。

徐國強享受地坐在椅子裏,當中一名女子馬上跪着爬過來,讓他把腿搭在身上。

“各位彙報一下實驗進度吧!李桐,你先說!”他随意一指。

李桐眼睛裏要冒出火來:“徐國強,你瘋了嗎?你怎麽把我弄進來的,讓我出去!”她撲過來瘋狂地撕打。

餘下的幾人愣住了,眼神驚恐地看着她。

徐國強一腳踹出去,李桐跌在地板上。

“我是實驗室主任,這裏是我的地盤,你以為還是從前嗎?”

李桐的整個身體被地板吸附了一樣,她就像只被黏在粘鼠板上的小鼠,頭都擡不起來。

整個身體融化一樣跟地板融合在一起。

徐國強蹲下身,拍了拍她的頭,跟餘下幾個人說:“讓你們好好讀文獻,不讀,課後問問題也不問,到頭來什麽都怪在導師頭上。我有什麽錯?我最大的錯,就是收了你們這群廢物。”

耿麗華雙腿都在抖,裝模作樣地拿起電話,跟他說:“徐主任,恭喜您!您最新的那篇論文,剛剛編輯給了答複,已經确定發表在science nature上了!您是Q大尤其以來第一個在上面發論文的人。”

其餘幾人機械地笑着,不停地鼓掌。

徐國強故作謙虛地擺擺手,摘下眼鏡擦着,“都是虛名。搞科研就是要耐得住寂寞,要坐得住冷板凳,如果連自己的情緒都克制不了,你混什麽實驗室呢!”

李桐側着頭,眼神惡毒地瞪着他,半張臉已經跟地板融合在一起。

當中一個男性稱贊道:“現如今,像您這麽潔身自好投身科研的人已經不多了。校領導又給咱們實驗室撥款1000萬!”

衆人繼續鼓掌。

徐國強笑着搖搖頭,向男科研員勾勾指頭,“你過來。”

男人眼睛大睜着,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他不高興。

“讓你過來!”

男人戰戰兢兢走到他跟前,徐國強從兜裏掏出塊手帕,“鞋給我擦亮點兒!”

他鄙夷地盯着男人,道:“我當領導,是不是比你強多了?能遇上我這麽潔身自好的導師,真是你們的福分。不搞男女關系,不要求你們給我做事,不卡你們論文。”

他另一只腳将正跪在地上擦鞋的男人踹倒,“你當教研室副主任的時候,收了多少?”

男人驚恐地擺手,“沒有,真沒有。”

“那你老婆那輛新換的奧迪是哪兒來的錢?還有你兒子,我聽說他要去美國念貴族學校了?要不要我把他帶來,讓他說說?”

男人霎時間面如土色,“是,我貪污科研費。”

徐國強用手點了點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說,你都是怎麽欺上瞞下的,錢沒用來買儀器,你花在哪裏了?”

男人為了讓他開心,怎麽順着他怎麽來。

“等等,你們先繼續做實驗,我一會兒回來。”

徐國強下線,摘下連接器,從兜裏掏出一直在響的手機。

他惶惶然地接起來,“王導,您找我?”

對面人嘆了口氣,罵道:“徐國強,你是怎麽給我排的課!我說我周三車子限行,你偏偏給我弄周三去新校區給本科生講課。”

“我馬上給教務處打電話。”

“打什麽電話!趕緊去院辦,你看着他們給我改過來!”

電話掐斷了。徐國強一腳踢翻垃圾桶,恨恨地走出去,套上鞋子,推門下樓。

意識世界內,心理理療中心。

徐國強離開後,李桐從地上爬起來,兩個女人将她攙起來。

“我是在做夢嗎?”她用力拍着頭,“這裏是網內對不對,我的連接器呢?我要下線!”

找不到鏈接端口,她拉開實驗室的門沖了出去。

“讓她冷靜一下,接受不了是能理解的,畢竟大家剛來時都這樣。”麗華将翻倒的桌子收拾好。

片刻後又跑了回來,一臉震驚地問:“怎麽回事?為什麽出不去?”

走廊盡頭的門無論如何推不開,門就像是畫在牆上的。

她又奔過去推窗子,結果是一樣的。

她難以置信地推到試驗臺旁,嘴裏喃喃着,“一定是在網內,但是為什麽下不了線?”

她求助地在幾人身上一掃,問麗華,“我見過你,你給實驗室送過記號筆。”

麗華點點頭,“我是徐國強的妻妹。”

李桐捧着頭尖叫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明明應該在家裏準備面試的,怎麽會在網內呢?”

沉默了很久的男性說:“是徐國強把我們拉進來的,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把我們的意識困在了裏面。”

李桐蹲在地上,思索了一陣突然站起來,眼神熱切起來,“他困不住我們的,只要我們在這個世界裏死了,似然就能回去了。規則就是這麽設定的。”

衆人沉默。

麗華苦笑道:“你說的這個辦法,幾乎每個人都想到了,也有人試過。”

“結果呢?她回去了嗎?”

沒人回答,很久後,男人道:“死了。不是意識世界裏這種所謂的死亡,而是,真的死了。”

麗華突然問:“你得罪過徐國強?”

李桐嗤笑一聲,“得罪?導師讓他帶組,負責改我們的論文,跟他吵過兩次。”她環視幾人,猜測道:“難道你們都是因為得罪了他,才被他弄到這兒來的?”

“都有些大大小小的過節。”

男人苦笑道:“我只跟他一起參加過一個研讨會,只有三天,住在一個房間而已。”

李桐罵道:“他還真是變态,他那種德行,看不上他,比他強的人多了去了,他還能都弄到這裏來?”

男人搖搖頭,“不會。他平時很謹慎,每個被帶進來的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以為防止被懷疑。”

李桐不想聽這些,她急切地想知道怎麽才能出去。

麗華搖搖頭,“出不去。各種辦法都試過了。這裏就像是個隐藏的空間,外面根本發現不了。”

“出不去?那下次畜生再進來,我們一起制住他,逼着他把我們放出去!”

“你還沒看明白嗎?他精神輸出比我們高太多,在這裏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那怎麽辦?就一直被囚禁在這裏?那我寧可去死。”

“等。”麗華聽了李桐被擄來前的描述後,想了想說:“你有實名認證,這是個最大的契機。如果幸運,或許有人會追着這條線索發現不對勁的。”

“不管怎麽樣,先順從他。他心理變态,來這裏就是為了得到各種滿足,發洩生活中遇到的不滿。”

李桐走出實驗室,黑暗的走廊裏聲控燈随着她的腳步聲慢慢亮起來。

“這兒怎麽這麽眼熟啊。”她悶悶道。

麗華跟她身後道:“這就是Q的二實驗樓,幾乎一模一樣,他差不多就是複制了整個實驗室。”

李桐用力推着對面實驗室的門,推不開。

“除了我們待的那間實驗室,其他的門只有徐國強需要打開的時候才會開。”

“心裏扭曲的變态。”李桐恨恨道。

“我勸你在他面前順從一些,他整治人的手段我們都體會過。你不會想體驗的。”有人勸道。

李桐終于冷靜下來,她打量着四周,發現這裏完全就是複制了生物實驗室的布置,連牆角裂縫的細節都做的那麽像,可見徐國強平時是多麽細心到變态。

加上她,被困在這裏的有六個人,因為意識世界裏的時間跟真實世界無法匹配,他們并不清楚到底進來了多久。

麗華嘆了口氣道:“除了擔心被困在這兒,我還擔心自己的身體。”

一句話說得大家再度沉默。如果外面的身體損壞了,即便能從這裏逃出去,也終究回不到現實世界了。

“那個變态都什麽時候來?”她沉默了一會兒問。

“沒有規律,有的時候很久都不來,有的時候頻繁地來。每次都是被折騰的要死要活。”

李桐從來都不是輕易屈服的性格,她抱着肩膀在實驗室裏走來走去,這裏沒有時間概念,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進來多久了。父母肯定已經知道她出事的消息了。學校會怎麽解釋呢?她平時心直口快,指不定謠言會怎麽傳呢。

“我才不會向這個變态瘋子屈服!我一定要從這裏出去!”外面還有等着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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