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點不習慣
第50章 有點不習慣
雲景初走後, 田清一日子照舊,只是吃飯、睡覺都少了一個人,讓她有點不習慣, 對于午休和放衙也沒有以前那麽急切了, 有時候用飯時甚至還會看着雲景初經常坐的位置發呆。
這天用午飯時, 青雨見二郎君又看着二娘的座位發呆後, 終于忍不住出言勸道:“多思不壽, 二娘此次去杭州, 少則兩三月, 多則三四月,最遲臘月就會回來, 左右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二郎君若是想二娘想得厲害, 多寫信也就是了,吃飯還是專心點好。”
雲景初這一走, 後院伺候的婢女又只剩下青雨、夏竹兩人,男仆從更少,之前好歹有一個半, 畢竟周八也算半個,現在倒好, 半個沒了, 只剩魏十二一人。
站在邊上的夏竹聞言, 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二娘離開之前,特意叮囑她和青雨要照顧好二郎君的衣食住行, 而二郎君最近吃飯經常不專心,還偶爾發呆, 恐不利于脾胃,早就想勸谏,奈何人微言輕,擔心說了也沒用,這才一直沒出言相勸。
魏十二的心思沒有青雨和夏竹細膩,只是覺得二郎君最近話比較少了,有點郁郁寡歡,再聯想到二娘剛離開,設身處地一想,倒是能理解二郎君的不高興。因為二娘離開前也叮囑過他,所以日常伺候更加認真了,甚至在他看來,自己已經做的很好。
對于青雨的勸谏,魏十二覺得有點多此一舉,因為在他看來,二郎君過段時間自然就會好了。
“好,若我以後再如此,記得提醒我。”田清一覺得青雨說得有道理,雖然雲景初離開後,她有些不習慣,但日子還是要過的,尤其是雲景初選擇做生意這條路後,恐怕兩人分離會成為常态,若每次分離都這樣,就不太好了。
“是”二郎君能聽勸,讓青雨和夏竹都很高興,仿佛做成一件大事,頗有成就感。
田清一專心致志的吃完午飯後,想自己在後院溜達一下,就讓本應輪着用飯的青雨三人一起去用飯了。
八月的天氣已經沒有盛夏那麽炎熱,但總體還是熱的,所以飯後溜達,田清一走着走着就會走到視線開闊又微風徐徐的翠光亭小坐一會。
田清一剛坐下沒多久,青雨就回來了,卻不見魏十二和夏竹的身影,她也沒多想,就起身準備回房午休一會。
青雨卻突然擋住去路行禮道:“二郎君往日所教,奴婢一日不敢忘,然二郎君近期所為,全無之前謹慎克制,若被二娘發現秘密,恐有性命之憂。”
對于二郎君婚後變化一直看在眼裏的青雨,一開始是欣喜的,因為這樣有溫度的二郎君更平易近人了,對名義上的妻子也算進退有度,并無逾越。但自從來華亭縣後,尤其是二娘來了之後,二郎君對二娘的态度就肉眼可見的暧昧起來。
一次兩次,她還可以pua自己,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可随着次數的增多,尤其是二娘看二郎君的眼神也變得可以拉絲後,她就覺得事情已經超出了掌控,就很想和二郎君私下聊一聊,卻一直苦于沒機會沒時間。
剛好今天夏竹肚子有點痛,魏十二是既吃得慢又吃得多,她便順勢讓夏竹回房休息,讓魏十二慢慢吃,自己則主動承擔起照顧二郎君午睡的差事,緊趕慢趕的回來了,幸好二郎君還未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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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光亭視野開闊,周邊并無遮擋,也無建築,一眼看去就知道周邊有沒有人,正是個适合聊天的好地方,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沒想到會被青雨攔下的田清一愣了一下,聽完青雨的話,下意識環視一圈,确認沒有洩露風險後,又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原身對青雨等人的教導,除了嚴苛以外,還把“服從、謹慎和克制”灌輸給了幾人。
原身不僅這樣教導青雨四人,對自己也是如此要求,所以一直以來,她幾乎将謹慎和克制刻在骨子裏,對馬珠色格更是絕對的服從。
而田清一的認知裏壓根就沒有服從別人的概念,就更不要說絕對服從了,謹慎倒是沾點邊,畢竟她現在在封建的北宋,又身份複雜,不謹慎性命堪憂。
克制,在開封的時候,她還是很克制的,幾乎盡量模仿原身言行舉止,可自從離開開封後,她就放飛了自己,克制什麽的,沒有壓力,當然是不必強求。
俗話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雖然原身能力不錯,但還是會擔心自己有思慮不周的地方,青雨和若水又正好在身邊,還都是她親自培養的人,信得過,就給了兩人勸谏之責,如今青雨擔心她身份暴露,進而勸谏,倒也是職責所在。
若是原身,面對青雨的勸谏,她只會說可還是不可,絕不會解釋,因為在原身看來,青雨四人只是她培養的死士,而死士的責任就是成為一把沒有思想的“刀”,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可在田清一看來,她和青雨四人卻是雇傭關系,只是雇傭的時間比較長,終身雇傭而已,所以面對青雨的勸谏,她做不到像原身那樣冷淡。
午睡不急于一時,既然要聊那就好好聊一下,田清一轉身再次坐下,并示意青雨也坐。
本就有些惴惴不安的青雨,見東家半天沒開口後,心情徹底跌落谷底,東家對他們好是好,但嚴也是真的嚴,無情起來也是真無情,本以為今天少不了要被訓斥一頓,卻沒想到峰回路轉,東家竟要和長談。
見青雨坐下後,田清一才慎重解釋道:“如果只是這件事的話,你不用擔心,我與永年已經達成協議,以後她就是我娘子,而秘密永遠只會是秘密。”
“是,奴婢明白了。”沒想到東家會跟自己解釋的青雨,有些受寵若驚。
田清一:“若水和石千那邊,可以消息傳來?”
青雨:“若水和石萬那邊沒有消息傳來,石千那邊也沒有消息,應該是一切正常。”
離開開封之前,田清一已經交代好石千,讓她于臘月初将《送子天王圖》和另一幅字畫送到指定的皮毛鋪子,往年都是石萬替原身去辦這件事,今年石萬另有差事,就只能讓石千去了。
除此之外,田清一還與石千約定,既無事不用傳消息過來,有事可寫信請人急送,意思就是沒消息就代表開封那邊一切正常。
這事青雨也知道,青雨除了是她明面上的“管家”以外,暗裏也是她的管家,主管四人消息往來等,相當于是四人中的主管。
但并不代表,田清一安排若水他們具體去做什麽,青雨都知道,因為原身還定了一些保密規矩,安排具體事情也多是一對一,所以四人之間只知道那些人去做事了,但具體做什麽,只有去做事的人和她知道。
石千那邊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反倒是若水和石萬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讓她有些不安,卻也毫無辦法,只能等着。
見二郎君神色凝重,青雨也皺眉思考起來,回想自己無遺漏之處。
“要想騙過別人就得先騙過自己,所以,要是以後我與永年過于親密,你也不用擔心,那是我故意為之。”要不是雲景初不在,田清一還不敢說這些,畢竟這話要是被雲景初聽了去,她就完了。
至于給青雨科普百合之愛什麽的,她是沒這個想法的,因為以青雨等人接受的教育和所見所聞,恐怕是難以理解的,若是思想極端一點的人,可能還會覺得她們瘋了病了,然後痛下殺手。
“是,奴婢牢記于心。”青雨覺得二郎君說得很有道理,對于心底的疑惑,瞬間就釋然了,原來二郎君是故意為之,那和二郎君達成協議的二娘,應該也是有意為之。
心想二郎君不愧是二郎君,連她都差點被騙了,有那麽幾瞬間,她還真以為兩人有一腿,甚至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記錯了二郎君的性別。
田清一:“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青雨想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心底深處的疑惑都解了,她已無話想說。
“那我說兩句,這話不僅是對你說的,也是對他們說的。若你們有心儀之人必須要告之于我,能成全你們,我會盡量成全,但前提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另外,只要你們踏踏實實給我辦事,幹滿三十年後我就給你們轉良籍。”看過不少電視小說的田清一知道,有時候壞事就壞在身邊人身上,所以能規避的,她想盡量規避。
青雨聞言眼睛睜的大大的,就差在臉上寫“震驚”兩個字了,半響才壓住砰砰直跳的心起身行禮道:“沒有二郎君,就沒有今日的我們,二郎君的大恩大德,奴婢們無以為報,只願終身服侍二郎君左右。”
自由動人心,但青雨并沒有被“自由”禮包砸昏了頭,他們四人知道二郎君太多秘密,若二郎君真放他們走,那才是最恐怖的事。
“可以,等你們轉了良籍,仍在我身邊做事即可。”田清一原本也只是打算給他們轉良籍,并不是要放他們遠走高飛,因為不定時的炸彈還是放在身邊比較好。
“多謝二郎君。”青雨這才徹底放松下來,然後就開始盤算自己還要幹多少年才能轉良籍,至于石千他們,她也沒忘,準備一會有空就去寫信。
安撫完青雨後,田清一就回房午睡了。下午去上衙的路上,他又把對青雨說過的話給魏十二說了一遍,只是把年限提成了三十五年,魏十二是既驚又喜,覺得自己的努力終于得到了認可,并發自內心的覺得二郎君是個好人,當場就承諾以後二郎君讓他幹啥他就幹啥,絕不二話。
等第七天早上練拳只有夏竹近身伺候時,田清一又把之前對魏十二說過的話跟夏竹說了一遍,沒什麽心機的夏竹接下來的幾天都很高興。
青雨和魏十二也高興,但表現得沒有夏竹那麽明顯,而且又過了那麽多天,已經淡下來了,他們就好奇,去問夏竹為什麽這麽高興,但夏竹卻只說是家裏有喜事,詳細卻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