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郎君和人吵起來了

第21章  二郎君和人吵起來了

雲景初看着灑在被子上的藥汁,連忙讓人把被子換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都多大的人了,拿個藥碗都拿不住,可聽到對方弱弱的解釋,還微低着頭不敢看她的樣子,心又軟了,嘆氣道:“那就先吃飯吧,藥,我讓他們再去煎一碗”。

“好”田清一瞬間高興道,只要不吃藥,讓她幹什麽都行,而且她覺得睡一覺醒來後已經好很多,肚子不鬧了,精神也好了。

飯後,雲景初忙着看賬本,就沒盯着田清一喝藥,她以為對方都這麽大的人了,肯定會好好喝藥的。

結果田清一毫不猶豫的悄悄咪咪的讓魏十二替她全喝了,而她特意讓若水去拿的幹菓子倒是全進了她的嘴。

如田清一預料的那般,即使沒吃藥,她第二天也好了,吃嘛嘛香,精神倍棒,終于不用再請假,就高興的踩着點去了太平興國寺。

四月七日,衆新科進士在禮部貢院拜黃甲、敘同年、編同年錄,既新科進士正式相互認識的儀式,方便大家以後在官場上有個照應,年齡最小的田清一,還上堂敬拜了徐狀元。

編同年錄,就是之前要的那些個人信息寫在一個本子上,包括新科進士的姓名、年齡、妻名、三代名諱、籍貫等信息,類似于現代信息詳盡的通訊錄。

田清一當天拿回去就被九方信差劉內知要去了,最後回到她手上的是一個謄抄本,原本則被九方信收了,說要和他那本一起放在家祠傳給後人。

四月十二日,衆新科進士去國子監谒謝先聖先師,拜孔子的時候,田清一就想到了儒家對女子的束縛和迫害,心裏很是抵觸,卻也不得不拜,很是煩悶。

四月十八日,立題名石刻于禮部貢院,就是将五甲的進士名單镌刻在“題名石”上,勒石銘記,以供後人瞻仰,看着九方希顏四字時,田清一想到的卻是這裏的女子竟連參加科舉的機會都沒有!

這也是她不想穿到封建古代的原因,因為封建古代就是一個吃女人不吐骨頭的時代,即使貴為母儀天下的皇後,也要仰仗一人鼻息,很多時候更是身不由己。

這也是她想護雲景初周全的原因之一,要是在現代,雲景初應該還在讀高中,除了學業壓力以外,她應該是自由的、快樂的、衣食無憂的,而不是現在這樣有兩幅面孔,也不用被迫嫁人。

四月二十六日皇帝賜宴瓊林苑,也叫瓊林宴,以在皇家園林瓊林苑舉辦而得名,由專門為皇帝服務的機構——儀鸾司,全權負責籌辦,皇帝沒有親臨,但特意派了考官陪宴,還賜了詩和花。

席間規矩繁多,怎麽坐,奏什麽樂,怎麽喝酒都有規定,實行的是“九盞制”,既前五盞、後四盞的行酒制度,前五盞結束,就是中場休息賜花,人手一份。

完全不懂這些的田清一,幸虧有九方信提前給她科普了一番,再加上荀昶這個話唠,還有“熱情有禮”的尚嚴,她應付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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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再不願,在拜黃甲後,要去同一地任職的尚嚴和荀昶還是漸漸熟悉起來,她想阻止都沒有名頭,還得被迫跟着一起“熟悉”。

賜宴結束,本屆科舉慶祝活動也就徹底結束了,之後就是去審官院領取告身、劵歷,然後朝辭,在規定的時間內到任職的地方報到。

領了告身和劵歷後,田清一才知道告身就是任命書,而劵歷則是住驿站之類的票據,相當于去上任的食宿行全包,朝辭就是聽皇帝提要求,還賜進士及第者每人錢二十萬。

賞錢皇帝一句話,領錢卻跑斷田清一的腿,好在錢夠多,還領到了唱名賜第時皇帝賞賜的淡黃絹一領,淡黃帶子一條,綠羅公服一領和靴一雙。

雖然錢和東西都有魏十二他們擡,但光跑度支司領各種劵歷她就跑了一上午,下午又拿着劵歷去指定倉庫領錢領東西,因為領的人多,他們排了很久,等她領完錢和東西回到九方宅時,已經是深夜,得知雲景初已經睡下,她高興的去了偏房。

按審官院的要求,她要在一個月內趕到華亭縣報到,據荀昶所說,從開封到華亭縣走水路的話,快的話也就十幾天,慢的話也就二十天,以防意外再加三天也夠了,相當于她一下子就有了一個星期的假。

突然天降一個星期的假,讓田清一有些受寵若驚,之前在省規劃院她能安安心心休完國慶,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臨時休一周這種事她連想都不敢想。

睡到自然醒的田清一像往常一樣簡單在偏房用過早飯後就去書房練字了,這一個月,她上午的時間基本上都花在練字和偶爾畫畫上了,突然用毛筆畫畫,她還很不習慣,甚至還想過自己制作鉛筆,然後很悲慘的發現她不會做鉛筆,玻璃、水泥之類的就更不用想了,一樣不會。

她曾經還擔心過自己的出現會擾亂歷史的軌跡,現在看來是她杞人憂天了,因為她知道的很多,但能真正做出來的卻寥寥無幾。

田清一練字練得最多的就是原身的名字,從一開始的歪歪扭扭,到現在已有七八分相似,她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也多虧手臂肌肉記憶幫襯和加成,不然她也不會進步如此神速。

除了每天練字之外,田清一還睡了一個月的偏房,自從她鬧肚子好後,期集所那邊是三、五天一大宴,每天一小宴,弄得她每次回來都很晚,正好方便她名正言順的去睡偏房。

早上不是她起得太晚,就是雲景初起得太早,就連去尚福院請安,兩人有時候都是各請各的,所以這一個月兩人早飯也很少一起吃,因為說好的私下互不幹擾,她也不好問雲景初。

就問了一下青雨,才知道雲景初這一個月也挺忙的,經常出門,有時候是早出晚歸,有時候是出去一兩個時辰,好像是在忙商鋪和田莊的事。

雲景初起床後,聽抱琴說四姑爺又去書房了,也不驚訝,自從對方鬧肚子好後,就每天中出晚歸的,即使上午在家裏,兩人見面也是屈指可數,就更不用說好好聊天了。

也不知道對方是真的忙得和她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還是因為身份秘密被撞破後害羞,故意在躲着她,她就不知道了。

這一個月,雲景初也幹了不少事,不僅把兩家店鋪近兩年的賬本全看完了,還看出一些端倪,逼得兩個掌櫃不得不自掏腰包填補,心裏對她恨得牙癢癢,面上還得笑臉相迎,也不敢再明捧暗鄙的輕視于她。

郊外的田莊她也去看過兩次,第一次去是打探情況,她沒有驚動任何人。第二次才直接去莊上見了管莊人,管莊人是袁氏的遠房親戚,長得肥頭大耳的,一大家子十幾口全在莊上生活。

管莊人彙報什麽她就聽什麽,要她處理的事,她也會聽管莊人的意見,忙完這些瑣事,她才提議去看看春耕的情況,管莊人一邊帶路一邊介紹,很是熱情。

望着那一大片連着的良田和忙碌的佃農時,雲景初已經連想到秋收的場景,仿佛一大筆錢正在朝她飛奔而來,心裏高興的同時也有一種不真實感。

不過一想到九方家,她又确定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就像她現在完全不用再為錢財發愁,甚至還掌管着雨竹居一樣,都是真的。

多虧九方家,不然就雲家看人下菜的習慣和袁氏對她小氣扣扣索索的性子,別說陪嫁田莊了,就是那兩間鋪子可能都沒戲。

離開田莊前,雲景初要了莊上近兩年的賬本,還把吳媽和另外兩名陪嫁婢女留在了莊上,明面上是給她們權利,讓她們監督當耳目,實際上則是眼不見心不煩,順便看看他們會不會窩裏鬥。

又蠢又笨的袁氏是真的見不得她好,無論給的鋪子還是田莊,管事的都是袁氏的心腹,明擺着還想繼續拿捏她,之前手“意外”被燙傷也是對方刻意為之,就是想讓她繼續乖乖聽話。

以前,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有九方希顏維護她,她要是再讓袁氏如願,那她就不是她了。

雲景初剛用完早飯,就有仆人來報,說是郎君傳話讓她和二郎君過去一趟。等兩人到尚福院時,竟發現李燕和範珠珠也在。

看這架勢,田清一不用猜都知道九方信要整幺蛾子,她本來正在練字,練得好好的,突然被叫過來,心裏就有些煩躁,但又不得不來。

九方信看上去還是老樣子,但精神還不錯,确定在家的人都到齊後,才鄭重道:“瓊林宴已過,二哥也是時候去老宅祭祖了,後天是個難得的好日子,二哥夫婦今天好好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啓程。”

得知九方希顏這一個月都是自己睡偏房後,本就為沒孫輩着急上火的九方信,就決定讓二兒媳跟着二兒子一起去祭祖,正好培養一下感情。

強扭的瓜甜不甜,他不知道,但扭都扭了,他是不可能讓兩人合離的,那就只能增加機會讓兩人相處了,聽說二兒子都開始維護二兒媳了,他再多制造點相處的機會,說不定以後就能夫妻恩愛了。

對于雲景初這個兒媳,他是越來越滿意,也越來越喜歡,不僅把雨竹居管理的井井有條,還很孝順,請安問好最是準時,又溫柔體貼,還用嫁妝補貼家用,真是難得的好兒媳。

沉浸于練字救命和日日赴宴的田清一已經完全忘了祭祖的事,愣了好幾秒才機械的回了個“是”。

雲景初倒是記得九方希顏要去老宅祭祖的事,就是沒想到她也要去。要是知道九方信是在給她們制造機會增加感情,她估計會說“大可不必”。

九方信把出行前的後勤準備工作交給了李燕,還讓範珠珠從旁協助。相當于田清一和雲景初只要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行,其餘的都有李燕安排。

祭祖的事安排好之後,九方信就讓她們離開了,兩人送範珠珠到住處後才回雨竹居。

“我的行李青雨會收拾,你收拾自己的就可以了。”田清一不想收拾行李,也不想麻煩雲景初,還突然想起下午要出去一趟。

“好。”雲景初樂得清閑,如今吳媽不在,又是在雨竹居內,她是不會強迫自己當去“賢妻”的。

田清一安排好青雨收拾行禮後,就回書房了,雲景初也沒自己動手,安排的是抱琴,之後就帶着圓臉婢女和兩名仆從,坐着馬車出門了。

雲景初目的明确的直奔牙行,之前她已經去過一趟,要求提了,薪酬也說了,今天是約好看人的日子,幸虧九方信不是話唠,不然她的正事都要被耽擱了。

因為她給的薪酬豐厚,所以來的人有點多,光全部過一遍就花了一個時辰,連中午飯都是在牙行吃的,等她三輪選完确定人選後,已經快申時。

最後,她暫時雇傭了六個人,并與六個人簽了一個月的契約,其中四人有從商經歷,是兩男兩女,另外兩人則是男子,都曾協助管莊人管理過田莊。

耳提面命一番後,她把有從商經歷的兩女放到雜貨鋪當夥計,兩男放到米鋪當夥計。另外兩個有田莊管理經驗的則要求他們第二天辰時三刻到新宋門外等候。

一個月後,如果這些人的表現讓她滿意,她才會和他們簽訂長期契約,如果不滿意,她就會結清月錢讓他們走人。

雲景初辦完事後,見時間還早,就準備逛一逛給抱琴買幾件首飾,順便也想給自己買點,便讓馬車先回去了,跟着的仆從則留了下來。

進金銀鋪選看首飾的時候,她怕仆從跟進去打擾到其他女子,而且這店還是雲家的,就将兩名男仆從留在了門外。

雲景初帶着婢女正在聽掌櫃的介紹首飾時,一名仆從突然跑進來行禮道:“禀二娘,小的看見二郎君他們在對面的樂器鋪和人吵起來了。”

來彙報的仆從守在外面時無聊得很,就東看看西看看,見對面起了争執,就起了看熱鬧的心思,叮囑另一人守好後就去看了,結果就看到了田清一和魏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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