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的轉機

第26章 新的轉機

入夜後氣溫也降了下來, 房間裏的人輾轉反側，最後還是坐了起來。

在沒有攙扶的情況下，起身有些困難。但朔茂像是有所察覺那般, 緩慢的站起身來。

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得到族內的消息了，投遞回去的信，像是石沉大海那般。

族裏出了一些事情，并且大家都默契的瞞着他。

卡卡西的睡眠很淺，所以從隔壁房間搬去了另外一邊。朔茂并不想因為夜間的幾聲咳嗽, 自然而然的翻身, 吵醒一驚一乍的卡卡西, 所以特地讓他搬到了帶土房間。

靠近圍牆邊緣的房間朝陽，所以月光也順利地撒了進來。朔茂一手扶着門框，看到了院子裏的人。

黑色長直發的男人靜靜站着，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黑夜裏沒有照明, 但朦胧的月光，還是讓朔茂看清楚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大哥？”

柱間好像一直在趕路，沒有得到很好休息的模樣。但他還是擡起頭，深邃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不明所以的“弟弟”。

“朔茂。”他喊了一聲, 語氣有些凝重，“為什麽不躲，明明可以不受傷的對吧。”

很難聽到這樣嚴肅的語氣，雖然柱間總是樂呵呵的、一副不靠譜的模樣，但朔茂清楚, 大哥就是大哥。

難得擺出的兄長架勢，說明事情很嚴重, 也讓他沒辦法以輕松的語氣回答：“抱歉，大哥。”

總之先道歉就是了。

面前的少年并沒有意識到, 問題出自哪裏。柱間這才明白，扉間一直以來所說的，他對朔茂太松懈的話是正确的。

大哥生氣了，比二哥氣惱的樣子更為可怕。朔茂下意識緊張地蜷起十指，但還是徑直走了下去。

兩人都站院子裏，讓月光撒在身上。

“朔茂，為什麽不重視自己？”柱間質問道，“那樣的攻擊，真的沒辦法避開嗎？”

按照弟弟給的消息，柱間順着地址找去。他因為漩渦一族的事情，耽誤了半天的時間。

作為最小的弟弟，朔茂其實很少對他們提要求。那個白發的身影，總是安安靜靜的，從小就很乖巧。

所以難得被拜托時，柱間是興奮的，想着作為大哥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但只是半天，只是晚了半天的時間，他就看到了一身血跡的弟弟。

短刀穿刺胸口，那個位置很危險，但又幸運的錯開心髒，卡在骨頭之間。這樣的傷勢并不致命，但是觀察就能得知，朔茂毫無掙紮。

幾乎是面對面、任由敵人将他自己的武器，捅穿了自己的胸膛。

氣憤和擔心過後，柱間又冷靜下來，他想要問清楚原因，但卻得到模棱兩可的回答。

朔茂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看着那雙深邃的眼睛，他先是沉默片刻。

他回想起當時的細節，回想起那雙通紅的眼睛。當時他并沒有中幻術，所以記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因為……他很痛苦吧。”

那雙眼睛裏有掙紮、有痛苦，先是透明的眼淚，最後混雜着血順臉頰滑落。

朔茂記得扉間說過，宇智波要想開啓寫輪眼，需要強烈的刺t激、巨大的痛苦。對于萬花筒寫輪眼的研究雖然不多，但也模糊地知道，那需要更大的、更劇烈的情感波動。

于是靈光一現地，朔茂明白了泉奈痛苦的原因。

要是開啓萬花筒寫輪眼的話，宇智波就有兩雙萬花筒寫輪眼。這樣戰力就達到了微妙的平衡，那樣就不用針對尾獸寄生的野原琳。

只短短對視的時間，朔茂便明白了面前人落淚的原因。

這樣的犧牲并不算什麽，他反倒有些意外，自己對泉奈來說還挺重要的。

“我不會死的。”朔茂解釋了一句，“因為，我還有大哥你們。還有卡卡西，他還太小了，我完全放心不下。”

所以在兩全其美的情況下，他極力避開要害，咬破舌頭嗆出駭人的血，也只是看着誇張了些。

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了，一動不動裝死的朔茂深信，泉奈不會補第二刀的，甚至連穿透胸膛的刀都沒有拔出，減少了血量的流失。

柱間并不知道弟弟的想法，他只是凝重地看着那張臉，随後肩膀挎了下去。

他說不出責怪的話，也沒辦法對着、身上還有傷的朔茂發火。

黑發青年擡起手，小心避開傷口的同時，又緊緊将一臉茫然的少年抱住。

大哥并不吝啬情感的表達，但如此正式而大力的擁抱，還是第一次。

夜晚的冷風留在衣服上，帶着一些潮濕的感覺。這個擁抱帶着一絲半夜的水汽，有些冰冷。

朔茂并沒有抗拒，他也自然的伸出手，回抱住面前的人。一只寬大的手按在他的後腦處，一個聲音低沉地說道。

“我只有你和扉間了、所以，不要讓哥哥擔心。”

天上的月亮很圓，朔茂看得清清楚楚。他想要追問，但是話卻被堵了下去。

他和卡卡西三人被拜托給漩渦蘆名，然後柱間又匆匆的，趕着清晨那一縷晨光離開。

這太着急了，朔茂不動聲色的用眼神詢問漩渦蘆名，得到的回答是“我也不清楚”。

表面的借口是安心養傷，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千手一族一定發生了什麽。朔茂有些心煩意亂，但卻沒辦法離開。

又過去幾天，來自千手一族的信，終于送到了千手朔茂的手上。

來信的人是千手扉間，信的開頭先是簡單的問候，然後安慰說着族內一切都好。

再然後，就是父親千手佛間的死訊。

朔茂愣了很久，久到門外的卡卡西關心的詢問，琳也一臉擔心的看來。

“我沒事。”少年合上輕飄飄的紙，臉上的笑容不再，“封印已經完善了？我知道了，卡卡西呢，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封印寫輪眼的術得到改進，目前來看是沒有什麽突發情況。尾獸的封印也同樣進展順利，只不過需要定時加固，随着琳的長大，需要隔幾年就加固一下。

漩渦一族的幾個孩子，也已經送回了渦之國，只有知情者漩渦蘆名，短暫地留了下來。

随着站起身的動作，朔茂覺得眼前一黑，然後不受控制的彎腰咳嗽起來。

他想起上次離開的時候，父親還關心的問他，要不要和族人同行。再然後，因為漩渦一族的事情，父親雖然無法親自來，但也送來關心的問候。

只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或者應該從大哥兩人離開族內算起，不過一周的時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朔茂終于明白，柱間那句話的意思。拖着這副身體，根本沒辦法趕回去。而且，被突然偷襲的父親，連屍體也沒能帶回族內。

咳嗽的聲音越發劇烈，在一聲聲“爸爸”的喊聲中，朔茂漸漸冷靜下來。

但意識到他連父親的葬禮，也無法參加後，心裏又不可避免的覺得悲傷。

偷襲千手一族的，是宇智波一族。後者早有準備，提前埋伏在必經之路上，又有先見之明的攔住所有退路。

一行十五人，包括千手一族的族長，都沒能回到族內。

這件事太過突然，無論是完美的計劃，還是毫無準備襲擊，處處都透露着詭異。

可能是想得太多，頭有些不受控制的刺痛起來。有雙手死死抓住他，一雙眼睛裏也滿是擔心。

“我沒事，卡卡西。”朔茂低聲說道，稍作停頓後又開口，“可以的話，先坐我身邊吧。”

很快的，收拾好情緒後，朔茂決定離開。不管是大哥還是二哥，都讓他放心族內的事情，養好身體再回去。

但朔茂并不想拖着漩渦蘆名，浪費後者的時間。所以認真嚴肅的讨論過後，漩渦蘆名長嘆一聲：“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抱歉，雖然這次沒能幫上忙，但是下次請直接聯系我們。”

“你們幫得忙已經很多了。”白發少年平靜道，“我要替卡卡西和琳謝謝你，辛苦你了蘆名。長期離開族內也不行，不用擔心我們，先回渦之國吧。”

兩族的關系，并不會随着距離而淡去，他們依舊會保持聯系。

漩渦蘆名點了點頭，随後又看向門外：“琳呢，要随我們回渦之國嗎。”

關于尾獸可以封印在人的體內，這是一個新奇的、從未想過的可能。漩渦蘆名很感興趣，也很樂意幫忙。

但是畢竟不夠完善，而且封印術很複雜，所以他的建議不是不無道理。

朔茂并沒有回答，只是看向琳，将做選擇的權利交給了小姑娘。琳有些猶豫的左右看了眼，最後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謝謝你蘆名前輩，不過……我還是想和大家一起。”

漩渦蘆名笑了笑：“我知道，也并不打算勉強。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找個機會來渦之國，學習一下封印術吧。”

并不是這封印術無法外傳，只是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是學習的最好時期。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漩渦蘆名對這個小姑娘有不錯的印象。

他覺得雖然封印術複雜，但對聰明又上進的琳來說，一定沒有問題。

野原琳接受了這個好意，回以一個笑容的同時說道：“謝謝，我會好好想想的。”

這座城并不适合久留，所以幾人在告別後分開。

背着小小包袱的帶土走在最前面，琳和卡卡西則分別站兩邊攙扶，雖然這樣對朔茂來說有些多餘，但他并沒有拒絕孩子們的好意。

此行的目的，是一座離得并不遠的村莊。村莊坐落在山與山的中間，一條清澈的河流橫貫村落，将這個村落零散分開。

憑借着在城內打探消息時混的人脈，朔茂以合适的價格，買下了村子中間的一間屋子。

屋子的主人已經搬進城中，并不會回到這個小地方，所以以比較低的價格，将這個屋子出售。

木屋有些破爛，但是一番打掃後也能居住。看着院子裏破爛的木籬笆，朔茂想着等身體好一點，一定要換個結實一點的。

除去外面做飯的地方，和共用的客廳外，還有單獨的三個房間。其中一個不大不小的分給了琳，而另外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和一個小一點的房間。

朔茂本打算和卡卡西一起睡，但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三個人睡一間，空出來的小房間做雜物間。

“你是膽小鬼嗎？為什麽不自己睡？”

“你才膽小鬼，我就不！為什麽不是你自己睡？”

兩個人幼稚地争論起來，野原琳無奈嘆息一聲：“真的是，都多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