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2012年,6月9號
雷聲翻滾, 菜園裏的蔬菜被雨水沖洗的幹淨極了。
白荼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裙擺到了腳裸處,腳上套了一雙黑靴, 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站在大門口處, 手裏撐着黑色的雨傘。
一臉邁巴赫駛來,停在了她的面前, 白荼收傘,彎腰鑽進了車裏。
車內。
顧乘風将幹淨的毛巾遞過去,白荼接過,擦拭了一下自己比微微打濕的衣裳。
就在顧乘風又一次輕笑的時候, 白荼實在忍不住了, 轉頭疑惑的問:“乘風, 你笑什麽?”
顧乘風也不掩飾, 好心情的點了點手機的屏幕,光暗下去之前, 隐約的看見一條短信:同意。
他勾唇, 為白荼高興, 他伸出手,将白荼額上的碎發弄掉, 輕聲說:“我們贏定了, 有人幫我們找了一個有力的證人。”
白荼還想問什麽,顧乘風将手豎起,放在了唇邊, 噓了一聲,而後又勾唇,垂眸。
“你今天之後就自由了!”
白荼用力的點頭,手握拳,“對,我一定會自由的。”
車子到達法院門口,顧乘風和白荼下車,看着這莊嚴,威武的大樓,白荼瞬間安下心,她相信,他們一定會給自己一個圓滿的結局。
顧乘風将手搭在白荼的肩上,沒有一絲輕浮的意思,白荼擡起沉重的腳,邁出去第一步。
當他們走進去的一瞬間,一輛黑色的轎車抵達。
一個頭頂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從車裏出來,繼而下來一個中年女人。兩個人往法院走進去。
剛進去,裏面肅靜的讓白荼緊張起來,她側頭,看見的是顧乘風一臉坦然的樣子。
白荼收回眸子,深呼吸了幾口氣,最終,走進了那個休息室。
休息室裏。
沈括內着淺色襯衣,佩帶領巾,外着律師袍,律師袍上佩帶律師徽章。下着深色西裝褲、深色皮鞋,筆挺的站着。
白荼被這樣正式的他給驚豔到了,但這其實是她第四次見到他。
三個人就這麽坐着,沈括将打聽到的消息說出來:“白成安的律師在行內極有名氣,但是為人卻不怎麽正直。”
白荼并未像來時那麽緊張,也沒有踏進這裏時的緊張感,反倒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微微一笑,一雙眸子似乎看透了許多的事情,通明透亮。
她微笑着說:“沈律師,能将白成安帶來這裏,已經是我難以想象的事情,不管今天到底如何,我知道,我也相信,我們的結果一定是好的!”
沈括露出自信的笑容,在呼叫機傳來的那一刻,他站起身,看着門口,自信張狂的道:“我忘了說,他已經不止一次求我去他公司了!我拒絕了,因為我覺得他的廟太小了!”
他邁開腿,黑色的西裝褲一閃而過。
法庭。
法官頭頂白色的頭套,坐在最高處,而他身後的椅背高高豎起,在這寂靜的庭中,更顯威嚴。
觀衆席上,只有一個顧乘風。
白荼坐在原告席上,沈括站在旁邊。
而她的對面,是一個男人,笑容不屑。那人不是別人,就是——白成安。
他的律師頭頂白色的頭套,和沈括一樣站着。
法官旁邊的大律師站起,幾個女助手走上前,身穿黑色的西裝西褲,腳踩黑色的高跟鞋,在這空蕩的庭上,一下一下敲進白荼的心。
中年法官坐在原處,左右兩邊看了一眼,随後将手中的資料翻開,在白荼吸氣的一瞬間,敲了一下法槌,啪的一聲!白荼聽見他說:“開庭!”
那一瞬間明明沒有什麽結果,她卻感覺自己那些游走的靈魂盡數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沈括對着法官微微鞠躬,随後走下臺,站在正中間,面對着法官,嚴肅的開口道:“法官閣下,我的委托人,是一名受害女子,也是被告的親生女兒,而被告,非法囚禁了我的委托人七年,以及——殺害了我委托人的母親。”
“我有權起訴被告——”沈括側身,律師袍下擺晃動了一下,他那雙淡漠的眼眸燃氣怒氣,一字一句道:“涉嫌故意傷人罪!”
法官手中就是沈括整理的這些年的白荼的經過,有些驚訝,但是卻面不改色的看着沈括。
沈括:“我的陳述完畢。”他說完,轉身走回了座位上。
法官轉頭,看着白成安的律師,問:“被告可有異議?”
白成安的律師叫做黃致。
他站起身,對着法官微微鞠躬。
“反駁原告律師的控訴。”
他是昨天才知道要打這場官司,在白成安的講解下,他內心毫無波動,但是在看見腎虧的一瞬間他心還是有些顧忌,畢竟沈括的能力,律師行的人都知道,和他鬥,怕不是吃的撐。
但是,白成安這次開的價極高,他咬咬牙還是頂了下來。
此刻他站起身,企圖用笑緩解緊張。
他側頭,看了一眼白荼,內心不知作何想,但是下一刻,他就側頭,看着法官。
法官:“請被告提出駁回原因。”
在白成無所畏懼的眼神下,黃致走到了中間的位置,看着白荼,眼神帶着壓迫感。
白荼無所畏懼的回視,而沈括站起身,對着法官道:“法官閣下,被告律師企圖眼神恐吓我的委托人。”
黃致沒想到沈括來這一出,他愣了愣之後,收回視線,對着法官道:“法官閣下,我的委托人也就是被告,在原告律師所說的非法囚禁中,其實是他的女兒,也就是原告,患有精神失常,所以,我的委托人無奈之下,只好将她送到了較為寂靜适合養病的地方休養,而對于原告律師所說的殺害原告的母親,我的委托人則表示,原告母親的離去他也很痛苦,只是她的離去是屬于癌症病發,疼痛起來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最終在不影響原告高考的情況下,我的委托人忍着心痛,親手安置原告的母親的所有後事!”
白荼坐在座位上,聞言蹭的一聲站起來,她眼通紅,直直的就這麽盯着白成安。
白成安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白荼手握拳,而就在她想要罵人的那一刻,沈括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相信我和乘風。”他頓了頓,往觀衆席那邊看了一眼,顧乘風的後面赫然還有一個男人坐在上面,不細看看不出。
“別忘了,秦深還在你身邊,請你相信我們。”他又說。
白荼憤怒的情緒在聽見秦深的名字的時候赫然将握住的拳頭微微松開。
她艱難的咽咽口水,複而坐下去。
沈括拿起手中的檔案本,走下座位,站在正中間的位置對着法官道:“法官閣下,這個檔案你手中也有一份,現在我将要陳述我的委托人事情所有的經過。”
法官拿起檔案,點頭。
沈括站的筆直,氣勢逼人,字正腔圓的陳述道:“我的委托人,下面簡稱白小姐。”
“白小姐在2012年,6月9號,高考過後的第二天,白小姐照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當開門的一瞬間,兩個身着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們坐在了自己的家中。”
而原告席上的白荼聽見了自己的往事被提起,她紅着眼思緒回到了那年那天。
白荼愣在原地,疑惑地問:“你們是誰?怎麽會在我家裏。”
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出來,面無表情的道:“我們是你父親叫來接你的。”白成安的确是說過畢業之後就要來接自己,但是她也拒絕了的。
她蹙眉,強忍着恐懼,悄悄的往門口處退出去,而就在一瞬間,那群人似乎看出來了白荼的企圖。他們全部站起來。
白荼咬咬唇,猛地一個跨步,轉身往樓道下跑,就在一瞬間給人掐着脖子提了起來,白荼使勁拍打那個人的雙手,那人帶着墨鏡,看不出情緒,但是白荼卻感覺到窒息的那種感覺。
那人本想直接這麽下去,可是就在一瞬間,另一個人走上前,嘀咕了兩句什麽。白荼張着嘴呼吸,被他們拎着進入了房間。
她被摔到床上,而後她看見那群人正在自己的衣櫃裏翻找,最後語氣兇惡的問了一句:“被子在哪裏?”因為夏天的原因,被子都被白安芝收起來了。
白荼鎮定下來,眸光一轉,指了指那邊的房間,“在我媽房間裏。”
兩個男人其中的一個起身走了過去,而她瞥見了不遠處的錄音筆。
她一個躍起,高大的男人一瞬間跟着過來,她在一瞬間悄悄的抓住了錄音筆,男人剛想發火,一瞬間另一個男人走過來,将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她掙紮,他們就束的更緊。
就這樣,她視線裏一片黑暗。在車上的一瞬間,才得以被解開被子。
沈括站在中間,對着法官道:“法官閣下,白小姐被被告強行帶走,而這一離開,七年後才回到了這裏。”
“還有一段陳述,是關于原告的母親,白安芝,在我們所提供的證據裏,有一段錄音,是白小姐在被強行帶走的時候,偷偷放在自己的身側的,下面請法官閣下聽一聽錄音筆裏的內容。”
法官對着身邊的助理點頭,那助理帶着白手套将套着密封袋的錄音筆放在托盤裏面無表情的端上來。
沈括帶起放在托盤旁邊的白手套,拿起錄音筆,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歇菜吧,白成安!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