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 28 章

于海:好險, 魏朝宗的腦子沒有完全崩壞,魏朝宗若是說褚騁戎爬山摔下來,他還真不知道報以何種反應。

其實, 現在于海也有點沒詞:“那得是滾下來的吧, 褚少還……挺不小心的。”

“褚騁戎就是個粗心的人。”魏朝宗趁機說壞話, “歷任女友的生日,褚騁戎都不記得, 只是送送禮物就打發了, 和姓喬的小子半斤八兩。”

提到“姓喬的小子”,魏朝宗特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于海:……

魏朝宗話題的轉折真是鬼神莫測。

“但凡需要付出心思的, 洗衣做飯、疊被鋪床……”

于海見他越說越離譜, 打斷道:“是不是還有爬樹掏鳥蛋。”

魏朝宗愣住。

掏鳥蛋……那也是五年前的事了。

K國某段時間內亂,全城警戒兩周, 他們不能外出購物,儲備的雞蛋吃完了。

劉江感慨:“前幾天還說吃雞蛋吃膩味了,打臉來的太快, 沒得吃又想了。于海, 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于海随口說:“是有點。”

當天魏朝宗走了二裏地,沿途大樹上的鳥窩無一幸免, 全部遭了魏少的毒手。解禁後, 魏朝宗還很有憂患意識的養起了小雞。

于海覺得魏少不做商業巨擘,開個農家樂也不錯。

眼見話題越扯越遠,于海走到副駕旁,笑道:“既然魏少順路,我就不客氣了。”

魏朝宗回過神, 很快陷入對方的微笑裏,他不想去思考其他任何事情, 此時此刻,他只想順從對方讓綻露的獨屬于他一人的微笑更長久些。

魏朝宗驅車駛向南郊,不到半小時便接近目的地。

在車子即将駛入別墅區時,于海開口:“上次孫家的事,褚少幫我不少,于情于理,我都應該去看望一下褚少。”

“哧……”黑色邁巴赫緊急剎停。

于海看着面色大變的魏朝宗:“當然,褚少身份和我雲泥之別,他不歡迎我就算了。”

魏朝宗震驚于海突如其來的主意。

去看褚騁戎?

他連褚騁戎在哪都不知道!

更何況褚騁戎四肢健全,于海看到了,他的信譽值和印象分将會大打折扣。

但比起他現在面臨的難以解決的窘境,魏朝宗更無法忍受于海貶低自己。

“他一孤家寡人,你能想着去看他,他應該感恩戴德。”

于海:……感恩戴德倒也不必。

魏朝宗以商量的口吻說:“不過,我沒帶禮品。空手過去看望不太好,不然你去買點東西?”

于海:這會兒腦子轉的倒挺快。

“小區有座商超,去那買吧。”于海指揮着魏朝宗開到超市門口,“一起?”

魏朝宗表情淡定:“我在車上等你,去吧,随便買點就行。”

不用為褚騁戎費心思,他默默道。

等于海的身影消失在超市入口,魏朝宗拿出手機找到褚騁戎的號撥了出去。

“你在哪?”

褚騁戎尚未開口,先被甩了個問題,他拿開手機确認了一下,确實是魏朝宗。

“會所。”

褚騁戎納悶,魏朝宗居然關心他在哪?平時可是主動找人都找不到的。

魏朝宗暗罵,褚騁戎這種天天泡在聲色場所的人,有哪一點值得于海誇贊。

“你身邊有什麽人?”

褚騁戎雖然疑惑,仍照實回答:“生意場上的一些朋友。”

“清場。”魏朝宗淡淡道,“損失我會補給你。”

褚騁戎愣了。

比起不知前因的“清場”要求,魏大少主動提出的補償承諾更令他吃驚。

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讓魏朝宗這麽重視?

褚騁戎一頭霧水。

魏朝宗以于海的購物習慣評估了購物的時間,再加上去會所的車程:“十分鐘內我到會所。你立刻僞裝左臂骨折,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不要讓人看出破綻。”

褚騁戎更是摸不着頭腦,這都哪跟哪,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怎麽他就要骨折了?

“朝宗,到底出什麽事了?”

“不要問,馬上照我說的去做。”

魏朝宗挂斷電話,沒過多久于海提着補品走過來,他面不改色的下車從于海手裏接過東西放進後備箱。

不緊不慢,行動間自然松弛,不像方才面無波瀾但隐秘的小動作不斷。

看來他買禮品的四五分鐘魏朝宗已經把戲安排好,成竹在胸就等着他過去看了。

魏朝宗開車出了別墅區,沿着寬闊的公路行駛了一公裏拐入一條通往山體的雙行道,不多久一扇高大的鐵藝大門出現在面前。

“褚少的家就在這兒?”于海看向後視鏡,這個位置……俯瞰他所在別墅區。

魏朝宗:“他開的私人會所。”

十分鐘前,會所處。

褚騁戎被挂斷電話。

在場的幾位都是褚騁戎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他們認識的褚騁戎是個頗有城府的人,素有笑面虎之稱。

然而心思深沉的褚家大少臉上卻閃過茫然之色,盡管他很快恢複了一貫的儒雅笑容,但那一瞬的驚訝和迷惑,沒有逃過在座人精的眼睛。

他們不由得揣測令褚大少失态的緣由,好奇的同時不乏産生看戲的心态。畢竟,他們雖然是禇大少船上的人,相輔相成榮損與共,但利益是有限的,牽涉到成果的瓜分,褚騁戎無一例外穩壓他們一頭。

“諸位,不好意思,我這邊臨時有要緊事處理,今天就到這吧,下次再好好招待各位。”

在場人心思轉動,聽到褚騁戎發話,相互對視一眼,放下酒杯,識趣的起身道別。

這次褚騁戎連表面功夫都來不及做,見幾人進了電梯,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收斂,叫來會所的管事:“這裏有護板嗎?”

管事不解:“護板?”

“骨折用的。”

管事滿頭問號:“沒有,誰受傷了少爺?”

“我!”褚騁戎艱難的蹦出一個字。

管事大驚失色,什麽時候發生的意外?

他來來回回打量褚騁戎的胳膊、腿、腳,那模樣比他自己受傷都着急:“我打電話讓崔醫生過來,少爺你現在能動嗎?最好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

“閉嘴,不要多問。”褚騁戎這一刻理解了剛才魏朝宗的不耐煩,“我問你答,有護板嗎?”

“沒有。”

“去把醫藥箱拿來,紗布、繃帶、藥水,凡是跟治外傷有關的統統取來,再叫個懂包紮的過來,一并送到我休息室。”

“好,我馬上去辦。”

褚騁戎端着一口未喝的香槟乘電梯直上頂層,管事辦事效率很高,他坐在沙發上剛喝了兩口香槟壓驚,管事帶着一個人過來了。

“褚先生,我是負責一樓衛生的保潔。”個頭不高的女生盤着頭,用一根木制發簪固定,嬌小柔和的臉上眼睛圓而明亮。

褚騁戎不管她是誰,但能不能找個靠譜的?

轉頭問管家:“這就是你給我找來包紮的人?”

女生不卑不亢的說:“聽管事說事态緊急,如果先生不想耽誤時間,讓我盡快為您處理傷處吧。”

對方的自信讓褚騁戎無言以對。

女生示意褚騁戎卷起袖子,褚騁戎一時沒反應過來,胳膊搭在沙發扶手上一動未動。

女生似乎不耐他的拖拉,直接托起他的右手幫人把袖子撸上去。

褚騁戎一愣,悠悠的說:“左手。”

女生從善如流的換了另一只,看着健康有力的小臂,臉上一絲驚訝都沒有,幹脆利落的開始給他包紮。

看她垂頭認真的神色,褚騁戎恍惚覺得自己真斷了胳膊。

“你好像一點不吃驚?”

裝病是件值得驚詫的世界奇觀嗎?何況這些有錢人惜命的很,管家在他們這些雇傭中找一個業餘醫生處理傷情本來就不合理,她猜到這是一場裝病或是惡作劇。因為報酬豐厚,她不假思索的毛遂自薦。

“拿錢辦事,我不需要關注任務以外的事。”

褚騁戎對這個嬌小的女生有點另眼相看。

女生的包紮速度并不快,手法也和純熟搭不上邊,散漫而粗糙,但她面色平靜絲毫看不出是門外漢,一圈又一圈的纏上,最後成果出來倒挺像那回事。

“學過?”

“骨折過,有經驗。”女生語氣平淡。

她将繃帶打了結:“低頭。”

褚騁戎面色不好看:“你要挂我脖子上?”

女生:不然呢?

“為了保證逼真。”

褚騁戎不情願的挂上了繃帶圈,他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麽滑稽可笑。

所以……魏大少整這一出到底有什麽目的?針對他的一場整蠱?

讓他粉墨登場,又不告訴他真實目的,耍着他玩?

但魏朝宗素來性情冷淡,應該壓根不屑于玩這種把戲。

“少爺,魏少來了!”

褚騁戎連忙将香槟藏在茶幾支墩一側,裝作虛弱的靠在沙發靠背上,心想:正主來了,真相終于要揭曉了。

“少爺。”管事提醒的喊了一句。

“朝宗,你來了啊。”褚騁戎露出虛弱的微笑,下一秒笑容僵硬在臉上,但褚騁戎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反應過來,不着痕跡的繼續笑着說,“于總,你也過來了,朝宗你怎麽沒跟我說一聲。”

電光火石之間,他領悟了他粉墨登場的意義,那就是配合魏少演一出逼真的戲,目的為何?

于海都出現了,原因還能是什麽,做給于海看的啊!

自認修養極佳,幾乎從不爆粗口的褚騁戎都忍不住暗罵了聲卧槽。

魏朝宗幾次對于海的特殊對待,褚騁戎只要不瞎,就能看出來魏少肯定在這人身上動了幾分真心的。

只是這幾分真心的含金量是不是太高了?

褚騁戎覺得魏朝宗有做昏君的潛質,讓他清場、又讓他假裝骨折,這TM不是當代版烽火戲諸侯嗎?

還是不一樣的。

戲諸侯的國王跟着自己愛妃傻樂呵。

人家魏少看見他還挺不高興的,語氣涼涼的說:“于海記着你帶他去見孫伯輝的事,聽說你受傷,過來看看。”

說的是來探病關心朋友,不知道的以為是探監奚落仇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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