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甩不掉的窺視者
客棧那條街的線路改造，斷斷續續地停電。
大四的課已經很少了，中午下課後，阮棠來替換她哥哥。
“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晚上八點前我回來換你。”阮輯忙着畢業論文，秋季面試也開始了。
“嗯。”她趴在前臺的桌子上，盯着李桐的遮陽傘，抓了抓眉心，開了電腦。
今天是研究生報考的最後一天，她一項一項填好報名表，點開想報考的專業方向勾選。
“決定考研了？”曠燃不知道什麽時候下樓來的，新剪了頭發，身上淡淡的啫喱味道。他好像天生發質比較硬，總是給人頭發豎着的感覺，像他的人一樣，個性鮮明。
“嗯。”她嘟嘟嘴點頭，既然多讀幾年書能賺更多錢，那為什麽不讀？
“你覺得我選神經信息學怎麽樣？可是我畢業論文就寫的這個方向，開題報告被傅老師給打回來了。”她修改了兩次，還是被退回來了，現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求大神指點一二呗！”
曠燃沒回答，指頭彈了彈桌面，“我看看。”
阮棠猶豫了一下，從抽屜裏把打印好的論文大綱拿給他。
曠燃倚着桌子的一角，視線随着字符移動，臉色越來越黑。
蹲在門口抽煙的花臂大哥突然轉頭說：“老妹兒，你要考研？”
阮棠特認真地點頭。
花臂大哥悠悠然地噴了個煙圈，“你呀，你不适合搞那個……學術。”
“不适合？那你覺得我适合什麽？”身邊的所有人幾乎口徑一致地認為她學習能力不行，真氣人，她要是真那麽差，當初也不可能考上Q大好嗎？大學四年她也沒挂過科，嗯，當然這也并不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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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社會經驗告訴你，這條路，你走起來肯定不會順，你看你平時看個書十次有九次能睡着。”
……那是因為做委托任務很耗費精力。
曠燃把那幾頁仍往桌上一扔，沒說話。
阮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臉色，“沒什麽亮點，不是特別優秀，我知道的。”
“你，去對面給我要碗面，我肚子餓得時候，說話會比較難聽。”他指頭撚那幾頁紙，像是控制不住要團團扔到垃圾桶裏一樣。
阮棠縮了縮脖子，麻溜地去定飯去了。
曠燃簡直不想再看她寫的東西，以前經常聽老傅說學生怎麽不用功，今天他算是體會到面對水貨學生的心情了。
阮棠為了求大神指點，好把開題報告一次過掉，總不能再而衰，三而竭吧！
肉絲面裏特意讓老板多加了兩塊錢的肉絲。
曠燃掰開一次性筷子，面剛送到嘴邊，聽到她聲音特輕柔地說：“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改，傅老師才能讓我過呢？”
“吃完再說。”他不想吃飯的時候還談這些，影響食欲。
阮棠立馬蔫吧了，她知道自己在科研上沒什麽天賦，也不至于這麽差吧。
她将被曠燃攥皺巴的紙張展平，突然問：“你不是好多天不來住了嗎？”阮輯還跟她讨論過，說土豪最近都不在店裏住了，生怕是客房服務做的不好，囑咐王嫂做清潔的時候多用心。
“嗯。”曠燃半埋着頭，他吃東西很快卻沒什麽聲音。
組裏最近都在加班，又重新梳理了李桐和王教授兩件案子的異同點，雖然還沒有确切證據證明兩件案子是同一人所為，掌握的線索暫時可以把兩案合并一件案子來查。
“那你往後都，不住了？”雖然他沒再提退房錢的事兒，畢竟離合同期滿還有老長時間呢。
花臂大哥抽完了煙，往沙發裏一坐，一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的表情看着她。
“住這兒太遠。”吃完面，曠燃打開手機，遞給阮棠，“這個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打過交道。”
阮棠盯着手機裏鼻青臉腫的人看，這不就是四教裏那個變态嗎？
“沒印象。”她睫毛顫了顫。
“女孩子夜裏出門要注意安全。”他想再囑咐兩句，又怕吓到她。
曠燃把手機收好，組裏把混混的樣貌跟在校學生樣貌進行比對，沒有匹配的，跟內網有案底的人進行匹配，很快就找到了。很巧，還是個熟人。就是那個嚷嚷着被鬼附身的混混王兵。
“你開題報告的問題很多，”曠燃原本想說的是，這種毫無研究價值的課題簡直就是浪費導師的時間，不如不寫。
接觸到她可憐巴巴的眼神，他突然改了口，“邏輯上不通順，條理闡釋不清晰，單看這個大綱，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說什麽。”
阮棠用頭撞着打印出來的大綱，心塞地說：“難道我真的沒有做科研的天賦嗎？我怎麽看不出實驗設計上的問題呢？”
“我建議你……”曠燃收拾好東西看了看表，他約了人，時間快要到了。
“建議我怎麽做？”她表情認真得像是等待着被拯救似得。
“建議你，找個人嫁了吧！”正确的時間做正确的事，她如果硬要搞科研，以現在的水平，簡直就是禍害導師。
看到她瞪着眼睛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竟然笑了出來，“如果你還想挽救一下，晚上查郵件。”
阮棠開心得了不得，看什麽都特別順眼。下午面對房客的挑剔，态度也是好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曠燃雖然沒什麽耐心，說話還是很算數的。
手機郵箱提示收到郵件的時候，阮棠感動的想哭，曠燃雖然在郵件裏說了很多嚴肅批評的話，還是幫她修改了開題報告。
她自習都沒上完，颠颠地跑回寝室開了電腦。
看着文檔上的批注和說明，她心裏琢磨，是不是該投桃報李一下，下次殺他的時候，一定穩準狠，不讓他受罪。
小仙兒馬上就要終極面試了，每天穿着正裝在寝室裏走來走去地背書。
阮棠把曠燃修改好的文檔拷進優盤，點開研究生報名網站，看到報名申請已經通過了。
她咬着筆，盤算着接下來的三個月要怎麽懸梁椎骨，報名費不能浪費，還是要努力考一次。
“決定要考研了？”小仙兒喝了口檸檬水問。
阮棠有點小羞澀地點點頭，“聽說讀研出來賺的多。”
小仙兒愣愣地看了看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行，閨女難得有點正事兒幹。”
晚上，阮棠借用了小仙兒的意識連接器，登錄意識世界。
剛進去她就發現不對，她最常用的連帽衫牛仔褲那套皮膚，變成了一套特別性格的中式旗袍，這件皮膚是節日促銷免費領的，她從來沒穿過。
兵器譜裏的“峨眉劍”和“太極拳”都被升級到了四級，她原來下載的是盜版的，根本不敢升級。
她點開控制板，查詢了下登錄時間，在意識連接器丢失後，中午十二點、下午四點分別登錄了兩次。
阮棠有些心慌，她的密碼是老哥設置的24位加密，挺有難度的，沒成想竟然還是被人給破解了。
現在看來，對方偷走她的意識連接器似乎并不是無心的了。
對方浏覽了她的任務路線，蘭若寺的鬼屋，會所的樹下，藏劍山莊的新房裏，對方擎着紅色的傘，妖嬈地拍了照片，保存在她的控制板裏。阮棠看着照片裏的人，詭異地笑着，怎麽看怎麽違和……
對方将她所有做任務的地點都打卡拍照，貼心地把照片保存好，還在記事本裏給她留了言：青街32號信箱，有禮物給你。
意識世界裏又在下雨，估計程序公司已經形成了慣例，單數下雨，雙數晴天，周末随機給天氣。
她穿着連帽衫，站在中央大街的一家飾品商店的櫥窗旁，抱胸靠着牆壁，咬着拇指出神。
她已經修改了登錄密碼，把能想到的複雜設置排列都用上了。
街上的人多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人撐着傘，通過中央車站中轉到各個自己要前往的目的地。
青街就在觀光區，離她不足五百米，32號信箱很不起眼地站在大雨中。
她足足站了半個小時，最後轉身走進中央車站，很快離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