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 40 章
除了健身設施, 其他的休閑運動場地周家一應俱全。
不僅有場地,還有陪練的人。
于海換了身運動裝——魏少傾情贊助,然後和魏朝宗打起了網球。
一個多小時後, 兩人出了一身汗。
尤其長衣長褲的魏朝宗頭發都被汗濕透了。
于海也沒多問, 可能人家魏大少有自己堅持的衣品。
兩人各自去沖了個澡。
魏朝宗目光深幽, 看着沖完澡的于海,聲音喑啞:“時間還早, 我們去泡溫泉吧。”
于海沒意見, 将擦頭發的毛巾抛在架子上:“行。”
據魏朝宗所說周家共有6座獨立露天溫泉池,引的溫泉水來自于奚北溫泉地帶, 結合周家頗具古韻的庭院設計, 周宅像一座豪華的皇家別苑。
不同的溫泉池采用假山隔離,照明的方式也別具一格, 在假山疊石的空隙間和溫泉池邊放了幾盞做工精美的宮燈,既保護了隐私,又不失和諧的美感。
魏朝宗讓人取了特定年份的陳釀過來。
“喝點紅酒?”
“還是魏少會享受。”
拿到酒瓶一看, 正是他出生的年份, 笑道:“今天難道是什麽我沒想起來的特殊日子?莫非我把自己生日記錯了?”
“這是我收集的第一瓶這個年份的紅酒。”今晚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約會,準确的說是五年後第一次……雖然在于海眼中, 只不過是一場朋友間的約會, 但對魏朝宗來說,這是五年後他第一次如此靠近于海,意義非常。
為免于海産生抵觸的心理,魏朝宗強行給年份上價值:“只是覺得那一年挺有意思的,發生了許多寫進教科書的國際事件。”
“比如…K國獨立, S國總統意外中彈身亡…R國換屆…”
于海挑眉:“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還以為魏少特意為我準備的。”
魏朝宗嗫嚅着, 半天擠出來一句:“那年的大事件也包括你出生。”
對魏朝宗來說,于海來到這個世界是那年唯一重要的事。
于海笑出了聲:“多謝魏少擡舉。”
魏朝宗的冷笑話水平見漲。
于海倒了兩杯酒放在假山旁一個平滑的石臺上,然後單手扯開浴袍帶子,準備下池子,忽然身邊的魏朝宗猛地轉過了身。
出什麽事了?難道有突發情況?
于海警覺,低聲問:“怎麽了。”
魏朝宗仰着頭甕聲甕氣:“沒事,你先下池子,不用管我。”
于海無語了,沒事一驚一乍的,這環境氛圍,他以為發生什麽“皇家別苑”刺殺事件了。
他跟着擡頭,只看到無邊無際的夜空和半圓的月亮,所以魏朝宗到底瞅個什麽東西。
魏朝宗讓不要管他,于海也沒再多問,下池子後倚靠在池壁上,舒服的喟嘆一聲,就見昂頭不知看什麽玩意的魏朝宗身體似乎顫動了下。
這地方打光比較暗,于海并未看清楚,以為自己眼花了。
過了一會,魏朝宗終于有了動作,他端起酒杯繞了個圈子,走到對面才脫掉浴袍,下了水。
模糊的燈影中,于海只能看到魏朝宗身體的大致輪廓,比五年前身量高了些也健壯了些。
魏朝宗下水後,就近靠在了池壁上,和于海坐成了兩個對角。
燈光暗黃,互相看不清對方的身體,然而朦朦胧胧的視覺觀感,已經令魏朝宗血脈偾張了,鼻子癢癢的,險些流鼻血。
夜空明月高懸,于海看了下手機顯示的時間,估摸着劉江應該到酒店了,于是發送了一條問候的短信。
很快收到回複:【一切順利,放心吧阿海{OK手勢}】
魏朝宗忍不住問:“你在和人聊天?”
“劉江。”
魏朝宗了然:“他到V國了?”
“嗯。”于海放下手機,端起酒杯喝了口,“你的身份他現在還沒緩過神,如果他無意中得罪了你……”
“于海。”魏朝宗打斷,聲音有些沉悶,“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對劉江也這樣嗎?”
“魏少的意思是?”于海頓了頓,道“用命令式的語氣警告你不準對劉江發難?”
魏朝宗聲音明朗些許:“那也比陰陽怪氣強多了。”
于海冤枉:“我哪陰陽怪氣了,我那是恭敬客氣。”
“還不如陰陽怪氣呢。對我恭敬客氣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魏朝宗不滿道,“你是我朋友,能和他們一樣嗎?在我眼裏,你是我朋友,無話不能說無事不能談,在你眼裏,我卻是個外人。五年前,你不是這樣的。”
“這不是你身份轉變太大,一時半刻适應不過來。頭幾次見,你那才叫陰陽怪氣,我說你了嗎?”
魏朝宗面色漲紅:“我那是覺得你遇人不淑,想點醒你。”
什麽鬼東西。
于海黑線:“遇人不淑用我這兒不合适吧。”
魏朝宗無視他的反對,自顧自的說:“孫震元、喬葉堯、韓濤,有一個靠譜的嗎?”
于海幽幽道:“就你靠譜。”
魏朝宗長嘆:“你終于明白了。”
于海:……魏朝宗自信心異常膨脹啊。
“有什麽事你都可以直接跟我說。”魏朝宗強調了一下他們的關系,“我們是朋友,互幫互助是理所當然的事。”
雖然他對目前的朋友關系不滿足,但不得不說朋友身份還是挺好用的。
于海順嘴接道:“然後得到魏少幾句陰陽怪氣?”
魏朝宗挺後悔的,他那時看到于海跟其他人在一起,尤其于海對其他人友好和善,對他冷冷淡淡,頓時壓不住火怒氣上頭,言語上沒把握住度。
怨他自己醒悟太遲,連追人都不會。
魏朝宗無可奈何:“你這人怎麽這麽記仇啊,我給你道歉,行不行?以後絕不那樣和你說話了。”
語氣中頗有些拿他不知道怎麽辦的意味,溫暖的泉水浸泡中,于海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記仇的到底是誰啊?
記仇的問題先不争辯,說話的語氣能正常點嗎?
魏朝宗繼續道:“還有,我為什麽要對劉江下手?”
“那不是五年前和你發生過一些小摩擦。”
罵他是狗的事,于海就不點明了。
魏朝宗心底生出郁悶和委屈的情緒:“在你心裏,我是記仇的人嗎?”
于海默默道:難道不是嗎,不記仇你偷狗。
魏朝宗見對方沉默,反思了下自己,好吧,他确實記仇,但能讓他放在心上的仇,也就那時和于海的糾葛了。
其他人得罪了他,當場就以牙還牙了,沒必要記心裏。劉江和其他人一樣,對他來說,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他費心思記他幹什麽。
于海……他始終下不去手報複,纏綿不絕的怨氣與不忿無法驅散,反而讓他對于海的記憶愈加深刻。
魏朝宗害怕于海看出了他曾經的記恨,不由得有些心虛。
“我向你保證行吧,絕不會報複劉江。如果不是你,我早忘了這號人了。”
于海笑了:“回頭我告訴老劉,他這下算是握着塊免死金牌了,也能放下心了。”
免死金牌幾個字讓魏朝宗有些意動,他也想要。
“我壓根沒記恨過他。”
于海向高腳杯傾入半杯紅色酒液:“那你記恨過我嗎?”
魏朝宗一愣,眯眼試圖看清于海的神情。
于海語氣輕松,模糊中他的神色似乎也一貫的從容。
魏朝宗遲疑不定,最終還是選擇說了實話:“我的确記恨過你一段時間,但那是以前。想通之後,我對你一點恨意也沒有了。不然,我也不會和你成為朋友。”
于海笑了笑:“我信你。”
三個字讓魏朝宗心頭滾燙。
他想了想開口解釋,試圖更多的挽回印象分:“我那時起了不好的心思,全是因為周維從中挑撥,事後他不斷的對我洗腦,加深我對你的仇恨。”
“如果他沒有添油加醋,告訴你的都是實情呢。”于海把當年的事抛在明面上,“事實上,我的确收了五百萬,和他做了那筆交易。”
魏朝宗不滿:“我只值五百萬嗎?周維太吝啬了,你應該至少要他一個億。”
于海一愣,笑了起來。這段時間和魏朝宗的相處,以及今晚這場談話,将他的顧慮打消了。
看來魏朝宗确實對過去釋懷了,他們的朋友關系可以繼續維持,或者更進一步加深友誼。
魏朝宗還在繼續甩鍋周維:“如果不是周維從中作梗,那些無謂的怨恨根本不會存在。”
在人家的地盤,有些話魏朝宗能說,他不能說。
“周先生或許有他的考慮。”
“他的考慮就是我必須做這個無聊的周家繼承人。”
“繼承周家不好?”于海問出問題,預感到會再次聽到魏大少的凡爾賽。
魏朝宗嗤笑:“周瑤早已定好了我的人生,周維不過是按照她的意思把我擺放在既定的位置。”
沒意思,當棋子是很無聊的事。
不過,後來他遇到了于海,黑白單調的人生瞬間迸發出光彩。
于海五年前救下魏朝宗,從他只言片語中了解到他對已故父母的怨憤,五年過去,咬牙切齒的恨不外露了,替代的是不屑與嘲諷。
魏朝宗強調:“周維就是個虛僞的小人,你不要被他的假面給騙了。”
于海疑惑,周維告訴魏朝宗身世的秘密,可以說掏心掏肺了,但魏朝宗完全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