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馬爾科不僅給佩奇和紐蓋特拍了合照, 他還拽着她跟更多的人拍了合照,最後幹脆把相機交給特洛伊, 拉着她跟所有人一起拍了好幾張大合照,直接用光了一整個膠卷。
在這期間,由于被心愛的兒子帶頭惦記,從而拉到了艾弗裏全部注意力的紐蓋特表示适應良好。
他很輕易地答應了艾弗裏‘簽個名’的訴求,不過艾弗裏根本就沒帶本子,所以他直接拜托紐蓋特簽在他的衣服上。
“啊哈哈哈哈!我再也不洗這件襯衫了!!”
其實稍微有點潔癖的以藏:……
給艾弗裏簽完名字的紐蓋特還順便問了佩奇一句, “你也要嗎?”
被詢問的佩奇想了想,她拿出那本自制的友人帳,翻到了第六頁,然後指着上面被她自己寫上去的名字說道,“我已經有了。”
紐蓋特看着那本寫着自己名字的友人帳, 突然就來了興致, 他向佩奇伸出手, “給我看看。”
沒覺得這是個秘密的佩奇直接将友人帳遞給了紐蓋特,只是那本帳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小了, 簡直像是個牙簽。
不想把酒杯放下卻也沒辦法單手翻開友人帳的白胡子召喚了自家不死鳥,“馬爾科,過來幫我翻一下。”
同樣在好奇的馬爾科當然是應下了這件事,他站在老爹身邊,跟他一起看了起來。
在翻到第五頁的時候他的手停頓了一下,因為那上面寫的是‘奧哈拉的歷史學家們’, 那是一座在13年前就已經被世政抹去的島, 她難道是去過奧哈拉嗎?在13年前?
繼續翻頁的馬爾科開始看到熟悉的名字, 并在第9頁看到了自己。
但再往後翻的時候,出現的就是海軍的名字了, 抛除一些他不認識的人,這上面記錄的名字居然絕大多數都是聲名赫赫的存在,他甚至還看到了雷利和黃猿。
“你這本友人帳,可真是了不得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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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想到她曾經講給他的那些事,不難猜出佩奇在這些過去的未來裏究竟都經歷了怎樣的困難。
他合上那本友人帳,看着封面上兩尾游弋在藏青花紋間的金魚,擡頭與老爹對視了一眼。
馬爾科将那本帳冊還給佩奇,但他多加了一句囑咐,“不要随便給別人看這個本子,從那個博士開始,這本帳冊對你來說就已經意味着危險了。”
“世政會抹去一切探索歷史的人,包括他們的朋友。”
被警告的佩奇接過自己的友人帳,有理有據地解釋了一句,“你們又不是‘別人’。”
她輕撫着帳冊上的金魚,“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雖然與人類相比她才是那個‘危險’,但這是來自友人的關心,所以佩奇不打算再反駁些什麽。
“既然你能模仿我的霸氣,那震動是不是也可以?”
紐蓋特突然将話題引走了,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做了個虛握的動作。
有透明的裂痕在擠壓中顯現在他的手指之間,那是一場超小型的空震,只有被虛握的那一小團空氣被震蕩。
佩奇看向那些透明的蛛網狀裂縫,在短暫的沉默後突然做了一件違反代理人教導的事,她居然解釋起了自己的能力。
“我的身上加注着一條規則。”
她同樣擡起手,做出了與紐蓋特一模一樣的虛握動作,“【樂園之外,不可空手崩解生命】,所以就算我能模仿出你的震動,也沒什麽能用上的時候。”
地震,起先是縱波,然後是橫波,從一先一後到交替往複,并愈演愈烈。
澎湃的魔力複刻出了這場小型震蕩,于是有相似的墨色蛛網型裂痕出現在佩奇虛握的空氣中,卻又被她随手散去了威勢。
在沒有參照物的時候,時間無法被觀測。
所以沒有媒介的話,她就只是存在。
可時間無色無味,無善無惡,無首無尾。她是可以帶走一切,但她的本質從不是傷害,所以在沒有外物可以驅使的前提下,她不可以去傷害。
在樂園之外,她需要擁有媒介才能剝奪生命,單純的使用魔力是不被規則允許的,就算是魔力引起的震蕩也不行。
而在樂園之內,她根本就無需再去震蕩些什麽。那是她的樂園,無處不是九點,她可以做任何事,她的規則會在樂園裏淩駕于[規則]之上。
“不用擔心我。”佩奇認真地看向自己的友人們,“我才是‘危險’的。”
如果不是這場考試的小型規則在約束她不能攜帶武器,那佩奇能造成的破壞只會更大。
如果不是以交朋友為目的降臨在這個世界,那不被交友規則自我約束的佩奇,完全就是行走的災厄。
所以其實是身為友人的人類們在無意中規勸了這場時間的侵襲,當時間開始在乎這些生命,她就不再是災難。
是友人在時間上寫下了全新的規則,即便人類無法真的寫出蘊含規則之力的文字,可他們走進了時間的視線裏,于是時間願意去遵守這些約定。
非常守約的佩奇向馬爾科伸出了自己的小指,“我說過的,我會全部解決。”
她也會像波魯薩利諾做到的那樣,讓紐蓋特他們‘諸事皆順’的。
這是未能在馬爾科的記憶裏留下痕跡的約定,但不記得這件事并不影響他伸手回勾住佩奇的小指,而這,亦是曾經的他未能做到的事。
“倒也不用全背在自己身上,不是還有我呢麽。”他回應着這個有些幼稚的動作,然後順着勾手指的姿勢握上了佩奇的手,将她從椅子裏拉了起來,“來一起喝酒吧,FOOD VALTEN的白露酒可是一點也不輸給泡泡酒啊。”
馬爾科再次把話題強制拉回了‘日常’,他若無其事地略過了那些初現端倪的殘酷與詭谲,帶着佩奇走進了陽光裏,“話說回來,我發現你好像曬不黑啊喂。”
已經曬黑兩度的不死鳥瞥了眼佩奇連個印都沒有的肩膀,“這也是什麽魔法麽。”
被拽離樹蔭的佩奇順着馬爾科的視線也看向自己的肩膀,“我又不是人類,當然不會曬黑。”
突然直面重磅消息的不死鳥卡了下殼,不過他沒有松開佩奇的手,而是牽着她走向了正在往酒碗中添冰塊的薩奇,“那你是什麽。”
“魔女。”
佩奇接過馬爾科遞給她的陶瓷碗,被削成球形的冰塊沉浮在米白的酒液之中,看上去就很清涼。
得到答案的馬爾科沒再繼續追問魔女是什麽,他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同款酒碗,“嗯,那這件事也不要随意告訴別人。”
“不要小瞧人類啊,佩奇,人類的欲望往往是超出想象的。”像是想起了什麽糟糕的事,總是面帶笑意的馬爾科皺起了眉,“即便是被稱之為‘神’的種族也已經快要滅絕了喂。”
神?
聽到熟悉概念的佩奇沒有接話,她擡頭盯着似乎是在擔憂的馬爾科看了一會,然後舉起自己的酒碗去磕碰他的,“幹杯。”
白露酒,似乎是一種米酒,帶着些微甘甜的香氣,冰鎮後十分地解暑。
有純白的紙飛機撞向佩奇的小腿,那是正在四處亂翻的艾弗裏終于馬後炮的找到了紙張。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疊了一堆的紙飛機,此刻正在到處亂扔,就連白胡子的胡子上也落了一架。
佩奇撿起那個跌落在自己腳邊的手作品,向其中灌入了魔力。
她抛出這架像是突然活過來一般的紙飛機,看着它盤旋在衆人的頭頂。
“好。”
魔女小姐答應了一直在給她突擊補課的不死鳥,她擡頭望向天邊的雲卷雲舒,清聲回應了他,“我不說。”
“小丫頭,過來。”
一直懶散的靠坐在巨樹下的紐蓋特突然向她招了招手,他伸手拿起這個還沒他叢雲切高的小不點,直接放在了自己曲起的腿上。
“之後有什麽打算麽。”他搖着手中超級加大版的酒杯,聽着冰塊在其中相互碰撞着發出聲響,“聽說你過幾天要去德雷斯羅薩?”
被接連提問的佩奇卻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她側坐在紐蓋特的膝上,像黃猿抱怨她那樣的抱怨起了紐蓋特,“你為什麽不收女戰鬥員。”
并且用了從夏琪那學來的新詞,“死板的老古董。”
甚至挪用了澤法斥責她‘不修邊幅’時的語氣,“會跟不上時間的。”
很久沒被教訓過的白胡子在短暫的驚訝過後放聲大笑了起來,“庫啦啦啦啦啦!”
他咧出了一個不那麽四皇的有些“頑劣”的微笑,“我就不收!”
“你當海賊是什麽好身份嗎?庫啦啦啦,成為海賊就意味着随時都有可能戰死。”紐蓋特笑着舉起酒杯灌了自己一大口,“赴死的事讓男人去做就好了,這片大海可不是什麽用來過家家的搖籃啊!”
“是麽。”
佩奇也端起自己的酒碗抿了一口,她歪着頭,用一個很放松的姿勢看向面前的海上皇帝,“可我看你明明就很享受戰鬥。”
“你明明就很享受成為海賊的生活,卻不讓我來享受。”魔女小姐淡定地給出了讓站在一邊被動旁聽了全過程的特洛伊面容扭曲的評價,“小氣。”
特洛伊:等等!小祖宗!你在幹什麽!!啊??!
同樣聽見全部對話的艾弗裏也跑來火上澆油,他一手一架紙飛機,高舉着雙臂一邊跑來跑去一邊大喊大叫着,“沒錯!小氣!啊哈哈哈!”
拿完簽名就翻臉不認人的小白鵝呲着他的大白牙,完全不看路的擡着頭追着佩奇放飛的那架紙飛機,“所有人都要死的啦,早死晚死也都會死嘛。”
不看路的後果就是一頭撞在路過的海賊身上,被撞得直接後仰倒在地上的艾弗裏幹脆就這樣躺下了,他隔着護目鏡看向被鏡片過濾到失色的天空,懶洋洋地補全了後半句話,“所以在死之前一定要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才行。”
有陰影覆蓋在他的臉上,那是正彎腰看向他的馬爾科。
船醫先生看着這個跟着佩奇一起“罵”老爹的臭小子,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十分“溫柔”的微笑,“放風時間結束,來做透析吧。”
于是艾弗裏當場表演了一個一秒變臉,他手腳并用着試圖爬起來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可惜這個戰五渣根本不是一番隊隊長的對手。
馬爾科拎着艾弗裏的後衣領,提着這個張牙舞爪的小東西打算回莫比迪克了。
在轉身之前,馬爾科看向正不停大笑的老爹和仍然在時不時口出“暴言”的佩奇,他極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颠了颠手中完全不安分的艾弗裏,“走了,別成天把死不死的挂在嘴邊yoi,你才多大一點,後面的路還長着呢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