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誰還沒個外援咋滴1

铩羽而歸，奇恥大辱。

離線後，阮棠摘下連接器，盯着蚊帳頂部的花紋咬牙切齒地撓涼席。

寝室裏亮着小臺燈，老大和小仙兒都不在。剛下線，寝室裏朦朦胧胧的，讓她覺得不真實。她坐起身拿過手機撥了組熟悉的號碼。曠燃那點瞎胡鬧可不至于讓她離線，自願離線是有正式要做，非離不可。

玉琳琅接起電話就來了句：“小姐姐，你真是不怕急死我啊！到底怎麽回事啊！”

阮棠突然蹬蹬蹬地下床，邊跑邊着急地說：“等下，我去個洗手間先。”連續在網內待了五個小時，遇到的又都是讓人跌眼鏡的事兒，她都沒顧得上跑出來上廁所。

從洗手間回來，她坐在椅子裏慢慢跟玉琳琅回憶曠燃有多難殺，她費了多大的勁，安陵蘭怎麽擠兌她的。

玉琳琅有點兒沒跟上她的思路，“你是說，老大自己找了個保镖？”

“嗯。”還是殺手榜上排第一的呢，人也是豔光四射，她拿起準備敷面膜的黃瓜狠狠咬了一大口。

“老大就是老大！就知道他不會乖乖地被殺！原來還給自己找了這麽個牛逼的保镖？怎麽做到的？他那麽小氣，會舍得花錢雇安陵蘭？”玉琳琅很納悶地問。

說到錢，阮棠又開始牙癢癢，他舍得花錢雇保镖，特麽在房費的事情上就不爽快呢？動不動就追着她屁股後面要退錢！欺負她不在殺手排行榜的前列嗎？想都不要想！

玉琳琅卻對在嘉平府綁架她的那個猥瑣男非常上心，揪着她一遍遍地重複當時的情況。

“他竟然能攔着你下線？這點連段瓊那小子都做不到……貝貝，我先讓人摸摸這個人的底，你先不要進去了。”

“不把曠燃弄出來，行嗎？”到底是她沒完成委托，心裏還是那麽一點兒過意不去。

“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想想接下來怎麽做。”玉琳琅又叮囑了她幾句，都是關于最近的失蹤案的。雖然兩人是名義上的雇傭關系，玉琳琅的關心确實是實實在在的。

阮棠順手開了電腦，眼睛盯着論壇裏熱熱鬧鬧的聊天情況，看了看當中一個大神的頭像，是黑的，不知道是隐身還是真的不在線。

“玉姐，你雇我去殺曠燃的事情，他好像是知道了。”

“你不要吓我！為什麽突然這麽問？”玉琳琅突然拔高了聲音說。

阮棠沉默了下說：“你知道吉斯菲爾路的82號信箱嗎？”

這回輪到玉琳琅沉默了，“你聽誰說起過這個信箱的？”

還能是誰，曠燃呗。她用戒指上毒針被發現後，曠燃把她小零碎的武器都給繳了，她被他攥着雙手，聽着他說些沒頭沒腦不正經的話時，手心裏被塞了枚東西，她反應也蠻快的，連看都沒看他，就将東西收進寬大的袖子裏去了。

是打火機。無頭女屍出現後他一直在留意數據的變化，看來這東西一定能測出什麽重要線索。

曠燃在她耳邊快速地交代她：把東西放進吉斯菲爾路82號信箱。

以他那樣的性格，會放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連底細都不知道的殺手？

她自認為沒有任何能讓他信任的地方，那他這麽做，除了當時別無選擇外，就說明他有确保東西不會發生意外的把握。

她也就是試試玉琳琅，沒想到，被她一試，就試出來了。

她從民國區出來，馬上趕去了中央車站。華燈初上，極司菲爾路上來來往往擠滿了人。她找了三遍都沒有找到82號信箱，一共就倆個。

就在她懷疑自己記差了的時候，突然頭頂的路燈閃爍了兩下，滅了。路燈下，原本什麽都沒有的位置，神奇地出現了個信箱。

阮棠猶猶豫豫地把打火機放進去，哇！路燈又亮了，信箱又變魔術般地消失了。

玉琳琅嘆了口氣，“你看，我們老大多有智慧！我敢說他根本不确定你背後的人是不是我，但是，知道那個信箱密碼的，只有兩個人，我只要把東西取出來，他就坐實了我的身份。他應該早就在懷疑我，或者已經确認是我，他這是釜底抽薪式地試探啊！”

挂了電話，這晚阮棠睡得特別香，做這次的任務太耗費精力了，夢裏都在睡覺。

第二天。

阮棠做完了客棧一個月的流水單子，回寝室查論文資料。她有些靜不下心，咬着酸奶的吸管想的是另外的事，她這次的任務做的沒有更糟心，曠燃自己精神輸出值就很高，又加上了安陵蘭，任務難度簡直翻倍了。她抱着膝縮在椅子裏，筆在本子上無目的地亂畫。

曠燃能找幫手，難道她就不行了？她眼睛突然亮起來，她也是有厲害的朋友的！

她登錄了聊天軟件，點開那個從來都是灰蒙蒙的頭像。

猶豫了下，點開界面留言：三師兄，我遇到點兒麻煩。是這樣的，我遇到兩個人，他們的精神輸出值都特別高，動手的經驗也比我多，同時對上他們兩個，有沒有什麽能把他們打掉線的絕招呢？

她關了聊天界面，邊等對方回複，邊修改自己的論文提綱。

沒成想對方很快就回複了。

傅允之感冒了，重感冒，鼻塞頭也昏昏沉沉的。他披了件厚實的絨毯，盯着屏幕喝熱水。

對話框跳動的時候，他有一會沒反應過來。盯着名字想了一陣，哦，是兩年前跟他一起進修意識公共安全的女孩。都在意識世界科研所聽課，因為是同一個老師上課，又同一個小組實習，她跟着其他女孩一起叫他師兄。

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不過這個女孩給他的印象特別深。進修結束後，兩人還偶爾有聯系，也都是在意識世界內。

傅允之的精神輸出值不算高，對格鬥也不感興趣，意識世界裏誰殺了誰他也不關心，他擅長的是寫各種武功路數的代碼，為了測試這些武器和動作手法，就需要神經輸出值高的人來實際應用。正巧這個叫霹靂貝貝的女孩各方面都很符合，他偶爾也樂意指點下怎麽才能把刀法、劍法的威力發揮到最大，至于她學會了拿去幹什麽，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了，只要這些功夫心法程序沒有錯誤，他就能順利交差收錢了。

把她的留言看了兩遍，傅允之拿起紙狠狠地擤了鼻涕，給她回複：“到聽風小築，面談。”

他不喜歡在意識世界裏多待，每次進來都只是為了測試自己寫的代碼是不是流暢運行，不過，這個女孩不惹人讨厭，沉靜，不多嘴。

傅允之戴好意識連接器，選定清風小築的坐标，沉入意識世界。

阮棠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快回複，她知道對方很忙，每次都是來去匆匆，也不敢耽擱，一口把酸奶喝完，戴上連接器爬上床。

清風小築是個比較特殊的地方，特殊不在于它掩映在竹林中，有流水落花，景色怡人，而是這裏是私人的，不對外開放。

能在意識世界裏開發這麽這麽個私人空間，比現實中買下這麽大的位置還要難，因為意識世界裏的空間都是公共的，每一寸空間都耗費了工程師無數的腦力。能有這麽大的私人空間，不僅要有錢，還要有強大的技術團隊。

這麽豪華的配置，讓人咂舌。從前她跟這個三師兄也偶爾見面，不是在中央車站前的長椅，就是商場裏的露天坐席。

阮棠叩了叩院門，清冷低沉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來，“進來吧！”

院門自動打開，鵝卵石小徑曲折地向內院延伸，假山堆疊，修竹掩映，宅子內的風景真是好。

人工智能小丫頭幫她推開屋門，掀開竹簾，內室設榻，塌上蒲團上坐着個錦衣蒙面的青年男子，容貌看不到，雙眼灼灼生輝。

見她進來，擡手示意對面的位置。

阮棠已經習慣了他這幅打扮，在位置上靜靜坐好。

“對方的神經輸出值傳給我。”傅允之捧着杯子鼻音濃重地說。

“沒有。”阮棠赧然，曠燃的私人資料玉琳琅很謹慎，說是涉密，不給她。她也沒有能耐去查安全科頭頭的神經輸出值。

“你們交手時的視頻資料也行。”他能通過對方的動作分析代碼和數據，找出對方的弱點。

“沒有。”她垂着頭說。

傅允之詫異地看着她，沒想到她這次接任務竟然這麽草率，對方的底細都沒弄清楚，就動手了？

“對方用什麽兵器？”傅允之開門見山地問。

“女的用鞭子，男的，好像沒有兵器。”阮棠把安陵蘭的招式說得很仔細，不管她怎麽努力，都跑不出她安陵蘭鞭子的範圍，只有挨打的份兒。

“你呢？”他擡頭盯着她問。

阮棠遲疑了下，把自己的東西一一在榻上擺出來。翻繩、毒針截止、定身符、骨針、匕首……

傅允之垂着眼簾，看着零零碎碎的東西不說話，心想這應該是遇到勁敵了，竟然也不顧自己擅長什麽，能暗算的都戴上了。

“你打算同時對付兩個人？”

“不是，男的，他脫線就行了。”她半低着頭，盯着榻上的竹子花紋說。雖然她從沒透露過自己學這些做什麽，她總覺得這個師兄應該清楚，卻并不點破。

傅允之低頭想了想，“把你交手時的身體數據調出來給我看。”

“哦。”阮棠答應着，把自己所有的功夫路數的數據傳送給對方。

傅允之指頭定在一列數據上，擡頭問：“金翅刀已經開發到第六級了，你還停留在三級，為什麽不升級？”

金翅刀的代碼是他寫的，使用人數很多，流傳的也挺廣，據說在下載排行榜上口碑還算挺好，作為一個合格的程序供應者，他還時不時免費打個補丁。

阮棠撓了撓劉海，還是打算實話實說：“盜版也給升級嗎？我在網上沒找到免費的。”

“……”傅允之不知道說啥，耐心地看着她調出來的數據，下載的功夫心法很多都是盜版，不過整個身體的武能狀态是很不錯的，他在當中看到了兩個自己寫的程序，傅允之還是比較滿意。

看了她在跟安陵蘭交手時的身體數據，傅允之沒說什麽，這個狀态真的不能說好，也就發揮出了三分之二的真實水平，不知道什麽原因，身體的協調性和連貫性都變得很差，如果不是她當面傳過來的，他會誤認是其他人的數據。

阮棠打算說明的詳細一點兒，給他提供更多的資料。

“兩個人都很強，女的是男的的保镖，兩個人幾乎不會分開，一個武力值高，一個有心計，簡直無從下手。”她又細致地回憶安陵蘭子母鞭的厲害之處。

傅允之靜靜地聽她說，手裏的筆在本子上畫着，“她速度怎麽樣？”

“很快。”她偏頭想了想，“跟我不相上下。”

“力量呢？善用鞭子的人，力量不會是強項。”傅允之轉着筆問。

“力氣大得驚人，我聽人說她最擅長的是拉環鋼絲，以前有前輩就這麽栽在她手裏的。”

“對方實力高你很多，硬碰硬勝算不大，尤其她經驗還比你多。”

阮棠揪着蒲團上的細草梗，塌着肩膀說：“我也試過智取，不過，沒管用，還被打臉。”

傅允之帶着面巾，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他突然道：“你的目标就是幹掉男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我要看看你跟人實戰再制定方案，給你找了個陪練，去開門吧！”

話音剛落，廊檐上挂的風鈴突然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