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掌控
第13章 掌控
燕世子重新回到軍營時,正值深夜。她騎着自己的踏雲,慢慢叫開軍營大門。
聽到消息的親衛長沈意終于長舒一口氣,殷勤地跑過來,“殿下,您終于回來了!我們四處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您……”
濃重的夜色遮蔽了一切。沈意看不清楚晏臉上的神色,甚至到了跟前,才發現楚晏披散着頭發,而且馬上……竟還有另一個人。
——真是稀奇,竟然活到了現在。
她還以為,殿下将人抓回來之後,就會徹底結果了他呢。
沈意腹诽一句,剛要開口,就對上了世子殿下的眼神。她愣了愣,直覺自家殿下今日心情不佳,于是讪讪閉嘴,不敢多言。
“着人去煎一副他往日喝的退燒藥。”
“是,殿下!”
楚晏下了馬,将昏睡的人抱在懷裏,直到進了軍帳,才将人丢下,吩咐親兵去打熱水。
她看着閉着眼睛,沉沉躺在椅子上的男人,随手拿起一杯茶水,徑直潑在了他臉上。
所幸士兵還未來得及換桌上的茶水,荀清臣不至于被茶水燙了臉,只是在昏睡中,被冰冷的茶水澆得一個激靈,騰地坐起身來。
“醒了?”楚晏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去将你自己好好給我洗幹淨了。”
“是,殿下。”澄明透亮的茶水順着下颌沒入衣領,打濕了徐照之前給他重新換的衣裳。他冷得瑟縮了一下,擡起袖子擦了把臉,聽話地去了洗浴的小隔間。
一簾之隔,楚晏就坐在旁邊,靜靜地聽着裏面的水聲,看着隐隐約約的人影。
水聲緩緩停了下來。披散着頭發的人拿起一旁的衣服,慢慢套在身上,直直地看向楚晏。
楚晏盯了他兩秒,轉頭又吩咐士兵重新換了水。
荀清臣苦笑,解開衣衫,重新擡起修長的腿,邁入浴桶之中。他努力說服自己放棄不必要的羞恥心,可還是感到難堪。
太難堪了。
他只能自欺欺人地背過身去,機械地擦洗着自己的身體。漸漸升起熱度的腦子極緩慢地運轉,片刻後,了然一嘆:她嫌他髒。
因為他跪拜了先帝,還是因為他接觸了徐照等人?十有八九,是因為前者。
荀清臣拿起巾子,順從地将自己重新擦洗一遍。
水冷了,他站起來。
毫無意外,楚晏又重新叫了水。
那晚,正發着燒的荀清臣數不清她到底換了多少次水,只知道他洗了很久、很久——直到将身體擦得泛起條條紅痕,直到他将手腕腳腕上剛結的痂全部擦得破碎,直到浴桶裏的水慢慢浸染鮮血變成粉色,他才被真正允許穿上衣服。
他渾身都在發抖,連牙關都在打顫,說不清是為什麽,也許是因為身體上的傷病,也許是因為生了心病。
世子已經褪去了甲胄。她抱着他,将他放在床上,還為他擦了濕發,動作堪稱愛憐。
可荀清臣卻久違地品嘗到了恐懼的味道。
他張開嘴,幹裂的嘴唇上下碰撞,卻沒成功發出聲音——那根發帶還橫在口中,綁在腦後。
楚晏終于大發慈悲地解去了綁在他腦後的發帶,輕嘆一聲可憐,将溫水遞到他唇邊。
荀清臣将水匆匆咽下,嗆得直咳嗽,但還是堅持開口:“殿下,請……”
“噓——”楚晏将手指抵在他唇邊,“荀丞相,孤今晚心情欠佳,你最好不要再開口——這是最後的忠告。”
荀清臣心裏泛起一陣寒意,直直地看着她,眼帶乞求。帶着冷意的晚風拂過,勾勒出含愁的眉眼。
楚晏慢條斯理地脫下了手套,溫柔地對他一笑,而後擡手,像剝剛煮熟的雞子一樣,十分有耐心地脫了他身上半遮半掩的衣服。
他的肌膚白而細膩,像是宮中上好的瓷瓶,然而越是如此,遍布在肌膚上的傷痕便越是明顯,恍若白玉生瑕。
楚晏攬着他,從上而下,慢慢撫摸他身上的紅痕與傷口。
被脫得一絲 不挂的男人閉緊雙眸,緊緊蜷縮着身體,但卻還是無法抑制身體的反應,一顫一顫地随着她的動作發抖。
如影随形的疼痛伴随着他,可使人憂心的,卻遠遠不止簡單的傷痛。想起生死不明的徐照等人後,荀清臣心中不由揪緊,眼中泛起若有若無的水霧。
沉默在無形中蔓延,只有兢兢業業燃着的火燭,偶爾發出一點兒微小的聲音,但很快,這點細微的聲音也湮滅在了黑夜之中。
燈火明滅間,女子忽而一笑,将懷中的人丢回了床上。荀清臣還沒來得及思考那笑聲的含義,整個人就被翻了個面,被迫趴在了被褥上。
素色的床帳也被放了下來。
荀清臣忍不住睜眼,倉惶回頭。
世子殿下身上的衣服依然整整齊齊,她跪坐在他身體兩側,視線如有實質,一寸寸地掃過他赤條條的身體。
她擡起手,将帶着繭子的手掌覆在他纖瘦的背,而後順着脊梁,一點點往下。
“真漂亮呢。”
……
剛剛開始時,男人好像還有些茫然。一雙清泓似的眼睛微微睜開,被朦朦胧胧的霧氣完全籠罩。
但沒過多久,荀清臣便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頃刻間心跳如鼓,劇烈地掙紮起來。
“楚晏!別……不要,楚晏,我們是……”荀清臣卡了殼,他與楚晏到底是什麽關系呢?師生?
曾經的确是。可六年前,這份情誼就不複存在了。
荀清臣沒法再繼續說下去,三令五申讓他不許說話的燕世子,在此刻也表現得出奇得寬容,沒有再開口訓斥他的聒噪。
她一只手就制服了男人那點兒微不足道的掙紮,微微傾下身子,用膝蓋分開他的雙腿,觀察他臉上的神情。
他的眼睛已經完全紅了,是因為屈辱?還是憤怒?
應該兼而有之吧。
燕世子像是被他的神情取悅了,嫣然一笑,曲起修長的手指,更加興味十足。
巨大的刺激萦繞在男人的神經上。荀清臣被逼得弓起了背,渾身一顫,止不住地往前爬。
楚晏慢悠悠地抓住他的腳踝,将人往回扯。一條秾纖合度的腿,就這麽軟綿綿地架在了她的肩膀上。
男人喉中隐約洩出一絲低泣,又咬緊牙關,抓住手下的被褥,淚眼朦胧地向前爬。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固執。
楚晏心中本就壓抑着不快,此刻終于不再忍耐,冷下目光,一手牢牢掐住他的腰,一手刻意加大力度,使他難過。
荀清臣再也掙脫不得,自欺欺人地将腦袋埋進柔軟的被褥中。
青年人露出來的指節,已經被他自己捏得泛白,但白裏透紅的膚肉,卻泛起一陣陣熱度。
不一會兒,楚晏的掌心便有了一層水汽,不悅地松開手掌。
他竟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逃脫。
楚晏凝眉望了一會兒,赫然便見他腰間原本瓷白的肌理,多了個紅腫的掌印,在搖曳的燭火中顯得突兀而糜 豔。
她忽然很想看看荀清臣此刻的神情,于是好奇地将人翻過來。
他的身體不再繃直,卻到了另一個極端——軟綿綿地癱在被褥上,像一團可任由人揉圓搓扁的雲彩。
青年的眼中潮色氤氲,眼尾一片深紅,原本矜貴自持的那張臉,此刻布滿淚痕。男人的瞳孔有些失焦,隔了一會兒,仿佛才看清身上的人,想明白如今的光景,狼狽地別開頭。
楚晏強硬地捏着他的臉轉回來,含笑擦去他眼中滑下來的淚珠,而後撬開他緊緊抿着的唇,笑意吟吟,“不想發出聲音?那我去就尋了啞藥,讓你以後再也發不出聲音,好不好?”
荀清臣深深望了她一眼,終是順從地遂了她的意。
細長的火苗不斷跳動,在房中鋪灑下暖黃色的光暈;小小的帷帳之中,人影交 纏,偶爾,還會傳出一些喑啞的低 吟。
一條汗津津的腿從榻上垂落,不自然地開始晃動。
“阿晏……”
男人長長的睫羽早已被淚水潤濕,他哽咽着開口,終于發出一點兒破碎的喉音。
楚晏再次聽到這個本該被埋進塵土的稱呼,帶着滿得要溢出來的愠怒睨了荀清臣一眼。
他已經被徹底地拖進了潮熱的漩渦之中,目光迷離,嘴唇微張,露出一小截殷紅的軟舌。
楚晏被他這副情态震得一滞,迷迷糊糊地想:他看起來好像要壞了。
可是心裏的惡念卻如野草般瘋長。
——掌控他,占有他,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處血肉,都打上你的标記,讓他徹徹底底地變成你的東西。
誰也不能觊觎。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