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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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靜,手掌不住地在岑雩腳踝四周摩挲,岑雩以前不知道這個部位竟然也是自己的珉感位置,又癢又麻的感覺簡直要把人逼瘋。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用力撐起雙臂,用身上僅存的力氣坐起來,堅持着,“孟鶴兮,讓我走,等事情解決了,你想要怎麽做都可以。”
“可我不想再等了。”孟鶴兮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比起一次又一次的猜測,一次又一次不知盡頭的等待,還是這樣比較直接,把你綁起來,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我說過我不喜歡看你受傷,可每一次你都帶一身傷回來,我見不得這樣,我真的已經要瘋了,岑雩,我不是沒有心的,我會痛、會怕。”
他蹬掉拖鞋,慢慢坐在了岑雩身上。
在那之前他已經自己處理過,只是到底很多天沒做過,多少還是有些勉強,兩個人都不好受,孟鶴兮痛得溢出兩聲悶哼,岑雩也攥緊了床單,額頭瞬間沁出細密的熱汗。
“呵……”但孟鶴兮卻突然笑起來,他一邊艱難地動着,一邊吻岑雩的胸口,“我現在什麽都不求了,只要把你留在這裏,就很好……”
他故意動得很慢,又不完全坐下去,看岑雩臉上湧動着因他而起的椿色,卻不給他痛快,要叫他隔靴搔癢一樣難受痛苦。
銀色的鎖鏈在颠簸的動作中碰撞在一起,發出引人無限遐想的脆響,孟鶴兮滿面紅.潮,對準Alpha的腺體用力咬下去,冷杉和霜雪混雜在一起,瞬間充斥着整個房間。
“落進我手裏的人,誰都別想再要回去。”
“岑雩,從決定這樣做之後我就從來沒想過放你走,除非我死……”
岑雩已經不記得這是他被困在這個房間的第幾天,剛開始他還數着日子,後來就幹脆随它去了,孟鶴兮不讓他和外界有任何接觸,手機也被沒收了,只給他準備了一些書和一部經過特殊設置的平板。
那平板只能看預先下載好的電影,沒法上網。
起初岑雩當然做過反抗,他試圖和孟鶴兮溝通,但後者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只要他開口說有關于這個話題的任何事,孟鶴兮就會瘋狂的和他做,企圖用這種方式來麻痹彼此,拒絕一切溝通。
說起來挺可悲,他活到25歲,有近20年的時間是在被變着法子的囚困,先是佟則為,再是金夜明,現在變成了孟鶴兮。
孟鶴兮。
岑雩想都沒想過這人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甚至比佟則為和金夜明更過分。
可很奇怪,哪怕被這樣對待,他除了心疼孟鶴兮之外,竟然生不出任何怨恨。
好像這個人想要對他做什麽都可以。這個人和其他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
“吃飯吧。”晚上孟鶴兮端着一碗牛肉面和一個水果拼盤進來,臉上的肉掉得都快沒了,原本很合身的西裝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大了。
他很累,從門口到床邊的短短幾步路,掐了三次眉心。
岑雩不緊不慢将東西吃完,孟鶴兮将碗筷收拾了,轉身要走,岑雩把人叫住:“什麽時候放我走?”
他已經很多天沒問過這個問題,孟鶴兮也以為他終于被迫接受了現狀,可原來并沒有,哪怕被困在這裏那麽久,哪怕絕口沒提,可他心裏從來沒有斷過想要離開的念頭。
還是想走。
這個認知讓孟鶴兮又恨又怨,瞬間失去了理智,他猛地轉過身,面碗直接碎在床邊,陶瓷瓦片彈濺起來,飛出去很遠,“我說過了,你一步都別想離開!”
他急步走到床邊,将坐在床沿上的人一推,自己翻身壓了上去,一把扯掉覆在頸上的紗布,用力咬了上去!
源源不斷的Alph息素被注入傷痕累累的腺體,腦袋仿佛被人用棍子掄了一下,耳邊倏地一陣嗡鳴,腺體裏更是像有什麽尖銳的物體刺進來,在裏面不停地翻攪。
疼痛連綿不絕,岑雩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濕,身上使不上一絲力氣,脫力地軟下來,發出痛苦的悶哼:“呃……”
Alpha的腺體本身就無法被注入信息素,強行注入的過程對任何Alpha來說都是一場酷刑,但孟鶴兮幾乎每天都要重複這個過程。
腺體被咬爛,就又開始咬脖子上其他部位,這段時間下來,岑雩脖子上已經不剩一塊好皮,被紗布層層裹着。
在任何事上都順着他、怕他受一點疼的人,在這件事上意外的執着。
想标記喜歡的人是Alpha的本能,可他也是Alpha,孟鶴兮無法标記他。這就成了一個永遠無法達成的執念,将兩個人同時推向深淵。
标記的過程持續了很久,孟鶴兮貼在他腺體上,充滿期待地嗅聞着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的氣息,好像被霜雪覆蓋的冷杉的味道,很冷,帶着點絕望。
“岑雩,我标記你了,這次會成功的吧。”他說。聲音很輕,像是怕驚着什麽。
疼痛還在持續,岑雩眼前天旋地轉,沒有力氣回答孟鶴兮的問題,也不用回答。因為那股讓孟鶴兮滿意的味道很快就會從他身上淡去,兩個Alpha的信息素相融只可能持續短暫的幾秒,像一場美麗又絕望的謊言。
就像他們彼此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的那個味道。
他們注定無法相融。
等岑雩終于從那陣疼痛裏緩過來的時候,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果然已經散了,孟鶴兮趴在他身上,眼底盛滿不甘和惱怒。
“為什麽。”這股情緒很快就轉為委屈,他動作小心地在被自己咬爛了的腺體上親了一下。
岑雩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也不敢看他那雙眼睛。
過了一會兒,孟鶴兮側身拿了桌上的藥箱,動作熟練的拿了紗布和剪刀,幫岑雩包紮好傷口。然後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端起旁邊的果盤,嘴對嘴喂了他一顆葡萄。
這樣的場景不間斷的在這個房間裏重演,每經過一次,便讓孟鶴兮往萬丈深淵靠近一分。
他心裏到底存着不甘:“我以前想過,兩個人的感情不需要靠信息素這種東西維系,在信息素的支配下發晴跟獸類有什麽區別,我愛你不需要信息素。”
“可是現在,我卻開始想成為自己以前最痛恨的那類人,我想我為什麽不是一個Omega,或者你為什麽不是一個Omega,如果是那樣,我起碼還有留住你的手段,如果我能像別的Alpha那樣标記你,就不用怕你會想着離開我。”
“岑雩,我好恨啊,為什麽我不是一個 Omega……”
岑雩也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可如果他是個Omega,他恐怕活不到現在。
但以後或許可以。
“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你會放我走嗎?”他撐着手臂坐起來,沙啞着開口。腺體依舊針紮一樣痛。
孟鶴兮跟着起身,雙眼茫然地望着他,“什麽?”
“如果能做腺體置換手術,可以将Alpha的腺體摘除,換成Omega的腺體,從而改變性別,你想讓我做嗎?”
這個解釋比不解釋更讓孟鶴兮覺得懵,腺體對每個人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東西,或者說甚至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因為一旦腺體受損,那等待着那人的便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畢竟腺體是個太脆弱的東西,有時候只是不小心磕了碰了,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當年國內只有寥寥兩三家醫院掌握腺體修複技術,佟家就是其中一家。越是顯貴的人越惜命,佟家的這項技術對他們而言太重要了,甚至于後來佟則為出事,有幾位大人物還在背後替他打點過,想替佟則為減輕刑罰。
只是誰都想不到那樣的人竟然會在獄中病逝。
腺體修複手術已經如此困難,更別說什麽腺體置換,孟鶴兮聽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而且如果說腺體修複手術對所有人來說是福音,那腺體置換就會變成很多人的災難。
因為一旦這樣的技術成熟,就意味着沒有身份背景的窮人很容易淪為有錢人的“腺體庫”,有錢有勢的人為了自己活命,會不擇手段得到合适自己的腺體。
就像如今的器官販賣。
以後那些被販賣的器官庫裏,就會多一項選擇,那就是腺體。
孟鶴兮難以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岑雩,你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置換腺體……”