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殺你就是救你呀1

夾層空間內,曠燃被牆壁裏突然冒出來的手臂扣在了牆上。

金絲邊兒眼鏡的人走過來,蹲着打量他:“曠組長是什麽時候進入意識安全科的?”

“廳裏官網上有資料,你不會自己查嗎?”曠燃看着玻璃幕牆,目光随着阮棠移動。

“安全科成立不到一年,那你想沒想過,意識世界搭建了這麽多年,怎麽突然就成立了這個科?”

曠燃靠牆坐着,換了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姿勢,“可能就是怕你們這樣的人逍遙法外吧。”

男人笑了,伸出手去按曠燃的太陽穴,“疼吧?按說你這種情況,能少進來盡量就不要進來。”

曠燃疼得打了個冷顫,眸色暗下來,冷笑一聲,“不把我弄進來,你應該是拿不到自己想要的。”

男人哈哈哈地笑着,鼓掌道:“不錯!你在外面,對我們一點兒價值都沒有。曠組長很聰明,當初那件事過後,你把當初的記憶和秘鑰都留在了裏面,只要掉線,就完全不記得當初的事情。”

曠燃笑笑,那意思是,你抓我進來我現在還是想不起來。

“我相信你想不起來,或許是,當初做手術的時候,出了什麽差錯,畢竟當時時間緊迫,我們也沒能做的太精細。”

男人從懷裏掏出支針管,蹲在他面前道:“先禮後兵。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我可能要對你進行一點兒小小的懲罰。這東西,不會損害你的大腦,會把你的很大一段記憶全部搗碎成片段,我會在這些片段裏收集我要的東西。”

曠燃撩起眼皮問他,“最近的意識失蹤案,是你幹的?”

男人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這個年紀對很多事情已經不那麽執着了,唯獨對那組秘鑰。”

“秘鑰這麽重要,拿來幹什麽?”他從來不記得自己知道這種東西。

男人眼神悲憫地看着他,“告訴你也沒用,你只要從這裏出去,你就忘得渣都不剩,別費事啦。”

阮棠真是沒辦法了,她想下線求助,又不甘心。蹬蹬蹬又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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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貝貝?你還在找他?”白衣書生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出現在背後問。

“你不是也在找嗎?”

“咱倆目标不一樣,我只要保證他不被你殺掉就行。對我來說,他沒消息或許是更好的消息,說明他确實沒跑出去。”

阮棠白了他一眼。

男人拿掉針頭上的保護套,看着針尖說:“這裏可是好東西,中世界的用來對付女巫的刑法你聽說過嗎?今天可以讓你體會一下,就是火燒啊,用竹簽穿啊,體會完了,估計你就有耐心好好跟我談了。”

曠燃脖子上被紮了東西,就像無數小蟲子争相鑽入身體裏,疼得他眼前一黑。

阮棠這裏摸摸那裏碰碰,想看看是不是有隐藏的機關,什麽都沒發現。

白衣書生手裏掂着扇子,湊到椅子前,好奇地用扇子挑開喜帕,下面蓋着的骷髅,立刻感覺到溫度,纏上來,一會兒工夫就将他啃得頭皮都不剩了。

阮棠吓傻了,怪不得曠燃說她無知者無畏,她能說剛剛也差點手賤了嗎?

她已經把屋裏排查了一圈,沒有發現暗格,也沒有密道,那土豪去哪兒了呢?

說是婚房,未免太淩亂了些,地上桌子上細碎的物件很多。

白衣書生被啃光後,原本放着鳳冠霞帔的位置,出現了一把尖端朝下的剪子。

順着剪子看下去,凳子邊有一層木屑。

她狐疑地低下頭,眯着眼睛看凳子腿,哦,有幾個字母,helq, 應該是把help給刻反了吧……她把q掰成了p。

地板上出現了紅色的手印,一閃一閃,像是螢火般,一直延伸到她對面的那扇牆。

阮棠快速跑到牆邊,她發現牆壁變得透明了,然後她就看到了下面的躺在地上發抖的曠燃,還有四個不認識的人。

男人仰頭看了看皺皺眉,“走吧,藥效已經發揮作用了。”

阮棠蹲在地上,低頭摸着地板。

美人抱着貓走過來,笑着問他:“他已經命在旦夕了,你願意用什麽來救他呢?”

阮棠想都沒想,“那就讓他去死好了。”不管是不是被她殺掉,結果都一樣的嘛。

美人感嘆了一句,翻了個白眼,“真是看不懂你們人類。”

地板轟隆一聲,阮棠吓了一跳,別不是要塌吧?

下一秒樓板就碎了,她尖叫一聲掉了下去,沒成想并沒到底,曠燃所在的那一層也塌了。

兩人一起墜落,掉到了地底的空間。

阮棠活動了下腰爬起來,脫下手環在石頭上撞了撞,手環發出朦胧的光。

黑暗的空間無限大,不遠處是黑黝黝的水塘,沒有邊際。

阮棠找到曠燃,發現他不大對勁,咬着牙一直在發抖,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指頭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跡。

這樣樣子,她還要不要按原計劃殺他呀?

意識安全科內,玉琳琅和段瓊也注意到了曠燃的不對勁。

段瓊摁着他不能抽搐的身體,朝玉琳琅喊:“快想辦法呀。”

曠燃昏迷着,不停流汗,太陽穴處的血管繃起。

“在想在想。”玉琳琅急得轉了兩圈,馬上搜尋阮棠的坐标。

沒找到。卧槽!真是沒辦法了,冒着被曠燃認出來的危險,她又給阮棠放了個口訊出去。

地下溶洞裏,阮棠蹲在曠燃身邊,兩手撐着腮看他。其實也沒比她大多少呀,氣勢挺唬人的,整張臉的五官線條比較銳利,眉眼深邃,雖然很帥,讓人有疏離感,不敢亵玩。

“欸!你不是怕被我殺,面子上挂不住,裝的吧。”她用小棍捅了捅他。

曠燃慢慢睜開眼,低聲道:“不是。”

黑暗的空間廣袤而安靜,水滴落入水潭的聲響不斷傳來。

想下線,肚子餓,阮棠在心裏對着指頭,深深地瞟了身旁的人一眼。

“你現在要殺我嗎?”曠燃聲音低沉沙啞,略帶疲憊地問。

咦?阮棠竟然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絲委屈的味道。

她有些為難地說:“我實驗設計還沒做好呢,還要給導師發郵件……”

曠燃靠在石頭上,指頭輕輕碰了碰面具,面具如蝶粉散入黑夜中,露出他的真實容貌。

哎,怎麽能這麽樣呢?

阮棠向後蹭了蹭,幹嘛突然不戴面具了,她雖然對帥哥很寬容,可是這樣賄賂她是犯規的!

“你家人知道你幹這個嗎?”

他聲音低沉,指頭用力摳着石縫,聲音裏聽不出多痛苦。阮棠知道他是想說話來分散注意力。

“怎麽會讓他們知道。”她嘴角抽了抽。

“你是因為男友才幹這個的?”

“嗯。我,沒有男朋友。”雖然确實很多女殺手都是因為男朋友網瘾,她純粹是為了賺錢,“但是我有男神。”

想到傅允之,她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幾分,露出有別于日常的神态來,“我男神特厲害,學校裏好多女生都喜歡他,我只是他衆多死粉中的一個。他是計算機大神,拿過專業大獎的,還會修電腦、會書法、英語很棒,還會講法語,會打拳……”她自顧說得開心。

曠燃突然問了句:“他會開坦克嗎?”

???

這個把她問住了,她搜集的情報裏,似乎并不包括這一條,糾結道:“應該,不會吧!”

曠燃用力握着一塊石頭,指節泛白,“那他,不如我。”

“切,我男神那麽厲害,很快就學會的。”她的男神不能有半點不完美。

曠燃笑了,“到那時,他也不過跟我打個平手。”

他身體從靠着的石頭上滑下來,身體弓着,縮成了一團。

看他實在是太難受了,阮棠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伸長腿,将他頭搬上來。

反正都是革命情誼,出了這個溶洞,該拔刀還是要拔的。

空中一陣撲棱翅膀的聲音,阮棠一瞧,是只貓頭鷹。

貓頭鷹嘴裏發出很怪的聲音,“貝貝,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找不到你的坐标,為什麽還沒出來呢?”

阮棠簡單說了下目前遇到的情況,現在動手她就能完成任務了,可是,她又總覺得這樣沒有人道主義精神。

嗯,雖然她從來也沒講過這個,但是曠燃長得帥的嘛。在她這裏能多享受點特殊待遇。

“你等他情況好一點了再動手呀。咿呀?”看到曠燃睜開了眼睛,貓頭鷹急匆匆地飛走了,因為轉身太急,翅膀撲棱得掉了兩根毛。

“你覺不覺得,這只鳥,好像挺怕你的。”阮棠無聊地用石子兒擺了個心形。

曠燃身體舒展開,冷哼道:“是應該怕,畢竟我不是個心胸很寬廣的人。”

靜谧的空間,只有水滴的聲音。曠燃挺過了第一波的火燒似的疼痛,頭枕着的位置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他挪了挪,枕到了阮棠的大腿上半截。

這裏肉多一點兒,他舒服地嘆了口氣。

“……你好點兒了嗎?”她想動手了。

曠燃撩起眼皮,清冽的目光從她臉上劃過,又閉上了眼睛。想趁人之危就動手吧!她覺得他眼神裏就是這個意思。

好吧!當她什麽都沒說。

就這麽坐着也好尴尬吧,阮棠又開始說傅允之,講他寫出了什麽論文,獲得了什麽獎勵,打籃球有多厲害,男生女生都喜歡他。

她想起來什麽突然問:“你大學讀的哪所?”

“W大。”

阮棠點點頭,雖然也挺好,但是沒有他們學校好。

曠燃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高考當天,我媽忙,我表哥早起給我煮了碗面。他腦子不大好使,冰箱裏的湯底壞了他也不知道。吃了那碗面,我數學只答了40分鐘……”

阮棠聽着他越說聲音越低,像是睡過去了,就把他的頭慢慢挪下去。

艾瑪,腿都被他給枕麻了。

阮棠沒什麽事兒,在周圍走了兩圈,撿了個竹竿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水面。

點了兩下,她突然不動了,執着竹竿慢慢直起身,哇哇哇,水裏有東西,咬了她的竹竿啊。

阮棠不敢松手,她身體前傾如果放了手妥妥會跌進水裏。

水面開始泛起波紋,竹竿彎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曠燃留意到她的狀況,掙紮着坐起來,揉着太陽穴說:“你運氣可真是好!”

“把竹竿扔掉!”曠燃眯着眼睛喊。

“怎麽扔啊!”阮棠現在沒有退路,要麽是她把水裏的東西給拉上來,要麽就是她被拉進水裏去。

僵持了沒一會兒,一條似龍似蛇的東西從水底探出頭,眼睛跟小燈泡一樣。

阮棠慘叫一聲松手了。

後面水缸那麽粗的爬行動物嗖嗖嗖地跟上來,她退到曠燃身邊,推了推他,“好大一條啊!這什麽東西啊?怎麽突然跑出來了呢?”

她後知後覺地想了想別不是自己手賤惹出來的吧,小聲解釋道:“我只是無聊,抽了兩下水,可沒想撩騷它!”

巨蛇在石灘上滑行,帶着腥風。

“你下線!”曠燃看了看蛇的爬行姿态,覺得這組代碼寫的挺不錯的,起碼程序員是真用心了,不過蛇的眼睛偶爾會出現馬賽克一樣的小方塊,還是有瑕疵。

巨蛇尾巴一擺,碎石紛飛砸向兩人。

“我下線了你怎麽辦?”怎麽都是一起掉過陷阱的革命友情啊!

“我是男人!”曠燃道。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搞大男子主義,就算你是男人,現在也是個殘疾男人吧!”并不比她更有威懾力好嗎?

“……我的意思是,它可能只對女人感興趣。”

這個空間并不是新晉開發的,曾經因為開發公司資金鏈斷了廢棄過一段時間,新公司打包買過來後,主管開發的程序員總是喜歡寫那種把情侶拆成一死一傷的程序,被人多次投訴,後面跟東家鬧崩了,憤而辭職,聲稱留了個大彩蛋給對方。

他在工作上很較真,聽到程序員的放話後,特意來查過,什麽都沒有。

現在想想,或許真的是來的人不對,要一男一女才行。

“你确定?”

“嗯。”

看他那麽有把握的樣子,阮棠順從了,她真得對蛇這種東西很抵觸,身形在黑暗中消散了。

阮棠消失後,曠燃從地上站起來,臉色漠然,剛剛的虛弱一掃而空,站姿裏就透露出很不好惹的感覺。

巨蛇沖過來,塵土飛揚,他将阮棠能發光的手環踢向山體的石縫中。

手在腰帶扣上一搭,抽出腰間盤着的軟劍,劍身垂着,眼睛微眯,舌尖慢慢掃過齒序。

巨蛇撞過來,長尾一掃,身體旋轉,将他盤在當中。蛇頭低着,露出獠牙,凝視着他。

曠燃突然躍起,幾個起伏,一腳踢中它的左眼,兩下把巨蛇頭上的角給削掉了。

巨蛇愣了下,看到他戾氣四溢的樣子,冷漠的完全不像剛剛跟女孩待在一起的人。

曠燃心底像是藏了團火,完全抑制不住,各種招數一起往蛇身上招呼,噼裏啪啦地揍着。

巨蛇給打懵了,它還什麽都沒做呢,嘴裏的大牙被曠燃的寶劍給撞活動了,鼻孔裏流出血來,可憐兮兮地挂在鼻子上,一只眼皮腫得完全睜不開眼睛。

“大人繞命!我錯啦!我數據庫裏的指令就是見到一男一女就出來吃掉他們啊!真得不是針對你!”巨蛇抽離身體,尾巴搭在水潭裏抽着水,身子軟趴趴地伏在石灘上。

曠燃眼神冰冷,不說話,反手持劍,靴子踩在石塊上,臨風而立。

“大人饒命!不要把我格式化呀!剛剛我真的是跟你逗着玩的,畢竟我的主人愛慕你,在寫我的代碼的時候,裏面就有不能攻擊你的禁令啊,你這件孔雀大明王的衣服不也是她送的嗎?你只要穿着他,完全能避開我的傷害呀。那你幹嘛還打人家嗚嗚嗚。求求你了,讓我在這裏安靜地度個晚年吧。畢竟也沒人給我打補丁,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殺毒軟件逮住給殺掉了。嗚嗚嗚。”

它在水塘邊打滾撒嬌,弄得潭水四溢,澆了曠燃滿身。

他沒管順着臉頰淌下來的水珠,握着劍柄的指頭緊了緊,冷漠的目光沒有半點動搖。

“大人,有人來了。”頭頂傳來響動,巨蛇小聲提醒。

曠燃仰頭,看到個晃動的影子。

巨蛇也偏着頭朝上望。

銀光隔空而來,帶着破空之力,飛擲過來的寶劍貫穿了它的頭顱,它瞪着眼睛保持着側頭的姿勢,摔倒在石灘上。

頃刻間身體化作煙塵消失了,“雖然是殘次品,也不想消失呀……”聲音如煙般輕飄飄地回蕩在洞內。

曠燃看都沒再看它一眼,縱身向上躍去。

阮棠抱着胸正伸着脖子向下望,一道黑色的人影飄上來。

“蛇呢?你怎麽解決的?厲害厲害!”阮棠敏銳的第六感覺得,曠燃這個樣子有點不大對,她不動聲色地向旁邊退了一步。

曠燃看着她,沒答話。

阮棠眼珠轉了轉,笑着問,“打得很辛苦吧?衣服上沾得什麽啊,苔藓嗎?”

她伸手過去,像是要把青苔幫他拂下來,卻被曠燃扣住了手腕,掌心一轉,當中握着的小刀暴露了。

……竟然被識破了嘤嘤嘤。

“着急了?”曠燃邪氣地一笑,一手扣住她裸露的腰肢,猛地帶進懷裏。

他掌心貼在她腰間,因為選了這身皮膚,腰上根本沒有布料,她能清楚感覺到他指腹上的繭子,摩擦得她汗毛都起來了。

“在這個世界,你要按照我的規則來!”他微一用力,阮棠疼得扔了手裏的刀子。

曠燃勾了勾嘴角,扣住她的頭壓向自己,俯身銜住她黑紫色的唇,用力咬了一下,愉悅地道:“用什麽方式,我說了算。”

很快,麻木從嘴角蔓延開,中毒的感覺很快讓他看不清了眼前人,晃了晃,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他瞬間消失了。

阮棠終于從震驚中緩過來了,她撿起自己的匕首,狠狠地跺了跺腳,臉色比信號燈還要紅,她沖着他倒地的位置罵道:“該!活該!活該被毒死!真是便宜你了!下次我要在嘴唇上塗穿孔斷腸散!我疼不死你!!!”

這個委托任務真是越做越糟心了。

她瞬間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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