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雲昌亮病逝

第59章  雲昌亮病逝

別看九方信現在對她很縱容, 可實際上是有原則的,那就是不能影響家族的未來,如果和王相公鬧掰, 不僅九方信之前的努力會付之東流, 他本人也會被同僚更加看不起, 這是九方信絕對不能忍的, 也是他的雷區。

如果她踩了九方信的雷區, 九方信定會惱羞成怒, 甚至還會覺得她鼠目寸光、不堪大用, 為了九方家的未來,他說不定還會壯士斷腕, 到時再參她個不孝,她可能就會被免職。

這種結果是田清一想看到的, 但不是她能要的,因為被免職就相當于她成為宰執的幾率已經為零, 有希望和完全沒希望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到時候馬珠色格會幹什麽就不用猜了。

徐都頭接到田清一安排的任務後第一時間就去牢裏詢問了楊大郎,得知其丢兇器之地後, 眉頭緊鎖,幾番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罵罵咧咧的去了青龍鎮。

眼看天色将晚, 徐都頭卻還沒回來, 田清一有些擔心,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派人去看一下情況的時候,徐都頭回來了, 人還沒靠近,臭味倒先傳進田清一的鼻子, 當即用手帕捂住口鼻,并擡手示意徐都頭不要再上前。

知道自己有多臭的徐都頭尴尬的停下行禮道:“禀縣尊,兇器在楊大郎家的東司找到了,請看。”說完打開手裏黑色的布包後雙手奉上。

東司既廁所,兇器竟然是在廁所找到的,難怪會那麽臭。

黑布中間放了一把尖刀,和仵作畫的極為相似,田清一屏住呼吸走近确認後連退幾步才放下手帕贊賞道:“徐都頭辛苦了,拿去讓楊大郎辨認一番,确認無誤,一一據實登記在案後就移交給羅押司。”

“是,小的這就去辦。”知道知縣愛幹淨的徐都頭也想洗漱一番再來彙報,可惜時間已經來不及,只能硬着頭皮上,還好知縣并不怪罪,他收好兇器後就行禮準備告退。

生怕他連夜加班的田清一再次開口道:“兇器辨認,不必急于一時,徐都頭還是先回去洗漱一番為好。”

“是,小的告退。”本來準備加班的徐都頭得了命令,立馬就改變了主意,心裏甚至突然而然的産生一種知縣也不是那麽嚴苛的想法。

徐都頭出了中和堂後,就将兇器給了候在外面的下屬,邊往外走邊叮囑交代一番讓其收好保管後就回家洗漱了。

特意等徐都頭的田清一也着急忙慌的回了後院,進後院的時候感覺和往常一樣,沒什麽特別,直到靠近正房聽見隐隐約約的抽泣聲,她才開始着急,并加快了步伐。

田清一一進去就看到雲景初正在掩面哭泣,手邊的桌上還放了幾張信紙,元棋和青雨則在邊上安慰,其他随從随侍兩旁,中間還站着個手足無措的随從,穿着的衣服卻和她們家的仆從不一樣,反倒有點像雲家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見田清一回來,青雨等人連忙行禮道:“見過二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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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站在中間手足無措的仆從聞言也連忙轉身行禮道:“小的見過四姑爺。”

仆從的稱呼已經證實了田清一的猜想,迫切想知道發生什麽的她直接走到雲景初邊上坐下拿起信紙低頭開始看起來,看完一臉震驚,看着站在中間的雲家仆從問道:“我們離開的時候岳父都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病故?”

雲景初聞言哭的更兇了,雲家仆從不敢隐瞞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本就有一妻四妾的雲昌亮半年前又納了一名樂伎為妾,且百般寵愛,去年初冬時雲昌亮感染了風寒,還沒好全就繼續寵愛新納的妾室,之後複發就越來越嚴重,最終病逝。

仆從說話的時候雲景初哭聲越來越小,等仆從說完時哭聲又大了起來,聽得田清一抓心撓肝似的,舍不得她再哭,便伸手覆在雲景初抱着湯婆子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眼看天都黑了,雲家的仆從又趕了這麽遠的路來送訃告,田清一便安排魏十二帶他下去用飯休息了。一想到她和雲景初也還沒吃飯,就讓青雨去小廚房催一下,元棋等人也被她支了出去。

雲景初見所有人都走了也不哭了,用手帕擦了擦本就不多的幾滴眼淚後,認真的看着田清一道:“父親病逝,按例,我要回家守孝三年,期間不能遠行,你我恐怕要三年不能相見了。”

田清一聞言如遭雷劈,她已經做好雲景初去廣州做生意後,兩人恐怕一年半載都不能相見的準備,但壓根沒想過兩人會三年不相見啊!

看到岳父病逝的訃告,她只是下意識覺得雲景初要去奔喪,甚至還聯想了一下,要是自己也能跟着去就好了,可惜她是女婿,只要服缌麻就行,但完全忘了子女要守孝三年這回事。

“說是三年,其實最多也就二十七個月,如果你在華亭縣的任期只兩年,那說不定只要一年多我們就能再見面了。”見田清一一臉震驚,雲景初只以為她是不想分開那麽久,也沒多想。

如果可以,雲景初也不想和田清一分開這麽久,在她的計劃裏,就算是去廣州做生意,她最多也只會離開田清一一年,哪裏想過會離開這麽久?

“為人子女守孝是應該的,就算真的要分開三年,我也理解并且支持,只是覺得岳父走得太突然了,直到現在都還有些猶如身在夢裏般不真實。”田清一怎麽也沒想到雲昌亮會走得這麽快,真是生命之脆弱,世事之無常。

“是啊,太突然了,雖然抱琴年前給我的信中有提到父親患病之事,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別說田清一覺得不真實,就是雲景初知道這個消息時也是震驚的,她撒的網只是撺掇大哥和三哥去對付袁氏和雲安之而已,一來報了仇,二來也讓兩位兄長得償所願。

所以她給他們的建議也是模棱兩可之中略有偏重,偏重就是引導他們把雲安之廢了,這樣既打擊了袁氏和雲昌亮,也讓家業只能落到大哥或者三哥手裏,至于具體怎麽操作就全看大哥和三哥怎麽想的了,哪知最後結果竟會變成這樣。

雲昌亮納妾的事,雲景初是知道的,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大哥或者三哥的手段,為的就是有個人在雲昌亮身邊吹枕邊風好辦事,現在看來又有些不确定了,具體是怎麽回事,看來只能等她回開封之後才知道了。

“去廣州的事看來只能延後了,等我回開封之後,杭州的香料鋪就拜托你照看一二了,你放心,到時候我會讓抱琴過來管理,你只要從旁協助或者偶爾派人去視查一番即可。”明日就得動身啓程,而雲景初最放不下的就是田清一和杭州的生意。

“好,都聽你的,你現在就交代,可是明日就要走?”田清一問出口的時候心裏已經猜到了答案,而雲景初的點頭也讓她的心情瞬間跌到谷底。

一想到兩人剛相聚沒多久就又要分開,兩人都有些難過,一時竟相顧無言。

往日早就應該送來的飯菜,今天卻遲遲沒有送來,等兩人都餓過之後,青雨才帶着小廚房的人回來了,看着一桌子的素菜,一臉難過的雲景初臉色更難看了,就是田清一也有些失望。

田清一想問為什麽今天全是素菜,在看到一臉難過的雲景初時卻問不出口了,也慢半拍想到了古代守孝期間是有規矩的,具體的她已經不記得了,但大魚大肉和縱情聲樂肯定是不行,穿華麗衣服好像也是不可以的。

今天雲家的訃告都送到了,她們作為女兒和女婿自然只能吃素,那小廚房就相當于重新做了一桌菜,也難怪會晚了這麽久。

吃完飯,雲景初就安排元棋等人開始收拾行禮,還安排了魏十二帶人去采買祭祀要用到的香燭和做喪服要用到的布料等,如果今晚能買到的就買回來,買不到的就第二天一早去買回來。

還安排了青雨去偏房鋪床,田清一的心裏一下就想了好多,但礙于青雨和元棋她們都在,她也不好問出來,等青雨走後,就拉着雲景初在榻上坐下小聲問道:“好好的為什麽要鋪偏房的床?”

說完還看了眼在衣櫃前收拾行李的元棋等人一眼,确定她們聽不見後才收回目光,然後就看到雲景初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她。

“難道...我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嗎?”田清一略微尴尬道,底氣很是不足。

雲景初看田清一一臉純真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便認真的小聲解釋道:“守孝期間夫妻不能同房,所以今晚你我要分開睡,你要是不想睡偏房,那我去睡偏房。”

“元棋她們還要收拾行李,還是我去睡偏房吧。”又是因為守孝,田清一簡直無語到了極點,守孝期都不能同房,那就相當于從今天開始,未來的二十七個月她們都不能一起睡,簡直是太慘了!

慘到田清一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近期抱着香香軟軟的雲景初一起睡的時候她還在慶幸,慶幸終于只有一年了,她只要再等一年雲景初就滿二十歲了,沒成想,一年轉眼就又變成了兩年,甚至比原來還多了一個季度。

田清一知道古代規矩多,但完全沒想到會多到這個地步,甚至還聯想到了九方信的身體,要是萬一九方信也挂了,那她們分房睡的時間豈不是更長?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不高興的田清一生怕自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就轉移話題道:“雲家不比在自家,你凡事要小心,要照顧好自己,萬萬不可再被他們欺負去。”

說到這田清一又想起了當初雲景初手被燙的事,握起雲景初被燙的手看了又看,即使當初用了最好的藥,最後還是留下了些許疤痕。

“我知道的,你放心,這一次我再也不給他們欺負我的機會,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雲景初相信這次回去袁氏就算再想發難,也得掂量一二,就算袁氏不管不顧的要發難,她也不懼。

“你說。”雲景初這會沒抱湯婆子手有點涼,田清一就用自己的手給她暖手。

雲景初坦然道:“我知道我和你都代表不了九方家,因為九方家真正主事的是阿翁,但你可以代表你自己,我要是回了雲家,肯定有需要發表意見的時候,到時,我的意見是只代表我,還是代表我們?”

這個問題田清一還真沒想過,因為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她們确實代表不了九方家,而且以九方信的性格,最後會把家業傳給誰也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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