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嘗試喝醉後穿回失敗
第8章 嘗試喝醉後穿回失敗
開席後,因為王相公臨時有事沒來,九方信就沒有久呆,招待完自己的同年和好友後就把招待賓朋的事委托給了長子,自己則借口身體不适回尚福院休息了。
九方信一走,田清一抱着喝醉後試試能不能穿回去的想法,也開始了她的表演,全然不顧旁人勸說,一律來者不拒,敞開了喝,九方齊愈更是不嫌事大,還在一旁起哄。
讓田清一意外的是,今晚還來了一桌消息靈通的同科進士和同窗,讓她比較意外的是,平日裏和原身不對付的那位同窗竟然也來了,還言笑晏晏的。
在劉內知的提醒下田清一特意到他們那桌敬了酒,除了有點印象的前一名外,她還看到了尚嚴,就在她敬完酒準備離開的時候,竟靈光乍現般的發現尚嚴和甲子有點像!
今晚喝的酒,雖然度數不高,但喝多了也有點興奮,連帶着腦子都活躍不少,越想她就越覺得尚嚴和甲子像,尤其是五官和身型等,搞不好十有八九就是一個人!
也想起了原身是省試的時候匆匆見過的尚嚴一面,因為臨近考試,兩人只客套寒暄幾句就分開了,所以印象不深。
甲子比原身大三歲,也是傷原身手的人,外表變化很大,原本的白方臉胖變成了黑圓臉,打扮也從莽夫變成了胖文人,右臉頰還多了顆大黑痣,也難怪原身當時沒有認出來。
遼國的精英細作是由細作首領直管,也是單線領導單線聯絡,所以精英細作之間是不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也不能打探對方的任務和真實身份。
在原主的記憶裏,她最讨厭的就是甲子,因為甲子不僅心狠手辣,還死忠于遼帝,與原身一直是競争關系,私下并無交情。
估計甲子省試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她,所以今天才會在東華門外主動和她打招呼。因為這次任務是長期潛伏,所以原身并沒有喬裝打扮,甲子能認出原身并不奇怪。
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遼國精英細作中第,但就目前而言,最少已有她和甲子兩人,也不知道遼國要幹什麽?
就田清一記得的歷史,自從遼宋簽訂澶淵之盟後,兩國之後近百年都是比較和平的,直到遼被金所滅,最後北宋也被金弄成了南宋。
在原主的記憶中,遼和宋是在七年前簽訂的澶淵之盟,不管遼國有什麽目的,遼和宋都不是對方滅的,那應該打不成仗,只要不打仗,其他的都好說。
原身當細作是被迫,但好歹有幾把刷子,也是那塊料,不像田清一,除了畫圖和當模特外什麽都不會,根本就不是當細作的料!
所以她還是趕緊喝醉,然後穿回現代吧,離什麽細作啊,騙婚啊遠遠的,至于穿不回去的事,她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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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清一喝酒喝得越發賣力,敬完一輪敬第二輪,熱情的都不像九方希顏,衆人雖驚訝,但也可以理解,畢竟是雙喜臨門,高興才是人之常情。
劉內知卻是早就得了九方信的吩咐,見她喝的差不多就出面說了些場面話,然後讓婢女攙扶她離開,知道過猶不及的賓客也識趣的沒有阻攔。
覺得自己沒喝醉的田清一還想辯解,就被青雨和若水強硬的攙扶走了,走到拐角處她就嚷嚷着要自己走,結果走了沒多遠就開始搖晃起來。
腳步越來越亂,腦子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回想今天發生的種種,真是如夢似幻,她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過了荒唐的一天。
雨竹居內,雲景初和吳媽安靜的呆在新房,抱琴則去了門外,不久前有婢女端來了點心,吳媽卻不準雲景初吃,直到婢女說是大娘安排的吳媽才勉強同意。
婢女口中的大娘指的是九方齊愈的妻子李燕,既九方希顏的嫂子,自從去年嫁過來後九方家的內宅事務就一直是她在管,可實際上大權還是在九方信手裏。
李燕成親當天被餓了一天肚子,如今是她掌管內宅,上面又沒有阿婆壓着,阿翁也不會管這些小事,二弟待她又頗為恭敬有禮,她便想着不能讓弟媳也受那罪,這才特意讓廚房送些點心過去。
因為李燕送點心的舉動,掌家嫂子和善體貼的形象也就入了幾人的心,最高興的就是抱琴,高興自家四娘子能嫁到九方家來,可只要一看到邊上的吳媽她就忍不住心煩。
可惜煩也無用,抱琴只能看着穿廊發呆,見有個身影朝這邊走來,就開始盯着看,随着距離的拉近,她這才看清,竟是新姑爺。
抱琴确認後就連忙進去禀報了,等她再出來時,卻發現新姑爺并沒有往前走多少,走路還歪歪扭扭的,邊上的婢女生怕新姑爺跌倒,正提心吊膽的在邊上守着。
田清一離席的時候并沒有醉,可在回來的路上,尤其是吹了風之後,酒勁就開始上頭,快靠近雨竹居的時候腿腳就徹底不聽使喚了,全靠她毅力過人才沒癱倒在地上。
跟着的青雨時刻關注着二郎君,而若水則有些不爽,心裏還有些怪二郎君不知輕重,都喝成這樣了,為什麽還倔強的不讓她們攙扶?
喝醉後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眼看着就要往地上倒,田清一也釋然了,本能的閉上了眼,幸好青雨和若水及時出手扶住,她才沒倒在地上。
紅彤彤閃亮亮的新房內,雲景初正坐在撒滿銀錢、花生和棗子等幹果的喜床上,緊張的拿着團扇遮面,因為太過用力白皙的手都能看到血管。
在北宋,像雲景初這樣十八歲的女子,有的都已經當母親了,而她卻是今日才成親,倒不是家中長輩多麽痛愛,多麽舍不得,而是父親為了攀附權貴沽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現在。
“四娘子,四姑爺喝醉了。”沒等雲景初多想,抱琴着急的聲音就傳了進來,話音剛落,兩名婢女就攙扶着田清一走了進來。
聽到新郎喝醉了,雲景初才放松下來,臉上的假笑都多了幾絲真誠,也顧不上吳媽交代的要卻扇詩之事了,然後假裝積極的放下團扇上前幫忙。邊上的吳媽見狀倒是難得的沒有再說話或着阻攔,但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我來扶他,你們去把床收拾一下。”雲景初說着從青雨手裏接過人,她本以為喝醉後的人會很重,結果這人卻比她想象的輕。
另一邊扶着的若水小聲嘀咕道:“二郎君也真是的,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竟喝成這個樣子!人家成親是春宵苦短,我們家二郎君倒好,直接春宵苦長...”
“嘀嘀咕咕說什麽呢?”一個婢女當衆嘀嘀咕咕的,聽不下去的吳媽語氣不好的問道,“沒什麽,沒什麽。”以為其他人聽不見的若水連忙否認,也不敢再嘀咕了。
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的田清一感覺到扶自己的人已經換了一個,還聞到了一股很特別的香味,和之前她只要一靠近新娘就能聞到的那股特別香味一模一樣。
若水的嘀咕她也聽見了,不錯,算是說到問題的點子上了。要不是今日成親她又怎麽會喝成這樣?所以春宵苦長是必須的!
青雨和抱琴手腳麻利,沒一會就将新床收拾好了,而吳媽也很會審時度勢,見沒自己什麽事了,就自顧自的說了句場面話告退了,全然不管雲景初同不同意。
田清一自然也聽見了,頓時覺得說話的大媽竟比新娘這個主子還像主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媽才是主子。
終于躺在床上,那股沁人心脾的特別香味也離田清一越來越近,之後有人給她脫外衣,她就配合着翻身,要脫鞋就稍用力将腳抽出來,要蓋被子就躺好。
她也擔心過對方會不會“霸王硬上弓”,顯然是她多想了,古代女生本就含蓄,就算極個別真有這種想法,只怕也不會付諸行動。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田清一就被惡心想吐的感覺驚醒了,正要起身下床,就聽到身後有女聲慌張道“你想幹什麽?”。
第一次幫人脫衣擦臉的雲景初花了不少時間,等她也洗漱完,并遣退衆人睡下後,已是深夜,卻想東想西的睡不着,不是擔心身邊之人,就是擔心未來,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被身邊的人驚醒,生怕對方做什麽,下意識就問出了聲。
處在要吐邊緣的田清一根本不敢回話,還好那對大喜燭還燃着,屋內亮堂堂的,連忙用手指了指嘴又指了指外面。
雲景初見九方希顏鼓着腮幫子一副要吐的樣子,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不好意思道:“床邊有木桶。”
田清一這才看見床邊放有有蓋木桶,但她沒有立馬吐,而是鞋都來不及穿就提着木桶直接往外跑,跑到外面後才掀開蓋子狂吐起來。
正在門外昏昏欲睡的守夜婢女被田清一的一連串動靜吓的徹底清醒過來,來不及多想就連忙跟了上去。
田清一光顧着喝醉了,完全忘了原身就是飲酒過量後引發心絞痛去世的,要是醉酒後能穿回去自然是好的,但要是穿不回去還嗝屁了,那就真的完了,幸好現在只是吐得厲害。
田清一跑出去後,雲景初轉頭就繼續睡了,可能是太累了,前一秒還在想明天早起的事,後一秒就睡着了,連對方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等田清一漱完口,又洗好腳去了趟廁所,再回到房間時,就看到雲景初已經睡着了,大紅高燭映得對方膚色紅紅的,一頭秀發自然披散于軟枕之上,睡顏柔和,五官清秀,睜開眼的話應該很漂亮。
可只要一想到對方才十八歲,在現代還是個只知學業重不知生活苦的高中生,她就心生憐憫,如果可以,她想盡可能的護這個雲小妹妹周全。
成親之前還有一個類似相親的環節,既媒人陪着男方去酒肆之類的地方與女方相親,男方中意的話就送金釵,不中意就送彩緞兩匹,原身不肯去,找人替又替不了,九方信就找借口直接省了這個環節,所以無論是原身還是她,這會都是第一次見對方。
田清一輕手輕腳的上了床,沒一會也沉沉睡去。兩人同床共枕的第一晚,不大的雙人床,中間卻隔了一片海,明明蓋的一床被子,卻比別人蓋兩床被子還要泾渭分明。
天還沒亮,高燭仍燃着,記得要早起的雲景初被雞鳴之聲叫醒,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比年畫還好看的臉,頓時就想起了年畫上的美男子,她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子,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人是自己的新婚丈夫。
壓在她腿上的腿更是吓她一跳,翻開被子看見衣服一切如舊,方才松了口氣,也想起了對方失約相婦的事,她以為是對方長得太醜不敢來,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
之前有傳言說九方希顏不喜商人之女,她以為是假的,現在看來,只怕多半是真的。雖然本朝商人地位比前幾朝提高不少,但地位再高也高不過士大夫,所以仍有不少士大夫瞧不起商人,且恥與商人聯姻。
這樣的人,也是雲景初最厭惡的,因為他們一邊享受着商人帶來的利益和便捷,又一邊鄙棄商人,瞧不起商人,真是典型的僞君子,表裏不一。
如果有得選,雲景初一點也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給男人,她只想報複繼母和掙錢,可惜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就由不得她選。
現在好了,九方希顏不喜她這個商人之女,她也不喜男子,倒是趕巧了,希望傳言是真的,這樣她就能如願以償的獨守空房了。
說起來,九方希顏的容貌是真的出挑,長得也高,還是今科進士及第,真正的才貌雙全,前途無量啊,可惜非她良人!不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她會做一個本分的“妻子”,除了那種事之外。
成婚前一天吳媽偷偷摸摸的拿了本沒有書名的書給她,還特意叮囑她好好看,她還以為是什麽好書,結果光看一眼就把她惡心吐了,當天夜裏就把書燒了。
再次聽見雞鳴之聲,雲景初才慢慢抽回自己的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穿上昨晚備好的新衣就去開門讓抱琴進來給她弄頭發和妝容。
等雲景初收拾好出來時,外面的空地上已經擺好了桌臺,上面不僅擺了鏡子和香爐,還點了兩只紅蠟燭,擺了些果蔬祭品,劉內知、吳媽和仆人等分列兩側,見她過來連忙行禮。
吉時一到,劉內知就開始小聲主持起來,臉色和悅的雲景初配合着對桌臺上的鏡子行了“新婦拜堂”禮,弄完天已經蒙蒙亮。
在劉內知的帶路下,雲景初面帶笑容的帶着一行仆人和早就備好的綠緞、做工精細的鞋、枕,先去尚福院拜見了九方信和範珠珠,之後又到琴海居拜見了兄嫂,最後去沁香居和觀蘭居拜見親戚長輩。
她送的東西因為親戚長輩身份不同而略有不同,收到的回禮雖然都是一匹布,但質量也有好有差,有的回禮甚至明顯比她給的差很多。
好換差,多換少,讓雲景初肉疼不已,雲家是不差錢,但她差錢!自從母親去世後,她開始自己過日子,方才意識到錢的重要性,這也是她想掙錢的原因。
雲景初忙完就直接回了雨竹居,卻不見九方希顏,一問才知道對方竟然還在睡覺,還真是忙的忙死,閑的閑死。
田清一是睡到自然醒的,還做了個和家人一起去新疆旅游的美夢,結果一睜眼滿目的紅色瞬間把她打入了地獄,因為她的房間根本沒有紅色。
她終究還是沒能穿回現代,此時此刻,哀莫大于心死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